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安市档案馆存有一份珍贵文献——蒋纬国《陆海空军官佐履历表》,该表填写于民国三十三年(1944年)1月,表中栏目有姓名、党籍、团籍、籍贯、出生年月、家属、出身及学历、职务经历等。有关出生年月、家属之类就不说了,父亲蒋介石、养母姚冶诚、哥哥蒋经国,几乎人人皆知。今天着重讲解蒋纬国的出身、学历,以及他自己填的职务经历。
国共内战后期,蒋纬国在装甲部队
先来看看出身及学历一栏:1937年10月4日,蒋纬国正式入伍德国山炮兵第98团;1939年8月15日,德国慕尼黑军校毕业;1940年6月30日,美国空军参谋学校(战术学校)毕业;1940年9月27日,美国装甲第一军团实习;1943年11月23日,美军驻印训练处装甲兵学校战车保养班毕业。
蒋纬国《陆海空军官佐履历表》
毫无疑问,蒋纬国是留德、留美双料“海归”。说起“留德”啊,小蒋走的时候是1936年10月底,刚到德国就听到一则“坏消息”,老爸被张学良、杨虎城扣了起来,幸好国内各党各派努力奔走,西安事变最终得以和平解决。四年后,小蒋从美国学成归来,老蒋问起感想如何,他调皮地说:“父亲,我知道我就不应该离开的嘛,你看我一走开,你们就搞得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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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纬国留德照片
1941年2月,蒋介石手令胡宗南:“兹派蒋纬国任第一军第一师少尉排长。”胡宗南时任第三十四集团军总司令,坐镇关中地区,主要任务“东御日寇”,其次负责封锁陕甘宁边区。据潜伏在胡宗南身边的中共情报工作者熊向晖回忆,胡宗南当时拿着蒋纬国的一张半身4寸照片说:“你看,多像,货脱脱的一个委座。”由此可见,蒋纬国的身世在那个时候并不广为人知。
“委座把他的儿子派到胡先生的部队,这可是荣誉啊!全国那么多部队,他不派,只派他到胡先生的部队,说明委座对胡先生的极大信任。尤其是派在河防第一线,委座不简单!这一点,最崇高!不过,现在不好宣传,不然日本人知道了,怎么办?”第一师下辖三个团,轮流守护陕东要隘潼关,半年一换,熊向晖建议先把小蒋安排到刚从第一线轮岗结束的第三团,“安全还是值得考虑的”。
抗战后期,蒋介石、蒋经国、蒋纬国合影
4月初,军政部长何应钦亲自带着蒋纬国来到西安,先是跟着巡视军队,熟悉关中驻军环境。26日,蒋介石电令胡宗南:“在军中代选擅长文字之官长一人,教纬国读书方法,并每周为其改作文一二篇。”后来有没有找呢?无论《蒋纬国口述自传》还是《胡宗南先生日记》,均未提及此事。5月中旬,蒋介石来电催促:“速令纬国入第一师任排长可也。”19日,小蒋爬上火车前往赤水驻地报到,正式担任第一师第三团第二营第五连第一排少尉排长,随身只带了一个铺盖卷和一个热水瓶。
师长李正先,浙江东阳人,黄埔军校第二期毕业,指派师部副官处长接站。小蒋在西方留学多年,军队阶级观念很强,“他要替我拿铺盖卷,我觉得不好意思,我只是一个小少尉,人家是上校,怎么让他替我拿东西”。副官处长可不这样想,难得有机会接近二公子,一定要帮拿热水瓶。“我说我自己可以的,可他非要拿过去,结果一拉一扯,热水瓶撞在火车上,水哗啦啦地流下来。
抗战后期,胡宗南视察前线
再看职务经历:1941年5月19日,第一师三团二营五连少尉排长;1941年6月27日,第一师三团二营五连中尉排长;1941年7月1日,第一师三团二营五连中尉连长;1941年9月29日,第一师三团二营五连上尉连长;1942年9月19日,第一师三团二营五连上尉副营长。
上尉连长蒋纬国
算算,也就一年半时间,小蒋从少尉排长升为上尉副营长,没什么战功可言,明显是“特殊化”提拔。据《胡宗南先生日记》(1942年1月),汤恩伯新年来访,谈到“对蒋纬国之培植,以不入陆军大学、不必出国,而予以教导团团长,使之继承领袖精神”。当然,蒋介石不会同意,胡宗南曾经电陈:“次公子纬国在第一师表现优良,拟过若干时间,再调往装甲兵第二团服务。”蒋回复说:“纬国现在第一师服务,应经过相当时日,再定工作程序可也。”
档案是人类实践活动的真实写照,也是文化传承和交流的重要载体,它的原始性和真实性为研究历史提供了令人信服的证据。西安市档案馆珍藏的蒋纬国《陆海空军官佐履历表》,虽然只是薄薄的一张纸,但真实反映了小蒋在陕西的一段从军轨迹,无疑是一则有益史料。
参考文献:
1、陕西省档案局(馆)编:《陕西档案精粹》,三秦出版社2012年版
2、杨者圣著:《在胡宗南身边的十二年》,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版
3、《胡宗南先生日记》,台北“国史馆”2015年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