贞观23年公元649年5月,正是小麦成熟的日子。京都长安却一连下了半个月的阴雨。从终南山飘来的乌云很快就覆盖了整个关中大地。哗啦啦的大雨倾泻而下,整个长安就像泡在水里,大街小巷弥漫着一股霉味。坐落在终南山北麓的翠微宫,在雨雾中看上去比平时更加朦胧。廊下那些内侍省的太监宫女个个垂手而立,一副悲哀兮兮的样子。从含风殿里传出的沉重的呼吸,让他们的心绷得紧紧的,不敢有丝毫松懈。他们怎么也不愿意相信,去年皇上还雄心勃勃,带领左右副常使强伟到剑南道打造舰船,准备发30万大军征讨高地,怎么说病就卧榻不起了呢?
刚过知命之年的李世民睁开沉重的眼睑,看着在榻前守护多日的太子李治问道。这雨下了有些日子了吧?过了端阳节,就一直下下停停,大概有半月之久了。李治脸上掠过依稀的痛楚应道。他说完这话,就默默地站在一旁,看着病体日重的父皇,眼里含着酸涩的泪花。自从父皇病倒后,他就负起了监国的重任。内政、邦教、祭祀,不管多艰难,他都可以同大臣们商议排解,唯有这天雨非人力所能左右,因此在父皇焦急的询问中,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李世民示意进侍,把自己的后背垫高一些,可一垫高,他立时就咳得胸闷气喘。太监王蒙立即上前斥责,尽是粗心大意,重手重脚。
李世民摆了摆手,看着殿外阴沉沉的天,李世民情不自禁的长叹,今年京畿之地欠收,上天以栽下遣震矣,此阴阳大化之故,父皇不必多虑,儿臣已经敦促京畿各县趁雨停之际抢收。前日京兆尹来报说百姓已经将火炕腾出来烘烤麦粒。
李治在一旁安慰道。李世民点了点头说,嗯,民以食为天,国以农为本,朕病可染身,你当恭谨理政,不可掉以轻心。李治闻言忙道,父皇儿臣愿病患加于己身,以减父皇之望。父皇不要忧虑,安心养病。就在收回目光的时候,李世民惊异的发现,太子这些日子竟瘦了不少。前些日子,贴身太监王蒙告诉他,太子因为忧心他的病体而食欲锐减。他闻此禁不住心疼,为当初长孙无忌立其为太子而欣慰,为自己在立嗣问题上的举棋不定而愧疚。他这样想着,从心底涌出由衷的感慨。你能孝爱如此,朕死无恨矣。说完他就把目光转向王蒙。司徒大人来了吗?陛下,长孙大人已在殿外等候多时了。宣他进来。李世民咳了几声,说话有些断断续续。李治要上前为其捶背平喘,被拦住了。他一转身,就见长孙无忌已经跪在了病榻前。微臣参见陛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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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世民示意长孙无忌平身,又让宫女赐座。用爆满青筋的手久久地抚着长孙无忌的手道。朕这一病,朝政大事皆赖于司徒,看看你的头发也越来越稀了。未料李世民话未说完,长孙无忌竟放声大哭,泪如泉涌,惹得众人也泪水涟涟,悲不自胜。长孙无忌的哭声蕴含了太多的意味,从隋朝一宁元年跟李渊举世起,他就几乎没与李世民分开过。那时他就发现李世民有雄才大略,便把妹妹嫁给了他。他与众人一起策划了玄武门之变,诛杀了太子李建成,鼎力辅佐李世民登上了帝位。至今他仍然记得当初房玄龄提出存亡之基,他那句无怀此久矣,不敢发口,今吾子所言,正合吾心,谨当白之。