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园霸凌我的凶手刚出狱,就被我未婚夫的人带走了。
靳泽把她关在城郊的别墅里,用她当初折磨我的手段对付她。
滚烫的烟头按在身上,疼得她整个人都在抖。
可是后来,我看到他们在花丛里接吻。
靳泽搂着她,冷漠地看向我:
「别想再骗我。当初的事究竟是什么样,你以为我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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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
去医院复查的时候,恰好撞见靳泽。
我们婚期将近,他却好像突然变得很忙。
我们已经,好几天没见过面了。
现在,他满脸克制不住的焦急神色。
怀里蜷缩着一个穿着白裙子的纤细身影。
手腕无力地垂落,伤口渗出的鲜血汇成一小股,正滴滴答答往下落。
在拉开诊室大门的下一秒,和我撞了个正着。
「怎么又突然停了?靳总反悔了,想就这么看着我流血而死?」
被靳泽抱在怀里的女人不满地抬起身子,露出那张我万分熟悉的脸。
五官出挑,苍白的脸色呈现出某种易碎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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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听到她声音的下一秒,我的身体就抑制不住地开始发抖。
孟凝,高中时代霸凌过我的女人。
那些与她有关的,疼痛和屈辱的记忆,瞬间像汹涌的潮水一样吞没我。
「……孟凝。」
我有些涩然地吐出这个名字。
她猛地扭过头,目光扫过我,忽然嗤笑一声:
「怎么,这谎话连篇的女人就是你未婚妻?叫她来看我笑话的?」
谎话连篇。
这四个字从她嘴里说出来,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荒谬感。
靳泽微微垂眼看向我:「你怎么在这儿?」
他的声音,被耳后贴着的助听器传进我耳朵里,带着一层雾蒙蒙的淡漠和疏离。
当初孟凝用开水灌进我的耳朵,害我几乎永远丧失听觉,我从此随身佩戴助听器。。
我攥紧手里的检查单:「医生叫我今天来复查。之前我打电话跟你说过,你说今天有事。」
「是有事。」
孟凝冷笑一声,挣扎着从靳泽怀里挑下来,把她胳膊上的伤口袒露在我面前。
「这不是听信你的谗言,跑来折磨我了吗?」
眼前鲜血蔓延,刺目的红勾起某些压得我喘不过气的回忆。
她身上的气息也跟着飘过来,让我的大脑一片空白。
回过神的时候,我已经克制不住地发着抖把孟凝推开:「离我远点儿!」
孟凝没站稳,一下子往后踉跄了几步,整个人摔进靳泽怀里。
靳泽下意识揽住她的腰肢,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用力把我甩开。
「砰」地一声,我摔在地上,撞倒了旁边的两个吊瓶架子。
骨节撞上医院冷硬的地面,痛感席卷而上。
助听器摔掉了一只,被好不容易站稳的孟凝一脚踩碎。
靳泽搂着她,俯视着地面上的我,声音有些模糊不清。
他说:「别发疯,孟凝的伤很严重。」
我抬起头,怔怔地看着他冷漠的表情。
看着他怀里的孟凝冲我露出轻蔑的眼神。
可是明明。
三个月前,靳泽跟我求婚的时候才说过。
这个世界上,他最恨的人就是孟凝。
2
三个月前,孟凝即将出狱前。
连续好几个晚上,我都看到靳泽的书房彻夜亮着灯。
他从见不得光的渠道雇了几个人,和他们反复商量着要怎么折磨出狱后的孟凝。
隔着一扇门,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加掩饰的冰冷。
「之前她对阿遥做过的那些事,我要她都经历一遍。」
不是没有尝试过阻止他。
但靳泽的态度很坚决:「你知不知道,每次看到你被那几年的痛苦折磨到不得安眠,我有多想杀了她。」
