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晚乔说:“宁宁,你愿不愿意跟我玩一个游戏?”
修宁睁开眼,一对双眼皮深深刻在眼睫上方,苍白的肤色就如刚从十八层地狱走了一圈。
“试着把你的人生交给我,跟我结婚!”这话,宋晚乔说得额外淡定。
修宁却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看他!
阳光刺眼,她看不清宋晚乔的脸。
伸手遮挡着阳光,微眯着眼,透过指缝,渐渐的,她看到了宋晚乔眼里的认真。
看着看着,她又躺下,装着没听见他说的话。原本,她就觉得这话不该当真。毕竟她和宋晚乔认识二十几年了。
她反应会那么敏感,是因为她听到了“结婚”两个字。
她之所以会变成现在这样颓废,正是因为三个月前,她跟自己心爱的男人即将步入婚姻殿堂的前一天,男人对她说:分开吧,你不适合我。
为了结这个婚,她付出了太多太多,结果对方却说一句不适合,狠狠地敲碎了她走向幸福的梦。
可她没有哭没有闹,点点头乖巧地同意了。
只是从那以后,她不会哭,也不会笑,拒绝见朋友,也关闭了所有的联络方式。
她不需要关心,更不想听到嘲笑,她只想静静地坐在角落里,静静地看着窗口那一株花一点一点地落了花瓣,然后枯萎,如同她一样……
然后宋晚乔跟父母视频聊天,他的母亲“无意间”说起修宁婚礼取消了,宋晚乔才知道修宁出了事。
他扔下手头的工作赶了回来,却被修宁拒之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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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宁的父母无可奈何地对他摇了摇头。
他却拿了钥匙,私自打开修宁的房门。
修宁的父母把耳朵贴在门上使劲听着,可里面没有一点动静。
宋晚乔太了解修宁了,现在说任何安慰的话语对修宁来说,都俨然是在嘲弄笑话她一样。
所以他进了屋后,只是轻轻地走过去,走到角落那,看着瘦了一圈的修宁,他蹲下自己的身子,将她轻轻地揽入自己的怀里,没有任何话语。
修宁的脸上看不出是喜是悲,无神的眼眸却抬了一下。
他陪着修宁在那个修宁认为最安全的角落坐了一天。
第二天,他又来了,带了些修宁爱吃的,却不强迫修宁去吃它。两人默无一言。
第三天,第四天他一直在那,依旧无言。
值得惊喜的是,修宁渐渐地开始吃东西了,吃点稀的。
修宁的父母十分感激宋晚乔。
宋晚乔接受这种感激的后果就是:修宁的父母要回美国,他们十分放心地把修宁交付到了宋晚乔的手里。
修宁对宋晚乔而言,就像是被人弃掉的一只流浪猫,他捡回去后,一点一点地喂这只猫吃的、喝的,还要给这只猫处理伤口。
可这个伤口处理了三个月,却依旧好不了,在修宁心里留下了永久的疤痕。
宋晚乔小心翼翼地不去碰她这个伤口,三个月来,他不敢在她面前提到“婚”这个字眼,就连同音词他都尽量避开不说。
可是今天,他实在是忍不下去了,看着她这样自暴自弃,他的心就有一种说不出的痛。
重新回到修宁床上坐下,他将被子从修宁的脖子上掀到肩膀处,看着修宁不语。
修宁躺着的姿势不变,目光落在床头柜上的那只钟表上。她的耳边静得只听见钟表滴答滴答的声音。不,还有宋晚乔的心跳声,一下,两下,三下……
那有力的心跳声最终让她躺不下去了,她活动了一下身子,然后,扭头,迎上了宋晚乔的眼眸。可她却转移了话题,她说:“你今天怎么有空来了?”
