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开始翟雪峰确实是表演杂技的,但是后面他就开始组织孩子们乞讨了。”---翟祥明
在日常生活中,
我们观察到有出租房子的,有出租汽车的还有出租充电宝的,
这些出租的物品为我们的生活带来了便捷,
让我们意想不到的是还有出租孩子的。
今天为大家分享的故事是:被“出租”的孩子!
解救“乞讨娃娃”
我们穿梭在大街小巷,会观察到路边、商场门口、小吃街等等人们消费娱乐的地方,
有着许许多多年龄有大有小的“乞讨儿童”,
我们不知道这些孩子是何时、从何地来到这里乞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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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知道他们拽着人们的裤腿“要钱”时,
眼里是“祈求”、“迫切”、“恐惧”……
他们个个眼里都带着泪痕,
分布在那周围,好似是每个乞讨儿童都有自己坚守的“岗位”。
他们一声一声地叫喊着:“哥哥姐姐给点钱吧,叔叔阿姨爷爷奶奶给点钱吧。”
他们的手上、头上、脚上都有着不同的伤痕,
这引起了社会的关注,果不其然在了解之后。
这些孩子并不是无家可归,他们也并不是孤儿,
他们有很大的可能是被人“拐卖”至此的!
但现在我们管不了那么多,当务之急是先把孩子们送回家去。
确定孩子们各自家庭之后,
相关人员将孩子们都送了回去。
我们细数了一下,一共有8个孩子。
心想着大家帮孩子们脱离苦难,回归家庭就不禁让人喜笑颜开。
正当我们以为皆大欢喜的时候,
却发现了一个令人意想不到的事!
这些“乞讨儿童”并不是被人“拐卖”,
而是被他们的亲生父母“出租”给那些乞讨组织者的。
乞讨“幕后人”
提起杂技之乡,第一个想到的便是河南太康县张集镇了,
张集镇的温良村,则是这个乡杂技的发源地,
走进村子里,我们会发现这个村里的人身手都很不错。
据说,在这里生长的大人小孩几乎都练过杂技,
甚至有非常仰慕的外村人,不辞辛苦地来到温良村学习杂技,
当地还有这么一句谚语:“喝了温良村的水,傻子也会踢两腿”。
曾经当地的艺人们会走街串巷的表演杂耍,
他们走到哪里,哪里都是舞台,
表演结束之后,他们会掏出一个大口袋,
转着圈挨家挨户地讨要粮食,作为表演的酬劳。
看古装剧的时候大家也许看到过这样的场景:
一个在舞台上表演,另一个人在舞台下吆喝:
“各位看官老爷们有钱捧个钱场、没钱捧个人场。”
这种方式也曾是当地大多数杂技艺人的生存之道。
当地的父母秉承“技多不压身”的原则,
纷纷将孩子们送进了杂技班,长大以后如果没出路的话,
杂耍班也是今后生活的一条门路。
可是慢慢地张集镇有些村子的杂技团,已然变了味道,
演杂技成为了他们冠冕堂皇的幌子,
当初表演是主要的,给钱与不给都是观看者自愿,
而现在逐渐演变为一种“乞讨”甚至“骗钱”!
有的家长不愿多透露,也许是觉得此事让人脸上不光彩。
但有一个叫“翟祥明”的男人,勇敢地向前一步。
翟祥明之所以愿意“大胆”地站出来讲述此事,
是因为翟祥明的儿子“翟满响”,
也被牵扯至“出租儿童乞讨”的事件中。
翟祥明透露让孩子们出去乞讨的幕后人叫“翟雪峰”。
41岁的翟雪峰演杂技生涯已然长达30多年,
从小翟雪峰就学杂技、干杂技,从未坐在教室里读书识字过,
翟雪峰兄弟3个,哥哥都会表演杂技,
在翟祥明的心中,翟雪峰是一个十分狡猾的人。
翟祥明说:“最开始翟雪峰确实是表演杂技的,但是后面他就开始组织孩子们乞讨了。”
翟雪峰所带学杂技的孩子大概有10多个,
但是在翟雪峰手下,孩子们并未学到什么杂技的本领,
基本上就是去步行街、菜市街、广场之类人多的地方,
抱着别人腿给人家下跪要钱。
翟祥明说话的时候表现出无比的愧疚与心痛,
因为这都是他的儿子经历过的事情。
我们不禁疑问那时翟祥明的儿子才14岁,
为什么不让儿子好好上学而去乞讨呢?
其实并不是翟祥明将孩子送过去的,
而是翟雪峰的儿子把翟祥明的儿子从学校带走的。
那天放学后,翟满响正准备回家,
但翟雪峰的儿子却拉住了翟满响:“要不要跟我出去玩一玩、开开眼界!”