靳泽说的没错。
哪怕这么多年过去了,我还是常常会在噩梦中惊醒。
我刚认识他的时候,就是在医院里。
他给他住院的妈妈陪床,结果走错了病房。
一墙之隔的隔壁病房里,我正拿着偷偷藏起来的水果刀,在自己胳膊上一下一下地划。
刀子磨得很钝,好半天才割出很浅的一道口子。
我就把指甲掐进去,自顾自地用力撕扯伤口。
血顺着手臂往下淌,浸红了一小片床单。
靳泽几乎是惊慌失措地按铃叫来了医生。
而我只是抬起头,迷迷茫茫地看着他。
后来靳泽告诉我,他就是因为那一眼,爱上了我。
3
我在医院里住了两年,人生进度也比一般人慢了两年。
过完二十四岁生日,才迟迟大学毕业。
这一切,都是拜孟凝所赐。
高中那会儿,我们在一所学校。
她众星捧月,而我像一道默默无闻的影子。
我们的人生,本该毫无交集。
直到我不小心撞见孟凝在女厕所抽烟。
没过多久,她就因为被人匿名举报吸烟,取消了评优资格。
孟凝把这个罪名怪在了我头上。
从那天起,我的噩梦就开始了。
那天放学后,她带着几个人把我堵在学校外面的小巷里,指挥她们扒掉我的校服。
把还在燃烧的烟头,按灭在我后背上。
皮肉烧焦的气味传入鼻息,我疼得整个人都在剧烈颤抖。
孟凝恍若未觉,只是弯下腰来,笑眯眯地看着我:
「这么会告状,当初举报我那个人果然是你。」
「你妈妈好像是我爸公司旗下的员工?贱人生的女儿也是贱人。」
「陈遥,你这种阴沟里的老鼠,就该一辈子住在地下室里。」
她的行为越来越无所顾忌。
直到那一次,她喝了酒,醉醺醺地拎起开水壶,灌进我耳朵里。
在我凄厉的惨叫声中,来学校暗访的教育局领导恰好看到这一幕。
事情闹大了。
孟凝被退了学,判了刑。
可我失去的听力,永远都无法完全恢复了。
4
从记忆中回过神。
我看到靳泽抱着孟凝,急匆匆地走进诊室。
甚至没多问一句我的复查结果。
也没多给我一个眼神。
孟凝在他怀里侧过脸,冲我扬起一个挑衅的微笑。
时隔多年,她看到我时,还是带着高高在上的轻蔑和恶意。
就好像很多年前,她把燃烧的烟头按在我身上时,笑着说:
「人天生就是分阶级的。你这样的下贱胚子,只配给我当玩具。」
就好像当初,靳泽跟我表白的时候,握着我的手发誓:「我再也不会让你掉一滴眼泪了。」
那时候,孟凝刚出狱,就被靳泽的人带走了。
他们把她关在城郊的山间别墅里,用她当初折磨我的手段对付她。
烟头按在身上,孟凝疼得整个人都在抖,还是笑着看向靳泽,挑衅地说:
「靳总狠话都放出来了,就只有这点手段吗?」
她不肯吃那些剩饭,饿到晕过去,靳泽只能让医生过去给她打营养针。
这些事情,原本我是不知道的。
直到那天下午,靳泽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靳泽下午又不在公司。
「这些天,靳总老是往城郊跑,说是有私事。但现在客户突然来访,我又联系不到他,老板娘,您能不能帮着找找?」
我沉默片刻,轻声应好。
然后打车去了城郊别墅。
庭院里灌木丛生,大概是没怎么修剪,多了几分隐蔽的意味。
我往里面走了几步,忽然听到些不同寻常的动静。
阳光错落地从树荫间落下来,照在不远处的花丛后面。
我猛地停在原地,怔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
孟凝扯着靳泽的领带,笑容妩媚又从容:
「靳总不是说要让我后悔出生吗?怎么现在,好像后悔的人是你啊?」
靳泽嗓音冷肃,好像在忍耐着些什么:「闭嘴,你真以为我没办法对付你?」
孟凝笑意加深,好像一点也不怕他,反而凑得越来越近:
「你要怎么对付我,说出来我听听嘛,让我见识见识,你的手段……」
她寸寸逼近,靳泽往后仰着,颈线紧绷,喉结上下动了动。
下一秒,他伸手扣住孟凝脑后,用力吻了上去。
5
光线刺目。
晃晃悠悠地落进我瞳孔里。
靳泽闭着眼睛,一手扶着孟凝肩膀,肆无忌惮地加深了这个吻。
孟凝跨坐在他腿上,脸色发白,肩上有伤,可笑得眼睛都弯起来。
嗓音也含糊不清:「定力还需修炼,靳总——」
那天,我沿着弯曲下行的环山公路走了很久。
直到山底的树荫遮住滚烫的阳光。
我如梦初醒般拿出手机,给靳泽打电话。
好多声响过之后,他才接起来。
