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
作家笔下的利川美景是美轮美奂的
那么，利川美食呢？
且看……
舌尖上的利川
■ 俞 胜
一提起利川的美食，我的脑海里立刻浮出一个“辣”字，紧接着绿莹莹、红艳艳的辣椒丁叠加着浮出，随着碗底酒精炉的燃烧，嗞嗞地冒着一股比一股更浓的香气。重庆“不怕辣”，湖南“怕不辣”。紧邻重庆的利川，辣味里略有些麻，却又不似重庆那样麻辣得让人舌头直跳；距离湖南不远的利川，辣味略有些绵软，不似湖南那样辣得人口腔里都是火爆的感觉。对于我这个出生在吴头楚尾的安徽桐城、后来又长期生活在北方的人来说，可以在此大快朵颐，不必过分担心亏待自己的味蕾。
这盘菜叫“碎碎青椒鸭”，那真是名实相符的。一盘菜，辣椒要占去一半，青辣椒剁成一厘米见方的样子，所以叫“碎碎青椒”。也有几片红辣椒丁，大小也是一厘米见方的样子，散在青辣椒丛中，像草坪上钻出几朵火红的花。鸭子叫“利川麻鸭”，说是天然放养的，这会儿早被饕餮之人熏制成一块块酱色的鸭肉，掩映在碎碎的青椒之间，香味随着嗞嗞沸腾的汁水弥漫出来，让人不由得垂涎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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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川境内河流众多，水资源丰富。养殖的麻鸭出名，野生的鳝鱼名气也很大。这盘叫“南坪鳝鱼”的菜，野生的鳝鱼是主角，辣椒也是要在其中唱大戏的。红艳艳的辣椒切成两厘米左右的段，在乌黑的鳝鱼块、绿色的葱花和芹菜段之间，红艳得光彩照人。夹一块鳝鱼品尝，肉质鲜美、紧实，鳝鱼块外辣内麻，滋味从舌尖迅速传遍全身，刺激得胃口大开，几个人风卷残云，一盘菜转眼即空。
“建南咸菜炒腊肉”也是利川一道独特的美食。“建南”是利川的一个乡镇，有制作咸菜的传统。我的家乡也有腌制咸菜的传统，但我们只用盐水腌制，顶多再加上蒜瓣，腌出来的咸菜黄澄澄的，蒜香扑鼻。而建南的咸菜除了用盐水外，腌制过程中那个唱主角的辣椒、花椒，又是必不可少的，再佐以苞谷酒。所以，我们在饭桌上吃这菜，感觉这哪里是咸菜，简直可以叫作咸辣椒。当然，腌制之后，辣味自是减弱不少，而且辣椒、花椒毕竟只是配角，所以这咸菜酸、甜、麻、辣、咸，也是五味俱全了。用当地人的话说，叫“滋味独特，开胃健脾”。再用它炒腊肉，那腊肉黄亮亮、香喷喷的，一箸入口，一辈子就割舍不掉。
有鸭肉就有鸭杂呀，这道菜名叫“炒鸭杂”，我觉得不如叫“碎碎青椒鸭杂”更地道。至于“毛血旺”就更不用提啦，连汤都仿佛是用辣椒熬制的，利川人的美食里对辣椒一点都不吝啬，真是慷慨得很。
在祖国的西南方出差，上面这些菜的做法也不鲜见，譬如说在重庆可能花椒要放得更多些，在湖南可能朝天椒要放得更多些。作料的搭配，引起口感上的细微差别，形成各个地方美食的特色。但这道叫“炸广椒”的菜，我还真是平生第一次见到、第一次吃到。一盘菜红艳艳的，隐隐地露出几块色泽焦黄的腊肉，两位品尝了上述“碎碎青椒鸭”“建南咸菜炒腊肉”“毛血旺”等菜，辣得口中不时发出蛇吐信子一般的声音，对“辣”心有余悸的从杭州来的朋友，再也不敢向这道“炸广椒”伸筷子。我怀着“我不下地狱谁下地狱”的侠义精神，率先品尝。一下子尝出了“炸广椒”的“纸老虎”真面目，只是靠颜色唬人，其实辣味比刚才的“辣炒”要弱一些，腊肉肥而不腻，和“炸广椒”一起烹制，添了一种酸辣的滋味，酸辣的程度也要比“建南咸菜炒腊肉”弱一些。“炸广椒”是用红辣椒和苞谷面一起发酵而成，又用油炸过，吃起来脆脆的，酸辣适宜，让人欲罢不能。
辣椒在利川人的餐桌上，霸道得可以，连做莼菜汤，利川人也喜欢放辣椒。利川佛宝山与杭州西湖并称中国两大莼菜生产基地。我在佛宝山的沼泽地特意采了两枚莼菜，不亲自去采摘，远远看去，还误把莼菜当浮萍。从水中捞出来的莼菜，细细的茎秆上裹了一圈透明的果胶，放入口中，滑嫩却无味。西湖莼菜汤，多用鸡丝、火腿与莼菜一起烹制，一碗汤汤色碧翠，像一幅清雅的文人画，喝起来清香爽口。利川的莼菜汤，也用火腿和鸡丝做配料，但红艳艳的辣椒丁是不甘居于台后的，要火辣辣地登场。一碗汤，翠绿丛中万点红，像国画中的报春图。红辣椒登场，这汤清爽的味道自然要被辣味掩盖几分。在杭州的朋友看来，竟有几分暴殄天物的感觉。
