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年35岁的王蒙出生在河南省焦作温县,从小王蒙就表现出过人的聪颖,他一直认为家乡那三米池塘不是他凌云壮志投放的地方。1989年,高考失利后,王蒙毅然去北京打工。他深知没有文凭难以立足,于是在工作之余他报名参加了自学考试,主修法律。一晃3年过去了,王蒙手里多了一张北京建筑学院法律本科的文凭。
有了这张敲门砖,王蒙于1994年初回到家乡温县发展。毕竟在大城市见过世面,很快他就在温县一家名为君同的律师事务所谋到了工作。王蒙凭借勤学好问、工作态度认真迅速在这里打开了局面,并于1994年底顺利取得了律师资格证书。
1995年,春风得意的王蒙经人介绍与在县三中教书的一名初中女教师任萍结为连里。新郎仪表堂堂、文质彬彬;新娘长相俊秀,贤淑典雅,婚后二人夫唱妇随。但1997年,儿子王陵丰出世后日子变得琐碎繁杂起来,望着整日操劳不善言语的妻子,王蒙突然觉得很困惑,有一瞬间他觉得自己的理想好像要在尿布和奶瓶中消失了。
1998年春节过后,带着给老婆许下的“别墅汽车”的诺言王蒙辞职去焦作发展。3月,王蒙在一家颇具规模的律师行里做起了律师。这家律师所为股份制,是由几位知名的律师合股办的,在当地享有很高的威信。王蒙加盟后,充分利用了它在当地的影响力,凭借自己娴熟的业务和极佳的口才在短短的时间里就闯出了“五好律师”的牌子。
随着应酬的增多,王蒙原本的勤勉、上进渐渐被酒吧、KTV和练歌房给取代了。特别是代理的案件多了以后,王蒙的胆子与胃口也大了起来,他明里暗里打着旗号收取“活动经费”。更为奇特的是,王蒙代理的案件多为离婚案件,他每天都会面对一些哭哭啼啼、倾诉成瘾的少妇,久而久之,王蒙在敛财之外竟有了一种怜香惜玉、体验激情的冲动。
2001年8月的一个下午,王蒙正在办公室里看报纸,迎面推门进来一位30岁左右的少妇。打眼观瞧,身材匀称、容貌端庄,只是眼睛哭得有些红肿。“这位女士,有什么事?我可以帮助你吗?”
这名叫白淑梅的女子稍作迟疑后向王蒙哭诉了想和丈夫离婚的想法。白淑梅30岁,是一家化妆品公司的推销员,丈夫下岗后常年在外打工,为此夫妻感情亮起红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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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他没一点感情,我要和他离婚。”
“这不难,我会全力帮你打这场官司……”
王蒙一边细心解答当事人的疑问,一边拿眼瞟着白淑梅衣衫单薄的身体。随后,在王蒙的倾力相助下,白淑梅顺利与丈夫离了婚,还获得了一大部分财产。
“这可都是王律师你的功劳呀!”当晚,白淑梅在饭店订了一桌酒席酬谢王蒙,王蒙看着梨花带雨娇媚异常的白淑梅顺水推舟地说:“咱们还客气什么呀!女人本就是值得同情的对象。”王蒙暖昧的语气和连日来追随不放的眼神让白淑梅早就意会到了什么,这个有着倾诉“嗜好”的女人早已把学识渊博的王蒙当成了自己人,半推半就中,两人品尝了偷情的快乐。
白淑梅的工作很随意,而且她在郊区联盟路有一套房子,离异无小孩的她自从攀上王蒙这个有身份的情郎后,便使出浑身解数让王蒙频频光顾他们的爱巢。也许双方都是感情初次触电,每次搂着白淑梅,王蒙就一个劲儿感叹自己以往的不解风情。妻子太过熟稔的魅力早就荡然无存,而白淑梅不同,她是闯入自己生命中的一道新奇的风景,激起了王蒙开拓激情的欲望。
