提示:以下内容为悬疑探案,虚构故事
时钟酒店,403号房。
清洁工在打扫的时候,发现女客躺在地上,双目圆瞪,嘴角擦着涂了一半的口红。
女死者的身份很快就确定,名叫珍丽花,26岁,是时钟酒店的常客。
她经常包下这里的房间。
法医赶到现场,初步检验,珍丽花死于昨夜,中毒身亡。
法医捡起了尸体边的一根口红,金色造型,限量款,价格不菲。
而提取化验,发现在这根口红上沾有剧毒。
也就是说,珍丽花是擦了有毒的口红而中毒身亡。
自杀?或者是谁故意送给了她这支口红?
负责案件的是重案组高级督察许文山,许文山来到案发现场,若是按照常理——
他一定会对手下的警员说,你负责去找酒店的前台问话,看昨晚有谁来找过珍丽花。
你搜集现场的指纹、看看有没有其他发现。
你去调查珍丽花有没有仇家,或者与她关系紧密的人。
而他自己一定会蹲在尸体边,和法医详细检验,看看有无突破性发现。
只不过,今日许文山的表现很反常。
他走到案发现场,对着正在忙碌的同事们说了句,“你们都撤了吧。”
“撤了?”同事们一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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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啊。撤吧。”许文山拿起一支烟,放在嘴边,想到什么,又把烟放了回去。
同事们满脸疑惑,离开。
“连我也要走?”法医抬起头。
“对。哦。”许文山指了指这具珍丽花的尸体,“你让人把尸体封好,送到门口,门口有一辆车,放上去就行。”
“这,还没检验完呢。”
“不用验了,48小时后就能破案。”许文山说。
法证部的同事看了看法医,法医耸耸肩,意思是,既然重案组的高级督察都发令了,那就按意思做吧。
接着,许文山离开了案发现场。
走到酒店长廊,清洁大婶跑了过来,“警官,刚才有个警察找我问话,问了一半,人怎么跑没了?”
“哦,对,结束了。”
“结束了?我什么都还没说啊,这个珍丽花肯定是被人害死的,哎,我见到她和一个男的。”
许文山故作神秘地凑到清洁大婶耳边,“大婶,这宗案件是我们警队的高度机密,我们已经了解了整个案件是怎么回事。记得,千万要保密,对谁也别提案子的事,如果有需要,我们会专门来找你。记得!秘密。”
大婶一听,面露严肃,“好!那我现在要做些什么?”
做些什么?许文山也不知道要让清洁大婶做什么,就讲,“哦,那就把案发现场打扫一下,接待下一位客人好了。”
“这么快就打扫?”
“是啊,不要破坏酒店的正常运作。”
酒店的经理走了过来,听到警察都这么说了,很高兴,毕竟死了人,肯定影响酒店生意。
但现在警察好像决定就是把这件事给淡化,经理马上对清洁大婶说,“快去打扫吧。”
而后经理叫来了酒店的工作人员进行开会,“今天发生的事,你们谁都不许讲。”
大家点点头,之后就各忙各的了,像是无事发生一样。
立刻感觉到一股阴嗖嗖的冷风。
法证部的同事已经将尸体装上了车,此时从车的副驾驶座上走下来一名惊为天人的女子。
“许警官。”姚若岚面带神秘的微笑。
说点什么好呢,许文山想了想,“谋杀案,她叫珍丽花,死于中毒,那这宗案件就交给你了。”
“48小时后我会给你结果。”
太没意思了,许文山想,每次查案,就好像是在进行一场脑力考试,自己与凶手之间的追逐。
但现在这宗谋杀案,直接交给姚若岚,就好像是开卷考试,等着抄答案就好。
真的要这样查案吗?
没办法,自从上个月,重案组的局长来找许文山谈了一次话,说:
“现在上面成立了一个部门,叫做诡案调查组,说要用一种特殊的方法查案,你要全力配合。”
许文山问,“我怎么配合?”
局长说,“有谋杀案交给姚若岚就好。”
“姚若岚?”
“对。”局长说,“姚若岚博士现在是诡案组的负责人。”
“那我要协助她查案?”
“不用,你就把案件交给她,查都不要查,48小时,她就能出结果。”
“这怎么可能?”
“我也不知道啊。”重案组局长说,“这是警务处长下的命令,说是用新技术查案。行了,你就别问了,好差事,等着领功就好了。”
重案组局长拍了拍许文山的肩膀,也不再多说了。
于是就有了今天的一幕。
“那我走了,许警官。”
“再见。”许文山说。
姚若岚转过身,上了那辆黑色的商务车,开车的是一名年轻男子,穿着一身古板的中山装。
此人名叫陈金水,对,叫陈金水。
“BOSS,坐稳了。”陈金水握紧方向盘,一踩油门,车轰一声离开了时钟酒店,留下一阵尾烟。
建着一栋三层楼的白色洋房,写着“陈年旧案档案馆”,占地约7000平方。这栋洋房是全K城警局的证物房。
用来存放近几十年来各种悬案的证物、档案文件。
而如今,它有了一个特殊的身份——诡案组。
“诡案组”这三个字的招牌并没有挂出,因为这个部门所进行的事是对外保密的。
陈金水将车停好,大门口站着一个扎马尾辫的年轻女子,看起来不苟言笑。
“十三妹,尸体带来了。”姚若岚对扎马尾辫的女子说道。
这名年轻女子名叫十三妹。
陈金水打开后车厢,活动了一下手腕,说,“我们一起抬进去,我搬头,你搬尾。”
十三妹没理,熟练地抓着那个裹尸袋,扛在肩上,就朝洋房内走去,快步,气都不喘一下。
“人才。”陈金水叹了一声。
“好了,你准备一下,我们要开始做事了。”姚若岚说。
这个诡案组一共就三个人,姚若岚是BOSS,带着手下陈金水和十三妹。
而接下来,他们将用一系列奇特之术,调查珍丽花的谋杀案。
陈年旧案档案馆有一个隐秘的地下室。大约40平方。
陈金水将地下室的门关闭,查案开始。
他从柜子里取来一身道袍,穿在身上,拿出一把桃木剑,一叠纸钱,走到床边。
在这个地下室内放着两张单人床。
一张床上放着裹尸袋,陈金水将裹尸袋打开,里面是珍丽花的尸体。
陈金水将手中的纸钱一撒,桃木剑左右转圈,开始做法,“牛鬼蛇神,统统现身!”