最开始翟满响还不为所动,
但是翟雪峰的儿子说得天花乱坠而且越说越起劲,
翟满响最终抵不住诱惑,坐上了翟雪峰儿子的摩托车,
就这样,14岁的翟满响未跟父母商量,
甚至连一件换洗的衣服都没带,就离开了学校,
跟着翟雪峰一起前往广西。
天渐渐黑了,儿子上学未归翟祥明夫妇非常担心,
夫妻俩打着手电筒出了门,
挨家挨户地拜访每一个儿子可能在的同学家,
第1户没有、直到第5户都还是没有……
也许是母子连心,翟满响的母亲突然强烈感到一阵阵的心慌,
夫妻俩饭都没吃,就那样穿梭在村里的大街小巷。
忽然,翟祥明的手机响了,
电话那边传来翟雪峰的声音:“你儿子来广西了。”
“我儿子不会演杂技怎么跑广西了。”
“没事,没事,我带带让他给我帮帮忙看着小点的孩子。”
这句话看着不起眼,可当谜底揭开的时候才叫人恍然大悟。
翟雪峰是一个人品既不好又狡猾的人,
而且带出去的孩子,不是丢失就是死亡,况且儿子也正在上学。
为什么翟祥明不去把孩子给追回来呢?
虽然翟雪峰坏,但是翟祥明跟翟雪峰却是沾亲带故,
按辈分来说,翟雪峰要叫翟祥明爷爷。
而且都是一个村的,跑到了和尚跑不了庙,
“他又能把我孩子怎么着呢?”
“翟雪峰已经把我儿子带走了,你再要他也不会给你送回来的,你再打电话他就不接了。”
虽然翟祥明对于翟雪峰带走儿子的行为感到愤慨,
但是他却并未作出什么实质性的阻止。
事实上,翟祥明没强制把儿子带回来,
是因为在他心中也有着自己的小算盘,
第一是因为儿子的学习成绩不是很好,
第二是翟雪峰承诺在那边管儿子吃住,
第三点也是最诱惑翟祥明的一点,
翟雪峰答应一个月给翟祥明支付1000元的报酬。
面对记者的提问:“是因为翟雪峰答应给您钱了,您才同意孩子留在那边是吗?”
翟祥明毫不掩饰的回答:“就是这样,让孩子吃点苦,他才知道珍惜生活。”
翟祥明家一年的收入是2万元左右,其中儿子挣的钱在其中占一半。
“给了翟雪峰面子,锻炼了孩子,又得到了票子”
对于翟祥明来说这时一举三得的好事。
可就在几个月之后,
翟祥明接到了翟雪峰的电话:“你儿子病危了,快看最后一眼吧。”
这是让等着在家数钱的翟祥明怎么都没想到的。
翟祥明急匆匆的赶到广西,
到了那儿翟祥明才知道,儿子并不是身体出了问题,
而是因涉嫌打si6岁儿童翟娃蛋被告上法庭,
在法庭上,翟满响对此事供认不讳。
2010年6月24日,
广西桂平市法院以故意伤害罪,判处翟满响有期徒刑3年缓刑4年。
宣判结束翟满响被带走时,
他面带泪痕在父亲耳边悄悄说:“翟雪峰让我顶罪,说要给你10万块钱。”
儿子入狱后,翟祥明便多次寻找翟雪峰索赔10万元,
谁承想一转眼翟雪峰就不认账了,
直接拒绝不说还警告道:“你再来要钱我腿给你打断,报警抓你。”
因为此事,当初关系不错的两家人逆转成为仇家。
翟满响出狱后的生活格外凄惨,
总是一个人闷闷低着头,不跟人交流沟通,
与他同龄的孩子都有人上门说媒了,但翟满响的家门却迟迟没人搭理,
翟满响的家人也渐渐认为自己低人一等。
经历过摧残后虽然生活不顺心如意,但好歹命还在,
那可怜的翟娃蛋连命都丢了。
“受害孩子”接连浮出水面
村里的人知道这事之后,终于不再隐瞒,不再闭口不言,
其中有一个38岁的村民叫王海英,
她的女儿朱秋月6年前被翟雪峰带走,
至今活不见人,死不见尸。
母亲回忆起女儿时,笑容不自觉地绽放在脸上,
朱秋月从小聪明伶俐,尤其喜欢杂技,
在她6岁的时候,父母找了村里一位杂耍艺人教她杂技,
学杂技的时候,朱秋月的吃穿全在老师家,
因为父亲、母亲要外出打工挣钱。
朱秋月这孩子好似天资聪慧,仅仅学了3、4个月的时间,
“演出团队”的老板就登门拜访谈合作,
王海英看到“老板”所拿的合同清清楚楚的写着:“工资按月发放,出事由老板负责。”
而那个所谓的“老板”正是翟雪峰。
签完合同之后,朱秋月就被人带走了,
从那之后一个月500、600块钱就会按时送到王海英手里,
没过多久,翟雪峰打来电话告诉王海英:“你女儿在平顶山叶县丢了。”
王海英夫妇听到女儿丢了的消息惊慌失措,
他们立马赶往叶县寻找女儿,除了把寻人启事贴出来。
王海英夫妇还在叶县大街要饭找孩子,
坚持了几年之后,一直没有女儿消息,
朱秋月的奶奶年岁已高,现在孙女没了她心里难受无比,
“我婆婆因为这个事上diao自尽了,我婆婆被翟雪峰逼死了。”
在众多出租孩子的家长中,
王海英是唯一一个主动承认出租孩子不对,自己负有责任的家长,
“7年了,我一直在想一直在哭!我一次都没有见到过她。”
提起女儿王海英忍不住失声痛哭,
她抽泣着说:“只要再让我看女儿一眼,我现在就是去si我也甘心,我太对不起我女儿了,家里再穷,也不应该让小孩子去挣钱嘛。”
现在得知翟娃蛋的经历,
王海英又联想到翟雪峰总说的一句话:“我一天不打人就睡不着觉,一天不见血都吃不下饭。”
王海英猜想:“女儿不是被翟雪峰拐卖了,就是被他打死了。”
翟娃蛋死后,一名叫任芳芳的小女孩被翟雪峰带回来交给父母,
当我们见到任芳芳的第一眼都被其惊讶,
只见芳芳的头上有伤疤,鼻孔也被戳穿,耳朵、嘴巴……
芳芳身上的多处部位都有伤口,
“芳芳,你身上的伤怎么搞的?”
