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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震 挥师 长江 开国 中将

开国中将张震回忆挥师渡长江

jnlyseo998998 jnlyseo998998 发表于2023-03-30 21:59:07 浏览27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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挥师渡长江

淮海战役结束后,我华野与中野百万大军直抵长江北岸,国民党反动统治的中心—南京,直接暴露在我军的强大攻势之下。准海战役的胜利,连同北线我军辽沈战役和平津战役的伟大胜利,国民党反动派在长江以北的战略防线彻底崩溃,赖以支持反革命内战的精锐主力基本丧失殆尽,其22年反动统治的灭亡已经为期不远。我们很快就要渡过长江,向全国大进军,去夺取革命战争的最后胜利了。

就在这样的形势下,以蒋介石为代表的国内反动势力,一面发出“和谈建议”,一面纠集残兵败将,加强长江防务,并拟定了征集编练200万新兵的庞大计划。蒋介石还于1949年1月21日宣布“引退”,由李宗仁任代总统,变换花样,企图苟延残喘,伺机卷土重来。国际上,美、英等帝国主义也积极帮助和支持国民党残余力量,谋求“划江而治”,并企图在革命阵营内部组织“反对派”,以阻挠我渡江,甚至准备以武力直接干涉我国内政。

在革命阵营内部,也有些同志对帝国主义可能进行的武装干涉问题看得过重、一些民主党派和民族资产阶级的代表人物,也担心我军继续前进会引起国际间的武装冲突,曾不切实际地希望实现不推翻国民党反动统治的国内“和平”,实行“分治”。因此,是否渡江南进,关系到中国革命的前途和命运。

1949年元旦,发表了毛主席为新华社撰写的题为《将革命进行到底》的新年献词,明确提出1949年中国人民解放军将向长江以南进军。1月6日至8日,中共中央政治局召开会议,对目前形势与我党1949年的任务作出决议,其中规定:“平津、淮海、太原、大同诸役以后,几个大的野战军必须休整至少两个月,完成渡江南进的诸项准备工作。然后,有步骤地稳健地向南方进军。”据此,中央军委命令中野、华野:在结束淮海战役后,从1月15日起至3月31日止,以两个半月时间分5期进行整训,完成渡江作战诸项准备工作,待命出动。

部队整训期间,华野前委于1月份日至26日在徐州东北的贾汪召开前委扩大会议。陈毅司令员回到华野,传达了这次中央政治局会议的精神,讲厂中央对目前形势的分析和1949年的十七项任务。粟裕同志代表华野前委作了关于淮海战役的伟大胜利与华野全军1949年六大工作任务的报告。唐亮、陈士架、刘瑞龙和我,分别就政洽工作、部队编制、后勤建设、部队整训与军事教育问题讲了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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贾汪会议后,按照中央军委关于统一全军编制和番号的规定,2月9日,,华野发布整编命令,对部队进行整编。华东野战军改称第三野战军,辖第7、8、9、10等4个兵团,计15个军和两广纵队、特种兵纵队,共58万余人。中央决定,陈毅为第三野战军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粟裕为副司令员兼第二副政治委员,谭震林为第一副政治委员,我任参谋长,唐亮任政治部主任,刘瑞龙任后勤司令员兼政治委员。第7兵团司令员王建安、政治委员谭启龙,辖第21、22、23 、35军。第8兵团司令员陈士榘、政治委员袁仲贤,辖第24、25、26、34军。第9兵团司令员宋时轮、政治委员郭化若,辖第20、27、30、33军。第10兵团司令员叶飞、政治委员韦国清,辖第28、29、31军和两广纵队。后在胶东又组成了32军。