姚若岚在旁冷静地看着,其实她心中知道,陈金水做的这些法事没有什么意义。
陈金水,是这个档案馆的门卫,也可以称之为守门人。
姚若岚没到这里之前,陈年旧案档案馆就由陈金水一人看门。
档案馆是1970年成立的,陈金水的父亲最早就在这里。
那些破不了的悬案,把证物、文件送到档案馆放着,将一切交给未来,等将来科技进步了,有更先进的刑侦手段,那些案件或许就能破。
二十九年间,就陈金水的父亲守着,父亲老了,去年,将工作交给陈金水。
这里每个月大约会来两三个警员,送一些档案,或者取一些文件就走。
从1970年到2000年,30年间,这里都只不过是一个“警局文件”的中转站。
而自从上个月,姚若岚接了警务处长的指令,成立了诡案组。
来到这里,自然也就聘用了陈金水。
陈金水说自己会奇门遁甲之术,但在姚若岚看来,只不过是一些“开坛做法”的招式。
这样也好,毕竟这宗案件需要接触死者,死者为大,也应该为死者烧烧纸、超度,还死者最后的体面。
几分钟后,陈金水的仪式做完。
对姚若岚说了一句,“BOSS,魂已经飘来了。”
行吧。姚若岚也没反驳。
这时,十三妹走到珍丽花的尸体前,为她戴上了一顶头盔。
而后十三妹躺在另一张单人床上,给自己也戴上了一顶头盔,她对姚若岚说,“老板,我准备好了。”
十三妹才是查案的关键人物。
这名女子很特殊,她是母亲在死后产下的女婴,一出生就不哭,静静的睡觉。
从小,她就喜欢独处,静静的看书,静静的睡觉。
长大之后,成了医院的搬尸工,每天在宿舍里就是睡觉,有人喊,“十三,起来搬尸了。”
她就去干活。
但这不是重点,重点是有一次有个大学教授在医院发现了十三妹,经过研究,认为十三妹有一个很强大的大脑。
具体来说,人的大脑真正的利用率只有百分之6,但是十三妹的大脑,利用率达到了百分之三十三。
也就是说,她的大脑能够在沉睡中,处理更多的事。
姚若岚走到两张单人床的中间。
在中间的柜子上放着一个外观类似收音机的机器信号装置,这个装置分出几十条线,线头的一端,连接着死者珍丽花所佩戴的头盔。
另一端连接着十三妹所佩戴的头盔。
这个信号装置是米国实验室研究出来的,可以收集脑电波。(《通灵追凶》中出现过)
简单来说,人死去,但是在死后,脑电波还能够存活一段时间,最多能有72小时。
脑电波的表现形式为梦境。
换句话说,现在这个实验,就是要让十三妹的脑电波和死者珍丽花的脑电波相连。
通过头盔——这是特别研制的盗梦头盔。
通过头盔制造梦境,让十三妹潜入死者珍丽花的死亡梦境中,与珍丽花见上最后一面。
诡案组之所以成立,是在米国实验室和K城实验室的安排下,与警务处长进行了秘密商谈。
毕竟,这是一种全新的查案方式,让死者用最后的脑电波说出“死亡真相”。
而这项实验计划的负责人,自然是请来了姚若岚,她是犯罪心理学女博士,也一直是米国实验室聘用的顾问。
现在,实验开始。
姚若岚按动了仪器上的开关,仪器上面的红色灯闪烁,收集着两个头盔的脑电波信号。
头盔内喷出一阵迷烟,十三妹“呼”地一声沉睡去。
而她利用自己的最强大脑、利用科学仪器,潜入了珍丽花的梦境。
梦境之中。
珍丽花睁开了眼,看见自己正处在一个像是超现实的黑洞世界。
我在哪?这是哪?珍丽花左右看着,发出阵阵疑问。
她的头顶、上空,悬着一盏发着光、摇摇欲坠的水晶灯。
“你已经死了,珍丽花。”十三妹出现在梦境中,站在珍丽花身前。
“你是谁?”珍丽花一愣。
“我也不知道怎么和你解释,你就叫我梦境警察吧。”十三妹说。
“警察?我...我怎么会死的?”
“被毒死的。你不记得了吗?”
毒死,口红?
