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7年底,胡兰成收到了一封好友池田笃纪寄来的信。
打开信封之后,里面还带有一张明信片。
这张意外到来的明信片,令胡兰成颇为惊喜。
因为上面的字迹,胡兰成非常熟悉,乃是他的前妻之一张爱玲所写。
在这张上无抬头,下无署名的明信片上,内容很简单,只有一句话:
“手边如有《战难,和亦不易》、《文明的传统》等书(《山河岁月》除外),能否暂借数月作参考?”
除此之外,便只用英文附上了张爱玲当时在美国的地址与姓名。
张爱玲为何会寄来这张明信片?是旧情难忘,还是真的只是为了借书?她究竟作何而想,我们不得而知。
张爱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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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在胡兰成看来,无疑这是张爱玲求和的信号。
所以,他给张爱玲回了信,还说了一些暧昧的语句。
然而,张爱玲再也没有回过他。
直到第二年的11月,胡兰成将自己新完成的自传性著作《今生今世》,寄给了张爱玲。
这次,张爱玲终于没有选择无视,终于给他回了一个短笺。
短笺上只有一句话:别再自作多情了,渣男!
之后再有胡兰成寄来的东西或者信,张爱玲再未理会过。
说起来,胡兰成实乃一个颇有些“特殊”的人。
于文学上,他是狂妄名流,留下了颇多作品;
于为人上,他则是声名狼藉,为人不耻的汉奸;
于红颜上,见一个撩一个,是名副其实的渣男。
张爱玲与胡兰成
胡兰成出生在晚清,成长于民国。
他的父亲虽然不是什么富豪,但也算是小康之家。
所以,他的童年时光是在无忧无虑中度过的。
胡兰成的母亲是他父亲的续弦,但二人却颇为恩爱。
用胡兰成自己的话说:二人“何时都像少年夫妻”。
父母之间的亲昵如一,让胡兰成很敬慕。
然而于他而言,却只学会了痴心,遗漏了专一。
民国多才子,亦多渣男。其之多,用一句话来形容,实乃:十个才子九个渣。
比如,我们每个人都耳熟能详的郭沫若、徐志摩、郁达夫、沈从文等等,都是曾伤害辜负过不止一个女子的渣男。
然而,他们这些和胡兰成比起来,却也不过是小巫见大巫罢了。
胡兰成
胡兰成的一生不仅和许多女子有过不清不楚的关系,而且他还将自己与其中八个女人的感情史,写成了上文中他寄给张爱玲的那本书——《今生今世》。
可谓是渣得清楚明白,且光明正大。
那我们现在就从他的这本《今生今世》,来看一下这位民国才子,一“渣”到底的人生。
胡兰成的原配妻子,名叫唐玉凤。
两人之间,完全是属于父母包办的旧式婚姻关系。
胡兰成年后,父母请人为他说媒,与唐家姑娘议亲。
虽然是包办,但毕竟已是新时代的民国。
胡兰成的母亲便说:“要蕊生(胡兰成小名)自己看中。”
于是,胡兰成的大哥偷偷带着他去了唐家。
不过,当时尚是青涩少年的胡兰成,竟慌慌张张之下,没敢抬头看。
反倒是,唐家姑娘,将他上下打量个遍。
左一为胡兰成
两人成婚时,胡兰成刚及弱冠,唐玉凤比他大一岁。
因婚礼前,胡父刚刚过世不及一月,婚礼上也有些仓促。
到了洞房里,胡兰成掀起新娘的盖头,看到的是一个脂粉不施,穿着半旧青布太婆衫的,“素净”女子。
对于洞房初见,胡兰成在《今生今世》中,用了这样一段话表示自己当时脑海中的想法:
“我亦不兴奋感动… 不是不乐,不是凄凉,是什么情怀不好说。”
毋庸置疑,胡兰成对于自己这个发妻,是不满意的,而玉凤也知道他的不满。
胡兰成去外地教书,不带着玉凤同去。
反倒说,要将她留在家里侍奉母亲。
玉凤去学校找他,他亦不觉欣喜,倒是大为吃惊。
因为他周围的女同事,个个都是新时代的摩登女性,而玉凤则总是一幅山乡装扮。
晚年时期的胡兰成
但是,要说两人之间的夫妻恩爱,也不是没有。
例如,唐玉凤在溪边洗衣,不慎掉了棒槌,胡兰成会踏水帮着捞回来。调笑间,也会帮着妻子把衣服拧干。
但胡兰成的“嫌弃”也表现得十足明显,一次拌嘴中,他无意中一句,“没有称心过”,成了唐玉凤心里拔不掉的一根刺。
