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干年前,我骑着自行车在长安乱转,其中最重要的一个目的就是找华严寺的塔。
从韦曲开始一直到杜曲,到处打听,牛头寺杜公祠兴教寺都不知道去过多少次了,就是没有见到华严寺的踪迹。
后来肯定是找到了,再后来,华严寺的牌子在路边也挂上了,再后来,导航也能导过去了。
樊川八大寺,华严寺我总算是去过几次。
沿着樊川路一个细细的小道拐上去,绕着绕着,就到了寺院门口,华严寺就是在少陵塬的崖上硬硬地开辟出来。
那次刚好遇到僧人们做功课,我就见到了大和尚宽昌师父,他原来在大兴善寺,发心重修华严寺,华严寺才有了这样的规模。
这次去,也是从樊川顺道过去看看,好长时间没有过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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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够看出来,这里还在搞建设,主要还是做护坡。少陵原从古到今就发生了很多崩塌事件,特别是清乾隆年间的崩塌, 仅存砖塔两座,其余全毁。
两座佛塔
这里依然清静,游人稀少,我先前去转转佛塔。
东边的是杜顺的灵骨塔,西边是清凉国师塔,两座塔都是七层砖塔。这个时节各种花开了,紫叶李尤其繁盛,鲜花古塔,两座塔显得更加古朴。
杜顺和尚虽是禅师,但以华严为业,为华严宗初祖,治病救人,除害行善,不管在僧俗还是在朝廷都有令名。他的灵骨塔高约二十一米,为仿木结构楼阁式砖塔,每层叠涩出檐,檐下均砌两层菱角牙子,塔身壁面用砖砌成扁柱、栏额、斗拱、昂等,第三层嵌有“无垢净光宝塔”刻石。
另外一座大唐清凉国师妙觉之塔就坎坷了,据记载,元代曾重建,乾隆年间少陵原崩塌时,又在元代重修妙觉塔基础上重建的。1986年为保护古塔,这座塔由原址向东南移动十米就地复原,发现塔心内室藏的石函、盛舍利的白玉瓶。
在清凉国师塔侧有十八世纪清雍正年间加封澄观为“妙正真乘禅师”时立的碑石。
西边之塔为四祖清凉国师的灵骨塔,平面呈六角形,为七级六面砖塔,高约十六米,塔上第二层嵌有“大唐清凉国师妙觉之塔”刻石。这位四祖清凉国师,历经九代帝王,当过七帝国师,被当做华严菩萨化身,也是一个传奇人物。
每次来到这里,我都要绕塔三匝,感慨一番。
这里在少陵塬畔,抬头就是樊川风物,如果天色好,还可以看到隐隐南山。
岑参诗云:“寺南几千峰,峰翠青可掬。朝从老僧饭,昨日崖口宿。锡杖倚枯松,绳床映深竹。东西草堂路,来往行自熟。生事在云山,谁能复羁束”。
这首诗写的很有意思,我就想起了老杜写《渼陂行》的第一句“岑参兄弟皆好奇”:这岑参也是一个喜欢闲逛的人。
杜顺和尚的故事
现在的华严寺不大,但是历史上却是大大的有名。作为佛教华严宗发祥地,唐代樊川八大寺之一北靠少陵塬,南临樊川,举目遥望终南山景,峰峦叠翠。
隋开皇五年(585),杜顺和尚在寺倡导华严学说,并著有《华严法界观门》,开创华严宗,被世称华严初祖,因名华严寺。
杜顺和尚是宰相杜如晦的族叔,俗姓杜,世人又称为杜顺和尚,后世认为是文殊师利菩萨化身,相传有很多故事。
有次出门遇水,随行的侍者看溪水湍急,恐怕会站立不稳被水冲走的,因此十分惊恐。杜顺和尚他亲自引领众人涉水,急水断流,顺利过河。
凡有病的人,只要是杜顺和尚面朝着他坐着,没多久病就会好了。
甚至于有一生下来就耳聋的,杜顺和尚召唤他到跟前,和他谈了几句话,耳朵就能听到声音;有的天生哑巴口不能言,和尚对他说了一些话,他就可以开口讲出话来了;甚至颠狂的疯子之类,和尚叫人带他来,面对着他修习禅定,不用多久,疯颠的人也就不疯了。
杜顺和尚为了验证文章是否契合佛心,他把书投到火里烧,结果完好无损,没有烧掉一个字。皇帝十分敬重他,常常请他入宫殿里说法,希望他的到来为宫中带来祥和之气。
据说杜顺和尚晚年的时候,有一位追随他多年的弟子来向他告假,说是要到五台山去朝礼文殊菩萨的道场。杜顺和尚听了,也不阻止弟子,只是微笑着准许了他的告假,还赠他一首偈:
游子漫波波,台山礼土坡。文殊只这是,何处觅弥陀?
弟子仍旧未能领会他的意思,便收拾行囊向五台山出发了。到五台山下,他向一个老人问路说:“我想到五台山去顶礼文殊菩萨,不知要怎么走了?”老人说:“文殊菩萨现在不在五台山,而是在终南山,就是高僧杜顺和尚呀。”
弟子听了,心头一惊:杜顺和尚不正是自己的师父吗?于是兼程赶回终南山。等他赶到终南山时,杜顺和尚已经在十一月十五日坐化了,甚至无缘见到师父的最后一面。
贞观十四年十一月十五日,杜顺和尚安然坐化于长安南郊义善寺,享年八十四岁。
临终时有双乌飞了进来,悲恸哀叫,久久不肯离去。圆寂后肉身不坏,并且散发中清香,葬在樊川北原,后来肉身塔建在华严寺。
修塔降雨
我多次去过至相寺,那里也是华严祖庭,这位因为杜顺和尚曾经在那里学习过。我还去过圭峰寺,华严五祖宗密住锡过那里,那里也有“华严祖庭”的说法。
说实话,不管是至相寺还是圭峰寺,但从面积上,都要大于华严寺的,但是华严以经为名,以宗派为名,地位应该是赫然的。
因为位置在少陵原畔,华严寺命运坎坷,连祖师塔都历代重新,但是修塔本身也是功德,这里就有一个神奇的事情:
1930年陕西大旱,朱子桥居士来陕西赈灾,与佛教界人士瞻礼华严寺塔时,见到元代重修碑内有“修塔即降甘露”的文句,便于塔前发愿“重修两塔,祝愿普雨”。不日即天降大雨,朱子桥遂与佛教界人士动工修塔。
看来,冥冥之中,菩萨总是保佑做功德的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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