珍丽花恍然大悟,回想起死亡之前的事情。
她坐在时钟酒店的梳妆台前,正在化妆,拿起一支金色的口红,KILL&KISS,致命之吻,是限量款的口红,一支要卖到三万元。
她拿起那支口红涂在嘴边,抿了抿,很快,她就感觉到剧毒攻心,捂着胸口,身子僵硬,倒在地上,想去求救,手伸出,可一切都来不及了。
就这样一命呜呼。
“那个贱人!是她杀的我。”珍丽花大叫。
“贱人?你说的这人是谁?”
“余美娜!”珍丽花说出了这个名字。
“这口红是余美娜送给你的?”
“对。”珍丽花说起了她和余美娜的关系:
三年前,她们两人都是同一家夜总会的陪酒女郎。关系要好。
后来余美娜认识了一个叫做杨凯的客人,杨凯追求余美娜,并和余美娜结婚,余美娜命好,上岸了。
但在不久前,杨凯来找珍丽花,说和余美娜出现了婚姻危机,想离婚。
珍丽花陪着杨凯借酒消愁,二人渐渐有了感情。经常在时钟酒店约会。
珍丽花想要杨凯离婚,和自己在一起,杨凯一直犹豫。
于是珍丽花就直接去找了余美娜,说,“你离开杨凯吧,我和他才是真爱。”
余美娜不肯,开了一张支票给珍丽花,叫她离开杨凯。
“你同意了?”十三妹问。
“当然没有,我和余美娜说了,不可能,我就是要得到杨凯。”
珍丽花说,那天余美娜约她在余美娜的家中见面。就她们两人。
余美娜说自己同意退出,她从抽屉里取了一个礼盒,礼盒里就是这支口红。
余美娜把口红递给珍丽花说,“祝你们幸福。请收下我的这份送礼物。”
珍丽花看余美娜那“真诚”的脸,就收下了口红。
回忆到这里,珍丽花咬牙切齿,“就是这个贱人,她害死我的!”
余美娜独自坐在客厅,桌上放着一包烟,一瓶药,一杯酒。
她倒了一杯酒,吞下几片用于缓解焦虑的药,抽出一支烟,点上火。
墙上的时钟指向夜晚八点,是布谷鸟的闹钟。
在准点的时候会有一只布谷鸟玩具从钟的“窝”里钻出来,叫上几声。
此时那只布谷鸟玩具的叫声回荡在寂静的客厅,显得有些寂寥。
在闹钟的那面墙上挂着一幅莫奈的睡莲油画,一张婚纱照。
传来了敲门声,余美娜前去开门。
门外站着一名女子,姚若岚出示了证件,“有一宗案件,想和你谈谈。”
“案件?”
“你认识一个叫做珍丽花的女子吗?”
“认识,她怎么了?”
“死了。”
“死了?”余美娜瞪大了眼,显得十分震惊,“她...她怎么会死了?”
“可以进屋谈谈吗?”
余美娜拉开门,姚若岚进入屋内。
客厅里充斥着带有水果香的烟味,是女士香烟,余美娜今晚抽了很多烟。
姚若岚坐在沙发上,从口袋里拿出一个密封袋,密封袋里是一支金色的口红。
“这个口红,是你送给珍丽花的?”
“是的。”
“为什么要送她东西?”
余美娜闷着拿起一支烟,点上,说,哪是送的,是她自己抢走的。
她靠在沙发上,一脸倦容。
余美娜此刻的神情有些反常,比如说,她得知珍丽花死了,除了震惊之外,好像没有显得很悲伤。
但可以理解,毕竟曾经的好闺蜜,想要抢走她的丈夫,她对珍丽花定是咬牙切齿,恨不得她死。
余美娜问,“珍丽花是怎么死的?”
姚若岚指了指茶几上的金色口红,“这口红里擦了剧毒。珍丽花涂了这支口红。”
听到这里,余美娜愣了一下。有好几秒钟。
她面部表情更加奇怪,看着姚若岚,显得不敢相信,“你是说这口红里有毒?”
姚若岚点点头。
余美娜竟然突然笑了,那笑容夹杂在巨大的错愕中。比哭还难看。
好几秒,好久,她一直在笑,然后揪着脸,说了一个名字,杨凯,你好狠啊。
最近杨凯想要和我离婚,我不同意,他就打我,折磨我。
余美娜露出手臂,手臂上有好几道像是皮鞭抽打过的伤痕。
她继续说:
我知道,他有别人了,我那个好闺蜜。他们想要在一起。
可是我不同意离婚,我离不开杨凯,我真的很爱他。
我甚至和杨凯说,你可以和珍丽花在一起,我只要求你每天晚上都能回家,可以吗?
“他同意了?”姚若岚问。
余美娜点点头,“谈过几次,他说自己暂时可以不离婚,还突然转变对我的态度,不打我了,还送了我一支口红。”
余美娜颤抖着手,想拿起茶几上的这支口红。
姚若岚突然说,“不好意思,这是证物,你暂时不能碰。”
她的手缩了回来,攥成拳头。
“你是说,这支口红是杨凯送给你的?”
“是,KILL&KISS,致命之吻,外面要卖到三万元,限量款的。我当时挺开心的。”
“那口红为什么会到了珍丽花的手里?”
