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6年1月安静的鼓浪屿
(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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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05年12月31日(前言)
我再一次坐立不安,我知道我又得上路了。
圣诞节那天晚上,我去好友妩儿家打火锅,她的老公老C笑笑地看着我:“你啊,已经是旅行中度中毒症患者。
可能吧,我无话可说,那就这样吧。
我工作的培训中心从明年1月9号起要放五个星期春节大假,如果我不出去行走,那怎么对得起这长长的日子?
我的脑海中迅速划过一个城市的名字:厦门。没有任何预兆,我就是突然想去厦门走走。
我和这座城市唯一的接触在1998年那匆匆的一瞥,那时,我在一家法国公司工作,曾经和老板坐早晨八点的飞机到厦门,与客户谈判一天后再坐晚上十点多的飞机返深。
那一次,因为行程太匆忙,我只能在去机场前站在鼓浪屿对面的海边远远看了一眼小岛上星星点点的灯火。
厦门,留在我脑海中的影像只是那一晚隔着一大片黑黑的大海看到的一带跳跃灯火。
这一次,我想真正走进那团灯火,在鼓浪屿的涛声里无所事事地呆几天。
知道我想去厦门,一个在厦门上过大学的朋友发给我很多关于鼓浪屿的各种信息:位于鼓浪屿三一教堂旁边的一家由别墅改造的叫宾悦的家庭小旅馆,他发来它的照片、地址和电话;以及在鼓浪屿上各种各样诱人的小吃:在清晨的雾气中,一个男人正在仔细在做一碗鱼丸汤,我看到一碗肥白的鱼丸,五个胖胖的丸子乖乖地躺在汤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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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几乎是第一眼就爱上了那个家庭小旅馆:精致的西式小洋楼,老老的石头台阶,宽大的客厅,长着浓密植物的花园,以及,三人间一个床位只要26块钱。
我马上打电话到那家小旅馆,听到一个温和慈祥的男人声音,他告诉我到了厦门应当怎么坐车到轮渡码头,再如何找到它的小旅馆。
他说着好听的厦门口音的普通话,声音轻轻的,带着安静海风的气息。放下电话,我无比兴奋,我几乎想第二天就背起大包去厦门。
就这样吧,等到培训中心一放假我就坐大巴去厦门,我想在鼓浪屿的阳光里漫无边际地走走,想聆听飘在涛声中的钢琴声,想在那个小岛长长的巷子里放心地迷路,想坐在高高的地方听听海,想再一次呆在陌生的人群中做一个陌生人,想去吃那肥白的鱼丸子、金灿灿的“北仔”烧饼……
如果不停地上路是一种病,那我是不是已经病得无药可救?
(1)在一片纯粹里安静地睡
2006年1月9日,我在清晨六点钟走下长途大巴时,还没有完全睡醒。就像一团刚刚还黏在一起的面团,硬被揪下一块。
我拉着红色手提箱,走在晨光熹微的街道上。甩掉了无数希望我坐出租车的司机,来到公交站,等着去轮渡码头的公交车。我眼中的厦门一团模糊,似乎还惺忪睡着。
去轮渡码头的31路大巴到了,我很奇怪才六点多,车里已经塞了不少人。几乎都是老年人,车里不开灯,一群人在黑暗中奇怪地安静着。
去鼓浪屿的轮渡是不收费的,回程时才收三块钱。轮渡上有许多穿着白蓝色校服的中学生,不论我走到哪个城市,发现中学生宽大的校服都惊人一致地难看,让套在里面那么年轻的他们显得萎靡不振。
六个男学生坐成一排,其中有四个戴着眼镜,有一个没戴眼镜的男孩歪在板壁上打瞌睡。我听说厦门二中在鼓浪屿,这些孩子们每天都要坐着轮渡跑来跑去。
我登上了鼓浪屿,四处找三一教堂。在出发前,我已经联系好了一家叫“宾悦”的由老别墅改造的家庭小旅馆,它就在三一堂旁边。它有便宜的三人间和四人间,据说这里是背包客的聚居地。
我上网看了宾悦客栈的照片,喜欢那里西洋式的房子,老老的石头台阶,种满植物的花园,以及门厅里粗粗质感的红色石砖。
我早就听说鼓浪屿的人质朴热情,果然如此:一个头发灰白的清瘦老太太为我指路,因为岛上的路七扭八拐,很难说清楚东西南北,她索性领着我一路走,还告诉我她72岁了,就出生在这个小岛上。
