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样取材于真实事件的《正义回廊》,与蔡天凤事件有着相似的细节,注定被归类为受限类。但这并不是压倒性的。血腥暴力不仅仅是吸引眼球的噱头,而是不断提醒观众深入故事,以疏离的效果一窥人物背后的黑暗人性。机械的杀人过程,已经让人麻木了。导演想摘下角色伪装内心的面具,直奔空虚、孤独、迷茫、邪恶的内心。
因为是翁子光监制,观众很容易联想到他之前的同题材电影《踏血寻梅》。那一年,《踏血寻梅》获得奥斯卡金像奖最佳编剧、最佳摄影等7项大奖。同时授予郭富城和春霞演员宝座。翁子光也成为香港悬疑片的旗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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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他培养的新人导演何爵天也没有让人失望。
票房上,《正义回廊》反超《极乐宝鉴》成为香港限制级片票房冠军。
内地片就更直白了,邪教类的《正义回廊》无论是整体质量还是题材深度都比内地院线上映的《毒舌律师》要好。
因此,何爵天的《正义回廊》是一部破坏现状的解构片,却没有给出任何真正的重建建议,让人更加绝望和无助。
影片围绕杨伟伦饰演的张显宗和麦沛东饰演的唐文琪这两个肇事者展开。并以此为基础,从叙事结构上,分为截然不同的两段。
现实中,一个叫张显宗的人在网上发帖,声称自己的父母失踪了。他广泛利用网络、媒体、电视台的力量寻找亲人,希望能找到失去的父母。但没过多久,事情就发生了逆转——张显宗在网上承认是他害死了自己的父母,自己也被警方逮捕了。
影片中,在审讯过程中,张显宗对自己的罪行供认不讳。他说,他和一个叫唐文琪的朋友一起,把他的父母骗到唐文琪家里,然后和唐文琪一起杀了他们。随后,他让唐文启用一种让他身体不舒服的方式“处理”他父母的尸体。
《逆子逆亲》轰动了香港,但这其实只是影片的开头,用来“抛砖引玉”。影片的核心是勾结犯罪的唐文琪。这个智商似乎有问题的被动杀手,是整部片子的问题所在。
与审讯时自愿供述案情细节不同的是,唐文琪在法庭上大喊冤屈。他不仅否认了自己的谋杀罪名,还表示自己只是在受到张显宗威胁后才帮他处理尸体,自始至终都没有参与谋杀。所谓的罪证和案情都是张显宗捏造的。
影片也从《十二怒汉》改成了《罗生门》。坏人就不能说实话吗?笨蛋能杀人吗?这是影片中出现的两个震耳欲聋的问题,也是值得每一位观众深思的问题。
看似被动、被控制、被伤害的唐文启,其实从各方面来看,他其实是站在操纵他人、控制亲人、主动作案的一边,只是因为善于伪装,所以总是假装并欺骗所有人。借别人的同情左右了舆论,让精明能干的资深律师也无能为力。
张显宗和唐文启,表面上是天才与白痴,将军与棋子。一个是不再为自己辩护的天才,甚至比希特勒还厉害;一个人的凄凉,另一个人的绝境求生,如此精彩地凸显了人与法之间的障碍至苍白。
在真相面前,两名犯罪嫌疑人“证据不足”。但在陪审团中,却是“一片哗然”。
人性的复杂性在陪审团面前更加难以捉摸。
想想就毛骨悚然的是,陪审团似乎就是现在这个人人都有权利盯着看的社会。如果我们坐上陪审团,又会如何看待蔡天凤事件和其他涉案人员,这大概是最能把电影和现实缝合在一起的戏剧性“走廊”了。
回廊是什么?曲折,兜兜转转,看到尽头,却始终未到。甚至,它并没有提供一个真正的起点和终点,而只是提供了一个徒劳的起源。
这就是看着一群人评判张显宗和达芬奇的感觉。
因为陪审义务,看,成为一种义务。《正义回廊》合理化了凝视的权利。至此,个体的暴力固然可怕,但群体的偏见和盲目更可怕。
不仅是你凝视深渊,深渊也在凝视你,或许你自己已经成为吞没他人的深渊。
影片最后,陪审团容易受感性影响判断、容易受教唆影响的人性弱点影响认知,导致唐文琪最终逃脱法律制裁。
蔑视世态、质疑陪审制度的学霸高思君随波逐流,对评委会不认可的狂妄商人笑称“切爷(教父)”。
真相难寻,正义无处可寻。
《踏血寻梅》,通过寻找一棵好梅,挖掘那些“消失”的边缘人的遗骸,以梳理那些依然痛苦孤独的时代病态碎片,那些在结局下几近湮灭的人的情况下,有点善意。
如果说《踏血寻梅》还是在大恶中寻找大善,那么《正义回廊》则是在大恶中寻找大悲。人性的无情悲悯,社会的荒凉,清醒的悲痛。
翁子光外冷内热,何爵天冷得要命。
片中的台词“穷人在法律面前难堪”,被狠狠打了一巴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