我接任参谋长后,心里总是沉甸甸的。每想到渡江战役的成败,直接关系中国革命的前途,是取得全国胜利还是半途而废的关键;除了军事上的准备外,还与政治、经济、外交诸方面问题紧密相连;长江自古称为“天险”,横在我们面前,我军只能依靠木帆船作航渡工具,来突破敌人陆海空军组成的长江防线。因此,组织实施这样的战役,比以往任何战役都要复杂,自己唯有全力以赴,尽职尽责,以不负组织对我的信任和期望。

2月4日中午,粟裕同志告诉我:中央对渡江问题有新的指示,认为国民党要么在宁沪线组织抵抗,要么放弃该线将主力撤至浙赣线一带。目前,第二种可能性业已增加。对此,我们的两种办法是:如果国民党仍然采取在宁沪线组织坚决抵抗的方针,我们则按原定计划休整至3月底为止,准备4月渡江,5、6两月夺取南京、镇江、无锡、苏州、抗州、芜湖等城市。如果国民党改取弃守南京等城,将主力撤至浙赣线布防,则我们应做提早一个月行动的准备,休整至2月底,准备3月渡江,在占领镇江、芜湖后,即去占领南京,然后逐步占领苏州、抗州,部队可于占领南京后再行休整。

上级意图明确后,我脑子里闪过的第一个念头,就是大战在即,司令部必须未雨绸缪。于是,我让司令部立即展开工作。先是发出了《关于渡江侦察工作问题》的指示,令各兵团派出侦察,并规定了侦察区域,明确侦察的主要任务和注意事项。接着,又做了以下几方面的准备:

一是根据各单位侦察、掌握的最新敌情资料,杳清。核实敌江防部署。经查实:敌京沪杭警备总部汤恩伯所属共26个军45万人,第‘线部队19个军,布防于土海下湖口段沿江地区;第三线部队7个军,配置一于浙赣线及其以北地区。华中“剿总”(4月改称华中军政长官公署)自崇禧集团所属15个军25万人,布防在湖口至巴东段沿江地区。敌海军第2舰队有各种舰艇89艘,位于长江下游;江防舰队有各种舰艇44艘,位于长江中游口敌空军有飞机300余架,分别置于上海、南京、武汉等地,担任支援陆军守备的任务。此外,还有儿艘美、英帝国主义的海军舰艇,也停泊于上海及长江口。

二是深入研究渡江作战的地理条件,做到对长江中下游的地质水文情况心中有数。对长江水位、流速、江幅、潮汐、港汉、江心洲、起渡点、登陆场等做了广泛的调查。从江苏江阴至安徽芜湖段,江身向北突出,成一大弧形,利于我军实施钳形突击,以达成对宁沪杭的战役合围和分割。长江中下游水流平稳,但安庆以东受潮汐影响较大,落潮时近岸边有大小不等的泥滩或沙滩,有数量较多的江心洲。每年春雨桃汛之际,水位渐涨,水流渐急,对航渡有一定影响。北岸多半为土堤,多港汉,利于部队、船只隐蔽和进行水上训练。下游除皖南、苏南有部分山区与丘陵地外,多为水网稻田地,河港湖泊较多,不利于大兵团行动。

三是从我军渡江作战的主要困难入手,预筹对策。我们还是单一的陆军,且缺乏现代化渡江器材,而敌军则大部己机械化,且为陆海空军联合作战。我们广泛开展了以“将革命进行到底”为中心的形势、任务教育,坚定部队敢打必胜的信心。同时,抓紧进行军事上的充分准备。会同有关部门下大力征集船只和动员船工参战,至4月初,我们已经征集到船只2万余只,动员参战船工1.9万名。针对敌情、地形等情况,加强航渡组织、登陆突破、步炮协同以及水上射击、救护、游泳、划船、船只编队、航行队形与保持等战术技术训练。考虑到新解放区的基础尚弱,后勤给养特别是粮食补充困难,我们还指导后勤部门和地方支前机构进行了周密的战役后勤部署,做好充分的物资准备。