但时间一长,王蒙就发现白淑梅这个人有许多难以忍受的缺点,比如她婆妈、敏感、小家子气。好几次,她都偷偷摸摸地翻王蒙的包,被王蒙发现训斥后,她还不以为然:“我这是关心你,怕你在外面学坏了。”最让王蒙受不了的是,白淑梅倾诉成瘾,一遇到什么不顺心的事,就对王蒙唠叨个没完。加之,白淑梅为人张扬,逢人便炫耀自己有一个派头十足的律师情人,造成了很不好的影响,故而让王蒙非常反感。
2002年春节期间,王洪赋要赶回温县与家人团聚,当时他在大商场给妻子和白淑梅各买了一条蚕丝丝巾。当他把情人的那条丝巾送给白淑梅时,白淑梅却没有表现出特别的欣喜,只是小声说了句:“其实我觉得你送给妻子的那条更好看些。”王蒙当即就一肚子火,但最后他碍于面子还是把丝巾调换后送给了白淑梅。
这件事后,王蒙对白淑梅的热情骤减。但考虑到自己两地分居、感情空白的现状,他还是把白淑梅当成了体验激情的阵地,日子在暖昧的快乐中延伸,直至另一个女人孙娜的出现。
2002年3月的一天,白淑梅领着一个时尚前卫的姑娘来找王蒙帮忙,原来这位叫孙娜的女子的丈夫因犯强奸罪,被公安机关抓捕,她托人找到了“神通广大”的白淑梅。明知道没有活动余地,王蒙还大包大揽地承接了下来。
和以往一样,老练的王蒙摆出了自己的优势:“这些地方都需要打点。”而在白淑梅的意会下,孙娜也赶紧送上了2000元“活动经费”。那些天王蒙整日为孙娜丈夫的案子出入检察院、法院,忙得不亦乐乎。但是半个月过去了,许诺的“放人或减刑”一样也没兑现。
4月的一天晚上,孙娜把王蒙约到了一家上好的茶楼。这天孙娜身着一袭紧身红色旗袍,脸上的妆容柔美娇羞,正当王蒙顾盼左右有非分之想时,孙娜珠唇轻启说话了:“王律师,你承诺的事可是一件也没兑现啊,我看你根本没有什么关系,也办不成什么事,无非是套几个钱花花而已,我说的对吗?”孙娜一改面容冷冷抛出的这句话令王蒙猛地尴尬不已,大半天愣在那里说不出话来。
年方23岁的孙娜其实是个老江湖,她毕业于温县一家舞蹈学校,16岁就随县歌舞团到南方深圳等地演出,眼界开阔后便开始“体验人生”,做过二奶、“坐台小姐”,在风光既逝的当口她顺利地把自己嫁了出去。丈夫是个有前科的盗窃犯,两人谈不上什么夫妻感情,这次丈夫出事后,是婆家人逼着她打点关系。
“既然我的伎俩已被你看穿,那任由孙小姐发落吧!”王蒙的语气突然带了一丝挑衅。
孙娜一听这话,扑哧一声笑了。这时王蒙趁机大胆地握住了孙娜的手,柔声地说:“其实你老公也没让你享几天福,判就判吧!他进去个三五年,你也图个清静自在。其实我王蒙倒能让女人过上好日子……”
本来王蒙赴的是“鸿门宴”,但他凭着自己的临危不惧和巧舌如簧,不仅化解了危机还俘虏了孙娜的芳心,内心欢喜得直叫。
接下来,王、孙二人的感情迅速升温,王蒙对这个俏皮、时尚,偶尔有些火辣味的新情人尤为喜爱,他借着办案之机带着孙娜到处游山玩水。
同时拥有两个情人,难免会后院起火,身为律师的王蒙自然知道这个道理,由于白淑梅的婆妈、吝啬,他决定对白淑梅“软着陆、冷处理”,绝不能抬腿拔脚就走人。
5月刚过,王蒙就给白淑梅打电话,“我要去外地进修一段时间,你安心工作吧,我回来后及时联系你。”百无聊赖的白淑梅虽然口中答应了情郎但她心中忍不住阵阵想念,好几次她给王蒙打电话,手机中都隐约传来了女人的声音,令她疑惑丛生。
5月下旬的一天,白淑梅在太原路一家饭店吃饭,猛然看到停在附近商场门前的一辆汽车,“这是王蒙的车啊!没错,是他的车牌号。怎么他回来了也不告诉我一声?”正在困惑的当口,王蒙搂着孙娜的腰迎面走了过来。那次白淑梅当众揭穿了王蒙的谎言,忿忿然拂袖而去。
“王蒙,我告诉你,别跟我玩这种感情游戏,想甩掉我,没门!”白淑梅的咆哮让王蒙吃惊不小。
“孙娜,你以为你是什么好东西,别人不知道你的底,我还能不知道?”
“我怎么了?现在市场经济公平竞争,我选择我爱的,犯着谁了?”孙娜横着一双杏眼根本不示弱。
瞬间,两个女人在王蒙的出租屋里吵成一团。
“别吵了,都给我滚,我谁也不喜欢了,让我清静会儿。我王蒙要才有才,要钱有钱,犯得着整天跟你们两个纠缠吗?”