这正是促成李世民下决心为社稷而舍私情的关键之一。其实他也清楚,论出谋划策,他不如房玄龄、杜如晦,论统兵打仗,他不如李靖,但在贞观17年图功臣于凌烟阁时,李世民却将他排在了第一位,这份皇恩让他一想起来便铭感肺腑。哎,朕玄爱卿进宫是有话要说,你如此涕泪怆然,朕还怎么开口呢?李世民叹息道。长孙无忌闻言,哭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看了看一起流泪的太子,就什么都明白了。皇上在这时宣自己进宫,必是与托孤有关,因为他现在不仅是当朝宰相,而且。当初太子李承乾被废后,是他立主立晋王李治为太子的。这事发生在贞观17年,转眼已六年过去了。
李世民也越来越觉得,立晋王为主,他们兄弟都会相安无事。如果换成魏王李泰或吴王李克,皇家就无法风平浪静。长孙无忌有时候也觉得委屈,因为朝野至今仍私下指责他主张力懦弱的李治,因为其乃妹妹的亲子。这是以小人之心夺君子之腹啊,难道李泰就不是皇后亲生的吗?他自觉如此,是为社稷长治久安问心无愧。作为舅父,他也清楚礼治的不足,所以总希望李世民龙体康健,好多传一些治国理政的经验和见识给太子。然而,天不佑唐,皇上在这年5月就一病不起了。其实,就算李世民不宣他,他也打算进宫拜见。最近他不断封闻太子私下与武才人过从甚密,这让他很是担忧,这样的事他也不好向皇上明说,何况他还在病中。当他决定从武才人身上着手平息这种议论,他擦了擦泪湿的眼角,就听见李世民对太子说道,你先退下,朕有话要与司徒商议。
听闻此语,王猛等人也自觉随太子退出了大殿,见含风殿只剩下长孙无忌李世民。便把他的思虑摊在长孙无忌面前,爱卿可否记得几年前李淳风曾为朕卜过一卦,陛下说的是那女主昌的卦辞吗?正是那次卜卦后,就有人向朕进了民间流传的秘笈,说唐三世之后,女主武王代有天下。那时朕怀疑左武卫将军抵君县。他的封邑名中有个五字,又自称五娘,正应了那个卦辞。故而朕将其外放为华州刺史。孰料他与妖人相通,朕一怒之下斩了他。结果。非但没有破击,朕的病反而加重了。见长孙无忌听得很认真,李世民又继续说道。朕前些日子又传李淳风卜卦。他说。养基天下,俯察吏树。
此人已在宫中。为朕亲属。也爱清官之。此人该是谁呢?这话让长孙无忌的心头咯噔一下,忙接过话茬道,陛下之言,令臣眸色顿开。臣多日反复思忖,只是不知该不该向陛下禀奏,与我虽为君臣,实乃兄弟,有什么话不能直说呢?谢陛下赦臣大胆直言之罪。臣窃以为太史所言之人乃宫中误才人,此人虽为女辈,却性情刚烈,陛下可还记得那年得意名马,刚烈狂躁,朝野无人能训,唯武才人说可训之,并要陛下赐他三件器物,铁鞭、铁寡和匕首。铁鞭击之不服,则以铁寡寡。又不服,则以匕首断其喉。武才人固然聪慧,然阳刚之气正负了太史所言,他将来必会妨害大唐社稷,故臣以为因素除之。长孙无忌的直言不讳让李世民很吃惊,这些日子他不是没有想到这层,现在听长孙忌一说,所有纷乱的线索都很清晰了,可要他对自己曾喜欢的女人下手。
可是心存疑虑,毕竟那个妩媚的名字是他惊艳之后赐予的,尽管后来因为那次驯马的狂言让他第一次对他产生了厌恶,可要除掉他,他内心还是有些不忍,觉得有些太残酷。李世民没有直接回应长孙无忌的话,他疲惫的闭上眼睛说道,这事容朕想想,朕今日召卿来,就一句话。朕来日无多了。稚儿性情温良,欢仁孝友。朕倘有不测。还望司徒能辅佐太子,光大社稷。说罢,他将脸转向内侧,不再看长孙无忌。臣身为司徒,又是太子舅父,护卫大唐江山,责无旁贷,万死不辞。
