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以为成功救赎苦情男二,但在还差一个月大婚时,他把怀了孕的白月光女主接回来了。
他让她住进我们的新房,试穿我的嫁衣,送走了我相依为命的侍卫。
作为一个疯批,我发疯了。
白月光被泼茶水,我跳河。
白月光毁容,我自裁。
白月光流产,嗐,你猜怎么着?我直接当场去世!
然后,他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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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孟玲流产的那晚,哭声和惨叫声几乎笼罩了整个将军府。
我正在自己的小院子里烧嫁衣,被殷黎直接提了起来,他的眼睛通红,眼里满是怒气和杀意,发疯地问我:
「是你对不对!你为什么要推她?我不是已经答应过你要娶你了吗?石杳,你就是蛇蝎心肠的疯子!」
我被突如其来的动作弄得浑身都疼,毒药已经浸入骨髓,平时动一根手指都疼,更何况现在。
我深知狗血虐文大多是因为女主不长嘴才遭的罪,我不想遭罪。
所以我强忍着痛,扯出一个笑:「将军,我疼。」
这个笑带着一如既往的讨好和示弱,不只是对殷黎,而是对所有人都是如此。
这原本是当年为奴为婢长久形成的市侩反应,直到现在成为殷黎的未婚妻,依旧改不掉,连殷黎也说,我天生就是当奴才的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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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时孟玲就坐在旁边,听此笑出声来,作为一本团宠文女主,她的一笑美得不可方物,将殷黎也看痴了。
于是他仿佛找到窍门了一般,每次在孟玲的面前,都会提起我那些不堪回首的过往,作为博美人一笑的谈资。
「你不知道,她以前为了半块饼,跟狗争来争去,最后硬生生从狗嘴里抢来了,啧,脏死了。」
「我找到她的时候她正在给一个小厮磕头,还是尚书嫡女,一点骨气都没有,贱到骨子里了。」
「就现在,我让她笑她就笑,我让她去跪她就能立刻跪。」
孟玲鄙夷却又震惊地看着一旁的我,似乎没想到有人可以这么没有自尊地活着。
我静静地坐在一侧,嘴角依旧带着笑点头:
「将军说的是我。」
明明百依百顺,殷黎却皱起眉头,嫌弃地低咒:「贱骨头,何时能有几分阿玲的傲气。」
这话我就不认同了,毕竟他口中的阿玲是个未婚先孕带球跑的海王,和我顶多算破鼓对破锣。
2
这原本就是一本团宠文,女主和男主糊糊涂涂一夜春宵,醒来后女主带球跑,遇到温柔的男二,男二对她一往情深,并说出名言:
「阿玲,我跟孩子姓,让我照顾你们吧!」
女主期期艾艾,含泪哭得打奶嗝道:「不,阿黎,你不配。」
当初看到书的我:「……」
3
然后我就穿书了,穿成了温情男二的青梅。
一开始,我并不想介入其中,毕竟明哲保身才是王道,但是我穿越的时候刚好被抄家,那是我过过最难过的日子。
地牢里冰冷无比,鞭子打在身上痛苦不堪,便是被发落成奴婢,也是最卑贱的奴婢,尤其我还是曾经的尚书小姐。
我被一个早已嫉妒我的官家小姐买了回来,她折磨人很有一套,一碗辣椒水一言不合就往我的眼睛上泼,偶尔觉得不痛快拔起簪子就能扎进我的掌心。
我像狗一样被她踩在脚底下,觉得生不如死莫过于此。
寒冬是最难熬的,我饿得眼睛迷糊,看见路中间的半块脏兮兮的饼,再看看同样看着饼的看门恶狗:「……」
那是我第一次发现我好像也挺有做狗的天赋,硬生生地从狗嘴里抢到了那半块饼,毫不犹豫地就往嘴里塞,还对看门小厮方才的不阻之恩,磕了一个头。
身后传来男人们轻蔑的声音。
「这便是曾经的尚书小姐?怕是军营里的妓子都比她有几分骨气。」毕竟妓子不会与狗夺食。
可是,人都要死了,骨气有什么用?
