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尾河边鲤鱼精的事解决后,无为道士跟陆小风便离开了,二人分别后,陆小风回到了当铺,并将自己的所见所闻告诉了白洁。怎料白洁在听到“鬼鲛”这个两个字眼后,脸色微变。
“此事,没那么简单结束!”
“什么?”
“小风,姐要交给你一个任务,去龙尾村住几日,我若猜的没错,那些人很快就该收到消息了!”
白洁的话叫陆小风一头雾水,追问了半天白洁才肯开口。所谓鬼鲛,其实是鲛人的一种,传闻鲛人肉食之能长生,鲛人泪则落地成珍珠。鬼鲛与其相似,不过它的宝贝是眼睛。据说鬼鲛的眼睛是天下最好的夜明珠,晚上将其放在房间,射出的光亮犹如白昼。
不止如此,传闻得到此珠后,便能得到穿越阴阳生死两界的能力。因此,有一伙人一直在寻找鬼鲛的下落,妄图得到其双眼。传闻鬼鲛本来是在海中生存的,是被这伙人一直追杀,才被迫钻进了小河当中。
陆小风明白白洁的意思,她想救下鬼鲛。陆小风刚好对此事很感兴趣,与朱老汉又相识,便收拾东西回到了龙尾河附近,并暂时住在了朱老汉家中。结果真如白洁所料,三天后,村里便来了一伙外乡人。
他们一共六人,四男两女,且个个身高力壮,就连女人都比陆小风还高还壮,皮肤黝黑,有点像是异域人。他们进村后,便四处打听关于鬼鲛的事,不过村里人自从经过鲤鱼精一事后,对鬼鲛早已没了想法,也不肯告诉这些外乡人。
其中领头的是个独眼龙,脸上还有很多刀疤,看起来很是凶悍。独眼龙见得不到什么有效的信息,索性租了一条船,带着五个手下整日在龙尾河上游荡。在这期间,陆小风一直躲在岸边观察。
又过了几天,这些人终于动手了,躲在岸边的陆小风,目睹了全过程。只见独眼龙带着几人,一边行船一边往河面上撒东西,好像是肉干,闻起来还挺香。随后,独眼龙让人将船支在岸边,并从怀中取出了一个类似竹箫的乐器,并吹奏了起来。可诡异的是,那声音不是萧声,反倒十分诡异,像是什么东西在叫。后来陆小风听白洁说,那是用死去鲛人的声带做成的乐器,吹响可以模仿鲛人的叫声,将同伴吸引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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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还不算完,那两个异域女子,则站在船头跳舞,张牙舞爪的,一边跳还一边脱衣服,直到脱光,露出白花花的大腿。陆小风看的两眼发昏,生怕错过一点细节。
紧接着,另外三个男子坐在船头,拿出小刀割破了手腕,将血滴在了河中。陆小风震惊不已,没想到抓鬼鲛,还这么麻烦。不过事实上,这效果还真有效。不多时,平静的水面忽然冒起了阵阵水泡,水泡破裂后,冒出一团白雾,萦绕在整个河面。由于白雾的遮挡,陆小风什么也看不到。
不过他隐约从雾中的身影看出,几人好像发现了什么,并跳下了船。不一会,他们提着一个大网回到岸边,网中好像有东西在蠕动,并不停发出像是哑巴发出的那种呜咽声。
等他们靠近,陆小风才发现,那竟是一个浑身发黑,有手无脚,大脑袋,鱼尾巴,脸有点像青蛙的怪物,不过他的眼睛很亮很大,估计就是鬼鲛。只是这鬼鲛也太小了,明显属于还没长大的那种。
就在这时,鬼鲛忽然咬断了渔网,蹦跳着想要回到河里。独眼龙见状,一着急,抄起鱼叉刺了过去,结果只听噗呲一声,那鬼鲛直接被刺穿了身体,挣扎了几下便不动了。