及至离去之时,长孙无忌又是泪流满面,那样子让王蒙看了都心碎。可路过太子的安喜殿,是长孙无忌,却见一个身影闪进了殿门。看那体质丰盈的模样,不是武才人又是谁呢?这个野心勃勃的女人,在陛下重病的日子里,也关心起隆家的身后事了。长孙无忌的心头一下子又沉重了许多。不过两天,等皇上精神好些,一定要重提杀戮之事。这事关江山命运,他不能再有丝毫犹豫。这本不是一个该流泪的季节,可大家的眼泪却像门外的雨一样多。五妹刚一掩上店门,泪水就哗哗的涌出了眼眶,看着她脸上的脂粉被冲成一道一道的,李治就心里不忍。等宫女和太监们退出去之后,他就上前捧起妩媚的脸,缠绵的说道,你为何又哭了?这对眼睛不好。妩媚抽动着肩膀道,臣妾是忧心皇上的病,难得你如此牵挂父皇本宫心里十分感激。
可武媚接下来的话却让李治不知道该怎样回答,皇上要是有个三长两短,臣妾就只有依靠殿下了,今年这雨水为何这么多呀?李治看着窗外,顾左右而言他,他知道五妹所言是他必须面对的现实。在父皇昏昏入睡之时,他曾向太医询问过父皇的病情,尽管太医说得很隐晦,但他还是明白了,父皇已病入膏肓,西去只是时间问题,这意味着他在不久的未来将成为大唐的执掌者。可即便如此,他也无法确定能否呵护眼前这个美艳年轻的女人。他眯着眼睛,看着妩媚那双满含期待的眸子,他觉得这双眼睛太迷人了,有种无法言说的诱惑,只要被他看上一眼,就注定今生都无法走出他情感的迷宫。
他们是在贞观18年一个落雪的日子相识。父皇征调了10万多人亲征高丽,刚刚立为太子的他奉诏监国,在三省的辅佐下处理军国大事。那是一个初雪的午后,李治越看上表和奏章,累了,在太监的陪同下到花园赏雪。冬日的花园,花木凋落,几只寒鸟在枝头瑟缩着。没过多久,他就觉得兴味索然。可就在这时,一阵清脆的读书声从雪中飘来,那声音温柔中透着刚劲,脆亮中含着忧郁。李治抬眼望去,就看见雪幕中那一缕耀眼的嫣红。那红太惹人了。李治的眼睛顿时亮了,他向随侍的太监问道,这是宫中哪位女子如此痴心地在这埋头读书啊?他就是曾因驯马而震动朝野的武才人,今年26岁,进宫已经12年了。
太监见太子询问,回答的十分详细。李治有些走神,他因为内心的悸动而脸上发热,本打算转身回店,可不曾想武媚竟在她神情恍惚之中袅袅婷婷地来到她面前。臣妾参见太子殿下。李治哦了一声,就感到一对热辣辣的目光投了过来,那目光仿佛一团火焰融化了他肩头的落雪,又似两汪春水汩汩流进他的心底,四目就那么痴痴的对视,直到太监提醒,李治才蓦然觉出自己的失态,仓皇间收回目光就要离去,却听见妩媚在身后柔柔的喊了一声殿下,她的脚就再也挪不动了。我妹捧起手中的书,臣妾近日在读太史公书,有些心得都写在书没了,请太子殿下赐教。
说罢,他将书放到李治的手中,然后施了一礼,转身就匆匆离去了。风卷着雪花,吹起妩媚润了毛边的斗篷,恰似春燕的翅膀,跃跃欲飞。望着他的身影融入雪幕,李治的心也跟着去了,只愣愣的说了一句,如今宫中此这样潜心公输的女子,实在是凤毛麟角呀。后半天,李治的心思都随着妩媚的读书心得徜徉了。她非常吃惊,一个久居深宫的女子,竟对王朝兴废看得如此透彻。他在秦始皇本纪上这样写着,没批。夫正之心在人,正之肺义在人。秦四世而罢,聚天下之雄图。设置四海,孕于掌握之内。