「我看她这副模样,比将军笼子里的恶犬还要凶猛,也不知床上是什么滋味,哈哈哈哈。」
男人们说话不避人,当然,也有可能他们没把我当人。
我回头看过去,看见几个穿着铠甲的男人居高临下地看着我,最中间的男人眉目深邃,一言未发。
他的眼神有些复杂,缓缓地走到我的面前,声音冷冽:
「石尚书与我有几分恩情,从今以后,你便到将军府做事吧。」
这是我和殷黎见的第一面。
也是那一刻,我知道我不能身处其外了,因为他救了我的命。
4
殷黎是一个很高傲的人,作为将军府的嫡子,他文武双全,嫉恶如仇,最瞧不起的就是那些卑躬屈膝,谄媚讨好的人。
我无法想象这样的人最后会卑微地对一个女人说「我跟孩子姓,让我养你」这样的话。
但是既然他救了我的命,我便不会不管他。
既然他高风亮节,那肮脏的事,我来做就好了吧。
我拿起了刀,嘴角讨好示弱的笑再也没落下过,对殷黎起了杀心的继母,我弄瘫了,给殷黎下毒的庶弟,我抓来喂狗,抢占了殷黎军功的某个官家嫡子,我送上一心复仇的瘦马,让他再不能人道。
殷黎曾经不忍又复杂地看着我:「何至于此?」
我低垂了眼眸:「可是他们想杀将军。」
他一怔,没想到会是这个回答,长久之后叹了一口气,摸了摸我的头。
从此以后,谁都知道,殷将军府有一个蛇蝎美人,说是杀人如麻也不为过。
殷黎对此并没有解释,但我知道,他应该是瞧不起我的,他不喜欢我。
直到某一次我听见他和好友醉酒,好友问:「你当真就要娶那个蛇蝎美人?」
我呼吸一滞。
末了,听见他轻笑一声:
「除了她,还有谁?」
除了她,还有谁。
所以……是有一点喜欢的,对吧?
5
我高兴地以为自己改变了剧情,殷黎没有变,那几天我的笑容多出了几分真实的喜意。
殷黎也笑着看着我:
「杳杳,我们成婚。」
我欢欢喜喜地准备着婚房,亲自绣了嫁衣,把自己的手扎得不成样子,平时阴郁的侍卫阿佞也表示我好像太高兴了。
婚期定在他班师回朝的一个月后。
我打开将军府的门终于看见了心心念念的人。
他正小心翼翼地扶着一个腹部微微鼓起的女子,那双眼睛里是我从未见过的柔情和郑重。
他说:「阿玲日后就住在将军府,你要好好招待,缺什么你便送什么,把她当成我便是。」
语气和吩咐一个婢女没什么区别。
我那从未放下的笑垮了下去。
6
听闻班师回朝的半路,殷黎遇到刺杀,失踪了三日。
是被孟玲救起的,他们磕磕绊绊地相互扶持活了下来,他说孟玲是他的救命恩人,让我不要多想。
我注意到他说这句话时语气里的小心翼翼和防备。
对哦,在他的眼里,我善妒凶恶,如同疯狗,他不是跟我解释,他是怕我对孟玲出手。
我还是没改变剧情。
孟玲不喜欢我给她选的院子,她委屈的样子让殷黎看向我的目光都带着责备。
我长嘴了,所以我有解释:「这院子已是最好的了。」
「所以呢?谁让你擅作主张的?阿玲若是喜欢她会说,你给她做什么决定?石杳,阿玲不是你的身边的狗。」
说着,他扫了一眼我身后的面无表情的阿佞。
对孟玲说,她喜欢哪儿就住哪儿,让她自己选。
于是,孟玲把目光看向了我准备已久的婚房。
「我就喜欢这儿,看着喜庆。」
我眼皮一跳:「将军……」
「好,阿玲喜欢,便住这儿吧。」殷黎毫不犹豫地做了决定。
「将军,这是小姐准备好的婚房。」阿佞开了口。
殷黎一愣,看向我,我也看着他,他眼中闪过了迟疑。
「是不是太麻烦了,要不我选别的吧……」
孟玲瘪嘴。
「不麻烦。」殷黎避开了我的目光,「婚房,重新再布置就好了,这里是将军府,我说了算。」
7
我闻言下意识地捂了捂心口,好像有些痛。
