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内首次艺术品拍卖活动始于 1992 年。对于经营艺术品的拍卖公司来说, 7 年来在培植拍卖市场、促进艺术品流通的方面,进行了许多大胆的尝试和探索,极大地活跃了国内艺术品市场,不断将各类艺术品的价位按照市场的供需关系调整到逐步接近于国际艺术品市场。国内高质量的艺术品,国内潜在的艺术品升值空间,国内拍卖公司的较为规范的商业运作,吸引了海外大批收藏家飞来国内参加拍卖会;国内一些拍卖公司创下的的艺术品拍卖纪录因而震惊海外;国内艺术品价位的迅速攀升,使得大量早年流出国外的中国艺术品又回流国内。通过近年来国内外的不断交往,大陆的拍卖公司对海外的艺术品市场状况,对发达国家的拍卖行的操作方式及相关法律和规则已经有了比较全面、深入的了解。许多拍卖公司在拍品的品种、档次和质量、拍卖图录的编排、印刷质量、预展和巡展的组织及方式、拍卖会的组织和管理的软硬件水平等方面都已接近或赶上国外许多艺术品拍卖行的水平。短短的 7 年,国内的艺术品拍卖遍及 31 个省、市、自治区。
一、 艺术品拍卖对于艺术品市场的推动作用
风险小、升值快、格调高的艺术品投资以其独特的魅力越来越为人们所注目。国内为艺术品收藏和投资应运而生的艺术品市场也日渐形成规模,而且还在不断拓展其经营品种和形式。
艺术品拍卖在艺术品市场的快速和深入发展上起到了十分重要的推动作用,艺术品拍卖发展的这几年也是我国艺术品市场突飞猛进、高速发展的时期。从宋代《张先十咏图》、傅抱石《丽人行》等历代书画到瓷器、玉器、家具、油画、邮票、钱币领域的最高交易纪录不断在国内的拍卖场上出现,艺术品市场上的每一次高成交价,都与拍卖行的名字紧密联系在一起。拍卖会的公开举行则极为有利于社会各界了解市场动向,从而使艺术品的拍卖行情,成为了艺术品市场的价格“晴雨表”。投资者从艺术品拍卖中捕捉投资的热点和价格走势,人们在拍卖场中记录下每一件拍品的成交价,拍卖行也主动将拍卖成交价公开印发并撰写文章进行分析和市场引导,书商们不时把搜集来的艺术品价位整理成册出版……。拍卖场成为了艺术品市场的价格参照。
拍卖行是一种艺术品交易的中介形式,其公开性形成的自律特点有利于公平和公正地处理卖家和买家的交易。拍卖行这一委托中介机构较为重视信誉的特点使其能较为规范、较少欺骗地进行运作。由于拍卖行的运作靠短时间的大量拍品的集中交易,因而比起私下艺术品市场的交易利润,拍卖行的佣金比例相对较低。
对于存世较少的艺术精品和稀缺艺术品的交易来说,拍卖行更是充满了优势,可以作为其它艺术品市场的延续和补充。拍卖公司利用珍稀艺术品的出现引起的新闻效应来聚集投资者和收藏家,通过多方的竞价使艺术品体现其真实准确的市场价值,这往往是其它艺术品交易形式所不能替代的。拍卖的新闻公开的特点将一些以前知名度不高的艺术家和作品通过拍卖场“炒热”,一些艺术家的经纪代理人巧妙利用拍卖会为其代理的画家进行“包装”。拍卖会的新闻性将艺术品市场不断展现在大众面前,进行着宣传和普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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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术品拍卖对艺术品市场起着调节余缺的作用,艺术品市场的规模发展,依赖于不断全面、准确地了解各地甚至各国的艺术品市场信息,广泛发掘艺术品资源,形成地区间、国家间的艺术品交流和市场调节。艺术品拍卖行正是充当了这种信息化、规模化的市场媒介,艺术品拍卖给予整个艺术品市场的促进作用是十分明显和重要的。
二、 艺术品拍卖市场在不断拓宽
