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用“恐怖片”三字已无法一概而论,不同的情节线索、不同的人物塑造、不同的环境渲染,都能够微妙而实在地击中触发内心恐怖的点。欧美恐怖片诸如《德州电锯杀人狂》,多以残暴杀戮带来的血腥味触发内心动物本能一般的不适感,日本恐怖片则始终追求“小而美”哲学,以细腻的手法不厌其烦地构建框架与情境,在某一时刻猝不及防利用人们对于鬼神传说的未知与敬畏之心达成震慑效果。然而无论是鬼神幽灵抑或是超自然灵异现象,往往皆难以在平常生活中得到实现或验证,如同一场盛大而华丽的意淫,看过结局后,空虚感如鲠在喉。向来更钟爱对于人性恐怖的演绎,心怀鬼胎的人都有一颗不安定的灵魂,连眼神都闪烁着烟视媚行的灵光。
惊悚悬疑剧情片《京城81号2》就是这样一部探讨人性幽微的作品,电影取材自东方四大鬼宅之首的东方第一鬼宅。光是看到“民国尸婴案”这几个字就已经足够令人战栗:都是曾经真实存在过的故事,历史遗留下确凿的证据,在此时此刻以银幕光影呈现给你看。心里有鬼的人都是有故事、有秘密的人,他们有着极为纤细脆弱的神经,苍白面孔映照出憔悴的神经质内心,妄想、偏执,强迫症都是常态,可以在日光下笑得欢然,但深不见底的忧郁始终如影随形,就连在厨房扒拉一碗冷饭的空当儿,都会不由自主地泪如雨下。一半纯白,一半阴暗的人具备与生俱来的灵异体质。
电影《京城81号2》的四位主演张智霖、梅婷、阿娇与耿乐分别在现代生活与前世回忆中分饰两角,在来回的穿梭中演绎两个时代的悲欢离合。众生之苦形态各异,而情与貌都是相似。影片的“恐怖担当”梅婷姐,在当代是经历丧女之痛的中年妇女贺菲,神情恍惚,猜忌多疑,把麻木当作坚强来活,把坚强当作希望来活。她是死过一次的人,这世间于她再无新事了。阴差阳错之间,她住进了当年爆发震惊北平的“尸婴案”的百年凶宅,身处灵异之所,似有前世魂灵的低声絮语,恍惚的眼前忽然变得清明。前世的她原是民国少帅张骘生之妻钮梦鹤,忍辱负重了大半生,带着一个绝口不提的秘密,被往昔良人误解辜负。不问苍天,也不问鬼神,她知道人间的事莫过于这样,又苦又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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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柳儿活,抽陀螺儿;杨柳儿青,放空钟;杨柳儿死,踢毽子……”童谣在鬼魅空气中暗流涌动,人面不知所踪。贺菲如同大梦初醒,前世她一生无子,草草了结生命,今生做医生,渡己也渡人。只是终究少了个女儿,命运还是不公平,怎么着都是要难过的。在京城81号中她见过太多诡异事情:丈夫宋腾的始乱终弃、碎裂的药剂瓶中活虫蠢蠢欲动、以及神出鬼没的“女儿”……是幻相吗,抑或是这百年凶宅中发生的一切,才是最接近真实的真实?无从知晓。只是深知,这世间的路都已成灰烬,任哪一条路,都不能与你同行。
犹记希区柯克《惊魂记》结尾处男子的诡谲笑容,被粉饰的太平之下往往隐藏着不可告人的丑闻。电影《京城81号2》不用魑魅魍魉做噱头,坦荡地揭露人面兽心的恐怖,明明白白地昭示人性心里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