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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圈 尖锐湿疣 菜花 称作 医生

让尖锐湿疣出圈,他被 400 万网友称作「菜花医生」

jnlyseo998998 jnlyseo998998 发表于2023-03-27 23:17:03 浏览20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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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文作者:yxtlavi

「大家吃饭了吗?」

一句不经意的问候,是许超和粉丝之间心照不宣的暗语。粉丝知道,这是他又要放大招了——下一条微博,或许就是一张被马赛克死死捂住、只有中间露出一点点疣体的私处投稿照片。

「许医生麻烦看看,我男朋友这是菜花吗?」

这条微博甚至并不需要许超自己回复,已经被他「熏陶」过的粉丝们几秒后就能回答,「当然是,看起来已经长了一段时间了。」

现在,泌尿科医生、科普博主、医疗大 V 许超说,他的粉丝已经具备了初步鉴别某些性传播疾病的能力,他为此感到骄傲。「我曾经参加了一个科普研讨会,很多医生博主一起。主办方后来和我说,你做的内容更贴近科普本质。」新时代的科普有无数种定义法,但在许超眼里,只有真的被公众吸收才是唯一解。

许超的微博

29704 条微博、380 万粉丝、31 万条躺在私信箱的留言、平均 2 小时一条的发布频率,这些数字拼凑出科普博主「许超医生」。当「许超医生」卸下引号,生活中的许超,也在面对着双轨生活的难题。

不想好好科普的博主不是好医生

生于 1987,身高也是 1 米 87,山东人许超从山东大学毕业,开始「规规矩矩」的医生生涯。

许超所在的医院位于济南老城区,是一家专事生殖类疾病的三甲医院,硕士毕业后许超就供职这里,已经有将近十年。如今他是医院里的名人,人人都知道,泌尿外科的许超是个有将近 400 万粉丝的大 V。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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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超

在成为博主之前,他的生活简单、平静、甚至有些单调。医院的节奏并不快,八点上班,五点下班;去幼儿园接儿子、周末休息时开车载着全家出游,这些都是原本许超在家庭里的分工。许超的妻子是妇科医生,和其他的双医生家庭相比,两人的时间已算充裕。

对很多人来说,在这份工作的开始就能看到一生的结尾,稳定又幸福,值得被羡慕,但许超心里还有一件想做的事——做一名专业的医疗科普博主。

2015 年,许超在老师的要求下参加了山东省科普知识竞赛,题目是烟草对男性性功能的危害,「完全不知道怎么写」。查资料、写论述,许超觉得自己就像用通俗的语言写了一篇论文。这篇科普文最后在比赛中拿了一个小奖,但许超清楚知道,没有多少患者会看的。

手机里的微信家庭群内,长辈们还在不断转发谣言,许超的「辟谣」最多换来一句「知道了」,就被下一条谣言顶了上去;门诊的患者,也愣着看许超解释病情,好像似懂非懂。从正式当医生的第一天开始,许超就思忖:我该怎么让患者明白我的意思?

科普的种子就此种下。在门诊,许超开始用「比喻」手法和每个患者沟通。

「穿刺呢,就相当于走着在沙漠里找绿洲,走到哪里算哪里,看看这里有没有精子。睾丸活检就相当于开着车,搜寻的范围自然就大了。」在和一名男性患者解释完活检的意义后,许超递给患者一张检查单,整个沟通过程顺畅不费力。尝到了比喻的「甜头」后,2016 年,许超注册了微博账号,发布知识竞赛时写过的话题:《吸烟吸走了男人的「性」福》。

这篇过千字的长文里,许超仍然用比喻手法描写了吸烟影响性功能的原理。「吸烟破坏了『橡皮筋』的弹性,阴茎就无法勃起。」但最终阅读只有 1411 次,转发 1、评论 1、点赞 0。

「当时确实是没什么人看。」回想起刚开始发微博的时候,许超笑了笑。他不认为自己被困于流量,只是单纯笔耕不辍,「那时还发了很多医生觉得没什么、普通人觉得很血腥刺激的科普视频,所以吸引来的粉丝都是血腥片爱好者。」2018 年 1 月 7 日,许超迎来了第一条「小爆款」的微博:他发布了一张有关「嗅诊」的解释说明图片,并艾特了十数位同行,引起热议。在微博下方,许超留言:「百万的阅读量,mark 一下」。

