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瑾瑾坐在房顶上百无聊赖,摇动着身后的狐狸尾巴,自从被狐族长老派来云和县,她已经有五年没见到县官了,云和县没有县官,那她就没有饭吃,只能天天蹭别人家的饭吃,方圆几百里的县衙她吃了个遍,都不好意思再蹭饭了。
只怪自己没长眼睛,不小心得罪了长老的女儿李菀寻,才被分配到这鸟不拉屎的地方。仙界有很多神仙爱好游览名山,狐界的老巢位于觉生山,恰巧距离热门景点濮瑜山很近。
各个狐仙姐妹们每天都打扮的花枝招展,想跟心仪的神仙来个一见钟情的戏码,唐瑾瑾有时觉得自己不配当狐狸,不像其他姐妹生下来就有抛媚眼的天赋,至今她连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学不会,反而像个反应迟钝的刺猬。
那天只不小心拌了李菀寻一脚,害的她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了脸面,更是误了她偶遇上神的时机,才被怀恨在心,如今沦落到一顿饭都没得吃的地步。
正在想办法怎么吃饭时,听到一阵吹锣打鼓的声音,还有王叔大刺喇喇的嗓门:“再等一等啊,待会儿咱们大人就来了,有人给撑腰了,跟隔壁县吵架时再也不用唯唯诺诺了”
唐瑾瑾打了个激灵,云和县来了新的县官,她蹭的窜下屋顶,跟着人们跑向巷子口,估计谁都没有她高兴,终于找到生路,饥一顿饱一顿天天蹭饭的生活她再也不想过了,速度堪比以往姐妹追男神的地步。
巷子口人声鼎沸,县里面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官员来过了,更别提有人来这里当县官,穷乡僻壤的地方,来一趟都费劲,此时的新县官贺冉竹正骑着小毛驴在烈日炎炎下赶路,这一路走来翻了三座大山五条大河,跑死了一匹马,走丢了一个骡子,最后只能买个小毛驴代步。
唐瑾瑾隐着身在人群中张望着,终于等到了贺冉竹,一身青衣,端坐在毛驴背上,白嫩的皮肤,清秀的五官,比九天之上仙子的气质还要出尘,夸一句秀色可餐也不过分,可算是守得云开见月明。
看守衙门的王叔立刻迎了上去,又是端茶又是递水,殷勤极了,生怕照顾不周人家撂下担子一走了之,周围的姑娘们眼冒金星,现在这般秀气的玉面书生已经不多了,人们乐呵呵地目送贺冉竹进了县衙,心照不宣地确定好了下次跟隔壁县吵架的筹码。
王叔关上县衙大门,向贺冉竹介绍着县衙的格局,贺冉竹一一确认点头,丝毫没有以往官员的颐气指使,王叔甚是感动,解释的更加详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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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冉竹东走西瞧,来到了比卧室盖的还好的建筑物面前好奇地打量着,王叔急忙解释:“这是咱们衙门狐仙的住处,名字叫大仙楼,您今天上任后,就可以往这上贡品了”贺冉竹很不理解为什么要拜狐狸,以及花费人力物力财力建一个没用的房子。