“他拿刀割咧,俺不玩杂技还剪耳朵,”
任尚田是芳芳的父亲,当初就是他把芳芳出租给翟雪峰的,
“期间翟雪峰给了我5000块钱工钱一类的钱,因为是亲戚都没签合同。”
女儿一走就是3年多,任尚田从未担心过。
因为他每次跟女儿通话,她都说在那边一切都好,
殊不知,电话那头的翟雪峰拿着武器威胁芳芳,
这个小女孩多想告诉父亲真心话:“芳芳过得不好,芳芳在这很痛苦。”
芳芳麻木地说:“有时候他还强迫我吃shi。”
了解过后,我们初步对翟雪峰有了一个印象,
这个人简直就是丧心病狂的恶魔。
可是面对镜头,翟雪峰却说是翟祥明父子俩编造谎话来制裁他,
“翟娃蛋死后,我和翟祥明一起跟翟娃蛋的父母签了协议,两家各赔偿翟娃蛋3万块钱,翟满响才被从轻发落。”
“我是万万没想到,他之后又找我要10万元的顶替罪名费,我不给他才挑唆别的村民一起制裁我。”
翟雪峰还补充道:“任芳芳身上的伤是因为出车祸了,是她自己乱扣伤口就造成这样的结局,有点伤也是她自个造成的。”
芳芳身上刚刚有伤的时候,翟雪峰将情况告诉了任尚田。
那个时间任尚田非常相信翟雪峰,
任尚田也未多说什么,只是向翟雪峰索赔5、6万元钱,
翟雪峰找亲戚跟任尚田说和了之后,
任尚田作出了让步,让翟雪峰赔偿2万2,
并签下协议,协议书大大的挂着一串字任尚田没有注意到“永不追究任何责任。”
难以想象,一个不到4岁的孩子就离开家乡,
外出奔波“打工”,为家里挣钱是多么不容易,
遭受暴打挨饿的时候是多么的无助。
另一面,翟祥明说明主动揭露翟雪峰的罪行,不仅为了自己孩子,
更为了提醒其他家长,不要再让孩子们走上卖艺乞讨的道路。
同时也想为受到伤害的孩子,和家长讨一个说法。
“出租”
通过一系列的采访下来,
“出租”未成年人乞讨牟利的链条渐渐浮出水面,
首先是经过孩子父母或家长的同意,
商量好“使用”孩子的“租金”,
其次获得孩子的“使用权”再签署书面协议。
之后乞讨组织这就会将孩子分布在大街上,
如果遇到警察的盘问,乞讨的孩子则会称乞讨组织者是他们的爸爸。
也有的乞讨组织者,会将乞讨孩子的名字换成自己亲生孩子的名字,
让年龄大一点的孩子在一旁看着小一点的孩子。
定额一天最低要300元钱,
翟满响在那里的时候,总是能听见翟雪峰训诫道:
“随便打,打出事我负责。”
确实,如果没有要到钱话肯定会被饿肚子或遭受一顿毒打,
在那里,孩子们的吃住也得不到保障,
孩子们常常有吃不饱饭的情况,
但是吃不饱也不会加餐,直接将他们锁在车上,
如果他们挣的特别多的话,
翟雪峰会带孩子们住个便宜的旅馆。
孩子的父母根本看不到孩子悲催的另一面,
或许在这些“出租”孩子的父母看来,
孩子已然成为他们的负担,
但乞讨组织者将孩子带出去,并给父母支付“租金”
这负担似乎一下就转换成了资源。
但是亲生父母利用自己孩子,
去卖艺乞讨获得经济利益的行为,已经触犯了法律。
如果家长无法尽到监护、抚养的义务,
相关单位或人员可以向法院诉讼,
撤销他们的监护权,重新指定监护人。
而强迫儿童进行乞讨的,也会根据事件事实给出相应惩罚。
2011年2月17日,翟雪峰被警察带走调查,
关于翟雪峰有没有虐待儿童,以及打死翟娃蛋还未曾知真相。
结尾
幸运是,当地老百姓除了一些特殊情况,
孩子们基本不再靠学习杂技、卖艺乞讨为生。
谨以此文,希望所有身处困境的孩子都能得到救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