“她抢走的。”
余美娜说:
那天我独自在家中,珍丽花过来,找我谈判。
珍丽花将一卷录影带放进录像机里,录像带里是她偷拍的影像,她和杨凯在酒店缠绵的画面。
“想必他对你没有这么精彩过吧?”珍丽花说。
我看着电视里的画面,在那一刻我真的有一种心被插了无数把刀的感觉。
珍丽花拍着我的脸,说,你所有的一切都是我。
她就是过来耀武扬威的,她在房间里走着,就好像自己才是这屋子的女主人。
巨大的失落包围着我,脑子嗡嗡作响。
那些画面一直在电视里播放,那些声音,杨凯和珍丽花的声音回荡在我的耳畔。
我抱着头,对她说,你走,你给我出去。
好啊,我这就走。
她站起身,临走时看见柜子上有个袋子,袋子里是那KILL&KISS的口红。
她肯定也喜欢这口红,是女人哪有不爱口红的,况且,那一看就是杨凯送给我,她就要抢,就要得到。
姚若岚问,“你没有阻止?”
余美娜摇摇头,我当时对杨凯真的太失望了,我也完完全全地厌恶这支口红,她要拿就让她拿走吧。
“而现在看来。”余美娜揪着眉,那张绝望后的笑脸,“所以,杨凯是想要毒死我吧。”
按照余美娜所说,这件事竟然是一场离奇的错杀案。
杨凯想要和余美娜离婚,余美娜不同意,杨凯又不想多分财产给余美娜。
于是杨凯就买了一支口红,在口红上擦了剧毒。
想要毒死余美娜,但偏偏这口红被珍丽花抢走了,珍丽花擦了口红,结果成了替死鬼。
姚若岚想,但,这真的可能吗?
这样的谋杀伎俩真所谓是自找麻烦——
杨凯若是想杀余美娜,用口红擦毒的方法杀。那么余美娜一死,杨凯绝对会被当成第一嫌疑人。
自己买了口红送给妻子,妻子擦了口红就死。明摆着的让自己被警察抓?
难道杨凯想离婚冲昏了头,真的有这么蠢?
但这宗案子,到了这里方向更加清晰,毕竟嫌疑人已经锁定了。
姚若岚问,“我可以和你的先生杨凯谈谈吗?他在哪?”
“恐怕你见不到他了。”
余美娜抬起头,看着墙上挂着的那张婚纱照,她与杨凯,白色西装与白色婚纱。
“他不在K城?”姚若岚心想,莫非杨凯逃走了?
“他死了。”
“死了?”姚若岚吃了一惊。
余美娜说,就在昨天晚上,杨凯死在一场意外的车祸中。
又聊了一会儿,姚若岚离开了余美娜家。
现在她必须要确定几件事情。
她让陈金水去口红店询问,让许文山去查了一下杨凯的车祸案。
很快就得到了反馈。
口红店的销售员说,这支限量款口红确实是杨凯购买的,是刷卡形式,有银行票据。
这三万元的口红,店铺一共卖出了三支,另外两个购买者均是城中阔太,与杨凯、余美娜并不认识。
也就是说,这支有毒的口红,不可能有其他替代。
同样关于杨凯死亡的案件,已经认定是车祸。
在时钟酒店附近,杨凯走在路上,意识恍惚,一辆大货车飞驰过来,将他突然撞死。
货车司机属于疲劳驾驶,是货车司机的责任。货车司机不认识余美娜。
到了这里,一条奇怪的时间线与两宗案件牵连。
事情应该是这样的。
昨晚,杨凯去时钟酒店和珍丽花约会,约会之后,他离开酒店,被一辆大货车撞死。
今早,珍丽花起床,想要化妆出门,擦了有毒的口红,当场毒发身亡。
案件的嫌疑人明确。
如果这口红是杨凯用来毒死余美娜的,那杨凯死于意外车祸,而珍丽花死于一支本不属于她的“口红”。
但,如果真正的凶手是余美娜。那事情就又有了一种更合乎逻辑的推理。
余美娜看着丈夫和闺蜜偷情,心生报复。
既然人留不住,那就把钱留下,于是,余美娜想到了一个细思极恐的谋杀方式:
她事先哄骗杨凯,对杨凯说,嫁给你这么多年,你都没送我什么好东西,现在你要离婚,能否给我点留恋?
她说,我看中一支口红,你买给我。
于是杨凯就去口红店,买了这支KILL&KISS的口红。三万元,他用银行卡刷卡,留下了购买记录。
而余美娜要的就是这份购买记录,证明口红是杨凯买的。
之后她在口红上擦上剧毒,约珍丽花来家中见面,她很了解珍丽花,这个好闺蜜什么都会抢。
她把口红放在柜子上很显眼的位置,珍丽花果然拿走了口红。
那么珍丽花拿了口红,就会涂,涂了有两个结果。
第一结果,珍丽花是一个人的时候,涂了口红,涂完就死了。
那这样,杨凯就会被当成谋杀珍丽花的凶手,毕竟口红是他买的。
他有谋杀动机。送给妻子,却毒死了情人。
第二结果,就是珍丽花在和杨凯在时钟酒店缠绵之后,化妆,涂口红。
涂上后,若是杨凯想要一个浪漫之吻,那么二人就会双双毙命。
这样,杨凯依旧会被当成口红投毒案的凶手。
对,这一切就是余美娜的诡计。
杨凯绝不可能在口红上下毒。在珍丽花死前,二人曾在时钟酒店有过缠绵,呆了有一两个小时。
那昂贵的口红就放在桌上,若是杨凯在口红上擦了毒,看见了口红,定会阻止或者带走口红。
所以这宗口红谋杀案的凶手就是余美娜。
但余美娜也太“幸运”了,如今杨凯和珍丽花全死,她能够把所有事都推到杨凯身上,逍遥法外。
怎么样能告得了余美娜?是否还有关键线索?