穆公问政于百里奚,问贤于伯乐。是霸西戎诸侯盟会。孝公用商鞅变法图强,法信十年,道不拾遗,夜不闭户,山无盗贼。秦皇与李斯并肩天下,四海为一。惜哉,二世一朝,赵高肆虐,指鹿为马,纲纪大乱。卞国霖雨者一再道。一朝倾覆,其亡也乎?嗟乎,兴废于人,其然岂其然哉?比智读着读着就出了声,心随文动,道,我才忍朕奇女子也。然而,当他刚刚翻开新的一页时,却从书中掉下一张薄卷,拾起一看,却是他赠予自己的一段话,殿下,玉颜龙貌,气宇轩昂,温良恭和,宽仁德厚,乃帝王之资,人主之器也。性得宁寂,迷归心而不通,至地玄奥,感恳诚而遂显,乃社稷扶植也。妾身得遇殿下,实为枯木逢春,久旱聚甘霖,心渺渺而久疑。情纷然而思迷。
看那字体刚健有力,颇有几分男子之气,然而字里行间分明流淌着空有春色不为人时的意语,于里在自己的辞藻中寄托了不尽的希望。李治屏退身边的宫女和太监,迅速的焚烧了这些烫心的话语,李治的情感顿然由欣赏转向了怜悯。他知道妩媚的纠结都在那次驯马上,也许他的本意是要博取父皇的垂爱,却不料适得其反,从那之后,父皇就很少召见他了。在这深深的宫院中,如被父皇冷落,就意味着一方红颜将在寂寞。老去,李治觉得这对五妹很不公平。那一天,李治在五妹的没批后写了很长的一段话,从此也掀开了名义上两位人,而事实上是两个青春芳华之人间的相知相依的飞夜。武才人总是避开太监和宫女,把自己撰写的文章打给李治看,李治看后也会予以呼应。
数十日下来,两人都有了两情相悦的感觉。事情的变化在贞观18年的腊月。那天一整天,李治都没有见武才人的影子,心里便不免空荡荡的,人也变得魂不守舍。那天,他破例没有回寝殿陪伴太子妃,而是留在了明德殿。在随便用了些晚膳后,他要太监和宫女们到殿旁的暖阁去,不传唤,不必进殿伺候。他手中握着文书,眼睛却看着暮色中的殿门发呆。就在这时候,一个身着男服的身影闪进了殿门,是他,是他。他终于来了,妹荔枝在心里呼唤着她的名字,快步迎了上去,仿佛一切是水到渠成,一切是顺理成章,无需任何的序幕和前奏,两个年轻人就拥抱在了一起,那短暂的一个时辰是何等的刻骨铭心。
他们将宫廷礼仪、名分和伦理都抛在了一边,用男人的雄健和女子的狂热完成了灵宇宙的交融。在情如泉涌、销魂荡魄的那一刻,李治觉得过去与太子妃的生活是多么刻板呆滞和索然无味。贞观19年秋天,造访长安的季节。李世民率大军凯旋了,可曾为大唐设计殚精竭虑、鞠躬尽瘁的魏征,却在这欢庆的日子里昏晕了。大战告捷的喜悦与良相故去的悲痛交织在一起,李世民根本没心思对太子这几个月监国的行为进行详细的考察。他更不会想到,曾爱过也厌恶过的妩媚,竟背着他夺取了太子那颗宽仁的心。四年的时间,短暂而又漫长。明理,他们都自觉遵循着宫廷人际关系的藩篱。
可暗里,武媚从来就没有离开过李治的情感世界。他荡漾在眸子里的秋波,总是在不经意间搅动着太子的心田,使他躁动不安,心猿意马。他无法判定他们之间究竟能走多远。而他却把自己的命运紧紧地系在李治身上。现在。他需要李治给一个明确的答案。李治不敢直面妩媚往日炽热而今却阴冷的目光,口中讷讷道。只要本宫在,你无需担心。殿下若是食言,臣妾定将你我之事公之于众。妩媚十分不满这种模棱两可的回答,从牙缝里挤出两声冷笑之后,她又轻轻拉着李治的衣襟,说话的语气也明显的柔和了。不过臣妾相信殿下一定能够带着臣妾走出监卫的,那芬芳使李治无论如何也拒绝不了这个女人的请求。他抚摸着妩媚的长发道,本宫一旦登基,你还愁没有出头之日吗?
