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阳风雨桥
侗寨晨炊
秋染侗寨
文/图 滕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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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车子进入三江那一刻起，便一直是阴雨绵绵，云雾缭绕。古老的侗寨色调沉着、深厚，或成片成堆、或零散孤寂地散落于崇山峻岭间，在颇感忧郁的春雨中坚守着，让人很容易就把这些聚居于云雾山中、与世间喧嚣无关的房子，当成了“不知有汉，无论魏晋”的世外桃源。
我们到达位于桂、黔、湘三省交界处的一个多民族聚居地——富禄乡时，适逢农历“三月三”。一大早来到圩场，便能看到成千上万的人蜂涌而至，苗、壮、侗、瑶、汉等各民族群众都穿上了最艳丽的民族服饰在此集会——尤其是当地的苗侗姑娘们，把平日收藏于箱底的银饰乃至嫁衣穿戴一新，丰姿绰绰，光彩照人。圩场上也集中了诸多摊点，并有山歌大赛、芦笙大赛、抢花炮、抬官人等民俗活动，热闹非凡。耳畔飘过的是南腔北调和乡间俚语，眼前掠过的则是异彩纷呈的民俗风情，一切显得随意从容，却又有点肆无忌惮。
从圩场出来，我们爬上蜿蜒的盘山公路，向独峒乡进发。路过某处美景，车子停靠路边打着黄色警示灯，让全车人下去拍照。结果，一辆当地的货车路过时竟停下，满脸淳朴的司机探出头来问我们是否需要帮忙？让我们为山里人那种仁爱心肠感动了许久。
入夜，热情的旅店主人带领我们到独峒村观看侗戏。戏台上仅见一块幕布、几张桌椅，道具十分简单。三五个演员轮番上场，插科打诨的表演赢得满堂欢声笑语。我们听不懂侗语，却能从现场气氛中感受到其中妙趣横生的情节与氛围。侗戏一直演到深夜，我们也看到深夜。
清晨，我们在淅淅沥沥的雨声中醒来，再驱车前往被称作“广西十大美丽村寨”之一的“鼓楼之乡”高定。冒雨爬上寨后高坡，但见鳞次栉比的侗家楼房依山就势而建，或似宫殿，或状长廊，或如楼亭……上下相倚，左右混排，层叠递进。几处炊烟从房前屋后袅袅升起，凝重而气象万千的画面，活脱脱一幅“多少楼台烟雨中”的诗境。几座高耸的鼓楼则充满了豪气，在侗寨中巍峨如宝塔，楼檐翘角上翻仿佛飞鸟展翅，活灵活现。侗寨每村必有鼓楼，乃民族与村寨的象征。鼓楼跟侗家人居住的吊脚楼一样，除了屋顶盖瓦片外，上下全部用杉木建造，通身不用一钉一铆，大小条木以榫衔接，天衣无缝又牢固坚实，显示出侗家工匠精湛高超的建筑技艺。
离开高定村，我们又前往有“人工天湖”美誉的大塘坳水库。大塘坳海拔有1000米，其下散布着侗寨与鼓楼，还有声名在外的林略梯田。最奇妙的是，这里还被唤作“鸡鸣三省”——但凡有公鸡打鸣，桂、黔、湘三省都能听到。
中午时分，我们进入著名的“千户侗寨”——干冲侗寨。这个聚居了1200多户共5000余人的寨子，乃三江第一大侗寨。来到村口，恰好有芦笙演奏活动，村民们扶老携幼会聚于鼓楼前空地，煞是壮观。围观者不时跑进场内与演奏者进行角色互换，接过芦笙信口即吹，丝毫看不出高下，令人一时弄不清哪些是演员，哪些是看客。好客的侗乡父老将我们簇拥到鼓楼上正举行的“百家宴”中就座，刚入席，就有侗家兄弟热情地围拢过来，给我们斟上一杯据说已经存放三年之久的糯米陈酿“重阳酒”。那种入口甘甜、沁人心脾的醇香，令人回味至今。
第三日天刚蒙蒙亮，我们前往被认为是“浓缩了侗族文化精华”的程阳八寨。这是三江县八个连成一片的侗族古老山寨，国家重点文物保护单位程阳永济桥就横卧于马安寨的林溪河上。它见证了侗族悠久灿烂的文化和独特的建筑技艺，是侗寨最大、最具代表性的风雨桥。登高远眺，巨大的水车与永济桥相依相偎，周边山环水绕，茶园吐绿，翠竹婆娑，更有农人渔夫来回耕作，几声赶牛的吆喝传来，恍如天籁回响。
在三江的日子，我真切地感受到，勤劳智慧的侗乡人每天都在为建设宜居宜业宜游的幸福新三江而奋力打拚。相约，下次再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