在粉丝逐步攀升至近 400 万后,他的工作内容也发生了调整。每晚睡前,许超会把明天要发的 4~5 条科普微博整理好,放在后台作为备选;白天吃饭和上厕所的间隙刷刷微博热榜,看看有没有医学相关的热点新闻能够跟进。儿子已经上学了,辅导功课的担子更多在妻子这边。

尽管医生生活本身已足够忙碌,许超仍然觉得,只要完成了本职工作,多一份科普事业没有什么应该被指责。只是时间安排上,自己仍在适应中。

有病人叫我「菜花医生」

2021 年,许超被「骂」上热搜,起因是发微博时用了「短茶壶嘴」这个词。

「今天有几个患者,肚子都像怀了孕似的,小兄弟都像短茶壶嘴似的,查体都费劲。」许超发布了这样一条微博。在许超看来,他是为了提醒部分男性患者减减肥,否则将影响身体健康,但一发布就引起了争议:有人认为作为公开的科普内容,用诙谐的词语本身就不对,也有人认为这种词语是对男性尊严的侮辱。

有匿名者给医院和市长热线投诉,说许超侵犯了个人隐私。被问到「是你的隐私吗?」投诉者也答不上来,但总之就是要许超道歉。迫不得已,许超将这条微博删除。

「我自己也是男性,怎么可能去侮辱男性呢。」许超有些无奈。平时同事们讨论某个患者,也会用到「短茶壶嘴」这个词,许超觉得它只是一种形象的比喻,并没有侮辱的意味。「而且我特意说是『短』茶壶嘴,不是茶壶嘴。茶壶嘴也有长的、也有粗的。」许超解释。

类似的对峙在许超微博中出现不是一次两次。前段时间,许超发了一张白色老虎的照片,并配文:「大家一起看看白虎」。这条微博被许多网友认定为说荤段子,而自诩一向好脾气的许超在评论区发了火。「平时我也会分享猫猫狗狗,这次就是看到一只可爱的白色小老虎分享一下,但是却有很多人骂。」

许超一直认为自己是个社恐、厌恶冲突,所以在评论区有网友争吵时,许超会来拉战,让大家把矛头指向自己。评论区里常常有网友对许超本人的调侃,他通常一笑置之,而这次他忍不住了。

「我也不懂为什么有人会想歪,就连我发不要去嫖娼也会有人来骂。他们就觉得你不该有这样的建议。」

但许超从不惧怕网络上的声音,在经历「短茶壶嘴」事件后,他又发布了 15 条与茶壶嘴相关的微博,其中一条标题为「鉴定一下网络热门视频『短茶壶嘴』」还获得了 1.5 万个点赞。在事情发生一年后,许超又发了一篇长文解释:「短茶壶嘴」是为了大家快速对形象有认识,也为了符合平台的发布规则,用它代替某些字眼,否则会被认定为色情内容。

在微博的世界里,许超并不是大众固有观念里的医生,更像一个有医学知识的网民,有血有肉爱八卦,爱和大家每天「拉家常」,吃什么也会发条微博汇报一下。「所以还有网友把我当备忘录,或者来找我倾诉心事。当然还有很多来找我看病的。」翻看着自己满满登登的私信箱,许超笑着说。

作为医生博主,许超最常见的私信就是有网友来询问病情,私信箱里已经挤满各式各样的问题和隐私部位的照片。最初许超是不回复的,但偶然有一天,他发现图中的尖锐湿疣长相非常典型——于是许超整理了有代表性的私信问题,开始了「超斯基信箱」,也是许超现在最满意的科普板块:发布私信咨询的图片(往往都是尖锐湿疣、梅毒等)或询问的性知识,许超予以解答。

来信的有给自己问的,也有给伴侣问的。他们拍摄出患处照片,咨询病情和感染途径,许超会耐心地解释是什么引起、又该怎么治疗,并叮嘱患者去线下就诊。由于每天都会收到几千条问诊信息,许超网络上的「临床经验」比一般医生多得多。

从第一条「超斯基信箱」开始,许超已被无数大 V 转发、并在短时间内增粉 100 多万,很长一段时间内它都是许超最主要的科普方式。在他眼中,既能得到关注度、同时能准确科普,何乐而不为。

但随之而来铺天盖地的质疑声:就算打上马赛克,也能看出是隐私部位,在公共平台上发布真的合适吗?你在打擦边球来博取关注度吗?