虽然我国的艺术品拍卖7年多的历史,但那些“敢为天下先”的拍卖企业在拍卖项目上进行了不懈的探索和研究,开创出一个个新的拍卖天地。艺术品收藏是一种文化现象。不断推出新的收藏品种和培育新的收藏族,往往是拍卖业义不容辞的职责。几年来,北京、上海、广东的拍卖公司开创举办了中国书画、油画、瓷器玉器、翡翠珠宝、古典家具、邮品、钱币、古籍善本、古董相机钟表、文房四宝、鼻烟壶、现代艺术瓷器及其他工艺品等拍卖项目。尤其是在1997年,北京几家艺术品拍卖公司大胆创新,开拓了许多新艺术品拍卖项目。3月,太平洋国际拍卖有限公司举办了“当代景德镇艺术瓷器拍卖会”,首次将景德镇当代艺术瓷器引入国内的拍卖市场;中国嘉德在‘97春拍中举办了“新中国艺术品专场”,将中国书画收藏界的眼光引向了新中国时期,尤其是着重突出了文革这一特殊历史时期的艺术品收藏的特殊意义;6月,太平洋在国际饭店又举办了“中国少数民族艺术品拍卖会”,弥补了中国民族艺术品收藏的空缺。世界上的艺术品拍卖已经有了几百年的历史,各国的拍卖行都有了许多成熟的拍卖项目,将这些国际通行的收藏品种和拍卖项目引入到国内来,有利于中外文化的横向交流,有助于丰富我们的收藏文化。’97年6月,中商盛佳国际拍卖公司首次开办了“外国艺术品拍卖专场”,使国人在数百件上拍的欧洲钟表、器皿、兵器、雕塑等琳琅满目的外国艺术品面前感到了耳目一新;’97年,厦门丰盛拍卖行和太平洋拍卖公司先后举行了“法国极品葡萄酒拍卖会”,将美仑美奂的异乡佳酿和酒收藏文化同时带入了中国。中国嘉德拍卖公司尝试把精品茶叶、上海国拍将宜兴紫砂壶引进拍卖场;太平洋在’97秋拍中举办“雕塑拍卖专场“等都为艺术品拍卖业作出了创新的表率。随着国内经济的迅速发展和文化艺术收藏的更加普及,在拍卖业的积极努力的参与下,越来越多的收藏品被发掘出来,拍卖会的拍卖品也会更加的多姿多彩。
三、 艺术品拍卖的泡沫现象渐渐消失
90年代中期,国内的拍卖公司对于艺术品拍卖的社会效益寄予了较大的关注,以此来竖立自己公司的品牌。新闻媒体热衷于炒作作为新生的艺术品拍卖业和拍卖场上成交的稀缺高档的艺术品,同时,拍卖公司也借助于媒体对拍品进行宣传。于是,拍卖场新闻不断、高价频出,一片兴旺发达的景象。但是在客观条件的约束下,拍卖行的经济效益常常不能同步地使人满意,而使得轰动的社会效益常常变成了“空中楼阁”,“中看而不中吃”,公司的生存受到了威胁。自‘97年年底开始,一些明智的拍卖行对市场的现状逐渐有了较为深刻的认识,人们比以往更加地务实。有的拍卖行宣布减少和退出艺术品拍卖项目,转而从事正有待于开发的产权、物资的拍卖及其它非艺术品类的经营活动。拍卖更加务实的一个表现形式在于:“量力而行”的原则渐渐被从事艺术品拍卖的企业所遵循。某些著名的艺术品拍卖公司适时地推迟了春季艺术品拍卖的时间,以使得拍品准备的更为充分;有的拍卖公司在拍品没有征集齐备的情况下,取消了常规举行的春季或秋季的“大拍”;或者将“大拍”改为“中拍”的形式,以减少不必要的投资;一些刚刚成立就以“大拍”开路的拍卖行及时进行了调整,认真策划和测算,能力经验不足、拍品不到位就不搞或缓搞大拍。
‘97年,京城艺术品拍卖此起彼伏,每个周末都会出现“拍卖会撞车“的现象。而到了‘98年的下半年,随着各拍卖公司的不断的市场定位上的调整,京城艺术品“小拍”的数量已明显减少,“撞车”自然也就少了。在拍卖会拥挤,拍品质量不足的今天,明智的艺术品拍卖企业此时已不再以量取胜,而更加严格地进行鉴定把关,以稳住阵角,以逸待劳。而拍品滥芋充数、良莠不分的拍卖行的信誉必然对其长远的发展形成难以消除的影响和破坏。人们的务实之处在于:更加追求经济效益,而渐渐忽视虚名,根据实力,量力而行地进行运作,“定期“拍卖也可以改为“不定期”,成熟一场做一场,成熟多大做多大。
拍卖公告的方式也渐渐有所不同,许多拍卖行在春秋艺术品“大拍”时,能做“半通栏”的就不做“通栏”广告,能作“四分之一通栏”的就不做“半通栏”;而更多地把精力放在挖掘更多的具有“新闻点”的拍品,以求赢得新闻界的关注,从而降低广告支出;一些公司根据拍卖会的档次来决定拍卖场的场所,大饭店费用高,低档次的大会议室就取而代之;展板租用和安装成本高,有公司就开发了便宜、方便、快捷的“网板”,由公司员工自己安装展板;一些拍卖行的艺术品拍卖将不同种类的拍品组在一起,搞起一个混和场的“大拍”或“中拍”,规模撑起来了,比起分场举行来说,场租费压缩了,图录费也节省了。这种“混拍”目前有着越来越多的趋势。