另外,在考虑部队部署时,为了更好地发挥各部队的特长,恰当地使用力量,我们建议将熟悉苏南情况的7兵团23军和9兵团20军,分别调归10、8兵团指挥;将熟悉苏浙边区和皖南情况的24、25军由8兵团分别调归7、9兵团指挥。

2月8日,粟裕、谭震林等去商丘参加总前委会议。他们回来后告诉我,整个渡江作战的部署已商定:部队3月半出动,乘敌在“固守”与“撤守”两策间徘徊之际,提前于3月底渡江。因这时雨季未到,江水较浅,便于抢渡。拟以三野4个兵团和二野一个兵团为第一梯队,三野4个兵团分别在江阴、扬州段,南京东西段,芜湖东西段,铜陵、贵池段展开渡江。二野一个兵团在安庆东西段展开渡江,主要突破地段选择在芜湖、安庆段;另两个兵团除以一个军进至黄梅、宿松、望江段佯动外,其余5个军作为总预备队。

因三野各部距离较近,所以,准备先移一个兵团至合肥,其余3月半出动,以半月行程到达江边。三野指挥机关,拟于3月初移合肥。二野各部因路程较远,拟于3月初移至潢川、固始、六安之线,休整数日后,即向江边指定位置开进。二野指挥机关,拟于3月初移六安。为保证渡江作战的顺利进行,总前委还建议立即成立安徽省委或以像皖苏分局移至合肥,以统一组织领导原江淮、皖西、豫皖苏等解放区的人力物力,支援渡江作战;建议第四野战军以3个军约20万人迅速南下,于3月底进至武汉附近,牵制白崇禧部,以保障二野、三野的渡江行动。

中央军委、毛泽东主席批准了这一计划,并进一步明确:’“总前委照旧行使领导军事及作战的职权,华东局和总前委均直属中央。”为便于统一领导,协调行动,中共中央还决定刘伯承、邓小平、张际春、陈赓参加华东局,并要求立即召开一次华东局会议,具体研究渡江作战诸问题,以及统一江淮、皖西和豫皖苏地区的领导关系问题。

在此期间,毛泽东主席于2月8日发出“把军队变为工作队”的指示,要求军队在渡江南进和解放全中国的过程中,不但是一个战斗队,而且主要地是一个工作队。军队干部要学会接收城市和管理城市。三野前委于2月18日至1日在贾汪召开第二次扩大会议。华东局副书记康生传达了毛主席的指示,饶漱石和陈毅作了报告,强调要学习做城市工作,了解与把握城市与农村的不同特点,依托城市来发展农村。陈毅同志还结合部队中的各种思想反映,强调应正确理解毛主席提出的这一根本转变的精神实质,认真学习政策,做好接收与管理大城市的准备。他说,军队作为一个战斗队,又是一个工作队,肩负着一面作战、一面建设的双重任务。同时,也要妥善处理好两者之间的关系,依据具体情况确定其重点,注意防止出现偏向。

前委扩大会议结束后,陈毅、谭震林等赴中央参加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粟裕原定一同前往,但因长期指挥作战,极度劳累,头部伤痛复发,遂请假改赴济南作短期休养。

这时,我和唐亮、刘瑞龙在徐州主持召开了第三野战军第一次参谋长会议,参加人员多是师以上参谋长,也有少数副军长、司令员。会议重点研究加强司令部的正规化建设,进一步检查落实渡江作战的各项准备工作。这次会议开得很有成效。大家对加强集中统一领导,建立起正规化的司令部工作制度,充分发挥司令机关的效能,提出了许多很好的建议。会后,我把三野司令部建设的情况及这次会议研究提出的改进措施,书面报告了军委副主席兼代总参谋长周恩来。

从2月底开始到3月中旬,二野部队按预定计划陆续向南开进,相继抵达长江北岸。7兵团进至庐江地区,9兵团进至无为、含山地区,8兵团进至扬州、仪征地区,10兵团进至靖江、泰兴地区。各兵团均派出部分部队,包围封锁妨碍我军渡江准备的敌江北桥头堡据点,并以炮火控制江面,积极打击敌人舰艇的活动,有效地控制渡口、船只,开辟渡江通道,保障大部队迫近江岸,全而展开渡江作战之前的各项准备。