但他说得没有问题,这里是将军府,本来就该听他的。
我缓缓地点了点头:「好……」
在这之前,我要拿走一样东西。
「啊,好漂亮。」
已经走进去的孟玲发出一声赞叹。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跟着走了就去。
布置精致的婚房里,一身艳红的嫁衣挂在正当中,上面精细的刺绣显得格外的艳丽。
那是我一针一线缝的。
殷黎也有些愣神地看着嫁衣,他没来得及说什么话,孟玲已经满眼羡慕:
「若是有机会,我能穿上嫁衣就好了,可惜……」
她摸了摸肚子,眼中闪过遗憾和痛楚。
「穿一会儿也好。」
「那是我的。」
我第一次主动开口,语气肯定。
殷黎皱了皱眉,也道:「若是真的想穿,我让最好的绣娘给你绣一件最精细的。」
我松了一口气,下一刻听见他道:
「这一件针头又粗又难看,如此粗糙,穿上会伤到你的皮肤的。」
「小姐。」
阿佞的声音让我回神,我才后知后觉,我不知什么时候,我有些站不稳地被他扶着,应该是毒又犯了。
孟玲大大咧咧地摆了摆手:「我可没那么娇气,不在意这些的。」
话到此处,殷黎也有些动容:「那……」
「不行!」
我厉声开口,眼里闪过一丝狰狞:「那是我的!」
我毫不掩饰自己的冷意,反正这些年我就是这副疯狗的模样。
「石杳。」
殷黎带着警告,我方才的话大大折损了他将军的威严。
「不过是一件嫁衣罢了,你便这么小家子气,这些年是我太娇纵你了吗?」
孟玲似乎也感觉到了气氛不对,说着不穿了。
我却毫不犹豫地回答:「我是小家子气,若是旁人穿了,我便不会再穿了,我会烧掉它。」
「放肆!」殷黎怒了。
「你这是在威胁我?谁给你的胆子!烧掉?难道你还能不嫁吗?你别忘了,这一切是谁给你的!你有什么资格说那是你的?」
他的话如同刀刃,我的脸色彻底了白了下来,仿佛垂死之前的丧气。
「你……」
他瞧见我的脸色有些异样,刚要开口,我便仓皇而逃。
如同丧家之犬。
那一天之后,将军府都在传将军带回来了一位绝世美人,穿上嫁衣更是美得不可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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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而我回到院子里就吐了一口血,毒药带来的疼痛让我蜷缩在床上。
我的声音前所未有地虚弱:
「阿佞,原来,他一直都是这么看我的。」
阿佞没说话,只是给我掖了掖被子。
他是我从赌徒手里救下的孩子,被亲爹当赌资卖入小倌儿楼,不过十四岁的少年,在我这儿养了四年,性子便和我一样阴郁,连带着殷黎看到他也不喜欢。
因为他和我一样,手都不干净。
我病了。
太子为了拉拢朝臣纡尊降贵地来了将军府,殷黎不喜这番作态,拒之门外,让太子丢了个大脸。故而在宫宴上敬了一杯慢性毒酒给殷黎,我替他喝了。
这些日子,毒药的药效也渐渐显现,让人痛不欲生。
我和殷黎说过我中毒了,他没太在意,弄了一个大夫给我。
之后便再也没问过。
这次的毒发让我浑浑噩噩了两日,殷黎几乎都陪在孟玲身边,外面都在传,孟玲肚子里的孩子是殷黎的,他们天生一对。
9
第三日,孟玲请人邀我赏花。
我去了。
她依旧漫不经心的模样,我却直奔主题:「你并不喜欢殷黎,为何还要针对我?」