随着拍卖市场中对于拍品、客户的竞争日益激烈,市场必然会出现暂态“萎靡不振”的状况,此时,为了减少经营风险,降低拍卖成本,采取低调、务实的态度是自我保护的良策。务实的态度有利于经营单位审时度势地分析和研究市场和自己,实事求是地找到自己的不足,静观市场的走向,在稳中寻找时机,以尽快寻找到自己的发展定位。比起‘97年以前的相对盲目的“大干快上”和追求豪华高档的风气,可以说,拍卖行们更加明智了,竞争过度以及“弱市”的出现使得拍卖市场更加趋于成熟,艺术品拍卖渐渐显露出其本来的面目。
四、制约艺术品拍卖发展的外部因素
近几年,国内的艺术品拍卖却似乎来到了一个平台上而停滞不前,艺术品拍卖成交额连续几年徘徊在10亿元左右,98年以来国内艺术品拍卖的成交额还略有下降。目前国内拍卖业的现实是,不少地方的拍卖行业间存在着激烈竞争,有时甚至是不正当的竞争,拍卖会的“撞车现象”,拍卖佣金的竞相降低,拍卖公司相互间暗中的诋毁,公物拍卖的货源争夺,拍卖成交额的一蹶不振,艺术品拍卖的难以为继,……都充分表明,我国艺术品拍卖业在进一步规范化和规模化的发展上存在着限制或者制约因素。笔者以为,对于我国拍卖业的发展形成制约主要分为外部因素和内部因素两部分。
外部制约因素的第一个方面源于我国目前现存的计划经济体制对于极具市场经济特征的拍卖业的种种限制。某些政府管理部门对《拍卖法》的不了解、不理解和不满意,抱着过去的“老文件”精神,对拍卖行的合法经营不予支持,甚至随意干涉;某些政府部门曲解《拍卖法》中的一些条款,将拍卖公司纳入了自己的管辖范围,提出种种不合理的企业申报制度,提出收取管理费等等。这在很大程度上限制了拍卖企业的手脚,形成多个“婆婆”管理的局面。实际上政府相关部门对拍卖业的过分干涉,不符合现代社会主义市场经济的基本法则和《拍卖法》的根本原则。这些人为的、计划体制下的、垄断性的、非公平的做法都是与拍卖业的健康、规范的发展背道而驰的。
外部制约因素的另一个方面在于国内拍卖市场的不成熟。拍卖市场的成熟度总是与国家市场经济的完备程度和国民经济发展水平成正相关,拍卖市场的发展必然受到后两者发展水平的制约。比如,由于市场经济的不够完善,社会对于拍卖业的不了解,甚至误解,都使得拍卖业的发展难以迅速实现。国民中的绝大多数人仍然对于拍卖知之甚少,常常把拍卖与商场淡季减价时的“大减价!大拍卖!大甩卖”混为一谈,认为拍卖就是“贱卖”。 也有些刚刚了解一点拍卖的人则简单地认为,拍卖场就是为了拍高价,是少数有钱人出入的地方,与普通百姓关系不大。实际上,拍卖有着许多种类型和层次,既有对少数珍、稀、精艺术品和对房地产、企业产权的的高价拍卖,也有对二手家用物品、小商品的低价位拍卖,拍卖应该为全民服务。“拍卖场要收100元一张的门票”,一些人这样认为,他们甚至以为预展也要卖门票。
国民经济的发展状况对于拍卖业的进一步发展也形成制约。拍卖业是市场经济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对商品流通起着重要的促进作用,拍卖业的发展与国家的经济发展密切相关。在目前国内艺术品拍卖市场中,存在着许多怪现象。例如,许多年代久的艺术品卖不过年代近的。我们经常可以在拍卖会上看到,汉代的陶瓷、玉器和青铜器卖不过明清的瓷器和玉器,清代、民国的民窑瓷器常常只卖到几百元人民币一件,而’97年才进入拍卖场的当代景德镇艺术瓷器的价位也在几百元上,甚至可以达到上千元;宋代以来的珍稀铜钱找不到买家,97年刚发行的当代金银币却受人欢迎;明清的名家字画在拍卖场上不如现、当代著名画家的作品价位高……。这些情况的出现与国际上的艺术品收藏的状况有着极大的不同。实际上,由于国内的经济基础和国民的文化水准还远低于国际社会,国人的收藏观念还未能真正建立起来,收藏族远未形成一定的规模,而进出拍卖场和古玩店的多数买家仍为投资型甚至投机型,他们把赢利作为主要目的,而收藏仅仅作为附着于投资过程中的暂时行为,也许这样的动机对于艺术品市场的形成曾经起过很大的推动作用,但对于艺术品市场的进一步深入、稳定的发展就会形成制约。艺术品买家热衷于找出艺术品价位的城乡间差别、南北方差别、拍卖会与古玩店以及拍卖会之间的差价以牟取利润。