王叔只得耐心说明:“咱们国家的风俗你怎么能不知道呢,每个县衙都有祭祀狐仙的地方,狐仙就是县官的守印大仙,大仙一高兴说不定就能佑你升官呢”
此时回到大仙楼屋顶的的唐瑾瑾听了这话甚是满意,静静地等着贺冉竹拿贡品孝顺自己。然而贺冉竹没等到却等到了王叔,王叔拿着一盘月饼悄悄地走了进来,嘴里面念念有词:“大仙啊,我们家县爷虽然不肯放贡品,但他行事认真负责,看在他是个好官的份上千万别怪罪啊”
一连几天,唐瑾瑾从未见过贺冉竹拜见过他,一打听四处的庙宇,发现山神,土地神,门神,他都没有拜过,心里平衡了许多,原来不是嫉妒自己比他住的好。
贺冉竹每天规律的可怕,上午处理公务,中午吃饭午睡,下午解决民事纠纷,晚上读书写字,每天八杯水,一杯茶,围着县衙跑两圈走一圈,在院子里种了一堆花花草草,有时间还卖花赚些小费。
因为京城的工资来的缓慢,造成经费不足的现状,贺冉竹辞退了县衙所有的仆人,自己砍柴烧火,做一些有着浓浓烧焦味的粗茶淡饭吃。
唐瑾瑾没有贡品吸取养分,只能靠着贺冉竹做的饭生存,几个月后终于忍不住吃吐了,她感叹着自己的命运,是如此不堪,委屈了肚子这么多年,还是没能吃一顿好饭。
为了转移自己注意力,便开始四处打听贺冉竹的来历,一路问到了京城的土地庙,才弄明白这突如其来的县官。
原来贺冉竹是个小王爷,过着锦衣玉食的生活,老王爷一场大病去世之后,同父异母的兄弟们霸了家产占了名号,把他打发到深山老林当县官,贺冉竹二话不说就来了,一点都没有想夺回属于自己位置的心思。
唐瑾瑾同情他有着跟自己同样悲惨的经历,但是又觉得他太不靠谱,连顿饭都做不好还辞退了厨娘,吃不好,心情也就不好了。
这天夜里,雷电交加,大雨倾盆,唐瑾瑾睡的热火朝天,在梦里正吃着烧鸡饮着美酒,好不快活。忽然全身的汗毛竖起,皮肤上好像烈火般在燃烧,她以为是喝酒喝多了,但身体越来越疼,直至从梦中痛醒。才看见自己显出了原形,虚弱的一点力气都没有,顿了好一大会儿惊觉自己被雷劈了。
意识到这一现象之后立马从屋子里窜出来,对面是雷公的一脸讪笑:“不好意思啊,小狐仙,你这屋子没有避雷针,一时没注意就把你给劈了”,唐瑾瑾望了望屋顶,果然像是少了点东西,怒火一下子燃了起来,雷公是个老好人,扔下一瓶药就跑走了。
只留下变回狐狸的唐瑾瑾在原地打转,想起早上贺冉竹爬到大槐树上摘槐花的场景,顺手拿了大仙楼的避雷针扒拉树枝,末了却没有插回去。
此时她想找贺冉竹算账也没有精力,出门也出不去,隐身也没法隐,只能躲到大仙楼的桌子底下掩人耳目,乞求身体早日康复。
天亮了,贺冉竹伸了伸懒腰,从房间走到了厨房,算了一下今日的伙食,幸好昨天摘了一些槐花,用来蒸槐花饼刚刚好,不一会儿厨房就传出一阵味道,虽然依旧烧焦了,但对于饿得咕咕叫的唐瑾瑾来说,简直太折磨人了,让肚子叫的更嚣张。
贺冉竹耳朵极为灵敏,听着声音寻到了大仙楼,低头一看,便对上了一只小白狐的眼睛,湿漉漉的,可怜极了,当下就把她从桌子底下抱出,温柔地抚摸着,并盛给她一份槐花饼。
