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明朝宗藩里,蜀藩有其特别之处,历代蜀王都属于淡泊名利的性格,不愿去干涉朝政,但很多时候朝廷遇到问题,又离不开他们。一方面是因为蜀王没有野心,另一方面主要是因为,蜀王总能在朝廷困难之时做出表率。
正因如此,使得蜀王不仅拥有贤名,且令皇帝十分满意。而明朝历代皇帝也常常称赞蜀王,明孝宗更是举献王家范为诸宗法,让其余藩王都学习蜀王的治理经验。
蜀献王朱椿的文集《献园睿制集》中,就收录了他亲拟的两幅《门帖》,其中就有表现蜀藩家法核心思想的内容,比如“亲藩礼重宾师位,朝野名高孝义家。”还有“子孙同膳三千指,诗礼传家四百年。”
之前我们已经介绍过多位蜀王的事迹了,今天,我们将接着说下一代蜀王的生平,他就是明朝第十任蜀王朱承爚。他的一生都处于明朝嘉靖年间,接下来,就让我们一起来了解一下这位蜀王。
朱承爚是蜀成王朱让栩庶三子,不过,他却在嫡庶分明的明朝,年仅10岁便被封为世子。为什么要特意说说这件事呢?大家先来看看明朝是怎样规定的,据《皇明祖训·职制》记载:
“亲王嫡长子年及十岁,朝廷授以金册、金宝,立为王世子。如或以庶夺嫡,轻则降为庶人,重则流窜远方。如王年三十,正妃未有嫡子,其庶子止为郡王;待王与正妃年五十无嫡,始立庶长子为王世子。亲王次嫡子及庶子,年及十岁,皆封郡王。授以镀金银册、银印。”
大家可以看到,同样是亲王的儿子,同样在年满10岁的前提下,只有嫡长子可以被立为世子,嫡次子和庶子都只能先封郡王。除非亲王和王妃年过五十还没有嫡子,才可以册立庶长子为世子。那么朱承爚的情况是怎么回事?
事情是这样的,朱让栩的正妃是西城兵马指挥何世昂之女何氏,可何氏嫁过来之后,一直没有诞下嫡子。然而在此期间,朱让栩的侍妾杜氏,却接连为其生下三个庶子。嘉靖三年,庶三子朱承爚出生。
嘉靖八年,朱让栩向朝廷奏请,希望娶杜氏为继妃,说明此时正妃何氏已经去世了。朝廷准许了朱让栩的请求,就这样,杜氏成为蜀王继妃,朱承爚的地位也有所提升。嘉靖十三年,朱让栩前两个儿子都夭折了,于是年满10岁的“长子”朱承爚,便被立为蜀王世子,史料记载:
“辛丑,命成安伯郭瓒等为正使持节,尚宝司司丞桂舆等为副使捧册,封蜀王让栩嫡第三子承爚为蜀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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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管是让杜氏成为蜀王继妃,还是立朱承爚为蜀王世子,朝廷的态度都是很爽快的。朝廷之所以如此爽快,全因蜀王与皇帝关系亲近。而蜀王与皇帝关系之所以如此亲近,主要有两个原因。
其一,历代蜀王皆贤德。蜀藩从第一任蜀王朱椿这里开始,就不愿卷入政治斗争,他一生致力于发展藩国成都,修身养性,造福一方百姓。这样的态度,使得他在明成祖与建文帝的斗争中全身而退,朱棣登基后,曾这样称赞道:
“贤弟天性仁孝,聪明博学,声闻昭著,军民怀服。”
后代蜀王也是一代比一代贤德,他们不仅不参与政治斗争,还总是在国家困难之际,带头做出表率。比如朱承爚的爹朱让栩,他在位的时候,朝廷国库吃紧,他便主动捐献二千两银子作为军饷。朝廷要修建太庙,他又立马捐献黄金60斤、白银600斤表态。
嘉靖二十七年十二月,朱承爚正式袭封蜀王。他在位期间,仍然关心民生问题。起初,四川的岷江水利设施经过多次维修,效果都不理想,百姓对此怨声载道。朱承爚听说后,不仅捐助了万斤铁、数百两金银,在修好后,他还专门派蜀王府长史带着布帛、美酒、牛羊去犒劳施工人员。
像蜀王这种既没有野心,又愿意在关键时刻,为皇帝排忧解难的宗室,自然会得到皇帝的重视。因此历代蜀王一般有什么请求,朝廷都是很爽快就答应了。
其二,蜀王投其所好。蜀王虽然没有野心,不愿去参与政治上的斗争,但为了藩国着想,他们也不得不主动与皇帝搞好关系。本身蜀王就有贤名,他们向皇帝投其所好,不会有人怀疑他们别有用心,甚至更能体现他们忠君。
比如朱承爚的父亲朱让栩,他知道明世宗信奉道教,追求长生不老,于是他专门向其进献吉祥物和祝寿文。他知道明世宗喜欢四川产的扇子,便又派使者前去进献,就这样与明世宗保持亲密关系。
在父亲的言传身教之下,朱承爚袭爵后,也尽力维护与皇帝的关系。嘉靖二十九年,也就是朱承爚袭爵的两年后,他便派人去进献川扇,据《明世宗实录》记载:
“蜀王承爚遣使进川扇,赐银二百两,红罗衣一袭。”
正是因为以上两个原因,使得蜀王始终与皇帝保持很好的关系。当然,这种亲密关系也是有界线的,蜀王一般的请求都会被准许,可皇帝却不会为你搞特殊。比如朱承爚的祖父蜀昭王朱宾瀚,就曾在正德元年上奏:
“岁赐食盐百引,日遥不足给,欲自备价于重泸收买,乞弛关津之禁。”
此请求便被皇帝回绝,可见要得到皇帝的绝对信任相当不易,对于蜀王,皇帝也是念其贤德,还有总能在朝廷困难的时候出手。想想每次国库紧张,蜀王都带头捐钱,时不时还向皇帝送礼,且总是送到心坎上,如此这般,皇帝能不喜欢他吗!
不过,蜀王也并非想追求更多的人,这样的关系,已经足够保全蜀藩的人。嘉靖三十七年三月,明朝第十任蜀王朱承爚就去世了,在位不足十年。明世宗为此深表遗憾,辍朝三日,遣官治丧葬如礼,赐谥曰康。
朱承爚也没有嫡子,他的庶长子朱宣圻就没有提前被封为世子,直到朱承爚去世,朱宣圻才被封为蜀世子,管理府事。不久,朱宣圻正式袭封蜀王。值得一提的是,朱宣圻是明朝在位时间最长的蜀王,其在位时间长达半个世纪。那么关于这位蜀王在这半个世纪的政绩,我们下篇文章再说。
(参考文献《明史》《明实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