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3年11月22号凌晨5点多,天还是黑的,气温很低,霜冻严重。几名早起晨练的市民路过杭州市淳安县委党校门口长条石阶,发现骇人的一幕,台阶转角处有一名女性躺在那里,衣不蔽体,已经气息全无。
他们赶紧报警,时任淳安县公安局副局长余章春接警后马上赶到了现场。
“现场场面很难看,随后也马上定性为强奸杀人案。”
台阶转角处为抛尸处
经淳安警方侦测,被害人身份确定,是淳安本地人“兰”。
“她在纺织厂做工,本来要凌晨一点才下班的,可能那天晚上太累了,就提早下班了。”据警方推测,“兰”遇害的时间大致在11月21日晚间11点前后,而在排查过程中,“附近淳安县委招待所的人,听到外面有人喊叫,以为是打架,没有下楼看。”
警方透露,“兰”是后脑勺被硬物击中,失去反抗和呼救能力,随后被加害的。
在案发现场,侦查民警尽最大可能收集了毛发等物证,这也成为后来施暴者在案发24年后落网的关键所在。
事发前一天的11月20日,“兰”还从城区的千岛湖镇坐轮渡回老家,和哥哥胡剑华商量自己举办婚礼的事,原本她的婚礼定在1994年元旦,当时她已有两个月的身孕。
因此,这起强奸杀人案性质尤其恶劣,虽然死的是一名女子,但是她肚子里还怀着两个月的孩子,相当于一尸两命。
案件发生后,在当时城区人口不足4万的淳安县城引起了满城风雨,很多女工在开发区罐头厂、丝绸厂上夜班的,一个人不敢上下班,要男人陪着。甚至当地初中学校规定,女生放学回家必须要男生陪同。
“兰”遇害后,淳安警方不断扩大排查范围,从城区的千岛湖镇为中心,逐步扩展到周边的威坪镇等地。
令人匪夷所思的是,4个月后的1994年3月25日,距离“兰”遇害的县委党校不足300米路程的淳安技校附近,同样发生了一起强奸杀人未遂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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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次案发地点示意图
当年已经47岁的受害者张女士,同样在深夜被人从后面用绳索勒住了脖子,随后遭到性侵,可能施暴者认为她已经死了,就这么侥幸躲过一劫。
虽然躲过了死劫,然而这次不幸遭遇对张女士造成的伤害却是经年累月,张女士的后半辈子也并不好过,街坊邻居说“事发后,好几年没看到她出门。”
更加不幸的是,在2016年2月,案件还未昭雪,张女士已然离世。
第二起案件的发生更在当地引起了恐慌,一时间风声鹤唳,城区的女性都心生恐惧,害怕夜间单独外出。
时间走到了2016年,随着技术革新,淳安县公安局DNA实验室投入使用。
2017年1月6日经淳安警方采样反复比对,发现淳安钱姓族群嫌疑很大。1月13日晚间,最终确定钱氏族群中50岁男子钱才桂DNA和两次案发时的提取检材完全吻合。
2017年1月14日上午10时许,当地民警赶到距离城区45公里之外的威坪镇,现场抓捕正在威坪大桥铺设人行道地砖的钱才桂。
“为什么抓我?”
“干过什么事情你自己心里清楚。”
听到这句话,戴着白帽子的钱才桂,如遭雷击,一言不发,蜷缩着蹲在地上,不到1米67的身高显得更加矮小。
旁边一起铺设地砖的女工,怎么也想象不到,身旁这个老实巴交、沉默寡言的矮个男人,竟然就是24年前臭名昭著的强奸杀人犯。
正在铺设地砖的钱才桂
24年前造下的孽,报应终于来了。
随后警方侦查中发现,钱才桂1990年已经结婚,案发后逃至杭州、安徽歙县等地,有时也在淳安县城出没,直至在老家威坪镇被抓。
抓捕现场
新闻发布会上,淳安警方通报:“钱某某在案发后一直比较隐忍,在村里也舍得吃亏,没犯过什么事,给侦查带来了难度。”
钱才桂被抓归案后,杭州公检法机关相继对案件展开了审讯、公诉、审理。
经法院审理查明:1984年3月至5月,钱才桂在淳安市县城区趁夜多次猥亵妇女,被判流氓罪,处以有期徒刑6年。1989年刑满释放后,又在该城区连续针对深夜独行女性施暴,造成被害女性一死一伤,另加一名2月大婴儿胎死腹中,主观恶性极深,社会危害极大。一审判决钱才桂犯强奸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
宣判后钱才桂提出上诉,经浙江省高级人民法院审理裁定,驳回上诉维持原判。
2019年3月8日钱才桂被执行死刑。
文中人物姓名皆为化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