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人知恩图报是一种美好的品质,不过也许“做好事”也需要有一定的“技巧”,否则的话,不仅好事可能做不成,还会平白无故引来一场纷争。
在广东湛江,就曾经发生过这样一件事:一名曾受村民资助才念了大学、如今事业有成的富豪,捐出2亿为村里盖258套别墅,无偿赠送给乡亲,可到了分房的时候,村民们却产生了争执。
有些人要求多分、有些人除非要房子之外还要赔偿,这“恩”到底该怎么报?
受乡亲资助才能改变命运的陈生
广东湛江遂溪县里有一个官湖村,这个村子曾经是一个省级贫困村,不过在2018年时,却矗立起了一排排红顶白墙的小别墅,样式美观、质量上乘,门前配有车位和绿化,别墅群之间不仅有小桥流水,还有篮球场、羽毛球场,甚至是戏台等配套设施,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度假区。
很多人难以想象的是,这样一个“度假区”并非是任何一个房产商的投资项目,而是当地富豪陈生为了回报家乡所建的“公益项目”,这些别墅是要无偿赠送给村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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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生出生于1962年,第一次参加高考时,他不幸落榜,只能回家务农。但干了一段时间农活之后,陈生觉得这样既辛苦,又赚不到什么钱,还是要靠读书来改变命运。
在发小的鼓励下,陈生决定再次参加高考。而陈生的母亲自己没有读过什么书,却十分重视教育,尽管家里很穷,但还是同意陈生放下农活、专心备考。
这次,陈生学习更加努力,功夫不负苦心人,陈生这次成功考上了北京大学!不过,接下来陈生面临着一个更加困难的问题:学费从哪里来?
陈生家境贫寒,放下农活备考已经让家里的情况雪上加霜,再要拿出一笔学费来几乎是不可能的事,难道陈生就要因为贫困而失去读书的机会吗?
为了让儿子有机会去读书,陈生的母亲只得向乡亲们开口借钱。听说陈生考上了北大,乡亲们纷纷慷慨解囊,为他凑出了一笔学费,让陈生得以去北京读书。
也是因为这样,陈生下定决心,等他衣锦还乡,一定要回报这些乡亲们。
从北大毕业后,陈生在“体制内”工作了一段时间,但很快乘着改革开放的东风辞职下海,他做过外贸、做过种植,也搞过房地产,成为了一名“千万富翁”,但陈生仍觉得不够,一直都在寻找真正能够“赚大钱”的项目。
1997年,陈生忽然发现很多人都喜欢往雪碧里加醋,这一样喝起来特别“酸爽”,而市场上却没有类似的饮料存在,这无疑是一个巨大的商机。
于是,陈生立即聘请专家进行研究,推出了一款“兑醋饮料”——“天地壹号”苹果醋饮料。
这个饮料一经推出,就受到了消费者的喜爱,仅仅3个月后,“天地壹号”的销售额就突破了2000万元,也正是这款饮料,让陈生身家过亿。
此后,陈生又发现了猪肉中的商机,2007年,陈生和陆步轩一同推出了“壹号土猪”猪肉。
由于科学饲养,这种猪肉吃起来香嫩爽滑,尽管价格比较贵,但“好吃”的广东人在美食面前对于价格的敏感度也没有那么高,于是,“壹号土猪”也成为了猪肉市场上的黑马,很快抢占了大量市场份额。
产品深受追捧,陈生的身家也是水涨船高,此时陈生做出了一个决定:为村里盖别墅,改善大家的生活。