在我军兵临长江之际,国共两党即将在北平举行和平谈判。

中央军委于2月25日电示,要我军做好先行攻占浦口并炮击南京的准备,行动时间约在3月中旬或下旬,以便配合北平的谈判。并明确指示:攻攻占浦口、浦镇的准确时间,必须由中央临机决定,至干浦口、i甫镇以外沿江各点之攻占,则由你们自己规定攻击时间。”我急告8兵团即行准备。

为了配合谈判桌上的斗争,渡江作战的时间曾几度改变,开始说“推迟一周”,后又定为4月10日。我感到,这次战役将严格受到和平谈判进程的制约,我们的军事行动,一定要服从政治斗争的需要。攻占浦口、浦镇以及部分江心洲,从军事上讲是渡江战役准备问题,从政治上看,又是个对敌实施军事压力,威慑敌人,促成和谈签约的重要手段。我与唐亮、钟期光研究确定了攻占浦口、炮击南京和肃清江北桥头堡的作战预案,于3月4口报告了军委。

陈毅、谭震林同志从中央返回后,三野前委开了会。我和刘瑞龙首先汇报了这一段的敌情变化及我军准备情况。之后,陈毅同志向我们传达了七届二中全会精神,强调党的工作重心由乡村转到城市,进入由城市领导乡村的新时期,这是一个重大的转变。中国人民解放军虽然将担负繁重的新区工作和城市工作,但我军永远是一个战斗队,对于这一点,不能有任何的误解和动摇。在今后解放大中城市时,我们要灵活运用北平、天津、绥远三种方式。随着解放全中国的胜利进程,军队进了城,我们务必保持谦虚、谨慎、不骄、不躁的作风,务必保持艰苦奋斗的作凤,防止在“糖衣炮弹”面前打败仗。在即将夺取全国政权的关键时刻,二中全会讨论并决定的这此问题,对十我们党和军队来说,是一个具有远见卓识的要求。直到今天,我们想起来,还震聋发聩。

陈毅还向我们传达了中央关干华东局领份成员变动的决定:由邓小平任第一书记,饶漱石任第二书记,陈毅任第三书记。

会后,陈毅司令员对我讲,这次从中央开会返回途中,在济南与粟裕同志见了面,商谈了渡江作战问题。陈司令员还交代,要把渡江准备与攻占浦口、炮击南京问题,结合起来通盘考虑。

我即向陈司令员提出:为保持尔后渡江作战的突然性和连续性,应向中央军委建议,攻击浦口的作战时间最好定于4月1日开始,以便与4月10日的渡江作战相衔接。他赞同我的意见,并要我起一草电报请示中央军委。

军委于3月1日复电:和谈于4月1日开始,5天后可看出端倪。所以,6日左右夺取北岸据点;是否同时攻占两浦,要看谈判情况再定。陈毅、谭震林找我研究后,他们两位首长又致电中央,建议延长攻占敌江北桥头堡、夺取两浦和发起渡江的时间。

3月20口,军委电复:攻占两浦如非渡江所必要,则可以一个兵团监视该敌。对江北岸据点4月2日开始攻击,4月5日或6日完成此项任务,再以一周时间开辟港口并布置船只,如此,则全军可于4月13日或14日开始渡江,并认为这样计划安排对谈判有利。

根据中央军委的指示精神,我们继续加紧准备,调整部署,修汀计划,并组织三野指挥机关南移。

3月21日,陈毅、谭震林、唐亮与我一起乘火车到蚌埠。第二天,召开干部会议,由陈毅司令员讲当前形势与任务以及加强纪律性,做好军管准备等问题。

23日夜,三野指挥机关进至蚌埠东南孙家圩子。第二大一早,我向陈毅司令员简要汇报了指挥机关展开的情况,并随他到作战室研究敌情,尔后处理文电。晚上,我根据陈毅司令员的指示,草拟了渡江作战的预案。

