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同于神话时代三皇版本的众说纷纭,在先秦的史籍中,关于五帝的记载要翔实许多。
五帝最早的说法,出自于《庄子·天运》篇中的“三皇五帝”之说。而在《吕氏春秋》《荀子》中,也有与“三王”、“五伯”相对应的“五帝”说法。
司马迁认为,五帝的传说要比三皇可靠许多,因此《史记》的开篇是《五帝本纪》,而并没有《三皇本纪》。
但即便如此,关于五帝是谁,依旧有三种不同的说法。
第一种版本,是以《国语》、《大戴礼记》、《史记》一脉相成的“黄帝——颛顼——帝喾——帝尧——帝舜”一说,这里的五帝全部出自黄帝为首的华夏集团。
这个版本算是儒家“认证”的版本,最为流行,可以称之为“儒家版”五帝。
第二种版本,而在《礼记·月令》中,有五方帝的说法,五帝与五种方位和五色有关,分别是东方青帝太皞、南方赤帝炎帝、西方白帝少昊、北方黑帝颛顼、中央黄帝轩辕。
在战国末年,吕不韦组织编撰的《吕氏春秋》也承袭了这个说法。这个版本与五行论有关,可称之为“五行版”五帝。
第三种版本,是以《山海经》以及《左传》中郯子的一段记载为代表。这个版本除了华夏集团的黄帝、颛顼之外,还加入炎帝,以及东夷集团的首领太皞、少皞,合称五帝。
这个版本比较小众,故而谈论的人并不多,可以称之“东方版”五帝。
那么,到底哪个版本的五帝更为确切,五帝之说又经历过多少次演变呢?
在三个版本中,司马迁《史记·五帝本纪》为代表的“儒家版”五帝说最为权威。《史记》是正史之首,历朝统治者自然将《五帝本纪》的记载奉若正宗。
同时,《五帝本纪》的很多内容出自《大戴礼记·五帝德》中孔子对古帝的描述,就更加被历代儒者奉若圭臬。
而要论及这个版本五帝的雏形,在《国语·鲁语上》中可窥一斑:
“黄帝能成命百物,以明民共财。颛顼能修之,帝喾能序三辰以固民,尧能单均刑法以议民,舜勤民事而野死……”
《国语》的这一段记载除了以上五帝,还记录了不少古代帝王,但黄帝、颛顼、帝喾、尧、舜的五帝排序,在当时已经成为了惯例。
司马迁自言,《五帝本纪》是承《大戴礼记》和《帝系》并参考《左传》、《国语》等书而成:
太史公曰:学者多称五帝,尚矣。然尚书独载尧以来;而百家言黄帝,其文不雅驯,荐绅先生难言之。孔子所传宰予问五帝德及帝系姓,儒者或不传。
余尝西至空桐,北过涿鹿,东渐於海,南浮江淮矣,至长老皆各往往称黄帝、尧、舜之处,风教固殊焉,总之不离古文者近是。
予观春秋、国语,其发明五帝德、帝系姓章矣,顾弟弗深考,其所表见皆不虚。
书缺有间矣,其轶乃时时见於他说。非好学深思,心知其意,固难为浅见寡闻道也。余并论次,择其言尤雅者,故著为本纪书首。(《史记·五帝本纪》)
而事实上,《五帝本纪》中的五帝顺序,是经得起推敲和考据的。古史学家徐旭生就在《中国古史的传说时代》一书中作了如下论证:
因为《尚书》头三篇叙述尧、舜、禹的事迹,所以他们在我国古史中就占了极崇高的地位;
因为《周易·系辞》说尧、舜以前还有包牺、神农、黄帝诸帝的存在,所以他们也得到很高的崇仰;
因为《大戴礼记》中《五帝德》、《帝系》两篇,《史记》中《五帝本纪》、《夏本纪》、《殷本纪》三篇详细叙述五帝的系统及其相互间的血统关系,夏、殷两代先公及先王的次序,所以这些说法在数千年的历史界中也有很高的权威。
关于五帝的版本,哪个才是最贴近现实的呢?各位看官有何高见?
文:姬为毅
图:源自网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