几人先是一愣,不过很快反应过来,并当即拿刀将那小鬼鲛的眼睛给挖了出来。或许是没有成年的缘故,那鬼鲛的眼睛还不是夜明珠,独眼龙很是生气,骂了半天娘才带着众人离开。
陆小风本以为几人会就此放弃,谁曾想这不过刚刚开始。他将这事告诉白洁,白洁则告诉他,那河里必然还有条大鬼鲛,并让陆小风继续观察,她马上就到。
果不其然,第三天夜里,独眼龙又带着众人来到了河边。入夜,一群人又用上次的法子,开始召唤鬼鲛,不过那独眼龙还想了一个残忍的法子,那就是将那小鬼鲛的尸体,用鱼叉刺穿,放在了船头。
这法子的确有效,不多时,河面便产生了异样,不停冒出带着白雾的泡泡,且耳边不停传来类似呜咽的声音。下一秒,水面上探出了一个脑袋,陆小风眯眼看去,发现那是一个人头,跟小鬼鲛长得很像,他的眼睛更漂亮,仿佛能反射月光,这条鬼鲛一出水,便发出了阵阵哭腔,并看向了小鬼鲛。
随后,他在原地转了几个圈,猛地跃起,想要抢走小鬼鲛的尸体。那独眼龙见状,邪魅一笑,他早已料到,大喝一声,一张巨大的渔网飞出,正好将鬼鲛给套住了。鬼鲛疯狂挣扎,可这次的渔网,显然经过特殊处理,鬼鲛怎么撕都撕不破。
几人疯狂的大笑起来,眼看鬼鲛就要被抓走了,躲在岸边的陆小风也只能干着急。就在这时,他身后忽然出现了一道人影,他像是感觉到了什么,猛地转过身子,正要发出尖叫,嘴巴却被人给捂住了,他定睛一眼,原来是白洁来了。
“完了完了,小鬼鲛死了,这大鬼鲛怕是也保不住了,你赶紧去帮忙吧!”
“放心吧,他们走不了了,你看!”
顺着白洁所指的方向看去,陆小风猛地发现,龙尾河上不知何时,出现了点点星光,且那些光亮,仿佛离独眼龙的船越来越近了。
过了没一会,陆小风才猛地发现,那不是什么星光,而是灯笼发出的光亮。那是两排灯笼,一边是红色的,一边是白色的,提着灯笼的是一群身着黑色长袍的人,他们还戴着斗笠,根本看不清其面容。
而在两排灯笼的中间,是一个轿子,更诡异的是,这些人居然直接在水面上行走,所过之处,甚至没有一丝涟漪。不仅陆小风,独眼龙等人也被这阵仗给镇住了,笑容也僵在了脸上。
下一秒,轿子里伸出了一只惨白的手,对着最前头的黑袍人勾了勾手指:“怎么回事?”
那声音庄严,低沉,有种让人肃然起敬的感觉。前头的黑袍人听到后,立马弯腰小跑到了轿子前,他的声音就比较空灵,听起来有些不真实:“大人,看起来他们是在抓鬼鲛!”
“抓鬼鲛?贪婪的人类,鬼鲛岂是他们所能染指的?”
“明白了,大人!”
言罢,那只惨白的手便缩了回去,独眼龙等人还没反应过来,其中几个黑袍人便闪现到了他们面前,只是轻轻摆了一下手,六人瞬间两眼一翻,直接倒地不起了。其中一个黑袍人则割断了渔网,鬼鲛发出一阵呜咽声后,抱起死去的小鬼鲛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
至于那些黑袍人,则抬着花轿继续向前,很快便消失在了夜色当中。看到这一幕的陆小风震惊不已,瞪着眼睛看向白洁。
白洁笑了笑,伸手将他拉起,并开口道:“走吧,这事不用咱插手了。”
后来陆小风才从白洁口中得知,那晚出现的,其实是夜游神。他奉天帝之命在人间守夜,乃是世上最公正、善良的神祇。那晚刚巧出现,撞见了那群不择手段的,抓捕鬼鲛之人,这才出手相助,也算是那鬼鲛自己的造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