关键时刻,王蒙的这一招“下马威”真起了作用,两个女人立刻安静了下来。接着,王蒙趁热打铁地突然“蒸发”了,同事也不知道他去哪里办案了。
王蒙失踪的那半个多月里,可急坏了白淑梅和孙娜,两人一收往日的霸气,不约而同地联合起来一起打听王蒙的“下落”。巧了,这正是王蒙想看到的局面,于是,在一个周末他又“回来”了。“
人生苦短,大家能相识本是缘分,干嘛整日吵吵嚷嚷的,俗气!大家在一起干点事多好啊!”接着王蒙把自己想单独开律师事务所的想法说了出来,“淑梅,你能跑外联,可以帮我联络案源照看门面呀!月薪1500。”
就这样,2002年8月,白淑梅在王蒙自己的律师事务所里当起了主任一角,她的名片上赫然印着律师事务所主任一职。而这边王蒙搂着孙娜悄声说道:“我已经不爱她了,这叫声东击西。那个女人很麻烦,任性、倔强,不好对付,得给她找点事分散她的注意力。”孙娜一听当即就笑了。
精明的王蒙自有自己的算盘,他稍稍施计就支走了嫉妒成瘾的白淑梅,他明白这个女人有外联能力可以发挥“特长”。而孙娜不一样,她是一个地道的花瓶,过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日子,每日必须有人精心浇灌。她虽不如白淑梅能干,但却温柔多情,孙娜像一剂甜蜜的毒药,已深深俘虏了王蒙的灵魂,让他无法自拔。
王蒙用头衔稳住了贪慕虚荣的白淑梅,而他用蜜语甜言和钞票也满足了孙娜,一时间,三人相安无事。但是很快一场大的危机铺天盖地地向他袭来。
由于这些年王蒙无视律师纪律,巧钻法律空子,千方百计收取当事人的“活动经费”,已在圈子里造成了极坏的影响。加之他近年来突飞猛进的“猎艳”本领使得他在焦作有了“五毒律师”的臭名。单位混不下去了,自己开的律师所也因此揽不到案源了。
2003年4月的一天,白淑梅焦急地给王蒙打手机。原来白淑梅通过朋友本来揽到了一大笔生意,但对方“交”了5000元活动经费后突然又反悔了。那次虽经王蒙极力挽救,但最终还是空手而归。随后又发生了几起类似的“跑单”事件,严重挫伤了王蒙曾经风光无限不可一世的锐气。“这可怎么办啊?这半年间事务所根本没有什么生意,收人骤减,急煞人也。”想想两个女人都伸手向他要钱的情景,王蒙一时急火攻心病倒了。
5月24日,焦作市人民医院内科住院部出现了滑稽的一幕。白淑梅和孙娜得知心上人住院,焦急万分,纷纷抢着送饭和陪护。于是王蒙刚喝完一个女人送来的鸡汤,又要喝另一个女人送来的八宝粥,苦不堪言。如果不喝,两个女人必定会在病房里上演一幕唇齿相争。王蒙此时就像一个金元宝,两个女人都意识到了他的重要性,纷纷赤膊上阵誓要把宝物抢入自己囊中。
27日中午,王蒙的病床头又送来了两份午餐,先吃谁的?王蒙为难地看着两个女人,不知如何是好……结果,那次身手不凡的孙娜结结实实把白淑梅给打了。病房里混乱的一幕让狼狈至极的王蒙此时才意会到玩火烧身的痛苦。
这件事后,白淑梅彻底和王蒙摊牌了。
“分手,没那么便宜!我为律师事务所立下过汗马功劳,不是我在前方拼命打点,哪有你们在后方消魂?拿来20万,否则分手免谈!”
此时的王蒙哪里还能拿出20万元,他冷冷地说:“钱我没有,你想怎样随便!”说完转身离去。
这以后,和王蒙彻底决裂的白淑梅没有再在律师事务所出现,王蒙则焦头烂额地收拾自己的烂摊子。
一个月后,王蒙的朋友处陆续收到了一些有关他的花边匿名信,说他是可耻的“采花大盗”,说他玩弄女人感情,不配做律师等等。
8月的一天夜晚,王蒙正在孙娜的出租房里偷欢时,突然砰的一声炸响,两人眼前滚进了一个黑黑的啤酒瓶,再看窗户上的玻璃已被酒瓶砸出一个大洞。“谁?谁呀?”当王蒙捡起衣服慌忙追出去时,只看到了一个女人跑远的背影。
“肯定是白淑梅干的。这个女人真可恶。”孙娜恨恨地说道。
一场好事被搅了,王蒙心情也坏到了极点,“白淑梅究竟想干什么?找机会好好教训她一下。”
谁知还没等王蒙教训白淑梅,白淑梅就主动出击了。8月末的一天,王蒙突然接到了温县妻子让他回家的电话,冥冥中他有一种不祥的预感。果然,一踏进家门,妻子就把一叠信件摔在了他的面前。“这上面的事,是不是真的?今天你给我解释清楚?”王蒙打开信,上面满纸是对他劣迹的揭露,他的鼻尖稍稍有些出汗了,甚至还有了一丝愧对妻子的感觉。也许出于女人惯有的善良和爱面子,在王蒙的频频“表白”下,一场风波告一段落。
回到焦作后,王蒙怒气冲冲地质问白淑梅:“姓白的,你也太过分了吧!匿名信都洒到我家里去了。”
“怎么了?你害怕了,这算什么,我还有更绝的呢,别以为你以前干的那些敲诈勾当不为人知,我一封举报信就能让你坐牢!”白淑梅不仅承认了近日来的所作所为,还抛出更厉害的杀手锏。
“你想怎样?咱们找个地方好好谈谈?”见气焰嚣张的白淑梅来者不善,王蒙只得来了一个缓兵之策。
2003年9月2日这天,王蒙把白淑梅约到了自己家。一进门,满脸堆笑的王蒙就把她让到了一桌子丰盛的菜肴前,并拿出一枚宝石戒指送给白淑梅。“今天让你来是想跟你商量赔偿金的事,我对你也不薄,你的价码未免太高了……”
见王蒙给自己又是倒酒又是送礼物,白淑梅态度也和缓了许多:“钱可以少,但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让孙娜给我赔礼道歉,她曾经打过我,我咽不下这口气。”
“这怎么行,你们两个一见面就吵架……”
双方僵持不下。最后王蒙妥协了,他打手机叫来了孙娜。
“什么?让我跟她道歉,没门!”