这一善举本该受到大家的感激,但没想到到了分房子的时候,反而引起了村民的争执。
富豪回报家乡,反引村民争执
2011年,陈生看到村里的房子普遍比较破败,就萌生出了帮乡亲们建新房的想法。在跟村委会商量后,陈生决定直接为村里的常住人口修别墅,再另外修建公寓供在外的村民探亲使用。
听到这个消息后,村民们很高兴,他们时常会用羡慕的语气和陈生的母亲说“你以后有福啦”,有些村民说,其实当年他们也没有出什么力,全是“孩子自己努力”。
2013年,村委会经过调查统计,确定村里共有190多户常驻村民,最终陈生和村委会确定了由村集体提供土地、陈生出资2亿元,帮助官湖村修建129栋、共计258套别墅,以及2栋农村公寓的计划。
此外,陈生还计划为村里修建村委办公楼、幼儿园和敬老院等。
敲定之后,施工队很快进场施工。第一期工程在村集体的荒地上开建,计划修建69栋、138户别墅,而且,陈生还将别墅内部装修、配套绿化等都考虑了进去。
而且,陈生还特别注重房屋的质量,一旦发现施工中有问题,绝不马虎,一定要监督施工队返工重做。就这样,到了2017年底,一期别墅终于可以交付使用了。
原本大家都以为村民们可以顺利搬入新家,可没想到的是,一些村民们却为了分房的事情起了争执。
有村民提出,当初调查时自己的儿子尚未成家,所以登记了一户,可现在儿子们都已成家,自己就应当多分几套房;
有村民提出,自己家宅基地面积大、家里人口也多,一套房子不够住,也要求多分;还有村民发现建别墅要拆除自己的老房子,就提出除了给新房之外,还要给出拆除老房的补偿,而且还要求先给房子才能拆除老房子。
村民们不仅对分房的方案有意见,对于房子也有意见,有村民觉得,别墅里只有一个灶台,两个儿子都结婚成家了,住在一起做饭也不方便。
更有一些早已搬走的村民听说官湖村在“分房子”,就写“联名信”要求也分一套房子,总之,在分房子的时候,各种“千奇百怪”的要求都出现了,原本制定好的分房计划也执行不下去。
更糟的是,有一些村民因为要求得不到满足,就试图阻挠分房,通过砸窗户等方式恶意破坏别墅,这让村委会、施工队和陈生都十分头疼。
为了这件事,陈生甚至有两年都没有回乡过年了,因为他一会去,每个人都会提出“各种问题和要求”,干脆不回乡,还少了很多烦恼。
这件事情传开之后,一时之间争议四起,不少人指责村民们是“刁民”,说他们“人心不足蛇吞象”,可那些村民们却不这么看,他们觉得自己也有“实际的难处”。
但这么拖着也不是个办法,虽然陈生眼看着自己的好心带来了这么多麻烦,但他还是想尽快将建成的别墅分给村民,并启动二期项目建设,早点了却这桩“心事”。
最终,在遂溪县、遂城镇政府的介入下,官湖村村委会再次召开村民大会,经过漫长的协商,大家终于统一了意见。
“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最终,官湖村一致同意大家通过抽签的方式选房,抽到哪个就是哪个,而村民在分到别墅之后,老房子就要拆掉,以便腾出空地来修建二期别墅,假如村民不愿意拆,那么就不换别墅,仍旧住自己的房子。
新的分配方案从2018年5月开始执行,这个月的第一天,村民们进行了抽签,第一批别墅终于成功分了出去。
5月7日,村民们欢天喜地地赶到村委会领取自己的新房钥匙。在村委会的会议室里,有的村民们拿着别墅赠与协议仔细研究,有不懂的地方还要“交头接耳”地讨论一番;
也有村民觉得“不用看这么细”,直接签字就行,但不管怎么样,大家都沉浸在乔迁之喜的兴奋之中。
分到房子的村民欢欢喜喜地说:“哪有分配不下去的,你看这不就领到钥匙了吗?”