姚若岚看了看手中的腕表,时间指向第二日的凌晨,应该还来得及。
一张铝合金台上放着杨凯的遗体,一名入殓师经过缝合之后,正在给杨凯化妆。
头顶是一盏很亮的白炽灯,入殓师将白白的粉擦在杨凯的脸上。
此时门吱呀一声开了,入殓师回过头,见一男一女背着背包走进来。
陈金水脸上涂了两道黑墨,拿出证件,“诡案组查案,闲杂人等离开。”
入殓师一惊,“这里有什么可查的?”
“THIS IS ORDER,GO!”陈金水伸手一指,心中暗想:我这动作一定帅呆了。
入殓师挠挠头离开。
陈金水脱了黑色外套,露出里面的道袍,他从背包里拿出一把桃木剑,几张冥币。
围着杨凯的遗体走来走去,口中说,“牛鬼神蛇,统统现身,杨凯,还魂人世。”
十三妹没理陈金水,从背包里拿出盗梦仪,两顶头盔,一顶戴在杨凯头上。另一顶戴在自己头上。
这房间里就一张铝合金停尸台。
十三妹蹲坐在停尸台边上,对陈金水说,“好了,赶快开始吧。”
陈金水走到盗梦仪器前,按动了开关,仪器收集着脑电波信号,从头盔里喷出迷烟。
“呼”地一声,十三妹沉沉地睡了下去。
进入了杨凯的“死梦”。
梦境之中,是一片村庄,房子欧式结构,刷上五颜六色的油漆。
村庄旁有一个池塘,池塘里种着大片睡莲。
一座木桥,杨凯站在木桥上,看着池塘里的睡莲。
这是余美娜最想去的地方,一个名叫吉维尼的小镇,源自画家莫奈的画。
有次,他和余美娜去看莫奈的仿画展,看过后余美娜就心心念念。
他们也曾约定,到老了,就一同去吉维尼生活。只不过,这终究是不可能了。
杨凯痴痴地看着那片睡莲,并没有注意,十三妹走到了他的身旁。
“我应该是死了吧。你是何方引路人?”杨凯问。
他很清楚,自己死在一场车祸中,低头看手机短信,穿过马路,没注意,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要了他的命。
“确切地说,你还没死。”
十三妹解释,现在,你是在你人生最后的梦境中,你所看到的一切,都是你心中最后的愿望。
是啊,最后的愿望。
杨凯的手按在木桥上,他人生的遗愿,就是要和余美娜相伴到老吧。
“我想问你,你是不是曾经送给妻子一支口红?”
“口红?”杨凯想了想,“是买过一支。”
“你有在这支口红里下毒吗?”
“下毒?”杨凯一愣,“什么意思?”
十三妹说,这支口红是有毒的,你送了有毒的口红给余美娜,但口红又被珍丽花拿走,珍丽花擦了口红,被毒死了。
此时这个梦境中的场景忽然开始剧烈震动。
十三妹抬起头,见天空中落下一块一块陨石,陨石砸在地上,崩碎土地。
这是由于梦境主人杨凯的脑电波出现了紊乱,他对于所听到的事产生了极大的震惊所造成的。
“你是说珍丽花死了?”杨凯问。
“是,就死在今日。”
陨石继续落下,十三妹暗觉不妙。
这样的干扰太过严重,梦境很快就会崩塌。她必须快速问出真相。
她对杨凯说,“是你下的毒吗?是你想要毒死妻子?”
“我,我。”杨凯结结巴巴。
十三妹换了个问题,“难道你不知道口红里有毒?你买了口红,但你没有下毒对不对?”
“我,我。”杨凯想说什么,但话到嘴边又停住了。
“所以,你根本就不知道口红有毒。”
十三妹在等,等这个结果,从她见到杨凯开始,杨凯的反应就说明他对口红有毒的事是不知情的。
只要杨凯否认自己对口红下毒,那么真凶就呼之欲出。
但就在此刻,梦境中的画面乍然静止。
陨石悬浮在空中,纹丝不动,蜂鸟悬在空中,池塘的水流凝固,睡莲上的水珠也停止滑动。
唯一流动的是闪烁的画面,过往的回忆如幻灯片般漂浮在空中。
杨凯到了时钟酒店,见到口红,问珍丽花,“这东西怎么在这?”
“它是我的。”珍丽花说。
杨凯并无反应,走到墙角,墙角放着一台迷你摄像机。
“你为什么要打余美娜,我真的越来越不了解你。”珍丽花说。
“这个世界哪有这么多为什么。”杨凯问,“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喜欢你。”
杨凯按动了迷你摄像机,说,“那就开始吧。”
他除去衣服,开始圆床上的表演,就像是一个天生的影帝。
珍丽花在他耳边说,“我只喜欢你。”
十三妹诧异看着天空中这些关于杨凯过去的回忆,她很吃惊,但那些画面瞬间粉碎消失。
杨凯已经完全控制住了梦境,他稳定了自己最后的情绪。
他忽然转过头,对十三妹说,“对,是我在口红上下了毒,我就是想要毒死余美娜。”
“所以,你承认是你下的毒?”
