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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再 选择 不能 一个

一个不能选择的人,就不再是人了吗?

jnlyseo998998 jnlyseo998998 发表于2023-04-17 03:52:02 浏览19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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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机勃勃,活色生香,却要逼着他最终在上帝胡须蓬蓬的口中榨出甜美的汁水,要将只适合于机器的法律和命令强加于他……

这是小说《发条橙》里的一段话,它出现在小说里一本同样叫作《发条橙》的书稿中。

“发条橙”本身是不存在的,但老伦敦人却会用这它来形容奇怪的东西。

发条和橙子,这两个看似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在安东尼·伯吉斯的笔下组合成怪诞而真实的象征——机械论道德观被应用到甘甜多汁的活的机体上。

《发条橙》被美国现代文库评为20世纪最伟大的英语小说之一,入选《时代》周刊英语小说百强。

英国“文坛教父”马丁·艾米斯称其为一部“用笑声去腐蚀邪恶”的“黑色喜剧”。

天才导演斯坦利·库布里克将《发条橙》改编为同名电影,并成为他经典的代表作。

电影版《发条橙》海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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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的主人公阿历克斯,出场时是个无恶不作的街头少年。由于一桩人命案,他被逮捕,并被“改造”成一个一有暴力念头就会无比痛苦的人。

因为只能行善,无力作恶,他丧失了选择善恶的能力,丧失了自由意志。他感觉自己就像一只被上了发条的橙子……

小说原著里有许多金句,至今被无数读者传颂,而最有名的可能是这句:“青春就像是这小小的发条机器。”

“一个不能选择的人

是不可称之为人的”

《发条橙》是经典的反乌托邦小说。在伯吉斯写《发条橙》之前,他花了近三十年的时间阅读反乌托邦著作。

他深受阿道司·赫胥黎、辛克莱·刘易斯、乔治·奥威尔等作家的影响。

其中,赫胥黎对他影响最为深远。

伯吉斯认为,没有自由意志的人只是“外表是有机物,似乎具有可爱的色彩和汁水,实际上仅仅是发条玩具”。

在《发条橙》中,他借监狱牧师之口说道: “一个不能选择的人是不可称之为人的。”而任何试图通过控制行为来塑造人的措施在伯吉斯看来都是对人性的伤害。

伯吉斯坚信自由意志对于人的重要性,但他同时也很清楚自由意志中的“恶”。

伯吉斯的妻子在1942年伦敦灯火管制期间被三个美国陆军逃兵抢劫并毒打,这段经历正是书中在“家”中上演的暴力的原型。

伯吉斯认为小说家的任务不是说教,而是展示。书中对自由意志的讨论正体现了这一点。

消失的第二十一章

被“讨厌”的电影版

1972年,由库布里克导演的《发条橙》在美国上映,然而伯吉斯却对电影有些失望,问题的根源在于第二十一章的存废。

伯吉斯的小说共有三章,每章七节,共二十一节(在伯吉斯看来,二十一岁是人类走向成熟的转折点)。

后来,美国引进这本小说,发行时删去了最后一节,故事定格在阿历克斯可以再次作恶而不感到恶心。

1971年,库布里克的电影也是以直至1986年都是删节版的美国版小说为底本拍摄而成。 可伯吉斯本人认为第二十一章才是全书点睛之笔——“发条一般盲目破坏的青春会自然过去”,但这部分也被有的书评家不客气地评论说这是伯吉斯“自我救赎的宗教情节发作”。

从自由意志这个中心思想的角度来看,这一章的重要性不言而喻。

电影中,阿历克斯虽然看似回归了自我,但他还是那个受外力摆布的“发条橙”,而小说中,阿历克斯厌倦了暴力,开始渴望家庭,显然更具有选择的力量。

电影版《发条橙》剧照

译林社此前引进的《发条橙》是美国后来加上被删的第二十一节的诺顿版,虽说在章节数上没有删减,但是在小说的细节处,依旧不是1961年伯吉斯写作的全貌。

2011年,英国企鹅出版社经过伯吉斯基金会负责人的授权,出版了“复原版”(the Restored Edition)的 英国50周年纪念版《发条橙》,将这五十年间所有因出版而删改的部分全部还原到最初的模样。

译林最新引进的版本,就是这个原汁原味的“复原版”。

我们邀请了杜冬进行全文的翻译,并且收录了初版《发条橙》的打字稿(含作家手迹)、英国50周年纪念版独家长文、50余条原创注释、作家回顾小说及电影的珍贵文章《发条橙果酱》,生动还原了《发条橙》最初的模样,藏读两宜。

这本小说也是有趣的语言试验

伯吉斯是一个语言天才,他曾翻译过法语、俄语和古希腊语的作品,还自学马来语。

在《发条橙》中,他正是在俄语的基础上发明了一种新的语言“纳查语”(Nadsat,俄语后缀词,“十多岁”的意思)。它混杂着俄语、吉普赛语言、街头俚语,以及马来语。

伯吉斯在《那不是我的发条橙》里坦言道:“这部小说就是要实验一下语言操控。”即通过语境来帮助读者慢慢学会一门被创造出来的语言。

作为叙述者,小说主人公阿历克斯通过“纳查语”的使用和读者建立了一种巧妙而私密的联系,读者清楚地意识到恶的同时,也会不自觉地产生对亚历克斯的同情。

有趣的是,纳查语中的“人”借用了马来语中表示“人”的词汇“orang”,而这很明显又和标题中的“橙”(orange)相呼应,同时,联系到小说中的行为实验,它也很容易让人想到红毛猩猩(orangutan),其英文名正是来源于马来语“森林中的人”,作为仅存的三种类人猿之一,其经常被作为人类的研究对象。

小说中的语言试验对于翻译来说,也是巨大的挑战。译者杜冬表示,这种语言类似拼贴画的结构,对于非字母化的汉语而言, 采用汉语俚语不失为一种策略,“失心疯”“上帝老儿”这类有趣的词汇也就应运而生了。

从句法角度来看,纳查语和古英语以及莎士比亚笔下的早期现代英语较为相似。译者对此也有所考虑,在翻译中尝试用古文来还原主人公的语气,例如第一章中主人公对丁蛮所说的“若汝尚存偷生之念,哦丁蛮啊,请君慎言”。

在经历一个甲子的沧桑之后,再甜美的橙子也会枯萎,但重读《发条橙》,读者仍能感受到书中洋溢的年轻生命力。无畏的暴力是青春的特权,但这并不是他被上发条的理由。

终有一天,正如伯吉斯所言, “这位长大的青年会颇为羞愧地回顾这自己肆意破坏的过去,他需要有迥然不同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