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范晔孔熙密谋造反伏诛后,文帝刘义隆余怒未息,削夺彭城王刘义康的官爵,将他贬为庶人,迁居安成郡。
并任命宁朔将军沈邵为安成相,率兵监管刘义康的言行举止。
刘义康到安成后,这才想起离京时慧琳对他说的话,于是打开了书箱,静下心来读书。当读到汉朝淮南厉王刘长的故事时,合上书,自言自语地说:原来古时候早就出现过这类事情,我竟然一点也不知道,怪不得会受到重罚,这是读书太少的缘故啊!
衡阳王刘义季听说刘义康被废,也不禁心灰意冷起来,终日饮酒,借酒精来麻痹自己。两三年之后,竟病魔缠身,一命呜呼了,年仅二十三岁。文帝追封他为侍中、司空,又调任三子武陵王刘骏为徐州刺史,令他捍卫京畿,遏制入侵的北虏。
宋、魏之前已经修和,为何又要开战呢?
原来,氐王杨难当投降北魏之前,派杨保宗守薰亭。杨保宗到薰亭后,竟然悄悄投靠北魏,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封杨保宗为征西大将军、都督陇西军事,兼秦州牧、武都王,镇守上邽,还将公主嫁给他为妻。拓跋焘还封杨难当为征南大将军,任秦、凉二州牧,兼南秦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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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难当受职之后,竟然又野心勃勃,打起了刘宋四川的主意,竟然派兵偷袭益州,攻拔葭萌关,围攻涪城。
因涪城久攻不下,便移师寇巴西,掠去维州人口七千余家。
宋文帝迅即派龙骧将军裴方明同梁、秦二州刺史刘真道会师,出兵应敌。杨难当其实是高估了自己,上一次获胜,胜在偷袭,一旦宋大军一到,其实不堪一击,大败而逃。宋军乘胜追击,直捣杨难当的老巢仇池。
杨难当连家都不敢回,逃往上邽,儿子杨虎和侄子杨保炽,成了宋军的俘虏。杨难当逃走,仇池无主,宋军让杨保炽守仇池,将杨虎押到建康,杀死了事。
宋文帝刘义隆命辅国司马胡崇之为北秦州刺史,监管杨保炽,助守仇池。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派人迎杨难当到平城,并任命古弼为统帅,命他与杨保宗等出兵祁山,向仇池进军。
宋将胡崇之督军应战,不但军队战败,自己也成了鲜卑人的俘虏。
杨保炽乘乱逃走,仇池又被北魏军夺走。北魏太武帝派河间公拓跋齐与杨保宗一起镇守骆谷。弟弟杨文德劝杨保宗乘机脱离北魏,收复故国。杨保宗虽然心有所动,但担心妻子魏公主不同意,一直不敢采取行动。
杨保宗的妻子魏公主窥透其中隐情,竟然说“出嫁从夫”。有人劝公主不要忘本,公主却说:“事成之后,我就是国母,不再是一个小小公主了。”看来,魏公主也是一个有野心的女人。
杨保宗听了老婆的一番话,决心背叛北魏。
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魏公主的话传到北魏河间公拓跋齐的耳里,拓跋齐不敢怠慢,立即设计活捉了杨保宗,押往平城。
杨文德见事情败露,立即占据白崖山,随之进军仇池,自号仇池公,声称要为杨保宗报仇。北魏将军古弼率军击败杨文德。杨文德忙派人到建康向宋文帝乞援。刘义隆封杨文德为武都王,并派将军姜道盛前往增援杨文德,与杨文德会师,攻打北魏的浊水城。
魏将拓跋齐率兵迎战,斩姜道盛于马下,击败宋军。
杨文德退守葭芦。拓跋齐趁杨文德立脚未稳,对葭芦发起猛烈攻击,杨文德自知不敌,率部连夜逃往汉中,妻子和部吏全都未能逃出,为魏军所杀。
杨保宗的妻子魏公主也被押到平城,被赐自尽。
宋文帝因杨文德败师失土,将他削职罢官。
自此以后,刘宋和北魏再次反目成仇。