电话那边传来的声音,带着一点急促的喘息声:「……阿遥。」
我用力掐着手心,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
「你的秘书打电话给我,说下午有重要的客户来访,联系不到你。」
他淡淡地说:「我知道了。」
然后直接挂断了电话。
那些空茫茫不可名状的情绪,在我心里弥漫了好几天。
直到下午我妈来看望我时,忽然凝结成了具体的形状。
她握着我的手,小心翼翼地问我:「遥遥,你最近和靳总还好吧?」
我努力分辨着被助听器传进耳朵里的声音,看着她眼睛里散不去的忐忑。
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些年,因为我的事情,她总是过得格外辛苦。
最开始我被耳朵的疼痛折磨得整夜难眠,无数次想过去死。
她就拼命抱着我,断断续续地唱小时候的摇篮曲来哄我。
我是靠着「不想让妈妈担心」才活下来的。
认识靳泽之后,我们的生活才算好起来。
起码我妈不用再连轴转地工作。
不用再为我的医药费殚精竭虑,发愁到整夜睡不好觉。
于是我强迫自己挤出微笑,点了点头:「你放心,我们最近在看婚戒,婚期已经定了——」
我妈舒了口气:「那就好。」
那天我妈离开后没多久,靳泽就回来了。
我撑着楼梯扶手,低声问她:「孟凝……法律已经惩罚过她,不如你就放过她好了。」
靳泽没有应声。
他只是站在原地,冷清的眼睛看向我,目光里带着某种莫名的审视。
片刻后,他有些漠然地开口:「这是我的事,你不用管了。」
再然后,我就在医院里撞见了他和孟凝。
我把检查单胡乱塞进帆布包里,茫茫然地回到家里。
直到刺痛传来,摸到满手湿黏的触感,我才反应过来。
刚在医院摔的那一下,不知道撞到哪里,腿上被划开了一道长长的口子。
皮肉翻卷。
迟滞的痛感传来,我去卧室找了药水出来,正要涂,大门忽然打开了。
孟凝换了条新裙子,手臂的伤口已经处理过,缠上了干净的纱布。
靳泽正小心翼翼地抱着她。
就好像在呵护什么易碎的珍宝。
看到我,他脚步一顿,目光落在我身上,在小腿的伤口处停过两秒。
我的助听器被孟凝踩碎了一只,很艰难地才能辨认出靳泽的声音。
他用平静却不容置疑的口吻说:「下雨了,今晚孟凝在这里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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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
这么多年,高中那段记忆的恐惧几乎刻进了我骨子里。
以至于陌生的环境都会让我警觉不安。
当初为了让我适应,靳泽调走了所有佣人,单独陪着我在这里住了小半年。
他是寡言冷淡的性格。
可会在我从噩梦里惊醒,或者整夜整夜睡不着的时候,一言不发地抱住我。
因为我怕黑,卧室里永远都亮着一盏灯。
靳泽说:「阿遥别害怕,以后看到我,就像看到光了。」
我渐渐,把这里当成了我们的家。
可现在,靳泽甚至没给我任何反对的余地。
就把孟凝带了回来。
那是害我的罪魁祸首。
也本该是他最恨的人。
晚上,我刚收拾完行李,靳泽就回房了。
他倚在门边看向我,目光落在我脚边的行李箱上,脸色忽然剧变,大步走了过来。
「你要去哪儿?」
我仰起脸看着他,下意识放慢了语速:「靳泽,我们还是不要结婚了吧。」
靳泽神色彻底冷下来,目光沉沉地注视着我:「你要分手?」
我点了点头。
他冷笑一声,像踢开一块垃圾一样,把脚边行李箱踢走,抓住我的手腕,整个人覆了上来。
「闹什么脾气?因为孟凝?」
天花板灯影摇晃,光芒刺得我眼睛止不住地流泪。
连同靳泽唇边那抹嘲讽的笑意,也像是刺进我心口的尖锐利器。
「当初的真相究竟是什么样,你真以为我不知道?」靳泽突然问了一句。
然后俯下身,用亲吻把我将要出口的尖叫堵了回去,「阿遥,你还是乖一点,别惹我生气。」
我茫然地看着他,迟迟不能理解他话里的意思。
当初的真相……什么真相?
「靳泽。」
我有些艰难地出声,「你和孟凝是什么时候开始的?」
最初的义愤填膺和恨之入骨,究竟有几分是真的?