“对,我就是凶手。”
“下毒的氯化钾是在哪里购买的?”
“我找了个人,有些门路,他给了我这东西。”
“你找的人是谁?”
“大口昌。”
杨凯抓着木桥的扶手,目光凝视着池塘上方的蜂鸟,蜂鸟不停地振动翅膀。
这是杨凯的梦境,他通过自己最后的意念,控制梦境中所有物体的走向。
十三妹继续追问,“你说的大口昌,是男是女。”
“我为什么要回答你这个问题?”
杨凯继续用意念玩着空中这只“蜂鸟”,回过头,对十三妹说,“我都是一个快死的人了。不想再说了。”
那就换一个话题,十三妹快速应变。
“你很恨余美娜,你为什么不直接离婚?她不同意,你可以找律师解决,你还打她,折磨她,夫妻一场,有必要这样吗?”
杨凯没做声,看着天空,开始用意念玩弄漫天的陨石。将陨石包裹上火焰,一道道火焰陨石划过天际。
他突然问,“我还能在这个梦境里待多久?”
“不确定,可能几分钟,也可能有几十分钟。”
梦境的时间与现实并不相等,现实里的一分钟大约是梦境世界里的十五分钟。
就好比做了一个仿佛很久的梦,但一觉醒来,看看时间,却只过了一小时。
杨凯说,“行了,这罪名我也承认了,千刀万剐的都留到来世再还吧,现在我就想好好一人呆着。”
十三妹说,“是我进入了这个梦境,梦境才会有,如果我走了,那梦就会结束。”
十三妹提了个条件,“我只是想了解这宗谋杀案,做个交易,你再回答我三个问题,我让你的梦再撑一小时。”
杨凯听后心中犹豫,在思考。只要三个答案,就能多存活一小时。
那些死刑犯,在执行枪决前,总是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拖延时间,甚至会说一些秘密,“我还杀了一人,我还埋了两人。”
这是人的心理,贪恋人世,多一分钟,多一小时都好。
十三妹心想,此刻的杨凯也定然是同样不舍,十三妹的脑子快速思考,思考她将要问的三个问题。
你爱余美娜吗?
你爱珍丽花吗?
你是否有病?
很奇怪,十三妹并没有想要套问案件的关键性问题,例如:
大口昌是男是女?
你是什么时候有谋杀余美娜的念头的?
你做这事是否有帮凶?
她的问题竟然是朝着“爱”与“病”,看似与案件毫不相关的话题方向展开。
随着思考,十三妹在梦境中构建出一个物体。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尖尖的陀螺,将陀螺放置在木桥扶手上,让陀螺转动。
陀螺就像是一个“测谎仪”,等她问出这三个问题的时候,陀螺如果平稳运转,就说明杨凯回答问题的时候,是说真话的。
反之,陀螺如果出现不平稳的运转,那就证明,杨凯对某个问题说了谎。
“那我开始问问题了,杨凯先生。”十三妹用余光看着转动的陀螺,说。
“不用问了,你消失吧。”
十三妹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我不想在人生的最后时刻还被你摆布,你走吧。”
“如果我走了,你就会马上结束梦境,化为乌有。”
“我知道,你走吧。”杨凯大声说。
随后,他转过身,离开了木桥。
十三妹看着杨凯,杨凯走到了池塘边,忽然做出一个跳水的动作,扑通一声跳入池塘。
池塘咕嘟冒着泡,他的身体沉了下去,用这个最后的选择,将自己留在了这片睡莲池塘。
一切太突然了,随着梦境“宿主”的决绝,梦境结束。
陈金水在厨房里煮着生滚白粥,炸了几条咸鱼,又弄了一些辣椒熬肉汤。
陈金水曾在烹饪学校学习过,对于厨艺颇有研究,他正在为组员们弄早餐。
而姚若岚与十三妹则在办公室内商讨案情。
很明显,杨凯说谎了,他不是凶手。
十三妹在梦境中曾问了这样一个问题,“下毒用的氯化钾是从哪里买的?”
这个问题是姚若岚教十三妹问的,杨凯回答是一个叫做大口昌的人给他的。
大口昌是谁,已经不重要了。
因为这本身就是一个陷进问题,在口红上所发现的毒药,并不是氯化钾。
姚若岚问十三妹,杨凯的这个梦境,是在什么样的场景里?
“一个池塘,一片睡莲。”
池塘?睡莲?
姚若岚在电脑里找到了一张莫奈的名画,问,是这样的地方吗?
十三妹看后点点头。
这幅油画同样出现在杨凯与余美娜的家中,就挂在婚纱照的旁边。
画中的地点是在吉维尼,这是一个对于杨凯和余美娜都很重要的地方。
那这么说来,杨凯其实并不恨余美娜。反而是爱。
他此生留恋的最后梦境是一个想与余美娜共同前去的吉维尼小镇。
他既然爱余美娜,为什么要离婚?为什么要打余美娜,为什么要出轨珍丽花?