“清炒圆白菜”是一点辣椒都不放的，我疑心是当地人对辣得直吐舌头的杭州朋友起了同情心。这道菜用猪油爆炒，闻起来特别香，吃起来也特别香。我小时候，也是常吃用猪油爆炒的菜，后来去了北方，才换了口味，没想来利川，又吃到了小时候的味道，竟有时光倒流之感。
“梅菜扣肉”也是不放辣椒的。切成末的梅菜比我们在其他地方品尝的要鲜美些，似乎还带有阳光的味道。扣肉没有用酱油上色或者酱油用得很少，白灿灿的，也不似其他地方的那样入口即化，有几分嚼劲。梅菜扣肉原属广东客家菜，看来离开了它的家乡，被他乡同化，就有了利川扣肉的独特。
“炸洋芋”也不辣。所谓的“洋芋”，就是土豆，估计利川种土豆的历史不长。土豆切成薄薄的片，放入滚烫的油锅中炸。根据火候，炸成夹生、透熟和酥脆的口感。“炸洋芋”不像炸红薯那样有甜丝丝的口感，不能吃糖的朋友大可以放心地甩开腮帮子吃。“炸洋芋”的不辣，可能也是为了照顾杭州的朋友。当地人吃“炸洋芋”，也爱蘸着辣椒面吃。邻桌的几个人吃“炸洋芋”，每个人的面前摆一罐红辣椒面，吃一口蘸一下，蘸一下吃一口，牙齿咬得嘎嘣脆响，额头上热气腾腾，那滋味，真是爽得很。
安徽是豆腐的发源地，我小时候在家乡参与过豆腐的制作过程，熟悉几种豆腐的制作方法，对豆腐，门儿清。这些年，每到一个地方、每品尝一个地方的豆腐，都要自觉或不自觉地和我家乡的味道比一比。利川的这道“青菜豆腐汤”，虽然汤香菜鲜豆腐嫩滑，但除了食材的绿色环保外，也无特别让人赞不绝口之处。利川的豆腐制品，出彩的是柏杨豆干。柏杨也是利川下面的一个乡镇，以做豆干出名。豆干做成三厘米见方的样子，薄如山东的煎饼，色泽也和煎饼差不多，但入口要软糯些，不似山东煎饼那样费嚼劲。细嚼后口舌还留有一丝清香，仿佛喝了一杯利川的红茶，那香味从舌尖往喉管深处蔓延，又从喉管深处往舌尖回流，久久不散，这的确不曾在他处的豆干中品尝到。利川人炫耀柏杨豆干与他处的不同：豆浆变豆腐的关键一环，不用石膏及其他任何化学品，而是利用当地龙洞湾富含硒、钙等元素的泉水加工而成，这奇妙的美味全在这独特的泉水中。如此一说，他处只有干瞪眼徒羡慕的份儿了。这次利川之行，由于时间短促，没能到龙洞湾看看，没有亲尝一口龙洞湾的泉水究竟如何的奇妙，是为憾事。
利川还有一道菜叫“神豆腐”，那只是徒有“豆腐”之形，而无其实的。“神豆腐”是用当地一种叫作“斑鸠叶”的树叶加工而成。采回来的斑鸠叶经过洗净、揉碎、取汁、凝固等步骤，就变成了一块块墨玉一般的“神豆腐”。早些年穷苦人没有吃的，做出“神豆腐”来充饥度荒，如今风水轮流转，成了人人向往、喜食的绿色食品。尝一口“神豆腐”，没想到树汁也能做得如此嫩滑细腻，还带着一种清凉的感觉，容易让人想到佛宝山的莼菜。当地人在“神豆腐”的吃法上是多样的，爱吃醋的蘸醋吃，喜欢吃辣椒的拌上辣椒面吃，也有既蘸醋又拌辣椒面的……我在一户农家还吃到有嚼劲的“神豆腐干”，是用碎碎椒一起炒的，外辣内糯，这个“神豆腐干”应该是在“神豆腐”中添加了米粉的缘故。当地人说，常吃“神豆腐”有清热解毒、开胃生津、明目去火、强筋健骨的功效。可惜，我们来去匆匆，没有这样常常吃的“口福”，只有在文字中回味一番了。
人们常说健康生活要“管住嘴、迈开腿”。来到利川这么美丽的地方，水杉王、鱼木寨、佛宝山、腾龙洞等许多美景可以让你尽管迈开腿，但这么多让人垂涎三尺的美食，你能否管住自己的嘴，就不好说了。
作家介绍 ｜ PROFILE
俞胜，男，安徽桐城人，科学技术哲学硕士。现为《中国作家》文学版编辑室主任、辽宁省作家协会特聘签约作家。
指间正能量：
深入学习宣传贯彻党的二十大精神。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
大力实施强县工程，争当建设“两山”实践创新示范区排头兵。
美丽利川，共同缔造；幸福利川，共建共享。
乡村振兴，法治同行。
树廉洁之心，行廉洁之事，做廉洁之人。
心连心创文明城，手牵手做文明人。
维护未成年人合法权益，优化未成年人成长环境。
心系国防应征来，情系军营当兵去。
共创文明城，志愿“益”起来。
抵制毒品，和睦家庭；全民禁毒，和谐社会。
编辑｜付琳眉 审签｜牟联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