「超斯基信箱」投稿

「其实作为医生来看,这些图片真的没什么。」在许超家里,性教育常被摆在台面上。儿子上幼儿园时许超就教过他「小孩子是怎么来的」,用画报给他指哪里是阴道、哪里是子宫,一些常见的传染性疾病他也会给儿子普及。

被诟病「打擦边球」,在许超看来恰恰相反,验证的是大众群体的性教育缺失。很多来私信他的人已经二十多岁,却仍然相信伴侣下体的尖锐湿疣是「吃得太辣」导致的,种种情况坚定了许超继续发布「超斯基信箱」的念头。

现在,许超已经已经因「菜花」出圈。在门诊楼里擦肩而过,都会有患者把他拦住,支支吾吾问他,「你是不是那个......菜花医生?」许超会笑着回答,是啊。

被平台限制内容之后

在有了知名度后,许超得到的影响是双面的。

有网友真的因为许超的科普,发现伴侣感染了传染性疾病,及时止损,给他发来感谢的私信;也有在骂战中闻声赶来的反对者,他们给许超留言「我知道你在哪个医院了,出门诊时你等着」。

流量是一把双刃剑,许超心里最清楚。现在,许超在医院里专注手术和科研,私下的生活已经相当低调,几乎不会在医院主动提起自己的另一重身份。而在线上,他仍希望能用自己的博主身份扩大正面的影响。

「两性话题还是相对小众的,既然已经有了一定的粉丝基础,其实可以做更大范围的科普。」许超说。

从去年开始,许超的科普开始涉及不同领域,如营养、睡眠、健身,在他非专业的地带,许超就作为一个普通人分享他的经验。例如在去年 12 月许超感染了新冠病毒,他将自己每天的感受以及治疗措施列举出来,给网友们参考。「看到我和家人们都没有发烧,也能缓和一些网友的恐慌心理。」

在许超看来,科普和流量是相辅相成的。因为不断扩大范围的科普,许超得到了更多的关注,而恰巧是这些关注,让科普得到延伸,让知识有了去处。他不避讳自己对流量的追逐,在他看来,最重要的是本心。

「有好多人在模仿我,我做『超斯基信箱』,他们也做。我发的图,他们直接照搬。」几年前大家一起开始做科普博主,很多医生在许超看来是「高级的知识分子」,并不愿意做简单的科普,对许超的互动邀请也没有回应,但如今其中一些人也在模仿许超,「这说明,这是一种大家认可的科普形式」。

另一方面,许超能感受到,自己因性科普带来的流量已经被严格监管,也让他越来越小心。许超的每一条科普文都必须像暗语一样写,否则就无法发布,例如「射精」要写成「身寸米青」,「早泄」要写成「枣蟹」;如果直接在许超页面中搜索「菜花」等关键词,也有一些微博搜不到。

而他注意到,很多性知识科普博主就不存在这些问题。许超羡慕他们能大大方方写下专业名称,明明白白地科普,自己却不能。今年春节后,许超开始在某知名视频平台发布科普视频,他觉得这样更生动。但在该平台上传了 10 多条视频后,其中 4 条都因「涉及色情低俗」而被平台标为「不推荐」。

「但是有些人的擦边视频都能正常发。」许超有点无奈。

目前,许超正在不断调整他文字科普的形式。「超斯基信箱」已经发布得越来越少,从一天 5、6 条,到现在只有 2、3 条,「毕竟同一种科普形式反反复复使用,大家也会看腻」。现在,他喜欢用「完形填空」的形式,他提问,网友来答。

「未来我也可能改变我的科普模式,目前还不清楚,我还没有想过。」许超说,「这个角度上说,我也不是完美的人。我对自己的科普路没有太具体的规划,还是随遇而安吧。」

把手机塞到枕头下面,许超有些疲惫地合上眼,准备在休息室睡一会。今天发了 5 条微博,草稿箱里还有 8 条,明早 7 点半要到医院开会,下午还有一台手术。

「医生和科普事业都在做,很辛苦,但都是值得的。」许超说。

策划:yxtlavi | 监制:gyouza

题图来源:视觉中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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