我不是傻子,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对我的挑衅,这让我十分不解。
可她却摆弄着手间的玉镯:「男人而已,玩玩罢了,尤其是看到他们为我痴狂的模样,我便觉得格外的开心。」
「这世间权力都在男人手上,我现在肚子不方便,想要过好日子,自然要找一个有权力的,让他在我手上便好了。」
我愣愣地看着她,有些出神。
她轻蔑地笑看着我:「别用那种眼神看着我,放心吧,等我玩够了,找到更合适的,我就把他丢给你怎么样?」
语气如同恩赐。
手却摸着肚子。
看来她知道孩子的身份。
我突然笑了。
一碗滚烫的茶水泼在她那张得意洋洋的脸上,尖锐的惨叫声响起。
丫鬟们疯狂地叫着将军。
我则冷漠地看着痛得在地上打滚的孟玲,踩着她的手指,慢条斯理地道:
「你也配。」
「你就不怕殷黎来了你吃不了兜着走吗!」
孟玲大叫。
「不用,我自己领罚。」
我说着,跳进冰冷的湖水里。
「石杳!」
殷黎赶来,怒吼声透过湖水。
我也不挣扎,任由自己沉沦湖底。
直到一手猛地抓住了我。
10
「这次多吃一帖伤寒药。」
阿佞将药递给我。
自从殷黎把我从湖水里捞出来以后,他就巴巴守着孟玲去了,估计是等着稍后发落我。
我又摸了摸心口,还是有些痛。
可惜,殷黎到底小看了他眼中的柔弱美人,就凭孩子的爹,孟玲就不可能受委屈。
所以当天夜里,阿佞杀了一批又一批杀手。
我闻着鼻尖的血腥味,轻叹一声:「真不听话。」
说着将一帖药递给阿佞,阿佞领命消失在夜里。
11
待听见孟玲的脸不仅没有治好反而溃烂难愈的时候,我发病了,这次毒发比上次还疼,我几乎分不清白天黑夜。
浑浑噩噩之间,疼痛让我夜不能寐,我只能死死握住阿佞的手。
清醒时冷静淡漠的脸上现在只剩下凄厉和狰狞,像过来之人一样一遍又一遍地嘱咐:
「这辈子你什么都可以欠,但是绝对不能欠别人命!不然永远都还不清的、还不清的……」
却不知道嘱咐他还是嘱咐自己。
待最后撒开他的手时,我的声音里满是疲惫:
「现在走吧,走吧……」
去哪都行,离开这里。
这座将军府,困住一个人就够了。
12
当晚,殷黎气势汹汹地来了,也是好笑。
自从孟玲来后,他的脾气越来越暴躁了。
他扇了我一巴掌,咬牙切齿:
「石杳,你这个疯子!孟玲何其无辜,更何况她还有身孕!你到底是在嫉妒什么?!我从未想过让她代替你!你会是将军府的夫人!你为什么还要这么做?你当真这么贱!」
我冷笑一声,忍着疼痛:
「将军怎么了解我,应该也知道,旁人若是不惹我,我绝对不会乱咬人。」
殷黎顿了一下,目光闪烁:「孟玲不过是大小姐脾气,本性不坏,她最多不过说了你几句,你何至于要把她的脸伤成那样?未免也太过小肚鸡肠,你为何不能大度一点?你别忘了,你欠我一条命!」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反而问了一个问题:
「将军,是不是我死了,我就可以不嫁你了?」
「是不是我死了……就可以不欠你了?」
这个问题我问过他很多遍,他总说我欠他一条命,我总想着还他,所以每次我为他做了一件事,我就问他还清了没有。
他总是冷冷地说:「自作主张干什么,我不需要你做这些,还不清!」
每一次我问,都是还不清。
「你说什么?」
他从震惊之中回神,怒极:「你说什么不嫁?!」
他猛地将我从榻上提了下来,血腥味瞬间蔓延,白皙的手腕上一道伤痕,血顺着指尖滴落。
「你就这么不愿意嫁我?」殷黎满脸阴沉。
