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以来,在外媒的眼中,李肇星可称得上是“强硬派”外交官的代表人物。有一次李肇星对记者说:“我记得当外长的时候,‘训’过两个国家的驻华大使,一个是美国的,另一个就是日本的,而且对日本大使‘训’过两回。”
李肇星提到的“训”日本大使的事情发生在2006年。时任日本首相的小泉纯一郎再次“拜鬼”,李肇星第一时间就将日本驻华大使宫本雄二叫到了外交部。
见到宫本之后,李肇星只是简单地招呼对方坐下,随即代表中国政府和人民对小泉“拜鬼”一事提出抗议。
李肇星说:“靖国神社供奉的‘二战’甲级战犯,是日本军国主义发动和实施对外侵略的策划者和指挥者,是近代史上给亚洲和世界造成巨大劫难的祸首……
小泉首相参拜了6次,辩解了5年,但国际社会和日本国内反对参拜的声音日益高涨,这说明他的行径不得人心……”
李肇星态度强硬,坐在那里的宫本雄二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中间有几次想开口,都被李肇星给驳了回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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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程,宫本雄二都像是个被训斥的孩子一般。最后李肇星在宫本雄二离开的时候还不忘提醒宫本一句,要求对方将自己的话完完整整地带回去汇报给东京。
有人可能会想,一国的外交官李肇星为何能在提出抗议的时候始终保持气势呢?
孟子善辩,问其由。孟子说:“我善养浩然之气”。这个浩然之气便是一腔的爱国热情与大义凛然。
2003年,李肇星就任外交部部长一职。上任前,李肇星特别去找老领导钱其琛。
钱其琛说:“你别把官衔太当一回事,外交部的工作说到底就是为人类谋取和平,帮助自己的国家结交更多朋友,非常简单。你只要记清楚前进的方向,多向人民、前辈学习,多观察年轻干部的优点,就行了。”
这简单的几句话,却说透了如何成为一个优秀外交官的秘密。
“误入”外交一途的“文艺少年”
其实,按照李肇星最初的人生理想,是成为一名作家。中学的那一年,李肇星的一篇描写祖父的作文在上海《少年文艺》上发表。
这件事情让李肇星一下子成为县里面了不得的小名人。而那时候的李肇星也希望在写作的这条路上一直走下去。
但是世间总有一些事情阴差阳错,充满意外。没多久,县长神秘兮兮地来到李肇星家,告诉李肇星一家人说是县里面准备保送他到留苏预备部去学习。
听到这个消息的李肇星与家人十分欣喜,当即就答应了。但后来因为一些原因,苏联没去成,而自己在高考的时候也与喜爱的中文专业失之交臂。
1959年,原本报考北大中文系的李肇星,被以第二志愿录取到了北大西语系。
虽然没能如愿进入北大中文系,但是李肇星深知“既来之,则安之”的道理。
大学期间,李肇星刻苦用功,1964年毕业时已经说得一口流利的外语。
时逢外交部到北大西语系挑选优秀人才进入外交部,李肇星与学校几名同样优秀的同学均被录取,其中还包括了李肇星后来的妻子秦小梅。
进入外交部之后,李肇星被派往外语学院翻译班进修了三年。
从出使非洲到外交部发言人
1970年开始,李肇星被派往非洲工作。当时的中国正式因为与非洲国家交好,才使得中国在1971年重返联合国五常时得到大多数第三世界国家的支持。
这其中,少不了中国外交官的功劳。
在非洲工作的那几年时间里面,李肇星与一众大使馆工作人员都是身兼多职。因为条件艰苦,能够被送出国的外交人员很少。
在肯尼亚工作的时候,李肇星与他的同事,几个人就承担起办理护照到处理侨务等大大小小的事宜。
但是艰苦的条件并没有让李肇星感到痛苦,相反这样的条件下却成为了他磨炼意志的机会。
1983年,李肇星担任驻莱索托王国大使馆一等秘书,这几乎就是除了大使以外驻外使馆的最高职务。
尽管莱索托王国是当时世界上最不发达的国家,但是“国中之国”的莱索托却在非洲有着极其重要的政治意义。
