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谢小丹
前些年，住在四川眉山的飞哥因为家里的地没人管，就回乡种柑橘。靠这20亩土地，他每年可收获柑橘6万斤，包括粑粑柑，不懂火、爱媛等等近几年网红品种。
每到柑橘成熟期，便有了不一样到产地来的果实代办。这些水果代办们，有的是果农自己来收购的，也有的是农民朋友请人帮忙从市场上买来的，还有一些是直接从网上购买的。最后，飞哥家的6万斤柑橘卖给了不同的经纪人，其中有些人是专买商品果，也有特别购买次果的。”我们买的是商品果，不是次果，是次品，我们是来找你推销的。“商品果就是卖到批发市场的那种果。等他们把好货挑走了，剩下的都是次果，我们就在次果里面再挑好的，这个叫作高次。”
不同档次的水果，最终都会相应地形成不同的销售渠道，除了商品果进批发市场，最后进线下商超销售，高次果是电商平台出售的，且低次果多为市内流动商贩所购。
从产地上看，水果分级以后卖到不同渠道，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一个“秘密”。在水果流通环节中，水果分级实际上是人们为使水果商品化所想到的方法。
测定直径的大小来对果品分级，是人们普遍采用的作法。在《食品安全法》中，将苹果和梨分别规定为一级和二级。上海市果品行业协会副秘书长王文东对界面新闻解释，后随水果分级，着色度和硬度等指标演变、还增加了糖度和其他准则。
王文东补充,“此外，还有一种特殊的标准叫地缘标准，比方说究竟是洛川苹果还是栖霞苹果，仙居杨梅还是云南杨梅，这种地缘标志也在里面起作用。”
从流通环节来看，分级是指可以把水果卖到高价。百果园在招股书里有提及，水果供应和采购成本受不可控的剧烈波动，购买美味而不贵的水果，对于企业保持信誉，提高市场地位具有十分重要的意义。在水果供应链中，水果品质是决定水果价格的核心要素之一。百果园果品产品果品品质分级体系可以根据不同果品的质量，为果品制定出不同的价格，最大限度地发挥水果的价值、达到物有所值的目的。
在购买的时候，除直接进行甄别，据王文东透露，也有一些水果公司早早地走进果园，用统一价格收购全园果实，此后采用机器分选或者人工分选，最后，筛选出的果实分级出售，最好的水果打包成礼盒出售，其余分一级果和二级果出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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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种植技术不断提高的今天，水果商品率已经提高。按王文东的说法，现在的果实、柑橘等大宗水果的商品率已可达70%-80%以上。在传统水果流通这一环节中，这些商品化水果就是这样由代办，购买公司，由产地销售到不同层次的批发市场，最后配送到商超、市场和其他销售渠道。
到现在为止，这个水果流通链路仍然把握了产地绝大部分水果。
据统计，全国现有农产品市场约4.4万多个，批发市场约5800家。在如此庞大的市场体系中，农产品批发环节占据着重要位置。据全国城市农贸中心联合会提供的资料，尽管农产品批发市场的数量仅占我国农产品市场总数的10%，而农产品批发市场担负着全国70%左右农产品的流通集散功能，年成交额在5万亿元左右。
偶尔会出现一些果子可以游离于批发市场渠道之外的。因为这些地区大部分都是种植户，所以当地的果农和批发商们都比较熟悉。2020年退出互联网行业回乡卖脐橙庆安发现，就像眉山一样、瑞金和其他水果产区，水果销售方式仍以收购商为主，走批发市场的通道。但赣南脐橙更有其特殊性，有这样一群人，他们很早就开始在微信体系上售卖脐橙，产地一些好的水果资源，也被这一部分卖家所拥有。
分选后果农们手里还剩不能商品化的果实即“次果”。