老太太指着旁边的小店对我说:“这家卖面线糊,是我们厦门人最爱吃的早餐;这家的鱼丸汤非常正宗。”
我仍然陷在困倦中,一边听一边迷糊地走着。终于来到了位于安海路上的宾悦旅馆。安海路,我喜欢这个名字,它的发音让我感到一片蓝色安静的气息。
我费了很大力气才叫醒了女主人,她蓬松着头发,穿着粉色睡裤,一脸不高兴地给我办入住手续。
我住的三人间一个床位只要26块钱,在出发之前,我在网上已经看到了那间采光最好的三人间床位的照片,而现在,房间是空的,我就躺在那张床上面。
昨晚,我在深圳到厦门颠簸的大巴上只睡了四个小时,此时困极了,虽然楼上的房客将木地板踩得轰隆隆响得仿佛要掉下来,但我竟然睡得极香。
上午十一点,我醒了。精神抖擞,就像一刀新簇簇的纸,我几乎可以听到它刮刮的脆响。
在一处小广场,几个拉客仔拼命跟着我走,他们操着浓重的北方口音,却希望做我在岛上的导游,说:“才十块钱,请个导游吧——你不要往那个方向走,那边全是居民区。”
鼓浪屿的老房子
鼓浪屿小景
一个公厕前负责收费的老头将腿长长地伸着,睡着了
此时,鼓浪屿还不是旺季,几乎看不到大片的游人。我一个人走在长长老老的巷子里。两边全是充满南洋风情的小别墅,有暗红的砖或是苍黑的石头。门头总有精美的石头雕花或动物浮雕。
有些别墅荒弃了,园子里长满草。而大多数别墅还有人居住,阳台上晾着大大小小的袜子和衣裤,一些人的身影在阳台快速闪过。
很多一两百年的榕树根扎在高高的墙壁缝隙,再一直伸下来,它们长长的气生根像胡须一样密密地垂下,将小路须化得很朦胧。
一户人家有漂亮极了的红砖小洋楼,院子里一棵木瓜树上结了一串青木瓜,让我想起陈英雄那部极唯美的电影《青木瓜之味》里的镜头。
一个公厕前负责收费的老头将腿长长地伸着,睡着了。一个老人坐在已经变成托老院的福音堂高高的台阶上打瞌睡。三只流浪猫正窝在墙角晒太阳,它们面前是好心人放在一次性饭盒里的食物。
鼓浪屿给我的感觉是睡着了,大家都在打瞌睡,不管是老人还是猫。唯一吵闹的是渐近日光岩时开始稠密的游人。我身边这个团队似乎是从北京来的,一群四十来岁的男女,他们排着队在景点前照相。
接近日光岩的一个高台上,一个男人要求给他照像的同伴将它卡在海对面两幢蓝色高楼的中间。
我站在一边看着这些酷爱留下个人影像的人们,他们脸放红光,面朝太阳,背朝大海,咧着大嘴僵硬地笑着,咔嚓完一张就离开,说:“走了走了!算是来过日光岩了,回家再慢慢看照片。”
我没有去挤人最多的日光岩,而是去爬旁边一处冷清的岩石,它很高,从那里也可以看到鼓浪屿的全景。无数连片的红屋顶别墅错落地排过去,中间涂抹着绿色的植被。
远远小路上,一个女孩吃着雪糕慢慢走着。隔着一弯蓝色的海,我看到对岸两幢现代的高楼,其中一座似乎是建设银行的大厦。白色的游船在水间穿行,一群排成几何图案的海鸥在水上飘飞。
这景象仿佛童话世界,与我稀薄记忆中的青岛有些相似,但景象和气势都更加大气。
日光岩
巨大的岩石上只有我一个人,后背是暖暖的太阳,远方是蓝色流动的海,嵌在岩石上的音箱里流淌着《I will always love you》磅礴的旋律。远远地方传来日光岩顶层一群游人兴奋吵闹的声音。
我知道,在那个只容十来个人的顶台,他们正拥成一团,咧着大嘴,排着队照相。我可以听到他们的声音,但我头顶的那棵大树和层叠的岩石让他们根本看不见我。
我索性仰面躺在大石头上,望着天空中一团团棉花云,在天和海中间,把自己放心地交给这块大石头,安静地看着,仔细地听着空中任何细微的声响,什么也不想。这种感觉简单又纯粹,远古的时光是不是就是这样?
(本文图片为朱老师原创)
(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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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击文末"了解更多":《2007,一个人的丝路之旅(20):南山牧场的惬意下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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