25日,邓小平政委抵达。他与陈毅司令员一起主持召开了三野兵团负责同志会议。10兵团因太远,负责同志没有到会,其他几个兵团领导也是陆续前来的。

会上,首先由我汇报三野渡江准备情况和作战预案。然后,邓政委讲了二野3个兵团的渡江行动计划:准备以陈锡联、谢富治兵团井指挥15、16军肃清枞阳镇至望江段,首先歼击安庆之敌,现先头部队跟离安庆约20余里。他说,第四野战军第12兵团已奉命沿平汉路及其东侧南下,以主力出宣化店,威胁白崇禧部。“小诸葛”(白崇禧的绰号)为了保守武汉,已将安庆之第46军西撤,第7、48军沿平汉线集结,桂系与蒋介石之间、白崇禧与汤恩伯两战区的矛盾加深,这种矛盾我们可以利用等。接着,9兵团领导也在会上汇报了兵团部署情况。

26日和27日,会议继续召开。先由8兵团汇报攻浦计划及兵团部署情况。经讨论决定:解除8兵团的攻浦任务;将26军东移,加强镇江对岸的兵力;留34、35军在两浦正面积极佯动,牵制敌人;明确了渡江时对敌江北桥头堡不同情况的处置方法。7兵团领导是最后赶到井汇报的。谭震林副政委向与会的兵团负责同志传达了党的七届二中全会精神。

陈毅、邓小平、谭震林还议论到,中央军委原定4月13日渡江,此时正是农历三月十六,月光通宵,不利于达成攻击的突然性,因此,主张推迟到4月15日黄昏渡江。陈、邓、谭首长还签发电报,将这次三野兵团负责同志会议情况及确定的问题、建议事项等报告了中央军委,得到军委的批准。

会议当中,我接到25军的报告:国民党首都警卫部队第45军97师师长王晏清率部起义,但被敌发现,仅率少数人员乘船抵达长江北岸。王晏清到野司后,我从会议中抽身,接见了他,并从谈话中进一步查实了南京周围地区的敌军部署。

28日,粟裕同志从济南休养返回野司。我把兵团负责同志会议情况向他作犷汇报。他谈了对整个渡江作战的设想,胸有成竹地说:在我百万大军直逼长江,拥有战略战役主动权的情况下,可采取宽大正面同时展开强渡与重点突击相结合的打法。我完全同意他的见解。看来,他在休养期间,也丝毫没有放松对渡江作战问题的思考。

傍晚,我们到作战室,再次研究作战方案。最后,确定将主渡方向选择于江阴以西地段,以求迅速截断京沪交通,切断南京周围敌之退路。将野指东移到泰州附近地区,以加强东集团渡江方向的指挥。

30日,野司召开行动部署会议,后勤司令员刘瑞龙、副司令员喻鳗云参加了会议。喻鳗云讲了去中央军委汇报三野渡江后勤谁备的情况。因他调来不久,我们刚认识。说起来他还是我平江长寿街第二高小的学长。会上,我向后勤部领导传达r野直东移的原因及行军路线,并要求对原定后勤部署作出调整。我还与司令部各科科长研究了野直东移与指挥所组成等问题,并指定专人负责,组织拟制行军计划与车辆分配方案等。31日晨,我将三野的整个作战部署拟成电文,致二野并报中央军委。

在兵团负责同志会议期间,邓小平政委提出,要陈毅草拟一个作战纲要。陈毅司令员对我说,这是司令部的工作,你熟悉,马上写一个包括两大野战军行动在内的渡江作战命令。我便根据会议讨论情况拟就,交陈司令员转邓政委审阅。邓政委看后,说大兵团的作战纲要是指导性的,不能写得太具体,主要是说明战役企图、可能的发展变化以及预案等即可,要给两个野战军根据战场实际机断行事的余地。