这一天,陈生的80多岁的母亲也拄着拐杖来到了村委会大楼,这位母亲操劳了一辈子,住习惯了官湖村,一直没有搬走的想法。村民们看到她来,都自觉地让出了一条道,还向她问好。
这位老人家是特地来祝福村民的,她还请人拟了一幅对联,写在小本子上给大家看,横批是“人助天助”。
上午11点,钥匙发放完毕,村委会决定筹备一个集体的乔迁喜宴,为这一事情的顺利解决“庆贺”一下。
再回头去看分房的事情,村民们的态度平和了很多。不少村民觉得,大多数人对于陈生的行为都是感激的,只是有个别村民希望多分,是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粥。
一位名叫陈家强的村民告诉记者,他的房子是两间砖瓦房,虽然他在村里开了个小卖部,但是小卖部也是临时搭建的铁皮房,要是凭他自己不知道多少年才能攒上这么一栋小别墅,他对于这次分到房子的事情感到特别满意和感激。
村民陈日胜则说,抽签之后,大家都觉得自己“抽得好”,没有说自己抽到的房子不好的,而他抽到的房子在别墅区的内侧,虽然距离村口远了点,但靠近人工湖、风景很好。
对于此前分房子的风波,陈日胜也说只是个别人“钻牛角尖”,他说,自己修别墅要几十万、上百万,他们哪有这个钱?陈生此举帮助他家解决了住房问题,他感到十分感激。
陈日胜说,他是2007年大学毕业的,之前在广州工作,因为没钱在广州买房、离家又远,陈日胜就回到湛江找了工作。
可没想到的是,湛江市区的房价也涨到了快2万元——也不便宜,现在分到了别墅,他可以回家居住,每天开车去市里上班,路上大概需要半个多小时,也不算远,所以他现在暂时不考虑买房了。
总而言之,事情顺利解决,二期也可以顺利推进,这件好事也算是有了一个圆满的结局。当然,陈生为了回报官湖村所做的,还不止这些。
“先富带动后富”
早在修建别墅之前,陈生已经回乡投资,带动村里的经济发展,根据自己的产业和官湖村的气候条件,陈生为官湖村村民选定的是“种荔枝”和“养猪”两条路。
一方面,陈生开办大型养殖场,教村民科学养猪方法,等村民把猪养大了,再高价回收,成为他“壹号土猪”的生猪来源;
另外一方面,陈生为村里打造了荔枝产业林,同样负责技术指导和产品售卖,村民们可以根据自己的能力选择“事业”。
据悉,如果选择养猪,每个人可以根据自己能力养几百甚至上千头猪,而选择种荔枝,则可以分配到5亩土地。
村里的许多人都是受益者——包括村长陈春强。陈春强在官湖村建设规模化养猪基地后,一口气包揽了700头土猪。
他说,最多的时候,光是一批猪出栏就卖了10万元,大多数村民在陈生的“带动”之下,年收入也可以8-20万元左右,从某种程度上来说,陈生的回乡投资,确实是先富带动后富。
从2012年陈生回乡投资开始,几十名外出打工的村民回乡发展,而官湖村也在2014年成功摘掉了“贫困村”的帽子。
不过,即使如此,也不能做到人人满意,仍有许多村民觉得其中存在“不公”。一名叫做陈大明的村民说,他现在的主要收入来源,是陈生分给他的、那片每亩地租金只要200元的荔枝林。
可陈大明其实想养猪,因为养猪挣钱多,他说,养猪8个月就能出栏,一年少说能挣上十几万元,不是“种荔枝可以比的”,可就因为他年龄偏大、缺乏养猪经验,陈生就“不让他养猪”。
可他们似乎忘记,村里早已公布了养猪承包户的选拔办法:能够较快理解规范化养猪的年轻人优先,有养猪经验的优先。
就算都是养猪的村民,也觉得养猪“不公平”,有些村民觉得养猪多的人赚得多,而“只要跟陈生关系好”,就能多养一点猪。
还有村民觉得,猪苗是统一配送的,可养不大的猪要他们自己承担损失,他们觉得不公平;而且猪要拉去广州称重,他们“不能眼见为实”,总有点不放心。
但再多不满的声音,对于陈生的感激的声音总是占到了主流,在官湖村许多村民的眼里,村里只有一个“老板”,那就是陈生,没有陈生,他们也没法过上现在的生活。
在陈生的带动下,官湖村发展迅速。2021年,湛江市领导干部还特地前往官湖村走访,对陈生反哺家乡建设的善举表示了赞许,称过去的“贫困村”成为了美丽的“产业村”,希望官湖村能够越来越好,打造出“共同富裕”的良好样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