这种次果可能是由多种因素引起。王文东说，拿苹果来说，采摘过程中果柄掉落或碰伤，均导致此类苹果不便于贮藏，也有一些果实长到树上，却被树叶挡住了去路，受日照时间少，着色程度不很深，待购买回存储库后颜色变浅，返绿，并认定其不可能是流通中的物品。
在过去，这种水果也许是榨汁或加工水果。这些产品的包装都比较大，价格较高。但是如今电商也已成为销售渠道的一部分。在最近的一次调查中，有超过一半的受访者认为，次果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售卖。多名被调查者告诉界面新闻记者，这种次果的首要问题是小而难看，对于消费者来说，也许不会影响味道。
对于一些价格敏感性消费者而言，次果价格确实较低。“我现在每天都要去超市买次果来吃，但每次买了又不知道怎么处理，就像被扔到垃圾箱里一样。”据庆安观察家介绍,2022年，他在赣南卖脐橙时，次果倒是卖的最好,“我们会在链接里注明这是次果，然后附上很多照片，告诉消费者次果是什么样子。”
“大部分消费者其实不介意，假如次果跟漂亮的果子口感是一样的，但价格可能只有正常果子的三分之二或者一半，那消费者可能就会去买这种次果，因为它便宜，然后口感也一样，没有差别。”“我觉得，如果次果和好苹果相比，品质差一些，但是价格高一点的话，还是可以接受的。”庆安说道。
次果在电商平台中比较常见，以农产品批发在线交易平台惠农网为例，很多卖家在环节上直接标注“电商果”或“电商货”字样,这样的商户大多在水果产地代办，为电商平台上的卖家进行水果批发，或者提供1件代发的服务。
截图来源于惠农网
在环节上，也有卖家进一步暗示,“偶尔个别有点小撞伤，小点，或者小花皮，是来自大自然，天然酝酿而成，不属于坏果。”
产地内商品果与次果价格相差近1倍。这其中有什么奥秘呢？一位批发市场负责人对界面新闻介绍,“比方说，收果时商品果的石榴是5元多一斤，次果可能2-3元就卖了，所以他们就拿去做特价引流,9.9包邮。”
除了引流之外，电商平台的流量机制还倒逼卖家无法试销更多高品质水果。“水果的销量和价格都不如其他种类的农产品好，而且价格又比其他品类的要贵一些，所以很多人选择放弃水果销售。”家住广东王先生，曾经准备通过拼多多平台售卖本地火龙果，经研究，他认为，若卖好果实，和同类型的卖家比起来，价格并没有什么优势，也不可能在平台上得到更多的流量。
电商平台的水果价格，也往往令飞哥目瞪口呆,“像你在某宝、某多上十几、二十就能买一箱，一箱就是十斤，算下来顶多才2元一斤，在我们产地卖都要5元一斤的水果，这个价格怎么可能买得到，你说这是什么果子，肯定都是次果。虽然不影响口感，但次果终归是次果，有的时候拿回去没搞好，里面肯定偶尔有些坏的。”
庆安还找到了一个卖水果的电商平台，售价不宜过高，电商的比价模式和不品牌化，造成了不能生产复购，致使卖家只会做些较次要的果子。“我现在有一个想法，就是通过自采来增加销量。”江西会昌的庆安就接触到了一个拼多多的商人，销售赣南脐橙的第一年，还试用了自采模式，亲自去订果园，摘果园，分果园的等级，结果到了第二年，他会改变战略，特意去收集品相与味道都差了一点的脐橙，加之一些好的果实混杂在一起，靠这样的办法，脐橙的价格达到10斤29元，而且庆安所售脐橙售价比前者高出近1倍还有不少。
而且这可能也是为什么到电商平台购买水果时，经常会踩到坑里去，消费者需花费较多时间成本比价，筛选。“现在很多消费者都是在网上下单后才知道要去哪里买，所以他们只能根据商家提供的价格和数量选择自己想要购买的商品，最后再决定是否付款或者退货。”“在中国消费分层还是蛮明显的，大部分人还是希望吃到那种便宜的水果，口感稍微差一点，但肯定会存在一些人对口感有要求，对水果的品质要求更高，像这种顾客，在拼多多、淘宝等电商平台上买水果，总会遇到品质不稳定的情况。”“如果我们能找到一种方法让顾客可以根据自己的喜好选择水果，就可能避免这种问题了。”庆安说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