宋晚乔的公司刚上市,这段时间,他让保姆到了饭点来给她做点吃的,他忙得根本无法分身来看她一眼。
宋晚乔没让修宁的话题转移成功,他眼眸坚定地望着修宁,话语更是坚定地说:“宁宁,跟我结婚吧?把你的人生彻底地交给我,你不必忙着拒绝我。就如同我跟你说的一样,这只是一个游戏,我们小时候玩的过家家游戏。”
修宁用力地摇着头,说:“可我们已经不是小时候了。”
“现在的你,依然还是小时候那个你,一旦遇到不能或不敢解决的事就会逃避。宁宁,我想通过这个游戏让你明白,爱只是一个过程,只有爱过、伤过、痛过,它才成为一种经历,你才会更懂得去爱!逃避不是一种办法!”宋晚乔说。
逃避,是巨蟹座女子的本性。修宁咬了下唇,不说话了。
宋晚乔温柔的眸光落在她脸上,眸底深处却露了一丝祈求,说:“其实,宁宁,就当是你帮我一个忙,好吗?”
“帮忙?”修宁苍白的下唇咬出了几个红齿印,眸光有些疑惑。
“是的,帮忙!我妈最近总是催我参加一些聚会,说是参加聚会,实际上是让我相亲去,你知道我讨厌那些浪费时间的应酬,所以只要我结了婚,我妈就会打消了这些念头。”
“为什么是我?”以他那种条件,他公司里随便一个女的都可以跟他结婚。
“因为我们彼此了解呀!”宋晚乔说,“我跟你结婚,一来可以让我妈打消那些让我相亲的各种念头;二来我也可以名正言顺地照顾你,不负你父母所托。而且打小我就帮了你不少忙,好不容易求你帮我这一次,你能忍心拒绝吗?”
修宁犹豫了一下,问:“是真结婚还是假结婚?”
宋晚乔说:“结婚证必须是真的。”见修宁要拒绝,他忙说道,“宁宁!你为何不试着接受一下我?”
“我没想过要跟你恋爱结婚,因为我怕结局会是失去了爱情又失去了亲情。你我之间,只要不去触碰爱情,就永远都是亲情。”修宁说着顾虑。爱情会伤人,她不想要,她只想留住亲情。
“宁宁,我向你发誓,我们结婚后,我还跟以前一样对你好。”宋晚乔十分真诚地说,随后又扔了个十分纠结的问题给修宁,“可如果我跟别的女人结了婚,出于对对方的尊重,我不能保证像以前那样照顾你,毕竟你不是我亲妹妹,跟你走的近了,她会怀疑的。到时,你一样会失去我们之间的亲情。”
修宁的眸光又落回到闹钟上,耳边又静得只听见滴答滴答声。
宋晚乔知道她这是在自我挣扎着做决定,所以他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她。上亿的项目谈判过程他都不曾这么紧张过,讨论领不领9块钱的结婚证却让他紧张的心都要跳出嗓子眼。
终于,修宁说:“好吧!我们结婚。”
宋晚乔激动地在床上打了个滚。
“但是——”修宁还有话说。
宋晚乔滚一半又滚了回去听她说下文。
“我们可以去领结婚证,但我们不是真的结婚,只是帮你应付你妈。”修宁始终还是没勇气接受他的爱。
宋晚乔已经不在意了,只要她答应跟他领证,就说明他已经朝她迈近了一步。
他高兴地说:“走,我们领证去!”
“现在?”修宁才刚睡醒的感觉。
“现在!”
“可我不知道我身份证户口本放在哪呀!”
“我知道!”她家里的东西都是他收拾的,这些东西他当然会收好,拽着修宁的手,“快起来,去洗脸刷牙!”
修宁迫不得已从床上起来。洗漱完后,跟着宋晚乔直奔民政局。
喝了一夜的酒,修宁没反应过来,宋晚乔是早已预谋的。
拍了合照,递交了身份证户口本,工作人员惯例询问了几句,然后钢印往下一戳。
“宋晚乔,这是你的,恭喜!”工作人员带着职业微笑,把结婚证递给两位新人,“修宁,这是你的,恭喜!”
修宁接过结婚证的手猛地抖了一下。
这就是结婚证……
没想到,她真和宋晚乔结婚了。
修宁宿醉彻底清醒了,摸着结婚证上三个字,忽然说:“大姐,再办个离婚证吧!”