「嫁我委屈你了是吗?你以为你是谁?还是尚书府的小姐吗?你就是一个贱婢!若是我不开心,我把你扔进军营里你都只能跪下谢恩!你想死,你以为死就还清了?」
他冷笑,残忍地看着满脸惨白的我:
「你那个贱奴你以为跑得掉吗?」
「你什么意思?」我猛地看向他。
他满脸无情:「我杀了他。这就是你反抗我的代价。要是再有下次,断的就是你的腿。别想着逃,别以为就能还清,婚期照常。既然你这么喜欢发疯,就待在我身边一辈子受折磨吧!」
说罢将我丢下。
我几乎筋疲力尽,闭上眼睛问他:「为什么?杀了我不好吗?你不是厌弃我的吗?」
他背影一滞,声音阴冷:「那样太便宜你了。」
13
还是那个大夫,或者说殷黎的友人,他细细给我包扎了伤口,对我的毒表示无能为力。
我没什么想法,莫名觉得解脱。
倒是对方迟疑地看向我,眼里满是怜悯:「和阿黎成亲,你高兴吗?」
我点了点绑着绷带的手腕,淡漠地反问:「殷黎执意要与我成亲,是有一丝喜欢我吗?」
他狼狈而逃。
到了门口又仿佛下定决心一般,道:
「太子想要请陛下给他赐婚,是太子的人,他不愿娶,便要在最快的时间定亲。」
「为什么是我?」
对方沉默了一会儿,才回:「阿黎说,不愿让无辜之人牵扯进来,别人清清白白的姑娘家,不值当。」
清清白白,哈哈哈哈哈哈。
我笑得眼泪都快流出来了。
这么多年在黑暗之中摸爬滚打,在达官显贵之间卑躬屈膝,换来了一句不清白。
因为我不清白,不无辜,所以……
「你当真就要娶那个蛇蝎美人?」
「除了她,还有谁?」
14
我笑累了。
这辈子笑得太多了,多到了感到厌倦。
偏偏这个时候孟玲不知死活地撞上来。
她满脸的绷带,凶恶地朝我扑过来,几乎疯魔:
「你怎么不去死?我的脸!你还我的脸!贱人!」
她举着匕首,狠狠地朝我插过来。
我冷漠地躲开,她却脚一滑,肚子撞在了桌角上。
真可怜啊。
我真可怜。
丫鬟们像看怪物一样看着我,仿佛在看一个疯子。
我却淡淡地道:「抬回去,请大夫。」
末了又道:「把我的嫁衣取过来。」
夜里寒冷,我烧了两个火盆。
一个烧纸钱,也不知道祭拜谁。
一个烧嫁衣,脏了的东西烧掉最干净。
殷黎就是这个时候来的。
他听见我喊疼时眼中毫无触动,厌恶地说道:
「你以为这次装病就能躲过去了吗?石杳,那是一个孩子!你死一万次都不够!我真的想杀了你!」
他掐着我的脖子,眉目之间只有恨意。
我有些呼吸不顺,却笑着问:「你又要我如何呢?不躲开,让她杀死我吗?」
「狡辩,都是狡辩!我再也不会信你了!」
「那你要我如何赔罪?」
「赔罪?」殷黎轻蔑鄙夷地看着我,「你不配。」
「你就是一个贱婢,你连给阿玲洗脚都不配!你就是将军府的一条狗!」
腿间突然传来刺骨的痛。
殷黎冷嗤:
「我说过,再有下次,我就打断你的腿!」
刺痛几乎压住了毒发的痛,我笑不出来了。
眼泪从我的眼角流下。
这是殷黎第一次看见我哭,他愣神 看着我。
我却如同孩童一般扯着他的衣领:
「好痛啊,殷黎……我好疼啊……」
我着魔了一般 质问他,眼眶通红:「为什么不杀我?为什么要怎么对我?我到底哪里对不起你?我恨你我恨你!我为什么要被你救下来!为什么总是还不清!你到底要什么?」
「是不是我死了,我就还清了?」
我又问。
「石杳!」殷黎感觉不对,大吼了一声。
我却仿佛听不见,悲哀地对他说:
「殷黎,你不能怎么对我。」
不能、不能用那一身嫁衣,羞辱我至此。
说完,一口血吐在他的衣领上。
死前最后一眼,只看见殷黎那张愕然慌乱的脸。
15
「啊!」
