证券时报记者 唐维
数百年来，人类与细菌的斗争就像是一场军备竞赛，及时研发安全有效的疫苗，是人类战胜细菌的法宝。2017年，WHO发布12种致命超级细菌，其中金黄色葡萄球菌（以下简称“金葡菌”）位居耐药菌首位，而目前国际上尚无金黄色葡萄球菌疫苗。
不过，这一现状有可能由一家中国生物制药企业打破。“到今天为止，我们应该是全国唯一一家在金葡菌疫苗Ⅲ期临床在研布局的企业。”欧林生物副董事长、实控人之一樊钒表示。
欧林生物成立于2009年，2021年在科创板上市，发展至今，已有3个产品在市场上销售，1个产品处于生产注册阶段，1个产品处于III期临床阶段。其中，破伤风疫苗是公司首款上市销售的产品，在国内市场的占有率接近90%。此外，已进入临床III期的金葡菌疫苗若成功上市，有望填补世界空白，攻克超级耐药细菌难题。
近日，证券时报“时报会客厅·对话中国科创力量”报道组走进欧林生物，对话樊钒，听她讲述欧林生物的发展之道。
金葡菌疫苗
有望填补世界空白
金葡菌是全球ICU病房、创伤等感染率最高的病原菌，被列为耐药菌前列。全球大型制药企业如默克、辉瑞、葛兰素史克等都曾对金葡菌疫苗展开人体临床研究，但由于疫苗组分、佐剂、适应症选择等问题，至今仍没有金葡菌疫苗上市。
金葡菌疫苗的意义在于解决全球抗生素滥用引起的耐药菌问题。在现阶段，为了应对病人金葡菌的感染，主要是通过注射抗生素，由此滋生耐药菌与超级细菌问题。
“我们在2011年就和陆军军医大学一起联合研制金葡菌疫苗项目，而在和我们合作之前，陆军军医大学已经有10多年的研发基础。我们等于是接过接力棒，并把它产业化。”樊钒表示。金葡菌疫苗属我国原创1.1类新药，本款疫苗开发项目自2015年临床实验获批以来，历时7年，完成666例受试者参加的Ⅰ、Ⅱ期人体临床试验，结果显示重组金葡菌疫苗在中国18~70周岁目标人群中接种安全性良好，且免疫原性良好，相关临床前研究、临床Ⅰ期的数据已经在国际期刊《疫苗》杂志2020年中发文。
樊钒表示，若临床推进顺利，金葡菌疫苗有望于2025年申报上市。值得一提的是，目前全球范围内均未有成功获批上市的金葡菌疫苗，国内也仅有欧林生物进入临床试验阶段。
“这个疫苗的设计是面向全人群，即所有的健康人都可以免疫金葡菌的感染，不过在临床实验的时候，我们选择的是骨科患者。上市后，金葡菌疫苗的适应症有望从骨科手术扩展到其他院内感染的适应症，应用到整个医院感染场景中。”樊钒分析称。
樊钒表示，金葡菌疫苗应用前景广阔，中国每年的骨科手术台数大概有上百万台，如果最后桥接再做扩大的话，我国医院住院手术病人超5000万人次/年，目前手术病人金葡菌感染率为5%至8%。
金葡菌疫苗Ⅲ期临床研究项目已于2022年6月正式启动，在50多家临床研究中心、6000名受试者中开展。但考虑到全球尚无成功先例，此项目仍有不确定性。
“在我们行业有‘3个10’的说法，对一个原创新药的投入，可能需要10亿元、花10年的时间、但它的成功概率不到10%。金葡菌疫苗虽然已经从Ⅰ期和Ⅱ期的数据上面，看到了它的安全性和部分的有效性，但那个时候的样本量比较少，现在我们需要把它扩大到6000人，在更大的一个样本量里面去证明它的一个保护效率，所以我们也是非常期待Ⅲ期的数据。”樊钒坦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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破伤风疫苗提供现金流