偏偏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原先向北魏称臣的卢水胡盖吴在关中举行反魏大起义,不料被魏军打败,转向刘宋称臣,请求宋军支援。宋文帝似乎忘了不久前杨文德的事情,给了胡盖吴一纸委任状,封他为北地公,虽然未派出兵马增援,但也派了雍、梁的兵马驻扎在边境,对胡盖吴给以声援。
胡盖吴没有得到宋军的军事支援,只得自己硬撑,可他根本就没有与魏军抗衡的本钱,不久再次遭到重创,胡盖吴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拓跋焘率军击杀胡盖吴后,乘胜渡过黄河,进军河南。
刘宋南顿太守郑琨、颍川太守郑道得知拓跋焘亲自率大军来犯,吓得望风而逃。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正镇守寿阳,急派参军陈宪前往悬瓠城驻守。当时悬瓠城的士兵不足一千,面对大举来犯的魏兵,却丝毫没有惧色。陈宪下令在城内设女墙,在城外立木栅,督兵力拒,誓死不退。
拓跋焘几次亲自督军攻城,都以失败告终,且伤亡数千人。
强大的拓跋焘对悬瓠城一隅之地,竟然束手无策,只得下令暂时撤退。
北魏永昌王拓跋仁沿途掳掠,驻扎汝阳。刘宋徐州刺史武陵王刘骏奉文帝之命,派参军刘泰之、垣谦之、臧肇之,左常侍杜幼文,殿中将程天祚等人率兵袭击拓跋仁。结果五千人马中,只有杜幼文带九百余人逃回,其余全部阵亡。
刘义隆收到兵败的消息,下令把杜幼文打入大牢,将武陵王刘骏贬为镇军将军,又令南平内史臧质、司马刘康祖率一万兵马驰援悬瓠城。
拓跋焘见招拆招,立即派大将乞地真率兵半途阻击,不料乞地真在与宋军交战过程中,被坐骑蹶落马下,为乱兵所杀。
拓跋焘围困悬瓠城四十二天了,正在忧虑何时才能攻克悬瓠城,突然接到派出的援军大败,乞地真败亡的消息,异常震惊,只得下令撤军。陈宪因守城有功,被提拔为龙骧将军,兼汝南、新蔡两郡太守。
刘宋自元嘉七年举兵北伐之后,至今已有二十年,刘义隆励精图治,二十年间宋朝的国力达到鼎盛,号称元嘉之治。
刘义隆毕生有一个宏大的目标,就是收复河南失地。河南是中原的象征,洛阳是晋朝国都所在地,对于宋朝人来说,河南沦为敌占区是国耻。
大臣们也知道皇上的心思,纷纷迎合圣意,上表请求经略中原,其中言辞最为激烈的有三个人:丹阳尹徐湛之,吏部尚书江湛,彭城(今徐州)太守王玄谟。彭城与河南接壤,属边关重镇,王玄谟官职虽然不大,提议北伐最为卖力。
王玄谟的慷慨陈词,激起了刘义隆的雄心,他指着王玄谟的表章对群臣说:“
观玄谟所陈,让人有封狼居胥之心。
”封狼居胥,是指西汉骠骑将军霍去病深入漠北,大败匈奴军,追击到狼居胥山(今蒙古国境内)祭天封禅之事。刘义隆自比汉武帝,开打是板上钉钉的了。
一个国家进行战争,唱主角的原本是武将,刘宋朝廷则不然,力主北伐的竟然是文官,太子刘劭、以步兵校尉沈庆之为首的武将反而持反对意见。
沈庆之虽为武将,却不赞成北伐,他分析说:“
宋朝军队的主力是步兵,鲜卑人则是骑兵,平原作战,宋军不占优势,元嘉第一次北伐,到彦之失利败退,檀道济两次无功而返。现在我朝不过有王玄谟等几员大将而已,兵力也不强,贸然出战,恐怕王师会再次蒙羞。
宋文帝一听到檀道济和到彦之的名字就来气:“王师两败,另有原因,檀道济是因为纵容敌寇,到彦之是因为生病才中途折返,所以才没有成功。朕想北虏所倚仗的就是战马,现在是盛夏季节,河水盛涨,河道流通,如果我军泛舟北进,碻磝守敌定会望风而逃,滑台也不难攻下,攻克两城,我军可就地取粮,安抚百姓,虎牢、洛阳自然也就唾手可得。
等到了冬天,我们再踏冰过河,这一片就是我们的了。那时,就算鲜卑人的骑兵过河,也无能为力,说不定还会为我所擒。这可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啊!”