唐瑾瑾简直无法面对自己的境遇,她还从来没有吃过槐花饼,更没有跟一排猫狗一块吃过饭。如今自己站在队伍的第一个,后面是八九个流浪狗流浪猫,她这个狐狸在当中异常显眼。面前是笑得一脸温柔的贺冉竹,唐瑾瑾愤愤的想到,要不是看在他没把她赶出去的份上,早就拿爪子糊贺冉竹脸上了。
接下来的几天唐瑾瑾都趁着贺冉竹不在的时候溜进他的被窝,那里适合休养生息,偶尔被贺冉竹撞上就乖巧地下去,但没有想象中的呵斥,反而是温柔一笑。唐瑾瑾就变得大胆起来了,开始明目张胆的霸占贺冉竹的床,心里面喜滋滋的,果然她比那些流浪狗流浪猫的地位要强。
贺冉竹对动物很友好,把流浪狗流浪猫送给了几户人家,唯独留下来了唐瑾瑾,每天陪她玩闹,给她吃饭,这个白绒绒的家伙给他无聊枯燥的生活带来了一丝丝的调皮。
被悉心照料的唐瑾瑾一点点地在恢复精力,在一个花好月圆的夜里化成了人形,唐瑾瑾看着熟睡的贺冉竹,琢磨着以怎样的身份才能在县衙中住下来再养养身体,于是就偷偷留了出去找到了王叔。
贺冉竹正急着找那只狐狸呢,全然没有心思听唐瑾瑾的故事,留下一个“哦”就火急火燎的离开了,王叔就默认贺冉竹答应了这个请求,替唐瑾瑾收拾出来了一间空屋子。
艳阳高照,唐瑾瑾在厨房忙活了好长一段时间,做了一顿丰盛的午餐,虽然都是素菜,但是比贺冉竹做的好吃多了,万事俱备只欠东风,等到了垂头丧气回来的贺冉竹。
贺冉竹看着眼前的景象很是诧异,家里面什么时候多了个姑娘,唐瑾瑾大咧咧地介绍着自己:“大人,民女唐瑾瑾,从老家逃难至此,多谢大人收留了民女”
贺冉竹晃晃脑袋,他怎么不记得收留了别人,只好边吃边偷瞄唐瑾瑾,被唐瑾瑾抓住之后羞涩的笑笑,红着耳根问她:“请问姑娘是否婚配,如果没有,我们县有好多优质男子,我,我可以为你介绍”他第一次当媒婆免不了有些激动,说话都磕磕绊绊的,身为一县之主,他还要为县民们操心婚姻大事。
唐瑾瑾悄悄翻了个白眼,心里吐槽着他傻,表面上一句话把贺冉竹的计划打破:“大人,民女是个寡妇,还要为去世的夫君守孝呢”,贺冉竹噎了一下奇怪的说:“那你还穿的花红柳绿涂脂抹粉的”
“我没钱,买不起素色的衣服,也没有涂脂抹粉,那是我长的天生丽质”唐瑾瑾头都不抬地回话,筷子在碗里打斗,不一会儿就下去了一碗饭,这是她来到云和县吃到的第一顿好饭,虽然是自己做的,那也很满足,便不再搭理贺冉竹。
贺冉竹从自己房间的抽屉最深处掏出来一吊铜板,在集市上左挑右选,终于买下了一身素绿的衣服,包的严严实实的,回家之后递给了晒着太阳的唐瑾瑾,唐瑾瑾受宠若惊,要知道她看了这么多天的贺冉竹,从来没有买过一件新衣服,这次居然给自己买了一身。
换上之后,唐瑾瑾跑出来转圈,贺冉竹的眼光还是不错的,配上唐瑾瑾的脸蛋来看,简直是个仙气袅袅的女神,唐瑾瑾还浸在新衣服的快乐中无法自拔,下一秒就想拍死贺冉竹。
“你穿红色会误以为是少女呢,这个衣服就很不错,不那么招摇,向人解释你是寡妇也比较容易接受”贺冉竹一本正经地点评,丝毫不注意唐瑾瑾眼神的变化,最后还来个暴击:“哦,对了,你有没有见过我家的小白,一只狗,白绒绒的,有一对很小巧的耳朵”