武媚望着眼前的太子,心中想,这句话说的还像个皇上。然而,即将走向生命终点的李世民,既没有给长孙无忌诛杀妩媚的机会,也没有给李治转圜的余地。5月11日亥时二刻,李治就被从含风殿过来的太监唤醒,说是皇上紧急召见他闻言,心一下子就悬到了半空。脚刚刚跨进殿门,就看见司徒长孙无忌、中书令褚遂良早已到了,太医署的几名太医正轮流为父皇诊脉,他们正双目紧闭,侧耳细听。长孙无忌示意大家到外室说话,李治向太一令问道。父皇的病究竟如何了?太医令无奈地摇了摇头,领着太医们跪倒在太子面前。长孙无忌见此便道,你就说尚有多少时日吧?
若过得了子时,陛下也许,楚遂良正要接着问话,只听见身后传来一阵猛咳,宫女们急忙上前为皇上捶背抚胸,只见一口鲜血从李世民的口中喷出,染红了宫女手中洁白的丝绢。李治见状,先自慌了神,回身抱住长孙无忌道。舅父,父皇,父皇他。长孙无忌伸手为李治擦去泪水,脸上就多了许多庄重,话语中也带了几分责备。皇上以宗庙设计托付殿下,殿下岂可效匹夫为哭泣儿。李世民从昏迷中醒来,声音虽然微弱,但话语却很清晰。朕方才与皇后相约于昭陵。皇后言道。朕去之前。
需处置好后宫主使。朱爱卿。你照。后宫嫔妃、婕妤才人,诸等无子者,皆令出宫学法禅院,为社稷祈福。李世民喘了喘,目光就一发离散了,无力的手伸到帷帐外,指着长孙无忌和褚遂良道,儿,卿近前来,朕今后是付与公德太太子仁孝公等所知善辅导之。李治在一旁听着,又禁不住柔肠九曲,一声父皇就扑倒在李世民的榻前,他感到。父皇的手拂过自己的发鬓,轻若扶风,早没有了当年的温热和力度,那可是一双曾挽弓仗箭的手啊。他很忧虑,当父皇这座山倾倒之后,他能不能担起这万里河山。他的肩膀因为过度的悲痛而站栗。李世民似乎感觉到儿子的忧恐,几乎只用太子一人可以听见的声音说道,有无忌岁良在,你无忧天下。
随后,他留给褚遂良的最后一句嘱托是,吾计尽忠于朕,朕有天下,多其利也,朕死勿令谗人见之。也许他预感到了什么,也许只有这样他才能放心的离开人间。在儿子和沉下的注视下,他的脉搏慢慢的停止了跳动,两颊的血色也渐渐的褪去了。长孙无忌从褚遂良手中接过遗诏,反复的看了几遍,他猜不透李世民的心思,一向从谏如流,果断刚毅的他为什么没听从自己的意见,向那个妖艳的妩媚下手呢?他现在也只能用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来解释这一切了。皇帝驾崩,天摇地动,诸事都等着他去处理,他再也没有时间去探究皇上的心理,回身对王蒙道。请公公复到掖庭,公宣召令后宫嫔妃、婕妤才人等无子女者即日出宫。此时,长孙无忌还没有意识到皇上留下这个妩媚究竟会给大唐带来什么,而他作为辅国大臣,又将和他发生怎样扯不断的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