处理好莱索托王国的外交关系,就相当于是投放在非洲国家的一张名片。这一点上,李肇星的处理是极为出色的。
1985年从莱索托王国回国之后,李肇星就以外交部新闻司副司长、司长,外交部发言人等职务出现在世人面前。
就像是今天我们所看到的外交部发言人天团里面的赵立坚、汪文斌、华春莹等人一样,每天都要和那些不怀好意的外国媒体记者展开唇枪舌战。
对于外交官而言,出任外交部发言人无疑是最能锻炼人的职位,也是最有挑战的。
因为外交部发言人除了要有良好的口才、渊博的知识储备、良好的应变能力这些职业素养外,还必须能够准确地把握国内外的政治局势,不失国体的应对媒体记者。
而在这一点上,本就是“诗人”的李肇星,无疑是做得非常好的。以至于李肇星每一次召开记者发布会的回答,都可看成是教科书一般的外交辞令。
正因为是这样,在外交部新闻司工作了五年之后,李肇星便被时任外交部长的老领导钱其琛要过去做了自己的助理。
一来是钱老认为李肇星足以成为自己在国家场合上的助力,另一方面则是对李肇星的有意栽培。
说起钱其琛绝对算得上是李肇星的“授业恩师”,在担任钱其琛助理期间,李肇星充分地见识到了钱老的外交艺术。
在钱老身边每日观摩,李肇星对于外交手段的领悟更上一层楼。无论是外交辞令、气度、还是审时度势的眼光都在一天天的变得老辣起来。特别是在1993年亲眼见到钱老在联合国舌战英国外交大臣赫德之后。
钱老的高徒
香港回顾问题自从邓公谈定了之后,便进入了为期十二年的过渡期。
从1993年至1998年期间,钱老先后兼任香港特别行政区筹备委员会委员和主任等职位,在任职期间,钱老努力推进中国新时代外交理论,坚持和平共处五项原则,积极同周边各种建立良好的合作发展外交关系。
尽管香港回归大局已定,但是英方却始终觉得折了面子,想要在外交上扳回一筹。
在1993年的联合国大会上,钱老会见了英国外交大臣赫德,对方坚持认为即便是中国收回了香港,香港的归宿依旧是“大英帝国”。
面对这种赤裸裸的挑衅,钱老据理力争,不仅当众驳斥了对方的言论,还向世界证明了中国独一香港无可非议的主权,在表达中国人民捍卫领土的决心同时也狠狠地打了赫德的老脸。
当时李肇星就跟在钱老左右,目睹了钱老的外交手段后,使得李肇星对于外交有了更加深刻的领悟。
多年后李肇星回忆当时的场景由衷感慨道,这就是外交上典型的“斗而不破”的经典案例。
经过在钱老身边几年的锻炼,在外交事务上已经“功臻娴熟”的李肇星开始迎接新的挑战。
从1995年开始任外交部副部长,并在1998年时任中华人民共和国驻美利坚合众国特命全权大使。而在美任全权大使期间,却遇到了李肇星职业生涯的最大挑战。
逼着克林顿书面道歉
从当时的情况看,中国正值发展经济的重要时期。加入WTO对于中国的意义巨大,而加入WTO的最大门栏就是美国。
为了入世,中国积极地与美方进行交流。但是美国人哪里是这样好应付的,对于中国入世,美方所开出的条件何其苛刻。
在中方代表在谈判桌上积极地与美方斡旋的时候,如何处理好与美国的外交关系就成为了一件极为重要的事情。李肇星肩上的担子极重。
1999年,一件震惊中外的事发生了。以美国为首的北约对南联盟发动了长达78天的大轰炸,期间还将导弹扔到了我国驻南联盟大使馆内,我国的三名记者当场牺牲,另有十多名大使馆人员受伤。
美国的行径严重触及了我国的底线,是对我国主权的肆意挑衅。国内外华人群情激愤,外交部也在第一时间发表了声明,谴责美方的军事暴行,并表示严正的抗议。
但是当时的情况正是中国入世的关键节点,与美方依旧是要“斗而不破”。
事情发生之后,美方想借机试探中国的底线,企图在外交事务上搪塞过去。
而如何确保我国的入世日程在不被影响的前提下,又在国际舆论上扳回一局,这就成为了摆在李肇星面前的一个重要难题。
美方的态度暗昧,李肇星就积极采取攻势。李肇星先是在美国主动联系了多家知名媒体。借用舆论的力量向美方施压。
要知道,一直以来美方的媒体记者在访谈节目中都是以犀利、毒舌著称。此番主动出击,李肇星免不了一番唇枪舌战。
在美国广播公司的一档名为《本周》的节目中,主持人一上场就尖锐地抛出了一个问题:“中国国内民众对中国大使馆被炸事件很愤怒,中国能否保证驻华美国外交人员人身安全?”
