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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心 丹青 推崇 究竟 什么样

陈丹青推崇的木心,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jnlyseo998998 jnlyseo998998 发表于2023-03-31 02:23:03 浏览2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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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听说木心的时候,他已名满天下,很多人推荐他的诗歌文章,称赞他的为人。那时候年纪小,读过几本书,知识没学到多少,偏添了些文人的傲气。粗略瞥几眼他的诗,觉得是些只留表面的文字,不值一提。

时隔多年,偶然见到一本诗集,名为《云雀叫了一整天》。惊讶于作者才情,却发现,正是因我的无知的偏见而错过数年的作家——木心。

苦难半生

木心1927年生于浙江嘉兴的书香门第,家财万贯。而木心本人,自幼对艺术文学具有浓厚兴趣。喜欢看书,看戏,活在人人充满善意的世界。当时的中国内忧外患,木心却从未见过人间疾苦。他的世界中,有修养极好的家人,有莫扎特和贝多芬,还有尼采和福楼拜。

闲暇之余跑去杭州看画展,从林风眠先生学习中西绘画。以至于木心自己都说:"我从小娇生惯养锦衣玉食,长到十多岁尚无上街买东西的经验。"可就这样一位小少爷,却在此后大半生的日子里颠沛流离,饱尝人世艰辛。

由于参与反内战的游行活动,宣传反战,木心被国民党政府通缉。不得已离开大陆,去了台湾。直到新中国成立,才重回阔别多年的大陆。然而好日子没过几个年头,苦难总不会放过这位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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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逢那个特殊的十年,木心两度入狱。那是个怎样的时代?

老舍投湖,罗广斌跳楼,傅雷夫妻双双自缢。而木心却说自己,不以死殉道。在昏暗的牢里,他用写材料剩下的纸条,悄悄写着一篇又一篇诗歌,散文,以文字与嵇康尼采对谈。

没有悲愤,没有怨念,单纯的文字,简直让人忘了,这些正写于狱中。除此之外,他还画了琴键,在寂静的夜晚弹着莫扎特和贝多芬的曲子,将自己的烂鞋改成流行的尖头鞋,并自我欣赏。如果说在这种环境下还能如此优雅从容的,除先生外,难以想起第二人。

出狱时,母亲和姐姐都已身亡。先生哭过很久,最终却还是释然,于是写下一句:"诚觉世事可以原谅,却不知去原谅谁。"放下所有,这很有先生的风范。

大家都以为经历过这种灾祸,人得是身材佝偻,眼神涣散的。但没有,挺直的背,干净妥帖的服装,甚至笔直的裤线。他还给世人的,还是那个得体而文雅的木心。

巅峰身退

随着时间的流逝,木心先生也终于被平反。他做了上海工艺美术家协会秘书长,出任上海市工艺美术中心总设计师,交大的美学理论教授,甚至成了主修北京人民大会堂的"十大设计师"。然而,先生在旁人看来最辉煌的时刻,却选择出走美国。

理由是,他见年轻人都变了,变得虚荣,追名逐利。在此,先生说,他看不到未来,也看不到艺术。于是他去了美国,住在纽约周边环境不佳的一个小地方。

在美国那几年,木心先生在哈佛办了画展,被各大博物馆收藏绘画作品,还成为了20世纪以来第一位被大英博物馆收藏作品的华人画家。写了《琼美卡随想录》与《温莎墓园日记》等,因而在欧美文坛名声大噪。也是在美国,先生遇到了陈丹青。

80年代,很多艺术家选择赴美留学,陈丹青也在此列。二人一见如故,成了忘年交。陈丹青将木心先生奉为一生的老师。他说:"我是非常野蛮的一个人,木心对我最大的影响是让我有教养。"

而也正是有了陈丹青的极力推荐,木心先生才走入大众视野。不然,纵使才学高如先生,在这样一个虚伪野蛮的世界,也默默一生。

在与这一圈子的人闲聊之时,木心先生惊讶于他们对文学的无知,于是大家也都缠上了先生,想听他讲文学史。没有教室,没有课本,有的只是木心先生一张嘴,和半生积累。这其中听课的学生,不乏出名已久的画家,对文学一窍不通的外行人。

但先生才情高,偶有风趣言论,涉猎广泛,常能将音乐绘画与文学结合作比。大家都认真听着,随着先生的思想,游走于古今中外的文学,又不仅仅局限于文学。

从屈原到贝多芬;从佛陀到伊卡洛斯;说鲁迅的幽默是紫色的,因为黑多红少……

一讲,就是五年。这五年,在这些年轻人眼里,是"金不换"的五年,每个人都收获颇丰。最后一堂课结束,大家静坐,沉默间已是泪流满面。这场"文学长征"结束了,每人却都恋恋不舍。是先生,让大家都爱上了文学。

怀念木心先生

先生是个奇人,从古至今少有的,一心只在艺术上的奇人。纵览先生一生,除了艺术,再无其他。他愿意为了艺术独上莫干山,愿意为了艺术出走美国,住在贫民窟。在他身上有着老者的睿智博学通透豁达,又同时有着孩童般的天真敏感。

就是这样的先生,哪怕身在囹圄,也拥有最自由的灵魂。先生一生写了很多作品,发表却是少数。

如他自己所言,他写作,从不为名为利。这话我信是真的。文字不会骗人,先生的文字总是恬淡而美好的。全然没有恶俗之味。

我是俗人,每每读到先生的事迹只有钦佩,觉得这样的人不似在人间。于是我想,先生大概是当代文人中最后的贵族,又或者是陈丹青话里的精灵。他是高傲的,也是随和的。我曾暗暗思忖,倘使这样的情景,发生在我身上,我的命运是什么样子?

无论如何,我做不到如此从容。或许我第一次入狱便被吓得没了脾气。那么先生对入狱不怕吗?怕的。不然不会在弥留之际说出:"不要抓我。"这样的话。而伟大的灵魂,是绝不会向苦难与恐惧低头的。先生曾说过,他不能辜负艺术对他的教养。诚然,先生也做到了。

2011年的时候,先生逝世于故乡,乌镇。转眼间,物换星移。人间无木心,已逾八载。思及至此,竟一时语塞。我粗浅的文字怕是先生看不上的。只得吟诵范希文的句子来借花献佛:"云山苍苍,江水泱泱,先生之风,山高水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