他所做的这一切都非常不合常理。
门被推开,陈金水吹了声口哨,“早餐做好了。”
肚子咕咕作响,忙了一晚上也都饿了。
姚若岚和十三妹走下楼,进入包厢餐厅。
旋转桌盘上放着极其丰盛的早餐,生滚白粥,油条,砂锅辣米线、汉堡、鼎边糊、虾仁肠粉。
各地的美食做全了。
诡案组虽然只有三个人,但是经费是警务处长特批的,不计成本,想怎么报销就怎么报销,管够。
十三妹说,“你这东西都够我们吃上三天了。”
陈金水笑了笑,端上三杯新鲜的牛奶,在牛奶里打了几个甲鱼蛋,说,“早餐很重要,你们都是脑力劳动者,来,喝杯王八蛋奶,补补脑。”
确实是有种自助餐的感觉。
十三妹拿了一个碗,装了一碗辣米线,嗦了一口,全身冒汗。
实在是太辣了,她咕嘟咕嘟地喝着王八蛋奶解辣。
姚若岚还在思索着案情——
杨凯绝对是爱余美娜的。
在他的最后一梦中,他甘愿自己揽下罪名,承认凶手。
当最后十三妹要问他三个问题,换他多活一小时,面对这样的交易,杨凯怕多说下去,会露出破绽,而直接终止梦境。
他至死都在为妻子开脱罪名。
“好辣啊。好辣啊。”十三妹张着嘴,散着辣气。
“辣就对了。”陈金水故作深沉地念起了一段话,“曾有人说,辣,并不是味觉,而是一种痛觉。”
痛觉?
陈金水的这句话提醒了姚若岚,她想,爱,有时候也是一种痛觉。
吃过早餐,姚若岚布置了任务。
她让陈金水去医院一趟,让十三妹去找许文山。借用许文山的职权,调查杨凯的财务状况。
二人离去。
姚若岚回到办公室,四面贴着紫色的墙纸,她打开留声机,播放一曲《一步之遥》。
爱与恨,真的就在一念之间,一步之遥。
姚若岚躺在沙发椅上,静静地思考,回想起见余美娜的时候,余美娜面部每一个细微的表情。
根据所有的推论,这宗案件的凶手就是余美娜。
但细细想来,却发现还是有一个很不合理的地方,投毒,必定经过精密的思考,要排除自己的嫌疑。
但余美娜若在口红上下毒,她无论如何都会让自己有嫌疑。
口红是杨凯送她的,她转送珍丽花,她接触过口红,警方就会调查她,她在投毒前定是想到了这一点。
她若是要下毒,完全能用另一种更隐秘的方式——
她绝对有机会单独见到珍丽花,也能够接触到珍丽花的皮包。
把剧毒随便涂在一支珍丽花自己的口红上,这才是最简单的方式?干嘛要如此大费周章?
是杨凯的,原来杨凯在几个月前得了绝症,这事他从没对任何人提起。
又过了一会儿,十三妹回来。
她和许文山去见了一个人,杨凯的律师,律师手上握有一份杨凯的遗嘱,他早就为自己安排好了后事。
看着病历、看着遗嘱上的文件签名。
姚若岚之前所猜测的事情被印证了:
在这宗奇怪的谋杀案中,倘若所有人都说了谎话,都在秘密做着某件事,那就有了这个被离奇所驱使的真相。
深夜十点,殡仪馆内。
灵堂亮着白炽灯,中间放着一口棺材,杨凯躺在棺中,火葬仪式被安排在明日早晨。
今晚是最后的守灵,灵堂内只有余美娜在。
余美娜穿着一身黑衣,口袋里有一瓶药,一整瓶安眠药。
她脱了高跟鞋,站起身,走到棺材前,打开棺材,愣愣地看着杨凯的遗体。
“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为什么要打我,为什么要离婚。”她喃喃说着。
她不解,但她依旧深爱杨凯,从三年前初次见面,嫁给杨凯之后,就深深爱着。
这几个月,她不停忍受着杨凯的折磨。
杨凯用皮鞭抽打她,出轨她的闺蜜,余美娜的身体与心理备受折磨。
杨凯说,“你到底肯不肯和我离婚。”
“不!”她擦着嘴边的血,继续哀求杨凯,“我真的离不开你,你为什么会突然变成了这样?”
如今杨凯死了,一场意外。
这一结果余美娜只能接受,反而有了一丝丝的安慰。
她用唇贴着棺材亲吻,“至少我是你的妻子,到你死,永远都是。”
门被打开,余美娜转过头,见到了姚若岚。
“这么晚了,你怎么会过来?”
“所以。”姚若岚看着余美娜,说,“是你在口红上下的毒,对吧?”
这是姚若岚第一次抛出问题,余美娜听过之后,并没有辩解,但也没有回应。
而这时,姚若岚又说了一句,“其实,你是想要自杀的,对吧?”