沈庆之再三反对。文帝有些不耐烦了,大袖一挥:“和徐湛之、江湛讨论去吧!”
沈庆之瞟了一眼两位弱不禁风的书生,振振有词地说:“
治国有如治家,耕田种地当问农夫,纺织女红去问婢女。陛下现在是要发动战争,却和一帮白面书生商讨方略,这唱的是哪一曲啊!
”江湛、徐湛之二人听罢,面红耳赤,难以应对。刘义隆却哈哈大笑,不置可否。笑归笑,但北伐的决心没有变。太子刘劭及护军将军萧思话也奏称不宜出师,仍然没有改变刘义隆的主意。
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正在为崔浩的事情烦恼,听说宋文帝又要北伐,便给这位老朋友写了一封信,揶揄地说:“魏、宋两国和好已久,老朋友你却贪得无厌,诱我边民,听说还打算亲自北来,好哇,如果你能走到中山城及桑干川,就请随便走,来不迎,走亦不送。如果厌倦所居国土,你不妨到平城来住一段时间,我可以去扬州。
你年已五十,未尝出远门,即使能来,不过如同三岁婴儿,与我生长于马背上的鲜卑人如何能比?
我没有多的东西送给你,今送猎马十二匹及毛毡、草药若干。从建康到平城,路途遥远,马力不足,可乘我送给你的马;水土不服,可吃我送给你的药,千万 不要在半路上就病倒了。”
刘义隆看罢拓跋焘的信,一笑置之,真正的较量不是耍嘴皮子,凭的是真功夫。
为了这次北伐,刘义隆准备了二十年,元嘉之治使宋朝上下祥和,兵精粮足,决非第一次北伐可比。
为了筹措北伐军费,刘义隆下令,凡王公、王妃、公主及朝廷官员、牧守,都要量力捐资,接济军费;扬州、南徐州、南兖州、江州四州,凡富户人家资产超过五十万钱的四成中要硬借一成,僧侣尼姑的积蓄有满二十万的,借出四分之一供军队急用,战事结束后即可归还。
正在这时,突然从北边传来消息,北魏名臣崔浩被杀,刘义隆认为有机可乘,立即下诏,宋军兵分东、西两路,出师北伐。
东线:由青、冀二州刺史萧斌统一指挥,王玄谟升任宁朔将军,与步兵校尉沈庆之、谘议参军申坦,率水军北渡黄河;太子左卫率臧质、骁骑将军王方回率步兵向许昌、洛阳进发;徐州刺史武陵王刘骏、豫州刺史南平王刘铄,各率部众分路出兵。
西线:由随王刘诞为雍州刺史镇守襄阳,并暂时停办江州军府事务,所有文武官吏转移到雍州,归刘诞调拨。刘诞派中兵参军柳元景、振威将军尹显祖、奋武将军曾方平、建武将军薛安都、略阳太守庞法起等人从西北进兵。梁、秦二州刺史刘秀之出汉中策应。
江夏王刘义恭坐镇彭城,调度各军。
北魏的军事力量集中在河北和都城平城一带,中原物资屯集在黄河两岸重要戍口碻傲和滑台。攻取碻傲和滑台,切断黄河南北联系,成为第一仗的关键。
建武司马申元吉率兵赶到碻磝,北魏刺史王买德弃城北逃;将军崔猛率兵赶到安乐,北魏刺史张淮之也弃城遁去。随后,萧斌与沈庆之留守碻磝,前锋王玄谟率领大军继续西进,剑指滑台。
宋军进展迅速,并不是宋军有多强大,而是北魏太武帝拓跋焘实施了战略撤退的谋略。
早在宋军发动进攻之前,北魏将领就请求增派兵力,抢救黄河沿岸储存的物资的时候,拓跋焘不以为然地说:“