胆小的丫鬟忍不住尖叫,声音刺痛人的耳膜,可我却再也听不见了。
「将军,小姐、小姐她……」
管家有些战战兢兢地走上前,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被殷黎扣住的我脸色已经惨白一片,嘴角血色艳红,却再无生气。
这是已经……气绝。
管家讪讪:「将军节哀。」
殷黎还保持着方才惊愕的模样,不可置信地看着已经毫无生息的我,听见管家的声音才猛地回过神,眼睛充血血红:
「节什么哀?什么节哀?!」
「她还活着!她这条命是我救的,她还没还清,她怎么有资格死?大夫呢?还不快去把云杉给我找回来!快去!」
殷黎抱着我怒吼,眼中是我从未见过的慌乱。
他的全身都是发抖,却死死抱住我的身体。
「石杳,你、你别装了,这世上谁都可能死,唯独你不可能,你给我醒过来,醒过来我便可以不追究孟玲的事还不行吗?」
他甚至开始胡言乱语。
倒是被带过来的云衫脸色比他淡定太多,看着床榻上的我,怜悯地开口:
「早些死该多好,不用受这么多苦。」
「你在胡说什么?!」殷黎听见声音冷冷地看向云杉,昔日好友的眼中冷淡。
「我在说,她若是听我的,吃了我的药早些死该多好,何至于拖这么久,死得这么不痛快。」
他的话音刚落,就被殷黎掐住了脖子,咬牙切齿:「你他娘的在说什么疯话!她根本没死,现在给我救人!」
「那你还是把我杀了吧。」
云杉丝毫不怕,冷笑了一声:
「太子赐的毒酒,里面放的是东宫秘毒,从来无解,且死之前的三个月皆要受碎骨之痛。我本给过她死药,只要吃了就能毫无痛苦地离开,可惜她不吃啊,她说她马上就要成亲了,她欠了将军一条命呢,没还清,怎么能让将军背上克妻的名声。」
「我也好奇,明明这么一个求生如此心切的人,为何会提前催化毒发,突然求死了?将军,你说为什么?」
殷黎仿佛被什么烫到一般猛地松开手。
16
「你为什么不早些告诉我?」
殷黎怒问。
「你也没问啊。」云杉审视。
「按照石杳的脾气,她对你绝对毫无隐瞒,所以她是告诉过你她中毒了的吧?就算没有,你若问了,我也不是没长嘴不会告诉你,可是殷黎,是你丝毫不放在心上,不是吗?」
「不、怎么可能……」
殷黎呢喃。
云杉依旧在问:「这几个月她很忙,忙着布置新房,忙着给自己绣嫁衣,她说她手笨,但希望死前穿得好看些,希望将军能夸她漂亮。」
「对了,我方才看见院子里的火盆在烧东西?在烧什么?嫁衣吗?这么重要的东西,她也舍得烧,想来穿过了觉得不好看吧。」
不、她没穿过。
殷黎心里默念,脑袋里一片空白。
他当时说了什么来着?
不过是新房,再布置就是了……针脚又粗又难看……贱骨头,何时才能有阿玲的几分傲气……
我没穿过嫁衣,烧了只是因为……他把我一针一线缝起来的东西,送到了另外一个女人的手里,看着别的女人穿在身上……
他当时还夸别人穿得好看。
殷黎突然想到那时我惨白的脸色。
心好像被狠狠揪了一下,刺痛难忍,他猛地回头,看着气息全无的我,声音嘶哑:
「石杳,你给我醒过来,你不是最惜命的吗?我救了你一命,你以为你死了就还清了?不可能,你不就是嫉妒孟玲吗?你醒过来,我立马和你成亲!我都说了我不追究孟玲滑胎的事了,将军府我只娶你一个,你满意了吧?」
「石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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