随即,他亲自起草了《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纲要明确提出:由粟裕和我率三野8、10两兵团8个军及苏北军区3个警备旅共35万人组成渡江东突击集团,在江苏三江营到张黄港段渡江;谭震林率7r两兵团7个军共30万人组成渡江中突击集团,在安徽裕溪口至极阳镇(不含)段渡江;以二野3个兵团9个军35万人组成渡江西突击集团。东、中两集团,统归粟裕和我指挥。西集团由刘伯承、张际春、李达指挥。

4月1日午前,邓政委又召集我们对纲要逐段进行讨论。他签发后,由我交机要科,用三野电台上报中央军委并发兵团以上单位。军委于4月3日复电同意。《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是渡江作战的纲领性文件,纲要确定的具体设想,在渡江战役中得到了圆满实现。这一光辉文献已收入《邓小平文选》第一卷。后来,小平同志在谈到渡江作战时说:“我的指挥部在三野司令部,张震是参谋长。”指的就是这一段情况。

近年来,不少党史、军史工作者很重视研究渡江战役这段历史,但有的把《京沪杭战役实施纲要》制定的经过情况搞错了。作为一名当事者,我根据当年的日记记载,井作r回忆,就是上述这样一个过程。关于渡江战役的部署,是在孙家圩子最后确定的。

按照渡江作战部署,粟总和我率三野指挥机关经凤阳、天长、扬州,于4日夜抵达泰州东南15里的白马庙。来到长江边上,我不禁想起儿时背过的《幼学琼林》中有这么一句话,叫做“浩荡吴江,险称天堑”。在这突破长江的作战即将发起之时,放眼长江,心潮难平。中国革命就像万里长江一样,尽管千回百折,毕竟奔腾向东,汇入大海,胜利即将来临。

在白马庙,我们召开了8、10两兵团军以上干部会议。首先,由10兵团参谋长陈庆先汇报渡江准备情况。叶飞和陈士榘司令员分别报告了本兵团的作战方案。唐亮、钟期光和我也讲了话。

最后,粟裕同志代表三野前委作了总结,明确了由以上两兵团组成的渡江东集团的决心和部署,提出了战役发展可能出现的3种情况和相应对策。

粟裕认为,在我东、中、西三个突击集团渡江后,敌人的行动有三种可能:

一是以南京、芜湖地区的兵力,阻止我中集团向东发展,同时集中沪宁线上的兵力,寻求在南京上海之间与我东集团决战。这样,就要求东集团在渡江成功后,主力控制在江阴、武进、无锡三角地带,下决心在沪宁线上打一个恶仗。也要求中集团渡江成功以后,除留足够兵力歼灭沿江当面之敌外,主力要迅速向东发展,与东集团打通联系。

二是将南京及其西南之兵力,向杭州、衢州撤退,在浙赣线上组织第二道防线;沪宁线之兵力向上海收缩,固守上每。这样的话,则三野先集中兵力协同二野解决浙赣线上之敌,然后再围攻上海守敌,各个击破之。

三是我渡江成功并迅速突入敌纵深,切断南京、镇江之敌的退路,敌军全线溃退,一片混乱。如出现这种情况,则要求东集团用一部兵力监视上海之敌,主力迅速向太湖西侧急进,与中集团密切配合,将逃敌围歼于郎溪、广德地区。他要求全军力争第三种情况的出现,同时,也做好应付第一种情况的准备。