后又有妯娌间的挑拔,“蕊生于你不过是空心汤圆”。
种种之下,婚后的玉凤,一直担心胡兰成会休了他。
正是因此,在这段婚姻中的玉凤是卑微的。
所以,在胡兰成因“不称心”,在外四处猎艳时,从未感到任何限制。
然而,玉凤预想中的“被抛弃”没有到来,她的身体却在日夜操劳中,累到了。
最终,28岁的唐玉凤,在卑微与担忧中,离开了人世。
渣男之所以“渣”,其表现之一大概便是:人在面前时,你不懂珍惜,失去后,却追悔莫及。
《今生今世》中,胡兰成对自己这位“不称心”、“不满意”的原配,在用词描述中,却显得尤其的小心和婉转。
他说:“玉凤待我,就好似白素贞待许仙”。
又说:“我的妻子自始至终是玉凤”。
此言一出,简直是将后来者的张爱玲、佘爱珍之流,都归之为了“妾”。
虽是表示了对发妻之情重,却也实在太伤其他女人。
也难怪,原本已不愿再对胡兰成再有只言片语的张爱玲,在写给好友的信中,也有这样一段不忿之语:“多年不见,大家都老了… 他把我说成他的妾之一,大概是报复,因他写的许多信我都没回。”
油画 —— 张爱玲
然而再对发妻有愧疚,或不舍。
在寻花问柳一事上,胡兰成是一点儿没落下。
别说感情有没有空窗期,同时和几个女子纠缠之事,也不是没有。
之后的几年,胡兰成先后遇见了中学教师全慧文,和舞女应英娣。
关于这两人,胡兰成的书中几乎是一笔带过。
唐玉凤离世后不久,胡兰成就辗转来到了广西教书。
就是在此时,他遇见了第二任妻子全慧文。
与全慧文的这段婚姻,用现在的话来说,两人属于“闪婚”。
至于有多闪,胡兰成在书中用了这样一句话:“同事介绍,一面就为定”。
见一面就闪婚了,难道是一见钟情?其实完全不是,至少胡兰成是一点儿没看上全慧文的。
至于为什么会娶她,胡兰成给的解释是:“28岁,老婆总得有一个”。
胡兰成及家人
除此之外,胡兰成笔下的全慧文,只剩了一句“有时和她去买黄皮果吃”,再无任何言语。
而实际上,两人的婚姻关系,存续时间至少长达七八年。
在此期间,全慧文随着他离开广西,辗转上海、香港等多个地方。
还给他生下了四个孩子,两男两女。
但在胡兰成笔下,却连这个女人的外貌长相都没有一句,后来的下落更不见丝毫踪迹。
还是在张爱玲的作品中,对于自己这个已经输得一败涂地的情敌,有这样几句交代:长方脸,长眉俊目,生了两男两女,后来得精神病去世了。
时间来到1942年,彼时已是汪伪政府要员的胡兰成,春风得意之际,认识了美貌舞女应英娣,随即开始以夫妻身份同居。
关于这位应小姐,胡兰成的书中,亦没有过多笔墨。
首次出现,只在他描述与张爱玲成婚的消息时,说了一句,“英娣与我离异,我们才结婚。”
应英娣与胡兰成相识于风月场合,但这位舞女出身的应小姐,却是胡兰成所有女人中,最不能接受他“出轨”的一个。
两人的分开,便是因为胡兰成与张爱玲闹得沸沸扬扬的绯闻。
几番大闹无果之后,应英娣选择主动离开了胡兰成。
与同胡兰成结婚七八年,生下四个孩子的第二任妻子相比。
这位仅陪了他两年的应小姐,似乎更有地位一些。
不但得到了胡兰成“人品相貌,好比一朵白芍药”,这样极高的评价。
甚至在描述他的最后一位妻子佘爱珍时,还交代了应小姐的后续。
“自与爱珍结婚,亦常与女子往来。其一是应小姐,她在香港开了间小店… 来日本是为了办货。”
可见,虽然分开时,闹得不好看。然而多年后的二人,却好像朋友一般在相处了。
这位应小姐之后,是他与张爱玲的那场“倾城之恋”。
与张爱玲的熟识,源自于胡兰成的“处心积虑”。
意外之下,胡兰成收到了苏青寄给他的一份报刊,上面正有一篇张爱玲所写的文章《封锁》。
张爱玲
就是这篇文章,让胡兰成费尽心思得到了张爱玲的地址,并且不远万里,从南京来到上海,只为见张爱玲一面。
也许作为情场浪子,胡兰成的唯一优点,就是在追求一个女人时,他具有无与伦比的耐心。
所以,即使像张爱玲这样一个性子清冷的才女,也抵挡不了胡兰成的攻势,没就多,两人就在一起了。
1944年8月,胡兰成与张爱玲举行了一个简单的婚礼。
没有什么宾客满堂,也没有什么凤冠霞帔。只有一张两人共同写下的婚书:
“胡兰成与张爱玲 签定终生,结为夫妻。愿使岁月静好,现世安稳。”
这两句话前面为张爱玲所写,后一句则是胡兰成所书。