“我告诉你,姓白的,我和王蒙两厢情愿,你愿意告诉他老婆我还巴不得呢!因为本小姐现在怀孕了,王蒙正计划着大张旗鼓地娶我呢!”
“你那点姿色早过期了,承认自己老了吧,一个‘过期情人’还想要20万的天价,不要让外人笑掉大牙啊!听着,王蒙一个子也不会给你。”
孙娜早就看白淑梅不顺眼了,如今她狮子大张口要价20万,简直是白日做梦。所以情绪激动的她添油加醋地故意气气这个过期情人。看到自己曾经引荐认识的女人如此嚣张,白淑梅心里震惊不小,她明白眼前的二人肯定在唱双簧,自己讨不到便宜了,于是她起身对着王蒙忿忿地说了句:“那咱们走着瞧。”
白淑梅走后,惴惴不安的王蒙赶紧和孙娜想对策。
“这个女人认死理,干什么都爱成瘾,原先倾诉成瘾、如今报复成瘾,她天生的大胆儿,估计什么都会做出来的,如果她真举报我以前的那些事,我可真会坐牢啊!”
“怕什么,大不了把她办了;她就什么也不会说了,大家都太平。”孙娜不屑一顾的这句话正中王蒙下怀。
此后,老练的王蒙一直跟白淑梅讨价还价,还许诺白淑梅生日时,自己一定会陪着她,以便稳住这个已经疯狂的女人。
11月16日这天傍晚,是白淑梅的生日前夜,王蒙把白淑梅单独约到了焦作太行山风景区。当两人来到蛾眉峰陡峭僻静的岩石边时,王蒙提出给她照相留念。这时早就在一旁等候多时的孙娜突然拿着石头蹿了出来,一句话没说,抡石就砸向白淑梅,王蒙见状也扔了相机加入了“打砸大军”,不一会儿满头是血的白淑梅就只有呻吟的份了。这时,王蒙给孙娜使了个眼色,两人奋力把奄奄一息的白淑梅推下山去。稍顷,山谷中传来沉闷的一声响,做贼心虚的王蒙和孙娜看看四下无人,匆匆消失在夜幕中。
就这样,一直被王、孙二人视为眼中钉的白淑梅那晚悄然丧生乱石之中。其后,老奸巨滑的王蒙还把孙娜脖颈上的一枚玉佩骗了下来,并于12月2日晚再次来到出事地点,然后把玉佩扔下山谷,造成孙娜杀人的假象。
白淑梅失踪了,其家人报案后,曾找到王蒙询问情况,但狡诈的王蒙否认和白淑梅有过往,并说二人已半年多没有联络了。随后,警方通过各种侦查手段,在焦作太行山的一堆乱石中,找到了白淑梅早已腐烂的尸体,并掌握了王蒙大量的犯罪证据,2004年7月30日晚,警方在王蒙青岛路的住房内将王蒙和孙娜双双抓获,二人对犯罪事实供认不讳。
2005年1月10日,焦作人民中级法院宣布一审判决:王蒙以故意杀人罪判处死刑,孙娜因故意杀人罪判处无期徒刑,均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王蒙身为职业崇高的律师,却用这个让人尊敬的保护伞多次践踏职业尊严,犯下了令人不耻的罪行。大凡放纵的情感都是以激情开始,悲情结束,暧昧的快乐往往是短暂的,它留下的是对职业的亵渎和人性丑恶的嘴脸。
(因可理解原因,文中人名均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