靳泽目光一寸寸冷下来,带着恨不得刮下我一层皮肉的锐利。
片刻后,他嘲讽道:「害怕了?」
「你应该很清楚,以你的情况,不管跟着谁都是负担,只有我不嫌弃你,还帮你妈妈安排了一份体面的工作——可是你这样骗我。」
「要赎罪的,阿遥。」
熟悉的声音刺进耳朵里,吐露的却是陌生的词句。
像钝了的刀刃,一点点拉扯着切割心脏。
靳泽一手按着我,一手慢条斯理地解了领带,绕在我手腕上。
他摘下我耳后仅剩的那只助听器,随手扔到一边。
原本,雨滴噼里啪啦敲打窗户,靳泽的呼吸声急促而剧烈。
可这些声音,都在下一秒消失了。
耳畔只剩下气泡破裂般轻微的一点声响。
失去听觉的绝望,一下子把我拉扯回噩梦般的高中时代。
但这一次,不管我怎么尖叫挣扎,剧烈地抵抗,始终不能逃脱靳泽的桎梏。
因为我拼尽全力的挣扎,小腿上还没处理的伤口被撕扯得越来越大。
血腥味弥漫整个鼻腔。
最后,我在一片寂静的世界里昏了过去。
沉入黑暗前的最后一秒,看到的,却是靳泽脸上一晃而过的惊慌失措。
7
我做了很长很长一个噩梦。
梦里是高中最灰暗的那段时间。
我被孟凝的小跟班揪着头发,强行按在满地泥泞里。
被强行灌进好几口污水之后,她笑盈盈地勾起我下巴:
「这么喜欢喝脏水啊?果然是下贱货色。」
好几个月,我的口腔里总是弥漫着经年不散的土腥味。
后背旧伤叠新伤,是永远也无法愈合的细密伤疤。
很长一段时间,我闻到烟味,就会发着抖把自己缩成一团。
喝的水里只要有一点味道,就会吐到停不下来。
这些事情,靳泽都是知道的。
那时他说:「别怕。」
「阿遥,我会救你出来,也会替你报仇。」
然后在向我求婚后的第三个月,他把孟凝带了回来。
我缓缓睁开眼睛。
窗外已经放晴,漏进来的阳光带着灼热的温度。
小腿的伤口包扎过,耳朵上被贴上了新的助听器。
靳泽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我。
半晌后,淡漠道:「醒了就好。」
我强忍着喉咙的剧痛,一字一句道:「你到底要干什么?」
「别摆出这么可怜兮兮的表情,好像我欺负了你似的。」
靳泽笑了一下,捏起我的下巴,「阿遥,我总不会被你骗一辈子。」
「我骗你什么了?」
「你自己做过的事,自己不清楚吗?」
那种好像被扼住喉咙的窒息感又一次涌上来,我用力掐着手心,试图让自己翻滚的情绪平息下来。
「既然你觉得我骗了你,那就放我走——」
「不可能。」
靳泽轻描淡写地截住了我的话,「我会和你结婚。」
靳泽说,我不过受了一点伤,和孟凝蒙受的不白之冤、七年牢狱之灾比起来,根本不算什么。
他说,要我在婚礼上,当着所有人的面,向孟凝道歉。
他收掉了我的手机,对外宣称因为在准备婚礼,我需要跟公司请长假。
那天下午,我去楼下倒水,恰好撞上孟凝。
她点了支烟,夹在指间,似笑非笑地看着我:「真以为有人救得了你?」
我把下意识发抖的手背在身后,强装镇定地与她擦肩而过,往楼下走去。
窗外月季花丛盛开。
靳泽的宾利正缓缓开进车库。
孟凝不依不饶地追上来,在我刚倒完一杯水的时候,拉过我的手,猛地把烟按上去。
灼痛伴随着皮肉烧焦的气味,过去那些痛苦的记忆像倒灌的湖水。
我几乎是咆哮着尖叫出声,用力把手里的水杯砸过去。
砰地一声,玻璃杯碎裂在孟凝额头,鲜血混在水里,沿着她漂亮的脸往下淌。
靳泽大步冲过来,把孟凝拉到身后护住。
她凄婉地笑:「靳总是不是又要来折磨我,就因为我『欺负』了你的未婚妻?」
「都受伤了还要这么夹枪带棒地跟我说话,你不会服软的吗?」
靳泽责备似的说了一句,目光落在我脸上时,就褪成了嘲讽和冰冷。
我捂着手腕上猩红发黑的伤口,无措地看着靳泽。
现状与过去五年的习惯,在这一刻界限模糊。
有那么一瞬间,我还以为他会救我。
「她把烟按在我手上——」
「陈遥,我自己有眼睛,会看。」
