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北方大省,河北省自改革开放之后,受益于燃气供暖设备的需求,下辖的衡水市枣强县逐渐出现了一批燃气设备制造企业,经过30年发展已形成燃气调压设备的产业集群,不过至今,整个市场仍是小而散的格局,哪怕当地燃气设备龙头河北瑞星燃气设备股份有限公司(以下简称“瑞星股份”)在2016年登上新三板融资扩产,至今年产值规模不过2亿元。
2022年瑞星股份提交在北交所的IPO申请,最近在北交所IPO审核状态更新为“已问询”,并且确定在3月10日上会。不过纵观瑞星股份的业务发展和经营布局,技术驱动的特征仍不明显,并且发展速度也弱于同行。
技术的先进性与现实矛盾
一家机械设备申请IPO上市,投资市场的关注点在于其核心竞争力。对于瑞星股份的核心竞争力到底是什么,华西证券在问询函中表示:燃气调压器属于燃气调压系统的“心脏”,国内燃气调压器生产企业较多,但规模和市场受市场认可的较少,其中上海飞奥、费希尔久安和瑞星股份最为突出。
不过,对于三者的区别,华西证券认为,上海飞奥和费希尔久安的燃气调压器均以进口为主,而瑞星股份则是燃气调压器国产化的代表企业,历经20多年发展,所产的燃气调压器在调压精度、关闭压力等级、切断阀切断精度等关键技术指标已与进口产品水平相当,个别指标已优于进口产品的本土化表现。
瑞星股份的财报也显示,调压器的毛利率在67%,在产品类别当中毛利率稳居矛头。
那么从华西证券的表述来看,国产调压器也是个进口替代的大市场,而且技术指标越好,利润越高,技术越先进,调压柜和调压箱销售单价也较高,瑞星股份在这一预期当中。
但是华西证券表述的内容,与瑞星股份的调压器业务似乎并不相符。
2019年瑞星调压器的产量69万个,2020年产量则是49.4万个,2021年是7.2万个,2022年1-6月是3万余个,处于长期产销量下降的趋势。如果技术先进,为何销量会连年下降呢?
而且调压器的收入也呈现整体下滑状态,2019年2830万元,2020年是2033万元,2021年是2532万元,2022年上半年是1123万元,并没有呈现出复合性增长的特质,这与华西证券所述的其调压器技术先进性的表述,逻辑上并不自洽。
调压器的难关在阀门技术,相关研发成果以权威机构认证为荣,例如特瑞斯获得了机械工业联合会鉴定,产品还被评委江苏高新技术产品,飞奥燃气承担“燃气调压装置关键阀门国产化”的研制,获得了10多项专利,获得了上海市优秀发明专利奖2项,反观瑞星股份,除了华西证券表述夸赞其产品先进性,没有其他权威性奖项指向其研发成果作为辅证。
此外,河北大学硕士论文《X公司采购与付款内部控制研究》当中,以X燃气公司为研究对象,列示出了X家公司2020年的调压柜采购价格,其中就含有瑞星和久安的调压柜,久安的调压柜出口10Kpa,采购价格12771元,而对标瑞星的调压柜出口30kpa,也是12771元采购价,要知道久安产品的出口压强远低于瑞星,技术档次远低于瑞星,二者价格却相同,这显示出瑞星可能更多是以价格取胜市场。
专利或为美化数据突击取得
瑞星股份成立20余年,所持有的专利数量仅仅为73个,其中32个是2019年以来申请的,其中又以2020和2021年的居多,而且申请日也很蹊跷,不少专利在同一日申请,例如2020年5月16日、11月10日、2021年3月4日等日,瑞星一下子申请多个专利,不符合正常企业申请日分散特征,有着突击申请美化数据的嫌疑。
另外,从瑞星股份公布的数据,产品总体毛利率48%左右,远高于特瑞斯的34%,更高于春晖智能燃气控制产品的23%,而且瑞星股份的净利率19%左右,远高于特瑞斯的10%,也高于春晖智能的13%。
如果瑞星股份的技术水平较高,掌握了国产调压器的核心技术,理论上其员工创利能力也应较高,实际上根据同花顺iFind的统计数据,瑞星股份人均创利最高的年头是2018年,为11.66万元,2021年是11.18万元,甚至2020年仅8.44万元,而特瑞斯2018年是14.85万元,2020年是28.41万元,2021年是13.07万元;瑞星股份的人均创利也不如春晖智能。
瑞星股份在燃气调压类产品领域的技术优越性,完全没有人均创利的行业对比当中获得体现。
还有个值得注意的细节是,由于调压箱所需要的不锈钢箱体技术含量较低,瑞星股份对标的同类公司是特瑞斯、飞奥、久安和春晖智能,这四家公司的均外部采购不锈钢箱体(特瑞斯问询函披露),而唯独瑞星股份却是采购不锈钢卷,进行卷板开平、表面拉丝和激光切割再焊接,最终做成调压箱箱体,瑞星股份美其名曰将产业链上有利润空间保留在自身。
从企业经营战略来看,似乎瑞星股份更应该专注于调压器的研制和生产,而非要连箱体都要亲力亲为,从这一角度来观察瑞星股份和同类公司,其技术驱动利润的能力高下立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