“大人,你说的是狐狸吧”
贺冉竹扬起高傲的头颅:“狗的品种分为好多,我的这只很可能是珍贵的品种,所以我家小白很金贵”
唐瑾瑾已经被气到面无表情,贺冉竹看起来谦谦君子但口中吐出的话就是像刀子一样,时不时在唐瑾瑾心上捅出几个洞。
云和县民风即纯朴又彪悍,有些刺头三天两头挑事,贺冉竹只得东跑西跑奔波不止,有时连饭都吃不上,王叔和唐瑾瑾轮流送饭,次数多了,人们就从唐瑾瑾身上闻出了浓浓的八卦味道,时不时提一嘴县衙里的小姑娘。
每当贺冉竹想要把唐瑾瑾是寡妇的消息传达出来时,就看到唐瑾瑾铜铃似的眼睛瞪的老大,只能默默咽进肚子里,否则看不到晚上的烧鸡。
烧鸡是从林子里抓的,虽然唐瑾瑾被雷劈伤了,但打野鸡的力气还是有的,不然配不上自己狐仙的身份,县衙里的伙食改善了好多,身体也慢慢地开始康复,唐瑾瑾思考着要不要住回她的大仙楼继续隐身下去,但毕竟贺冉竹做的饭实在难吃。
贺冉竹不知怎么了,竟然莫名的有些害怕唐瑾瑾,或许是她老瞪自己,还是吃了她的烧鸡之后,拿人腿短吃人嘴软。看着隔壁屋子里摇曳的烛火,很想知道唐瑾瑾在干嘛,于是默默在院子里看了半天月亮,终于等到她出来了一次。
刚迈出门槛的唐瑾瑾被门口的小板凳拌了一下,啊的一声扑到了贺冉竹怀里,跟平时扑野鸡的姿势一模一样,索性站稳脚跟后拍了拍手,不放在心上就转身离去。
反倒是贺冉竹乱了分寸,红着脸磕磕绊绊道:“你身为寡妇这样对待我,是要被浸猪笼的”
刚走出几步的唐瑾瑾脚下一顿,回过头来,贺冉竹像小鸡看到老鹰一般往屋子里飞奔,被唐瑾瑾一把拉住逼退到墙角瑟瑟发抖,却发现一只软手轻轻拍着他的脸蛋,面前明眸皓齿的女子吊儿郎当吐出一句话:“便是牡丹花下死,做鬼也风流”
羞得他奋力跑回了屋子里。
那晚过后,贺冉竹像变了个人一样。
唐瑾瑾靠在躺椅上悠闲地听着蝉鸣的时候,贺冉竹轻声的走了过来,手里面端着一盘瓜子花生放到旁边的桌子上,从袖子里掏出两块糖塞进了唐瑾瑾手中,扭扭捏捏的泛红了耳根,样子像极了一类人,唐瑾瑾琢磨半天恍然大悟,像隔壁家刚成亲的小娘子。
甚至,比小娘子做的事还要全,端茶倒水,刷碗摆筷,洗衣打水,一条龙服务应有尽有,吓得唐瑾瑾以为贺冉竹中了邪,请了十里八乡的巫师来瞧,并没有中乱七八糟的魔咒。
难道是有事请求?唐瑾瑾每天问他不下十遍这个问题,然而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红着脸跑开。
最后一个可能,就是那天晚上撩他撩过了头,唐瑾瑾后悔不已,自己一个狐仙,被人觊觎上了,这可怎么办,她可是不死不老之人,这样下去岂不是真的要变成了寡妇。
确认了这个事实之后,唐瑾瑾三天都没有搭理贺冉竹,县官大人的脸皱成了包子,每天晚上睡觉前都守在唐瑾瑾的门口,期盼着跟她偶遇,以至于唐瑾瑾只敢在白天喝水,晚上去茅房的次数越来越少,总之,能少见面就少见面。
直到以为贺冉竹彻底消停下来以后,唐瑾瑾才有勇气迈出房门,跑到大街上捧着糖葫芦乱转悠,一转身就看到带着黑眼圈的贺冉竹,脸上满是幽怨的表情,糯糯开口“我以前骗了你”
唐瑾瑾:???
