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里,贾雨村被认为枭雄。
贾雨村虽然是穷儒,“敝巾旧服”,但是“生得腰圆背厚,面阔口方,更兼剑眉星眼,直鼻权腮”,相貌堂堂,高大雄壮。
他学问出众,才干优长,但是没有浩然正气,而是自私自利,忘恩负义,贪酷受贿,贪赃枉法,“生性狡猾,擅纂礼仪,且沽清正之名,暗结虎狼之属”,是公认的枭雄。
其实还有一个人也是枭雄,他就是荣国府管家赖大的儿子赖尚荣。
奴才秧子赖尚荣像凤凰蛋一样被众星捧月般养大。
赖尚荣的祖父母、父母都是贾府的奴才,他是家生子,一出生就是奴籍。所以他的祖母赖嬷嬷说他是奴才秧子。
赖尚荣虽然是奴才,但是没有吃过奴才的苦,没有做过伺候人的事情。
由于赖家是贾府的老仆,所以在贾府得到了许多实惠。财富慢慢累积,成为了财主。
赖家是实打实的财主,王熙凤有钱吧,在赖家面前,那是小巫见大巫。赖家的宅子亭台楼阁,还有花园、假山、水塘。赖家也有丫头、仆妇、小厮和男仆伺候着。赖家应该还有土地需要用仆人去管理。
赖家比普通仕宦人家都富有。赖尚荣出生后,就在奶妈、丫头、婆子的众星捧月之下,慢慢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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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照赖尚荣奶奶赖嬷嬷的话说,“长了这么大,你哪里知道那奴才两字是怎么写?只知道享福,也不知你爷爷和你老子受的那苦恼,熬了两三辈子,好容易挣出你这个东西,从小儿三灾八难,花的银子照样打出你这个银人儿来了。”
奴才秧子赖尚荣,幸运地摆脱奴籍,成为平民。
赖尚荣的出身比贾雨村低。贾雨村是官宦子弟,只是家里穷了,贾雨村自称祖上是西汉初年著名政论家、文学家的贾谊。所以贾雨村的出身比赖尚荣高。
在讲究出身门第的年代,贾雨村升官比赖尚荣要容易。
赖尚荣要想当官,首要条件就是要摆脱奴籍,成为平民。赖尚荣的父亲赖大和奶奶赖嬷嬷凭借和荣国府当家人的关系,求主子给赖尚荣一个恩典。
贾府为人宽厚,见赖家是世代老仆,对贾府兢兢业业的,就给了赖尚荣一个恩典,允许赖尚荣成为平民。
因为赖尚荣是平民了,所以父母就让赖尚荣读书识字。
赖尚荣知道改变身份不容易,一次非常珍惜读书的机会,希望通过科举改变命运。
枭雄赖尚荣。
赖尚荣很会巴结贾赦和贾政,他以贾府人的名义,求贾府老爷提拔他。
贾府人觉得赖尚荣出自贾府,日后发达了,也会念着贾府的好,会成为贾府的臂膀。
赖尚荣读书应该不错,是可造之材。赖尚荣虽然没有考中功名,但是贾政或者贾赦允许赖尚荣捐官。买官,也不是简单的事情,如果贾赦或者贾政不发话,赖大再有钱,也买不来官。
赖尚荣凭借和贾府的关系,在官场上混得风生水起,许多世家子弟都成了赖尚荣的好朋友。
赖尚荣和上司的关系也很好,因此在官员选拔中,赖尚荣被选拔出来,当了县官。
赖尚荣是奴才出身,这是他一生的短板。然而赖尚荣生生改变了自己的命运,成为县太爷。开创了赖家的新纪元,从此以后,他的孩子不再是奴才,而是官宦出身了。
赖尚荣捐官之初,还到荣国府来两次。后来便好几年没来探望老太太和太太了。只是在主子生日,或者逢年过节时,看到赖尚荣的拜帖,根本见不到人。
直到赖尚荣升官了,才来到荣国府。王熙凤说:“前儿给老太太、太太磕头来,在老太太那院里,见他又穿着新官的服色,倒发的威武了,比先时也胖了。”
当县太爷时,赖尚荣应该一手遮天,名利双收,成为枭雄。
续书里,贾府败落,贾政扶了贾母灵柩回南方,因遇著班师的兵将船只过境,河道拥挤,不能速行,算来盘缠不够,便写书一封,差人到赖尚荣任上借银五百两。
此时的赖尚荣一副官腔,根本不念老爷和老太太的好,只给银五十两银子。
贾政大怒,拒收!
赖尚荣立刻修书到家,回明他父亲,叫他设法告假赎出身来。
可以肯定,贾府正缺钱,王夫人在赖大一家的花言巧语之下,同意让赖家用银子赎身。于是王夫人将卖身契给了赖大一家,赖家从此成为自由人,与贾府无干。赖尚荣在贾府败落时,应该落井下石了。
《红楼梦》里,不仅贾雨村是曹操、王莽那样的枭雄,赖尚荣也是这样的枭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