现在战马还不够强壮,天气也很炎热,此时出击,未必能成功。如果宋兵继续前进,我们就退避阴山,到了冬天,我们再大举出兵。
拓跋焘的战略是一种大气魄,大开大阖,不计较一城一地之得失,可以千里出击,也可以千里退守。
但他还是高看了宋文帝刘义隆,因为刘义隆并不是他认为的那种强劲的对手,此后战局的发展,也让拓跋焘认清了这个事实。
滑台被宋兵围困的时候已是暮秋,拓跋焘命太子拓跋晃屯兵漠南,防御柔然人乘虚而入,又命庶子南安王拓跋余留守平城,自己则率兵南行,驰援滑台。
滑台是这次北伐的重点,刘义隆的作战方略就是攻占碻磝和滑台,对河南形成包围之势,就地取粮,安抚百姓,构筑黄河防线,坚持到初冬。
宋将王玄谟率领的军队约有三万人,士气旺盛,武器也精良,是宋军的王牌部队。可惜王玄谟并非帅才,不会用兵,他命钟离太守垣护之率一百艘战舰为前锋,去攻打石济。石济距滑台西南一百二十里,王玄谟打算在此扼截北魏援军,作为掎角。王玄谟则自领各军驻扎在滑台城下,四面环攻。
由于宋军来得迅速,滑台城中成片的茅屋尚未拆除,将士们提议用火攻。王玄谟却不同意,信心满满地说:“
城中一草一木都很值钱,早晚都是我们的,哪有放火烧毁自家东西的道理呢?
战机稍纵即逝,智者往往能抓住战机,一击而中,庸者却视而不见。王玄谟就是这样的庸者。
一天之后,滑台城中的居民带着家产转移到地穴中,原来的茅屋很快就 被拆得干干净净。为了防御宋军攻城,城内将士加强防备,日夜严阵以待。
刘义隆预料得不错,北魏太武帝拓跋焘杀掉崔浩之后,果然引起境内汉民的恐慌。北方汉人每天都有数千人带着武器前来宋军军前投军。王玄谟目光短浅,不但没有乘机笼络人心,反而还向这些投军者敲诈。
当地著名的土特产大梨,在市场上能卖到好价钱,王玄谟给每一位投军者发一匹布,让他们上交八百枚大梨,不愿意便强征。
结果,北方汉人对宋军大失所望,致使军心涣散。滑台城围了两个多月,也没有攻下来。
一天,垣护之派人给王玄谟送信,说北魏皇帝拓跋焘率大军即将杀到,叫王玄谟速速督军攻城,抢在北魏援军到来之前拿下滑台。
王玄谟并没有把垣护之送来的情报放在心上。又过了十多天,派出的探子闯进营帐,惊慌地报告:北魏皇帝拓跋焘亲率百万大军杀来,先头部队已到枋头。
王玄谟吓得面如土色,急忙召集众部将商议对策。众将建议结车为阵,构筑防御工事,做好迎战准备,王玄谟没有采纳。
王玄谟并非不想攻下滑台,只因他为人太刻薄,只想立威,不愿施恩。
宋军官兵中流传着这样一句话:“
宁作五年徒,不逐王玄谟
”,意思是说,宁愿服五年劳役,也不愿在王玄谟手下当兵。滑台久攻不下,原因大概就在这里。
北魏大军驻扎在黄河北岸,牙将陆真奉拓跋焘之命,先到滑台抚慰城中军民,带给他们援军即将到来的消息。陆真所率只不过数名骁骑,来到滑台城外。王玄谟竟然不敢下令截击。陆真见宋军毫无反应,拍马驰入滑台城。第二天晚上,号称百万的北魏大军杀到,鼓声大作,震耳欲聋。
王玄谟彻底傻眼了,区区三万宋军,怎能与北魏大军相抗
?王玄谟的心情一下子从天堂跌进了地狱,慌忙传令撤军。
