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2年新生儿人口跌破千万关口,这意味着近年来被不断谈论的“延迟退休”不得不加快进程,不管我们愿不愿意,我们都必须要承认的一点是,随着老龄化的进一步加剧,老龄人口所带来的沉重社会负担,将会无形之中由我们每个个体去承担。
现在,或许是到承担的时候了。
关于老龄化和延迟退休之间的因果关系,这一点其实不难理解。
最重要的也是最基础的一个东西,那就是关于养老金的问题。
众所周知,鉴于我们目前实行的养老金其实是年轻人供养退休人员,在这种模式下,就必须要保障有足够多的上班族在买社保,才能够供养越来越庞大的退休群体。
之所以说这是一个沉重的负担,那是因为在养老金连续上涨十几年后,这对今天的每一位上班族来说,其压力可能还不那么大。
但我们马上就能够看到这种效应,即1962年到1972年的人口出生潮一代已经退休,这意味着每年都会有近两千万的人年满六十岁,这对养老金开支来说,同样是一个大问题。
根据现在的数据来看,我们是每五个上班族供应一位退休人员,但随着年轻人口越来越少,随着退休人员越来越多,这让本就入不敷出的养老基金池,可能提早枯竭。
在这样的大背景下,延迟退休的时间表可能比远景规划中的2035年要提早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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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实上关于人口的变化趋势,很多人口学者和专家,往往都低估了人口持续低迷的恶劣程度。
尽管我们都明白一个浅薄的道理,老年人口越多,对应的年轻人的负担就越重;但让很多人都始料未及的是,年轻人竟然能够减少的这么快。
2019年1月3日,社科院发布的《人口与劳动绿皮书》还在提醒人们,距离国内人口总量减少,或许只剩下不到十年的时间。
但在短短的三年后,2022年我们的人口总量就已经开始减少了。
联合国的预测也能够说明这一点,2015年,联合国经济和社会事务部人口司发布的世界人口展望就指出,中国人口将在2030年前后出现峰值,此后就逐渐下滑,到2050年总人口或在13.64亿人左右,到2100年会进一步下降到10.2亿人左右。
但实际情况是,2022年我们的人口就已经开始下降,峰值则是在2021年,比联合国预测的提前了近十年。
这是否也意味着,2035远景规划中的延迟退休,是否也应该提前到来?
没有人知道这是否正确或者合理,但我们唯一能够知道的是,人口总量在宏观的确开始减少,老龄化会在未来十年加速迈进,每年都会有超过两千万的人达到60岁的退休门槛,这对整个社会的庞大福利开支来说,都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从经济学的角度去看,当一个人年满六十岁,就意味着他不再是生产者,而变成了索取者,而老龄化所带来的消费减少、需求减少,又会进一步影响本就萎靡的内消费,最重要的是,这对养老金缺口来说,是一个较大的挑战。
在这样的宏观背景下,延迟退休或许是唯一能够延缓的方式。
当然,促进生育意愿也很重要,但考虑到一个新生儿从出生长大就业,这也是二十年后的事情了,因此眼下唯一能够应对老龄化社会所带来的一系列问题的,就只有延迟退休。
这正如我在此前的文章中所说的那样,用个体的牺牲,去换取集体更好的生活。
类似的现象不仅仅是在我们国家,在整个东亚也同样如此。
随着东亚地区的人口下降,进入劳动力市场的年轻人数量减少,越来越多的人七十岁甚至年纪更大仍在工作。
一方面是公司需要他们去做基础简单的工作,另一方面也是因为这些高龄工人也迫切需要工作去糊口。
较低的退休年龄已经导致领养老金的人越来越多,加上生育率低迷,这让亚洲各地都不足以继续维持向退休人员发放每月的养老金。
在日本,有大量的七十多岁的老人依然在每天工作,他们工作的原因无非是为了生计,对一个老龄化国家来说,要想确保每个老人都能够在退休后过上“体面”的生活,这当然是不那么现实的。
尤其是,当年轻人还越来越少的时候。
在老龄化同样严重的韩国,65岁及以上的老年人中仍有工作的比例也接近40%,香港老年居民中也有12.5%的人仍在工作,日本老年人工作的比例超过25%,高于美国的18%。
虽然我们这方面的数据欠缺,但这一比例可能本来就不低,尤其是如果算上大量的农村老人,种种蔬菜样样鸡鸭补贴家用的情况下,这部分老年人口比例肯定也不低。
而更重要的一点在于,由于“计划生育”的影响,以及大量的农村人口并没有购买养老金,这意味着未来我们的老龄化困境,很有可能比日本韩国还要恶劣得多。
未来十年,可能会有越来越多这样的例子发生在你我的身边,甚至是发生在你我身上。
当一个超老龄社会来临,许多东亚国家最初的办法都是试图刺激生育和引进移民,但这样的办法似乎很难奏效,唯一做的比较好的就是新加坡,在吸引移民方面有着近乎天然的优势。
在一个超老龄社会,当老年人的数量无法改变的时候,唯一的办法就是稳住劳动力市场,这又有两个途径,一个途径是刺激生育,一个途径是引进移民。
但不管是日本还是韩国,这些措施对改变老龄化趋势都收效甚微,生育率继续大幅下降,这也让许多国家对大规模移民计划有抵触情绪。
以我个人的朴素情感来看,似乎也无法接受未来有一天大街上出现了越来越多的其他肤色人种,和我们争夺同一个岗位,或者和我们一起共事。
更关键的是,我们的薪资收入似乎还不足以吸引那么多的肤色人种。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不管是刺激生育还是吸引移民亦或是延迟退休,不管哪一种办法,这都需要我们付更多的成本去达成一个期望的目标。
不同于国外一些企业已经开始尝试接受老龄雇员,我们的企业甚至还在想方设法排斥35岁以上的雇员,这对即将到来的延迟退休,同样也是一个极大极大的挑战。
在东京一家管理公寓楼的物业公司,几乎一半的员工年龄都在65岁或以上,这家公司的员工年薪只有11.8万人民币,这种工作对日本年轻人没有吸引力,而老年人愿意接受这种低工资,将其作为他们养老金的补贴。
但如果以我们为例,我们的物业公司中,哪怕是保洁阿姨一类的工作至少年龄都在五十岁左右,远远达不到日本的员工年龄。
这也从侧面说明了一点,我们未来所实行的延迟退休,一定要首先改变的是企业端的观念,从法规上去约束,去健全甚至是去培养,这才能够真正保证65岁的人找到一份工作。
这是为了实现更大的目标所作出的一部分改变。
至于未来35岁以上能不能找到工作,能不能不被就业歧视,我想这个问题可能更难。
而在未来,随着生活成本的上涨,对那些即便是有养老金的老人来说,能否支撑起未来的养老生活,同样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延迟退休是为了解决养老金循环和经济增长消费的问题,但延迟退休本身也会有很多的问题涌现出来,企业对高龄员工的歧视、高龄员工的薪酬福利保障、高龄员工的心理负担等等,这些都是一个重中之重的问题。
未来,能否解决好这些问题,这同样考验着相关制定者的毅力和决心。
毕竟,对任何一个人来说,最最不想的可能就是自己一直“工作到死”。
end.
作者:罗sir,新青年的职场内参。关心事物发展背后的逻辑,乐观的悲观主义者。关注我,把知识磨碎了给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