4月8日,粟总和我下达了对东集团渡江作战部署的补充命令,同时报告了中央军委和总前委,并通报谭震林副政委和中集团。

就在我们完成渡江的最后准备、弯弓待发之际,4月10日,军委电告:和谈可能于15日左右签协定,和平渡江的可能性增大。因此,渡江时间要推迟半个月或一个月。并且询问近来江水情形如何,推迟渡江有何不利,要我们立即提出意见。三野前委的几位同志都认为,从目前各方面情况看,不宜推迟渡江时间,尤其是长江水情、潮汐的变化对军事行动影响很大。总前委也是这个意见,还建议先打过长江,然后争取和平接收。但毛主席从政治全局的需要出发,于4月11日为军委起草复电;依谈判情况,我军须决定推迟一星期渡江,即由15日渡江推迟至22日渡江,此点请即下达命令。同时指出:我方立脚点,必须放在对方反悔}:面。总之,4月下旬必须渡江,你们必须精确地谁备一切。

4月15日,和谈情况逐步明朗化,中央军委电告我们,和平谈判决定以4月20日为限期,国民党方面是否签字,必须在该日以前决定态度,该日以后我军即须渡江。根据军委的要求,总前委于4月17日呈报了我军全线渡江作战的具体部署。

16日、17日和18日,军委和毛主席连续3次打电报给总前委、二野和我们,要求:“你们的立脚点应放在谈判破裂用战斗方法渡江上面,并保证于二十二日(卯养)一举渡江成功”;“确定于二十二日渡江不要改变,并必须争取一举成功,是为至要”;“完全同意总前委的整个部署,即二野、三野各兵团于二十日(卯哿)开始攻击,二十二日(卯养)实行总攻,一气打到底,完成渡江任务以后,再考虑略作停顿,采取第二步行动。请你们即按此总计划坚决地彻底地执行之”;强调:“此次我百万大军渡江南进,关系全局胜利极大,希望我二野、三野全军将士同心同德,在总前委及二野三野两前委领导下完成伟大任务。”反复重中了这一具有历史意义的决心。

50多年过去了,每念及此,就想起是毛主席为我们定下了这样一个伟大的决心,不然的话,就不会有今天的中国,他真不愧为人民军队的统帅。

4月1日,我们再次在白马庙召开东集团渡江作战会议。8、10兵团共8个军及野直机关等单位的师以上干部到会。会议传达了中央军委、毛主席和总前委关于渡江作战的命令;各兵团首长对本部作战方案作了简明扼要的报告,并提出了需要议决的事项;粟裕代司令员作了总结讲话,进行了简短有力的作战动员。

最后,我们检查了各部队的准备情况,明确了渡江作战的具体要求。此时此刻,全军上下都抱定一个坚强的信念:“打过长江去,解放全中国。”

由于国民党政府拒绝在和平协定上签字,和平谈判宣告破裂。4月20日晚20时,我中集团在谭震林指挥下,在枞阳镇至裕溪n段百余公里的江面上,首先发起渡江作战。第一梯队4个军(7兵团21、24军,9兵团25、27军)在我强大炮火的掩护下,迅速突破敌军防线,向纵深发展。江防守敌仓皇南逃。

4月21日,毛泽东主席、朱德总司令发布了向全国进军的命令。在进军令的强劲号角声中,中集团先后攻占铜陵、繁昌等地。中央军委也发来电报:“祝贺七、九两兵团渡江胜利。”

当日19时许,我东集团从三江营至张黄港段,西集团在江西彭泽县马档至安徽贵池段,同时向长江南岸守敌发起了强大的突击。于是,500多公里的江面上,万帆竞发,火光映红了夜空。我10兵团第一梯队的23、28、29军首先在天生港、王师塘、长山等地突破敌江防阵地,登上南岸。江阴要塞守敌在我秘密党员策动下宣布起义。我特纵炮兵封锁长江,断绝了敌舰东逃的航道。8兵团20军向扬中岛发起突击,后又渡过夹江向敌纵深发展。

4月23日,乘江防之敌全线溃退,34、35军从南京正面渡江,攻占了镇江和浦口、浦镇,35军干当晚占领了国民党22年反动统治的中心——南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