而机智的李肇星却说道:“为什么不关心一下在贝尔格莱德的中国外交人员是否安全?”
李肇星不仅将问题抛了回去,还剑指问题的核心,暗语谴责美方的暴行。
而之后,唐纳德又接着发问道:“您是否已经听到北约盟军司令克拉克有关“中国南联盟大使馆被炸是个悲剧性错误的表态”。
美方的态度是极为傲慢的,难道一个错误的表态就能够代表一切吗?当时美国对这件事一直都没有道歉的表示,这才是真正让中国人极为愤慨的原因。
随即李肇星说道:“如果仅仅用一句‘错误’就将此事掩饰而过,单方面认为就可以不承担责任,那北约方面一定是低估了我们对此事一追到底的决心”
唐纳德不敌,一旁的乔治·威尔上来打帮腔,直接问了一个极为敏感的问题。
乔治·威尔说:“中方声明中有关北约做法的态度为对国际关系基本准则的肆意践踏,而肆意一词是否表示中方认为是北约主动挑起的这次事端”。
这句话的回答稍有不慎就会谈崩,但是对方似乎忘记了,李肇星可是在外交部发言人岗位上战斗过的。
李肇星一句话都使得对方哑口无言,李肇星说:“你怎么解释多枚精确制导导弹会从不同方向准确命中中国大使馆?”
接受了媒体的访谈之后,这件事在美国国内也持续发酵,舆论的力量越来越大。最终逼得时任美国总统的克林顿只能接见李肇星,并提出道歉。
此前美方就已经多次想要简单地说一下sorry搪塞过去。
但是一句口头的sorry在英语的语境中是无足轻重的,中方需要的是一份足够显示诚意的:官方的正式道歉(apologize)。
在白宫,克林顿也是这样。
只想说一句“sorry”,可是李肇星并不买账,当着所有人的面据理力争,克林顿以书面文字的形式写了一份正式道歉(apologize)信,并落上自己的署名。
最后克林顿表示,会坚决彻查此事,给中方一个满意的交待。
拿到克林顿的道歉信之后,李肇星终于在形式上,为中国人民扳回了一局。事情结束之后,美方认识到中国外交官的厉害,再也不敢像过去那样小瞧中国外交官了。
2017年4月,钱老病逝,接到消息的李肇星放下手上一切工作赶到医院。望着已经离开的钱老,李肇星说:“钱其琛不只是中国外交领域杰出的领导人,也是我的外交生涯领路人。”
往后的日子李肇星谨记钱老的教诲,在此后的任期内,以无私无畏的态度,捍卫祖国的权益,并且始终向世界人民传达中国的友好。
尽管如今李肇星已经退休,但是中国的外交官们却得其传承,一直在捍卫祖国的岗位上战斗着。感谢这些一直捍卫祖国声誉的外交官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