贺冉竹:“寡妇不一定要浸猪笼,还可以改嫁的,守孝期不满也没关系”
唐瑾瑾:“奥”
贺冉竹:“恩,你考虑下”
改嫁是个好选择,此刻唐瑾瑾正在大仙楼顶上修着避雷针,拿砖头使劲砸,最好不要轻易地摘下来,她可不想被雷劈第二次,如今身体好的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大仙楼了,一转头看到了围墙外的贺冉竹。
贺冉竹一脸冷漠的看着隔壁县令的女儿:“我们是不可能在一起的,你可以走了”
姑娘死死纠缠拉住贺冉竹不放手:“我是这十里八乡最漂亮的人,我爹也是县令,我们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贺冉竹扒开手臂上的妨碍物,迈着长腿正要离开,听到了熟悉的大嗓门,王叔站在唐瑾瑾身后,吼着:“瑾瑾,看啥呢,别离太近,小心掉下去了”
唐瑾瑾哈哈地尬笑:“王叔啊,下面一对儿人在打情骂俏呢,我凑个热闹,郎才女貌,不错不错”
贺冉竹皱了皱眉头,赌气似的离开了,晚上吃饭也不多说一句话,平常都是他使劲碎碎念引起唐瑾瑾注意的,最近不说话是有些别扭,气氛没有往常温馨,冷了下来。
近日里,唐瑾瑾把大仙楼打扫得干干净净的,室内的蜘蛛网挑了个遍,摆上两盘葱油饼,是时候该隐身当个小透明了。
唐瑾瑾用平日里贺冉竹给的零花钱买了一串手环和一身新衣服,做了一桌丰盛的饭菜同第一天一样等着贺冉竹回家,只是这次等待中有些依依不舍,毕竟相处了这么长时间,有些感情早已萌生出来,但人和狐狸怎么能在一起呢,徒增伤感罢了。
等来的除了贺冉竹之外,还有隔壁的县令和他的女儿,贺冉竹仍旧一脸冷漠,坐下吃饭,县令女儿殷勤地给贺冉竹夹菜,这是她求父亲带她来的,一定要好好表现自己。
唐瑾瑾看着县令女儿的行为,一脸担忧,这手段不知比她那些姐妹们差了多少节,太弱了,真想好好训练一番,但自己又比她好到哪去呢,就不好为人师了。时不时能看到贺冉竹偷瞄过来的小眼神,心里面更是愧疚,怎么就撩上他了呢。
送走父女二人后,唐瑾瑾第一次叫住了贺冉竹,把新衣服和手链扔给了他,看他欣喜的表情觉得自己更残忍。
艰难的开口:“贺冉竹,我要离开了,你说得对,寡妇可以改嫁,我父母已经为我找好人选了,明天就打算回老家”月光下,贺冉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垮了下来,第一次这么失魂落魄地向唐瑾瑾说:“小白一声不吭地离开了我,你还好点,知道打声招呼再走”
唐瑾瑾很想喊住背影凄惨的贺冉竹向他道一声歉,但又止住了口,不知从哪件事上道歉。
第二天,贺冉竹还是鸡窝头的状态就跑来敲唐瑾瑾屋门,笑得猥琐极了:“唐瑾瑾,你昨晚肯定没睡好吧,看我那么可怜无助。心里是不是充满了愧疚,所以就留下来吧,嫁给我你父母肯定会同意的”
唐瑾瑾狐躯一震,看着面前一张灿若星辰的笑颜,惊诧于他的脑回路线,于是带他来到了河边,指着东边很远很远的地方说:“那是我家,名字叫觉生山”贺冉竹摸摸头很奇怪,明明是一片空白,哪里有什么山。
旁边的唐瑾瑾露出奸诈的笑容,晃出身后的狐狸尾巴,摆出生平认为最凶狠的姿态,挑眉开口道:“小白不是狗,是狐狸,我也不是人,是狐狸,我们是同一只狐狸,你个白痴,再不走信不信我把你吃了”
贺冉竹双手护胸,扒头看了一眼狐狸尾巴,急匆匆地往县衙跑。唐瑾瑾很得意,还是自己狐狸身份比较好用,她当个透明的大仙挺好的,就隐身哼着小曲走回她的大仙楼。
只是不见了贺冉竹,难道吓他吓得太猛了,给吓跑了?
半个月后,听说云和县要换新县令,贺冉竹已经辞了官。唐瑾瑾又深深地陷入了愧疚,吓得人家丢了工作,忽然背后出现一道声音:“唐瑾瑾,是不是很愧疚,作为补偿还是嫁给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