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过帮助巨蟒杀死大雕后,得数百年灵禽内丹一枚,与小龙女分而食之,不但解了情花毒,还武功大进,脱胎换骨,生出种种神通变化。最神奇之处,是能化成一对黑雕遨游天空,因此被人称为“神雕侠侣”。
杨过进入无名山谷,见一只粗壮男子大小的大雕,正在和一条成人小腿粗细的巨蟒打斗。大雕有钢铁一般的尖喙和利爪,每一啄一抓,都使巨蟒掉下一块血肉。无奈之下,巨蟒只好将大雕一圈一圈缠住,并不断收紧,试图让大雕窒息而死。这一招起到了一定的效果,使大雕的一双利爪派不上用场,尖喙也无从下口,登时落在了下风。
但那大雕显然颇有智慧,它自己虽然暂时攻击不到敌人,却能够不断飞身撞向尖锐的山石。这大雕怕是有二三百斤重,跑起来也是非常迅捷,因此撞了几次,巨蟒已是皮开肉绽,比刚才受伤更甚,几乎受不住剧痛,要松开大雕,掉落地下。
杨过看巨蟒明显落入下风,很快便要死在大雕之手,心中忽然想起一件往事。那个时候,杨过只有十岁,穆念慈已去世后,他举目无亲,只能在破败的铁枪庙栖身,乞讨度日。一日,杨过饿了整整一天,好不容易讨来一个馒头和半碗稀粥,找了一个墙角蹲下,准备填饱肚子,就跑过来一个膀大腰圆的成年恶乞,要夺走杨过的食物。杨过自然不肯,两人很快扭打成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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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那恶乞无法,只好带着杨过向墙上撞,撞了几下之后,杨过终于支持不住,晕倒在了地上。不过那恶乞也被杨过吓得够呛,看到杨过倒下,他也怪叫一声跑了,也没拿走杨过讨来的食物。
杨过见这巨蟒面临的情势,与自己当年大战恶乞何其相似,同情之心油然而生。于是他捡起几块指头肚大的碎石,以“弹指神通”的手法射向大雕。大雕虽然皮糙肉厚,但中了“弹指神通”,仍不免痛得怪叫,左闪右避,无形中便放松了对巨蟒的摧残。巨蟒见状,便又收紧了身体挤压大雕,大雕被巨蟒缠得十分难受,忍不住张开大嘴呼吸。此时,杨过抓住机会,将一枚石子直射入大雕口中。
这也是大雕运气太差。杨过本因情花之毒身体虚弱,一身功夫发挥不了三成。但他施展了几下“弹指神通”之后,忽然领悟了其中精要,心神晋入了一种玄之又玄的境界。虽然这境界只维持了短短片刻,但已足够使杨过发出神之一击,准而又准的射入大雕口中,并透脑而出。
脱胎换骨
但杨过毕竟懂得轻重缓急,此时刚出生的郭襄还在李莫愁手中,还是快快前去搜寻为是。杨过刚想动身,却听巨蟒发出几声“吱吱”声,并用大嘴去咬大雕的腹部。巨蟒咬了几下,似乎从大雕腹中取了什么东西,然后移身到了杨过身前,张开大嘴,将一只黑色的珠子吐到了杨过手中。
那黑色珠子不过核桃大小,隐隐散发着金光。这珠子看似死物,但杨过却感到其中有着澎湃的生命力,仿佛在掌中翻滚跳动,仿佛下一刻就会生出一对翅膀,飞向天空。杨过心中“砰砰直跳”,忽然想到少年时的一件事来。