多么美好的誓言。然而,胡兰成最终带给张爱玲的,却只有黑暗与背叛。
张爱玲作品里经典语录
张爱玲对胡兰成,是没有任何条件的爱,是全身心的倾注。
哪怕胡兰成与她结婚后,还在与她的闺蜜苏青密会;
在用情诗赞美她的同时,也同样赞美着好友炎樱。
对于这些,张爱玲不是不知道,甚至她还亲自撞见过。
然而,爱,终究让她选择了忽视。
也许新婚之时的张爱玲,是度过了一段开心快乐的时光的。
然而好景不长,日本战败了,作为一个“文化汉奸”,胡兰成的好日子也到头了。
他被迫开始了一段逃亡之旅,也正是在这段逃亡生活中。他又与两个女人产生了纠葛。
胡兰成字迹
一个是护士小周。小周名叫周训德,与胡兰成相识时,才17岁。
在他避祸武汉的几个月里,基本上是与小周同居一处的。
另一个是寡妇范秀美。
如果说胡兰成能对年纪尚小的护士小周下手,是无耻。
那他与范秀美的这段感情,则可谓算得上是不伦之恋。
盖因范秀梅的身份,乃是其好友斯颂德的小妈,也就是斯家老爷的姨太太。
胡兰成是在斯家避祸时,与范秀梅相识的。
范秀梅比胡兰成年长一岁,因斯家老爷已离世,而成了寡妇。
在胡兰成从斯家逃离时,斯颂德请范秀梅送他一程。
结果两人却这样“双宿双飞”了。他们逃至温州,化名后竟以夫妻的身份同居了。
要知道,胡兰成与小周以及范秀梅在一起时,他与张爱玲的婚姻关系,尚在存续期间。
甚至,距离他与张爱玲结婚,也不过才一年半的时光。
对于自己与这两个女人的关系,胡兰成亦从未想过要瞒着张爱玲。
甚至在中间,他回到上海时,还曾同张爱玲煞有介事地聊起过二人。
他向张爱玲夸耀,小周洗衣的衣服是多么干净。
甚至范秀梅怀孕要堕胎,他还是找张爱玲拿的钱。
一个女人,即使再爱一个男人,恐怕也受不了对方如此轻慢。
于是,张爱玲告诉胡兰成,要他在自己和小周之间做一个选择。
右一张爱玲
然而胡兰成竟然回了她这样一段话:
“我待你,天上地下,无有得比较。若选择,不但于你是委屈,亦对不起小周。”
对于满心相信着丈夫“岁月静好”誓言的张爱玲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打击。
不过,真正让张爱玲心死的,还不是他的这句话。
1946年,担心胡兰成安危的张爱玲,大老远地从上海去找他。
然而等待她的,不是爱人惊喜地拥抱。而是怀里正抱着范秀梅的胡兰成,劈头盖脸的一句:“你来做什么?快回去!”
在与胡兰成与范秀梅一同在温州生活的这半个月,可能是张爱玲一生中,度过的最漫长的时光。
也是从这之后,张爱玲下定了决心,要去胡兰成一刀两断。
唐君毅访日期间与胡兰成在日本友人家中合影
许久之后,她给胡兰成写了一封诀别信。随信附上的,还有张爱玲刚刚拿到的30万稿费。
于此,张爱玲以30万的分手费,让两个人的感情彻底划上了句点。
与张爱玲分道扬镳后,胡兰成辗转去了香港,后来又到了日本。
此时的胡兰成,已经不是什么年轻帅小伙,而是一位中年大叔了。然而,魅力却依然不减。
他首先便认识了一位美艳的日本少妇,名叫一枝。是他寄居的那户人家的女主人。
在胡兰成的花言巧语中,一枝很快便动了心。
一枝的丈夫是上门女婿,平日里因工作,不常在家。也正是因此,才给了胡兰成偷香窃玉的机会。
然而,一枝终究没有因胡兰成抛弃了家人。最终胡兰成搬离了一枝家,二人也缘尽于此。
终于,在离开一枝之后,胡兰成再次遇到了佘爱珍,这个最后终结了胡兰成半生浪荡的女人。
佘爱珍,曾是上海流氓头子吴四宝的遗孀,是一位名震上海滩的“大姐大”。
当然,在日本的遇见,并不是两人的初见。
早在1942年,胡兰成还没有与张爱玲相识之前,两人就曾经同居过一段时间。
后来,在香港亦有过一段渊源。
这次在日本重逢,两人顺理成章地重新走到了一起。
这时的胡兰成49岁,而佘爱珍已经过了50岁。
不知是胡兰成年纪大了,再没有精力继续“浪”了。
亦或是,当年佘爱珍带人毁了小三的脸,这件事让胡兰成心有余悸。
总之,她成了胡兰成生命中,最后一个以“妻子”或“伴侣”身份,出现的女人。
爱情很美好,愿每一个善良的女生,都不要遇到像胡兰成这样的“渣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