由于买家主要考虑的是增值和价差,而不是出于对艺术品的真正喜爱,就难以很快形成规律化和成熟的艺术品市场。在艺术品的艺术水准、精美程度和作者的闻名程度面前,买家往往会更看重后者。那些在历史上由于某种原因出了名或者各种职位较高的书画家的作品,无论其作品的艺术水准是否高,作品的质量是否好,往往都会卖出好价钱。笔者常常在拍卖场看到,齐白石画的一条小虫或小鸡的小品画的价位要远高于一些著名画家的精品之作。当代一些艺术水平极高的画家的大幅精品却卖不过名家的应酬画。这一收藏误区反映了买家的赚钱的目的多于收藏,短期行为是其主要的购买动机,或者表明了某些买家对艺术作品不了解或者不看重。 为了适应这种“投资型”买家的需要,拍卖公司和古董商们就要经营那些急需赚钱而对于文化艺术知之不多的人所追求的东西,从而强化了市场上的投机和“炒作”。 只有随着未来我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和人民生活水准的提高和文化品味的增强,真正意义上的收藏才能成为艺术品市场购买的主要动机。发达国家的艺术品拍卖市场之所以常盛不衰,就是因为其基础雄厚的国民经济,具备艺术品购买力的中产阶级在发达国家成为社会主体,此时,购买艺术品的动机则以收藏为主,投资变成附带的目的。总之,经济发展的初级水平、薄弱基础以及不稳定性对于我国拍卖市场买家群体的扩大和实力的增强都起到决定性的阻碍作用。
五、制约艺术品拍卖发展的内部因素
对我国拍卖业形成制约的内部因素主要在于目前国内拍卖企业的管理水平的低下。拍卖行的经营是一种中介性质的方式,其声誉、信誉、管理、人才和服务是经营成败与否的主要条件。如今的拍卖公司是一种知识密集型的企业,其经营模式往往与现代管理方法、现代科技手段密切相关。好的企业形象由高质量、高效率和诚信可靠、优质的服务决定。
拍卖行作为一种中介服务业,要同时对买卖双方负责,由于拍卖形式的公开性,拍卖行还肩负着对于社会的责任感,因此,拍卖行的诚信形象则十分重要。人们知道,企业管理者的个人形象和魅力往往决定了企业的对外形象。成功拍卖行的领导者往往都有着讲究信誉、公正可靠的个人人品。拍卖这种中介性服务业与普通贸易的运作方式是有着很大不同的,它较少欺诈和奸滑,它更需要凭敏锐的专业眼光和优质的服务来从事经营。在进行艺术品拍卖活动中,拍卖行的管理者应高度重视拍品质量和公司信誉,把保证拍品的真实性、高质量看成是与公司信誉和生命息息相关的大问题。注重急功近利的经营,缺少长远的发展战略眼光的企业,不可能有长久的生命力。国内一些艺术品拍卖公司经营上难以为继就是因为企业管理者知识层次低,不懂现代化企业管理,较多的注重企业的短期效应,忽视企业信誉和形象,导致公司赝品横行,公司信誉江河日下所致。
拍卖业的人才素质较差是制约拍卖业发展的另一个内部因素。拍卖行的经营是一种中介性质的方式,其声誉、信誉、管理、人才和服务是经营成败与否的主要条件。如今的拍卖公司是一种知识密集型的企业,随着如今“知识经济”的逐渐到来,拍卖公司既需要高素质、信誉好、能力强、懂业务的领导者,也需要具备精深的专业理论水平和实践技能和广博的知识面相结合的评估师、鉴定师,需要具有现代化企业策划和营销思想的企划人员,需要有广博的拍品鉴定估价知识,又有良好的道德品行,具备拍卖会主持素质和能力的拍卖师。拍卖公司的运作需要公司每一个个人的业务能力与集体互相的协调和配合能力的结合。国内许多80年代最早成立的拍卖行,由于内部仍旧保留了初期的国有体制下的原班人马,而无法适应当今的新型的市场运作方式和公司经营方式,而慢慢地销声匿迹。而有的老国有公司由于及早地进行了企业股份制改制,更新了内部管理机制,吸纳了许多现代化高素质、高能力的人才,使得经营业绩蒸蒸日上。目前国内为数不少的拍卖公司充满人才低素质、观念与思维方式陈旧的现象,这对于公司适应瞬息万变的国内外市场的发展,必然形成阻碍和限制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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