余美娜那张楚楚可怜的脸,眼中忽然流下了眼泪。
对,口红的毒是她涂的,她想要自杀。
杨凯想要和她离婚,心意已决,余美娜接受不了这个打击。
对于她来说,她深爱杨凯,杨凯要走,她想到了死。
她特意哀求杨凯,送给她一支口红,然后她在这支口红上涂了毒药。
她想着用杨凯送给她的口红,死在家中,留下遗书,用这个极端方式,要让杨凯铭记,“我至死都是你的妻子,你这一生都别想忘了我。”
可就在自杀之前,出现了意外状况。
珍丽花跑来找她,还给她看了一段录像,录像中是珍丽花与杨凯缠绵的画面。
那些画面刺激到了余美娜。
珍丽花站着,她坐着,珍丽花居高临下、在她面前耀武扬威,“杨凯是爱我的,这屋子里所有的东西都是我的。”
珍丽花看到那礼盒里的口红,带走了口红。
余美娜没有阻拦,她那时根本就没有注意口红,事后才想起这口红下了毒,被珍丽花拿走。
她想着打电话提醒珍丽花,但电话握在手中,又放下了。
一个忽然冒起的念头,她心中恨恨地想,反正我是准备要死了,那我死后,你就下来陪我,你也别想和杨凯好过。
就是这个念头。让事件发生。
珍丽花擦了口红,死在了时钟酒店。
面对姚若岚,余美娜丝毫没想过隐瞒。
她说,“是,我故意不做声,等珍丽花死去。我认罪,我会去接受审判,但希望能给我几小时,让我送丈夫最后一程,等明日葬礼结束,我就去自首。”
余美娜将手伸进口袋,握着药瓶。
她已经决定去死了,等杨凯的葬礼结束,就吞下药片,世间毫无留恋。
姚若岚说,“其实,我想要告诉你,你的丈夫杨凯,可能是很爱你的。”
“你说什么?”
姚若岚递上了杨凯的绝症病历,还有律师的遗嘱文件,文件显示,杨凯在死后全部的遗产都留给了余美娜。
姚若岚说:
我想你的丈夫杨凯,之所以打你、出轨你的闺蜜,这一切都是他的计划。
余美娜瞪大了眼睛,听着姚若岚说下去。
姚若岚说:
杨凯得了绝症,知道自己活不了多久。
他在想着,如果他死,你要怎么办?
他深爱你,也知道你同样深爱他,他很害怕在他死后,你会承受不了,做出轻生的傻事。
有什么方式能让你最快速地忘记他?那就是恨。
他打你,折磨你,让你恨他。
他故意出轨你的闺蜜,故意拍下视频,让你心死。
他希望用这样极端的方式,让你对他咬牙切齿,而理所当然地继承他所有的遗产,继续活下去。
余美娜看着手中的文件。
文件里有杨凯这几个月的资金流水,他有多次付款给珍丽花的金钱记录。
他和珍丽花就是在假戏真做。
文件中是杨凯遗嘱的唯一继承人,余美娜。
余美娜看了很久,她的手不停颤抖,文件洒落。
她脸上的表情很奇怪,先是笑,笑着说,“原来你还爱我。”
接着她又是愤怒,她抓着那口棺材,对着杨凯的遗体大叫,“为什么你要骗我,你不告诉这一切。混蛋!你这个混蛋。”
她拍打着棺材,喊到嗓子沙哑,瘫坐在地上,放声大哭。
姚若岚并没有劝阻,她知道,此时的余美娜需要通过宣泄,释放情绪。
至此,这宗案件告破。
杨凯死于意外,余美娜在口红上下毒,但她是想自杀的,却因为珍丽花突然出现的叫嚣,而眼睁睁看着珍丽花带走了“口红”。
真是一场悲剧。
杨凯爱余美娜,希望用折磨来让余美娜忘了她。
余美娜却永远忘不了,承受着折磨与伤痛中的爱。
爱,有时候并不是美好的,而是一种痛觉。
与此同时。
许文山已经守在门外,他会等明日的葬礼结束,陪着余美娜前去自首。
至于这案件会怎么判,交给法庭。
姚若岚用手按着余美娜的肩膀,说,“是杨凯救了你,是珍丽花的命救了你,无论他们死得有多冤枉,你还活着,你要带着杨凯的爱,哪怕是痛,继续活下去。”
听完之后,余美娜改变了想死的决定。
其实珍丽花是爱杨凯的,三年前,当她第一次看见杨凯,就喜欢上杨凯。
但杨凯却心属余美娜,珍丽花一直收藏着暗恋。
三年后,杨凯来找她演戏出轨,她不可自拔,她想要取代余美娜。
案发之前的那个晚上。
杨凯又来找她,找她拍视频,继续刺激余美娜。
她问,“为什么你要打余美娜,我真的越来越不懂你。”
杨凯反问,“这个世界上有这么多的为什么,那你为什么要帮我?”
“我只喜欢你。”她看着杨凯。
拍完了视频,杨凯残忍决绝地离去。
杨凯走在路上,一口血喷了出来,他拿出药片,吞下,只剩下不到一个月的命了。
必须要加快进度,他满脑子想着,还有什么极端的方式,能让余美娜恨我?
打得再狠一点,要不当着她的面直接出轨?
此时手机响了,传来一条短信,律师在短信里写道,“修改后的遗嘱已经生效。”
杨凯看着手机短信,心中确定那遗产唯一的署名。
他过于专注,走过马路,以至于没看到一辆飞驰而来的货车。
他被撞到空中,落下,尖叫声、救护车声、心跳停止之声,结束了匆匆一生。
而在第二日一早。
珍丽花睁开眼,坐在化妆镜前,拿出那支金色的口红,KILL&KISS,致命之吻。
她将口红擦在唇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她幻想她能够成为余美娜。
作者注:
本故事选自小说《读心女博士:冥界擒凶》,还有更精彩的43个单元探案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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