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楼梦:贾府炫富,暗戳戳连带皇帝也嘲笑了去,谁给他们的胆子呢?
文/姜子说书
青埂峰下一顽石,曾记幻相并篆文,月旨石见《石头记》!
荣即华兮华即荣,木石前盟西堂主,胭脂染就《红楼梦》!
声能两歌手两牍,两鉴风月两生花!以诗传史石上墨,谁识画眉昭风流?
女儿未嫁将未降,末世忠义明闺阁!先时名号通灵玉,来时姓氏原是秦。
源为二玉演二宝,慷慨隽逸作姽婳,荣源宁演隐甄氏,《胠箧》《南华》续《庄子》!
——《石头记》序
《红楼梦》故事里,贾府作为侯门公府,是极其究竟排场的,第五十三回,作者写“宁国府除夕祭宗祠”一题极博大,写“荣国府元宵开夜宴”一题极富丽。及至贾珍口中提起春祭的恩赏,那凡尔赛的口气更是不得了。
贾珍道:“咱们家虽不等这几两银子使,多少是皇上天恩。早关了来,给那边老太太见过,置了祖宗的供,上领皇上的恩,下则是托祖宗的福。咱们那怕用一万银子供祖宗,到底不如这个又体面,又是沾恩锡福的。除咱们这样一二家之外,那些世袭穷官儿家,若不仗着这银子,拿什么上供过年?真正皇恩浩大,想的周到。”
看官听说,足够大部分官员年底祭宗祠的净折银若干两的皇家年终奖,在贾珍眼里只是“区区几两银子”。换句话说,贾珍嫌弃皇帝给的这笔银子不够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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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在贾珍一向挥金如土的大手笔之下,比起皇帝给的年终奖,满朝文武竟然更加垂涎贾珍家里的戏和酒。言外之意,就是皇家的赏赐都不够贾家一场戏一顿酒的呢!
贾蓉陪笑回说:“今儿不在礼部关领,又分在光禄寺库上,因又到了光禄寺才领了下来。光禄寺的官儿们都说问父亲好,多日不见,都着实想念。”贾珍笑道:“他们那里是想我。这又到了年下了,不是想我的东西,就是想我的戏酒了。”
当然,贾珍取笑皇帝小气,也不只这一次。还有一回,贾珍当着乌进孝乌庄头的面,就嘲讽皇帝不会做人,叫多了省亲接驾这等外项大事的荣国府赔钱赚吆喝。
贾珍道:“比不得那府里,这几年添了许多花钱的事,一定不可免是要花的,却又不添些银子产业。这一二年倒赔了许多,不和你们要,找谁去!”
看官听说,乌进孝听贾珍替荣国府抱屈,说元春封妃并没有给荣国府添些银子产业,白白添了一大堆花销,甚至于如贾琏和王熙凤所说,还多了宫里太监时常借钱不还的外祟。
小太监道:“夏爷爷因今儿偶见一所房子,如今竟短二百两银子,打发我来问舅奶奶家里,夏爷爷还说了,上两回还有一千二百两银子没送来,等今年年底下,自然一齐都送过来。”这里贾琏出来笑道:“这一起外祟何日是了!昨儿周太监来,张口一千两。我略应慢了些,他就不自在。将来得罪人之处不少。这会子再发个三二百万的财就好了。”
乌进孝不以为然,认为贾府省亲虽然花费大,但就如赵嬷嬷所说,也不过拿着皇帝家的银子往皇帝身上使罢了,然而贾珍却当着众人的面,讽刺乌进孝这套说法可笑,贾蓉等人也跟着附和,说皇家的赏赐实在是小气得很。
贾珍听了,笑向贾蓉等道:“你们听,他这话可笑不可笑?”贾蓉等忙笑道:“你们山坳海沿子上的人,那里知道这道理。娘娘难道把皇上的库给了我们不成!他心里纵有这心,他也不能作主。岂有不赏之理,按时到节不过是些彩缎古董顽意儿。纵赏银子,不过一百两金子,才值了一千两银子,够一年的什么?”
可见,在贾珍和贾蓉等人眼里,皇帝赏赐的彩缎古董,不过是打发丫鬟和小厮这些下人的玩意儿,实在是不值钱,拿不出手,而对比荣国府省亲连盖花园子动辄几千两银子一年的花销,皇帝给的一百两金子实在是不够看。
最后,贾珍给出了总结,元春封妃省亲,是黄柏木作磬槌子──外头体面里头苦,早晚拖垮荣国府。就连清虚观打醮,三天时间唱戏献供,贾元春一共才给了一百二十两银子,还不够王熙凤过个生日呢!
说着,早已合算了,共凑了一百五十两有余。贾母道:“一日戏酒用不了。”尤氏道:“既不请客,酒席又不多,两三日的用度都够了。头等,戏不用钱,省在这上头。”贾母道:“凤丫头说那一班好,就传那一班。”凤姐儿道:“咱们家的班子都听熟了,倒是花几个钱叫一班来听听罢。”
你看,堂堂皇妃,拿出来的银子,只够她堂嫂王熙凤过生日一天的戏酒钱,还让贾家唱戏献供三天呢,贾母第一天带着众人出现,这点子钱都不够花的,可见,贾府炫富比帝王家还招摇过市得多,到底谁是天子谁是臣子呢?贾家到底是什么样的身份?细品!
本文资料重点引自:《红楼梦》程高本、《脂砚斋全评石头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