那时,杨过刚被郭靖送到全真教,有一次他经过大殿,恰逢掌教马钰在为众人传道。马钰说,全真的道法,是纯阳真人吕洞宾传下的金丹大道。要想成就金丹,有三种方法。一是勤修道法,功到丹成,且是上品金丹;二是炼制丹药,以药成丹,这是中品金丹。这两种成丹方法虽然不同,但都称得上是金丹正道。但第三种方法,只能获得下品金丹,可说已沦入邪魔外道,万不可取。
大家试想一下,人类本已是万物之灵,无数禽兽刻苦修炼,就是为了化为人形,我们又何必为了成就下品金丹,冒着变成禽兽的风险呢?众人听到此处,纷纷称是,只有杨过浮想联翩,认为如果自己吃下一枚鸟儿的妖丹,变成一只鸟儿在天空飞翔,也比现在的处境强上百倍千倍。
这时,那条巨蟒又“吱吱”叫了几声,把杨过拉回现实。杨过看到自己手掌中就有一枚大雕的妖丹,吃下去就有机会解了自己的情花之毒,但很可能让自己变成一只大雕。但若不吃,自己也不可能去拿郭靖和黄蓉的头颅,去换情花毒的解药,自己和姑姑就死定了。
杨过思索了片刻,便将那枚大雕的妖丹放入了口中。他没有吞下去,是因为如果妖丹真的有效,还要给小龙女服用。妖丹一入口,杨过便觉得一股热流从中溢出,如泉流绵绵不绝,散入四肢百骸。他急忙因势利导,将热流注入经脉。一顿饭的功夫,十二正经已被扩大了两倍有余。紧接着,任脉督脉被打通,晋入无数武林人梦寐以求的先天境界。
杨过心中一动,试演昔日所学的玉女剑法、打狗棒法等武功,皆如行云流水,圆融无碍。待一一试演完毕,他闭目沉思片刻,然后打出一套集掌法、腿法和轻功为一体的武功,共计九式,每式九招。为纪念大雕,杨过将其命名为“神雕九式”。
奇毒方解,神功又成。杨过心中畅意之极,忍不住纵声长啸,一时间山鸣谷应,惊起林鸟无数。无数鸟鸣之中,杨过听到一声女子的惊呼,马上确定了她的位置,飞身赶去,正是自己久寻不着的李莫愁。
神雕侠侣
杨过远远看到李莫愁,便屈指弹出一缕指风,制住了她的穴道,然后鬼魅般地飘到她身边,稳稳接住了郭襄。他不理李莫愁的叫骂,带着郭襄赶回了襄阳城,还给黄蓉。杨过满怀欣喜的去找小龙女,可是发现她已不辞而别。好在小龙女容貌气质非凡,十分引人注目,杨过一路打听,终于寻到蜘蛛洞外,发现小龙女正以“双手互搏”之术施展“玉女素心剑法”,对战金轮法王。
杨过取出还剩下一半的大雕妖丹让小龙女服下,小龙女很快伤势尽复,脱胎换骨,武功也晋入了先天境界。两人分别多日,本想说些体己话,但这时已养好伤的周伯通过来纠缠不休。于是,杨过和小龙女相视一笑,携手飞身出洞,向远处奔去。
周伯通见状仍不识趣,施展轻功追赶杨过和小龙女。二人越跑越快,不知不觉间,黑色羽毛透体而出,变身为两只黑雕,冲天而起,直飞云端。两只黑雕比翼双飞,惬意之极,直飞到一处山林处,落地栖息。杨过微一动念,黑羽收入体内,又换回人形,再看身旁,小龙女也恢复原状,正笑意盈盈地看着他。
此后,杨过和小龙女携手行走江湖,行侠仗义,因两人所到之处,经常有一双黑雕遨游天空,所以被人们称为“神雕侠侣”。
云停雨歇,两人紧紧相拥,良久后方起身梳洗。小龙女叹道,只恨那甄志丙,毁了姑姑的清白之身,委屈了过儿。杨过道,姑姑,过儿只要能和姑姑在一起,便心满意足,何必——话说到一半,忽然惊声问道,姑姑,你看那是什么?
小龙女顺着杨过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红烛照耀之下,洁白无瑕的寒玉床上,不知何时多出了数朵梅花,殷红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