众所周知，疫苗具有较高的技术、资金和政策壁垒；另一方面，疫苗行业也是高风险、高资金消耗的产业，疫苗产品研发周期很长。如何在研发布局与公司生存发展找出平衡，是困扰很多疫苗企业的难题。
欧林生物的幸运在于，他们较早地找到了企业的“现金奶牛”。
2017年，欧林生物的吸附破伤风疫苗获批上市，成为该领域唯一一家民营企业。其时，国内破伤风疫苗市场大概一年仅有30万~50万剂，对破伤风的预防主要以被动免疫为主。
但是，被动制剂治标不治本。吸附破伤风疫苗作用更长久且过敏率低，破伤风疫苗保护期为5~10年，被动免疫制剂保护期仅10~28天，被动免疫制剂不能完全保护破伤风细菌在患者体内的潜伏期。
欧林生物开始做破伤风疫苗的科普。“我们把这些东西整理成文件和很多的临床专家形成了共识，这些专家共识形成了一个临床诊治规范被推广下来。”
2019年，国家卫健委颁布《非新生儿破伤风治疗规范（2019年版）》，明确要求非新生儿破伤风预防以疫苗为主，被动制剂为辅，改变了破伤风预防的市场结构。
欧林生物销售数据显示，公司吸附破伤风疫苗收入从2018年的6444.85万元迅速增长到2021年的3.93亿元，而且毛利率多年稳定在95%以上，堪比茅台。2022年公司业绩快报显示，2022年公司实现营收5.47亿元，根据历史破伤风疫苗在公司收入中的占比推测，2022年破伤风疫苗销售额或达到4亿元左右。从市占率来看，欧林生物一直占到80%以上，处于绝对领先地位。
不过，这一优质赛道也正迎来其他“分食者”。华兰生物2月27日晚间公告，公司控股子公司华兰生物疫苗股份有限公司于近日取得国家药品监督管理局批准颁发的吸附破伤风疫苗。
AC-Hib三联苗
或成为下一个大单品？
2月14日，欧林生物公告称，公司AC-Hib联合疫苗的上市申请已获受理。市场预期，AC-Hib三联苗有望于2023年下半年获批上市。
AC-Hib三联苗可用于2个月至5周岁儿童预防A群、C群脑膜炎球菌以及b型流感嗜血杆菌引起的脑膜炎、肺炎、败血症、蜂窝组织炎、关节炎、会厌炎等感染性疾病。较单苗而言，联苗可有效减少儿童接种次数，提高儿童依从性。
目前中国尚无批签发的AC-Hib三联苗，智飞生物和欧林生物的AC-Hib三联苗的三期临床均已完成。
樊钒表示，AC-Hib联合疫苗2017年~2019年曾在中国市场上出售过，但因为各种原因，现在市场上暂时缺失这个疫苗，“我们以2017年~2019年的批签发数据，可以推测AC-Hib三联苗大概一年会有超过10亿元的市场规模”。
除了在细菌类疫苗领域持续深耕外，欧林生物也逐渐向病毒类疫苗领域探索。去年底，欧林生物研究院建成，樊钒担任院长，研究院主要聚焦细菌疫苗、病毒疫苗、核酸疫苗三大领域的研究，“作为一家疫苗研发和和生产企业，我们觉得不能少了病毒这条腿，所以我们从去年开始了在病毒疫苗领域的研发储备。”樊钒表示。
公司采取“自主研发+联合研发”双翼齐飞的研发模式，组建了一支具备自主知识产权的创新型疫苗科研团队，成立14年间实现3款疫苗上市，1个产品处于生产注册阶段，1个产品处于III期临床阶段……这样的成绩，对欧林生物来说，是值得骄傲的。有成熟的产品供应现金流，有丰富有序的梯队产品，有面向未来的前沿布局，“未来，欧林生物希望成为一个国内知名、国际领先的原创疫苗企业。”樊钒憧憬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