宋军将士早就没了斗志,一听撤军,争先恐后地逃跑,只恨爹娘少生了两只翅膀,不能飞回江东。
北魏军从后面追杀,犹如群狼驱羊,一路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宋军沿途丢下的粮草器械堆积如山,魏军满载而归。
垣护之在石济得知北魏军渡过了黄河,正打算通知王玄谟,约请一同抗敌,不料王玄谟未战先溃,连招呼也不打,自个儿率军逃走了。
魏军用从王玄谟那里夺来的战舰拦住黄河水道,截断垣护之水军的归路。垣护之既惊且怒,只得拼死一搏,下令百艘战舰列成一排,顺流而下,遇船撞船,遇人杀人。
北魏军见宋军来势凶猛,却也不敢以命相搏,只得让开了一条通道,目送垣护之的水军顺流远去。
驻守碻傲的萧斌听说拓跋焘率大军支援滑台,急命沈庆之率五千人驰援王玄谟。沈庆之不支,振振有词地说:“王玄谟久攻滑台不下,士劳兵疲,不足一战,敌军号称百万,区区五千人马,去了也是送死。”
萧斌发火了:“指挥不动你了,我手下只有三万人马,都给你,碻磝、山东怎么办?”
沈庆之当然知道违抗军令的后果,极不情愿地率军出城。刚走了几里路,王玄谟已经溃败下来,也就中途折返,带着王玄谟去见萧斌。萧斌将王玄谟痛骂一顿,喝令推出去斩首,吓得王玄谟闭住了眼睛。
沈庆之出面打圆场说:“
佛狸(拓跋焘小名)威震天下,号称率兵百万,岂是王玄谟所能抵挡?况且,临阵杀将,只能是示弱,决非良策,请慎重为是!
王玄谟的命算是保住了。滑台丢了,碻磝怎么办?守吧,不能撤军,到彦之就是例子,撤回去就得蹲大牢,甚至连命都保不住。
沈庆之提出异议,他说:“山东防务空虚,我们却坐守穷城,实非良策。如果胡虏越过我们向东进军,清水以东非宋廷所有,会重蹈朱修之困守滑台 的覆辙。”
萧斌心有所动,正准备撤军。偏偏此时诏书到了,命萧斌留守碻傲,再图进取。沈庆之劝说道:“
将在外,君命有所不受。陛下远在建康,不明战局,所以才下达这样的命令。我们身在战场,应该更明白局势,更能做出正确的决策!
萧斌叹道:“还是先召集众将商议一下,再作决定吧!”
沈庆之抗声道:“眼下有一范增就在将军眼皮底下,你却不用,非要召集众将商议,空议又有什么用呢?”
萧斌笑着对左右说:“没想到沈公这等有学问啊!”
沈庆之更加生气,厉声说:“众人肚子里的古今,都不如下官用耳朵听来的东西管用。”
萧斌想想有道理,河南算完了,自己管辖的山东不能丢,于是留王玄谟守碻磝,申坦、垣护之守清口,自己和沈庆之等将领退回历城(今济南)去了。
再说西线的宋军从西北进军,大军先后攻克卢氏县、弘农,捷报频传。
宋文帝封柳元景为弘农太守。柳元景派庞法起、薛安都、尹显祖等继续向西进军,自己在弘农督办军饷。
庞法起等人又攻克陕城,攻入潼关。宋军军威大振。关中豪杰以及附近的羌胡纷纷将粮食送到军前,情愿投降。
柳元景正欲继续进军,不料圣旨已到,让他回军,只得奉命,率军返回襄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