他冷冰冰地打断了我,「别想再用苦肉计骗我。」
8
靳泽拿出药箱,小心而仔细地帮孟凝额头的伤口消毒上药。
我哆嗦着想跑出去,被他抓着手腕拖回来,关进了楼上的卧室。
半夜,我发起高烧,浑身滚烫。
朦胧间,手腕上有清凉的触感。
我迷蒙地睁开眼睛,发现靳泽在给我的手腕上药。
他的眼神很复杂,有懊恼,有自责和愧疚不安,甚至夹杂着些许淡淡的温情。
我张了张嘴,有些艰难地从喉咙里挤出声音:「……靳泽。」
「你能不能,放我走?」
他眼睛里零星的温情一下子消失无踪。
放下手里的药水和纱布,起身,居高临下地望着我:「做梦。」
靳泽把我关了起来。
带回婚纱和戒指给我试,却又不许我踏出卧室一步。
反而是孟凝,开始堂而皇之地出入每一个房间。
她让人毁掉了我种在院里的月季和山茶,换上大片盛开的玫瑰。
靳泽全都默许。
我问过他很多遍为什么。
几乎是哀求他放我离开。
可靳泽只是冷笑着掐住我的肩膀,毫无怜惜的亲吻重重碾过我的嘴唇,几乎让我无法呼吸。
「想想你妈妈。阿遥,你想让她再也找不到工作,甚至连自己都无法养活吗?」
我们在一起五年。
他熟知我的每一寸软肋,知道我最放心不下的是什么。
我好像被抽空了全身的力气,一个字都吐不出来。
他却突然生气了似的,把我拖到镜子前,逼我盯着里面正在受折磨的自己。
「怎么不说话了,你不是一直很会颠倒黑白吗?」
「故意把自己弄伤用来嫁祸别人,这一套要玩多少遍才会腻?」
他从身后扣着我的腰,指腹蹭过后腰凹凸不平的疤痕,动作一顿。
随即又像是遮掩内心的动摇一样,用了更狠的力气折磨我。
我却只是愣愣地盯着镜子角落映出的,房间一角放着的婚纱。
那是四个月前,靳泽带我去找设计师定制的。
这些日子以来,我一直都无比期盼着和他一起走入婚姻殿堂。
甚至暗中在心里演练了很多遍,祈祷到时候千万不要因为紧张漏词。
但一切,早在孟凝出狱的那个下午就偏离了轨道。
三天后的下午。
夕阳像天际失火,血红色烧过大半天幕。
我又一次从昏睡中醒来,发觉卧室的门竟然没有上锁。
于是下了楼。
我看到院子里的水迹从泳池一路蔓延到躺椅边缘。
远远地,传来孟凝的声音:「她是小三的女儿,所以跟她那个亲妈一样不要脸,说谎成性。」
靳泽有些烦躁地堵住她的嘴:「别在这种时候提她。」
「好好好。」
孟凝的语气里带着掩饰不住的笑意,搂着他脖子娇笑,「那就专心点。」
「靳总不是说要让我好看吗?上次那种程度,好像不太够呢——」
我停住脚步,盯着不远处躺椅上那两道交叠纠缠的人影。
看着靳泽一边落下一连串亲吻,一边挑开孟凝的泳衣带子。
孟凝仰头搂着他的脖子,颈线紧绷。
火红的夕光笼罩在他们身上,像一幅颜料肆意泼洒的、肮脏的油画。
一股强烈的反胃感涌上来,我弯下腰去,干呕到快把肝胆一并吐出来。
听到动静,靳泽抬头往这边看过来,脸色一变。
下一秒,我听到了我妈的声音,由远及近,带着强烈的恨意:「凶手!」
接下来的一幕,像电影里被刻意拉长放慢的镜头。
我看到我妈飞奔过去,冲靳泽身后的孟凝扬起手。
却被靳泽一把推开。
他没有丝毫收力,以至于我妈踉跄了两步,猛地向后倒去。
她的头磕在台阶边缘尖锐的棱角上,鲜血一瞬间涌了出来。
红得刺目。
「……妈妈。」
我跌跌撞撞地走过去,想蹲下身握一握我妈的手,却被靳泽一把搂住。
他苍白着脸,头一次失了冷静,语无伦次地说:「阿遥,我不是故意的……」
我甩开他的手,红着眼看着他,一字一句地说:
「靳泽。」
「我从来没有对你说过谎,包括下一句话。」
「我真的很希望,从一开始,我就没有遇见过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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