工作人员职业的微笑僵在了那里。
宋晚乔立即拉着修宁走人。
现在,修宁坐在宋晚乔家的沙发上,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宋晚乔家她一点也不陌生,是老式四合院。
家里家外有些什么家具,院前院后种了什么树,修宁都门清。
小的时候修宁爸妈出差,时常把修宁扔宋晚乔家,一扔就是一两个月。
所以在宋晚乔家住的时间,加起来比在自己家住的时间都要长很多很多。
“我就说那会儿我是在替宋晚乔养童养媳吧。”宋晚乔的妈妈程希将结婚证递给自己的老头子。
宋文渊看了看结婚证,严肃的目光朝修宁看去。
宋文渊是文学院的教授,曾经是修宁的老师。修宁当年成绩考不好时,宋文渊就会用这种眼神看她。
所以修宁几乎要兜不住了,在这个比自己家还要熟悉的地方,她第一次觉得浑身不自在,如坐针毡。
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内心忐忑着到底要不要承认错误。承认吧,怕被指责挨打;不承认吧,又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宋晚乔早已感觉到她的紧张与不安,他握住她的手,触摸到她满手心的汗,不由噗呲一笑,说:“爸,妈,你们吓到宁宁了。”
宋文渊和程希互相看了一眼,也都跟着笑了起来。
“宁宁,宋晚乔这么多年,总算是圆了心愿,把你娶回家了。”程希一脸安慰,为自己的儿子终于抱得美人归而感到高兴。
修宁有些不知程希这话是什么意思,看宋晚乔,见宋晚乔英俊的眉眼带着一抹得逞的得意,一个念头突然浮上她的心头,难道宋晚乔是在骗她?他并没有遭到家庭逼婚?
修宁猛地有些不知所措起来。
“干妈,我和宋晚乔——”
“妈!我带宁宁去看一下婚纱。”宋晚乔太了解她,知道此刻她又想逃避退缩了,忙将她往自己身边一揽,勾着她的肩膀,将她的话语堵了回去,强行拖着她离开家门。
上了车,修宁不说话。
看着她紧抿着唇,宋晚乔知道她生气了。
所以这一道,他也不敢出声,只是时不时地用眼角余光去瞥一眼修宁。
许久,许久,修宁才有些情绪地问他:“你在骗我。干妈根本就没有逼你结婚。”
也是她笨,程希那么民主的一个人,怎么会做逼婚这种事。
宋晚乔踩了下刹车,看着后视镜,将车子靠边停稳,然后解开安全带,微转了身子,看着她,以自己的全部心神凝视着她,他说:“是,我妈是没逼我结婚,但我想娶你是真的。”
修宁看他,看着他眸中的认真,她突然慌乱地移开了视线。
宋晚乔恨不能把自己的一颗心掏出来给她看,他有些无可奈何地问着:“宁宁,为何你就是不相信,我是真的喜欢你,不是兄妹间的那种喜欢,而是一个男人对女人的喜欢。”
修宁不语。她不是不相信,她是不敢接受他的喜欢。她宁愿一个人孤苦终老,因为她一想到将来有可能会与他形同陌路,她的胸口就感到一阵发闷。
宋晚乔知道她的顾忌担心,他说:“宁宁,相信我,这辈子,我都不会伤你一分一毫,更不会离开你。”他伸了指,发着誓,说,“我宋晚乔这辈子,只忠于你修宁一人。一生疼你爱你宠你护你,如果有违此誓,那我宋晚乔不得好死,万劫不复,永无轮回。”
修宁立即捂住他的嘴:“不许胡说。”
“那你相信我好不好?试着给我一次机会。”宋晚乔握着她的手,望入她眸子深处。
修宁纠结着,为难着,说:“宋晚乔,不是我相不相信的事,是我对你没有那种想法,我没办法把你我之间的亲情,转换成爱情。”
宋晚乔深邃的眼眸闪过一抹哀伤,说:“那这样如何?三个月为期,这三个月里,你试着接受我,如果你始终觉得没办法对我的感情转换为爱情,那我们就离婚好不好?”
修宁看着他,其实她并不赞成这样的提议,可见到他眼眸中的那抹哀伤,她拒绝的话语咽了回去,微微点了点头。
试试就试试吧!她被前一段感情伤得体无完肤,已经没有什么还可以受伤的了。
见到她点头,宋晚乔瞬时高兴得像个要到糖的孩子,此刻若不是在车里,他一定会抱着她,兴奋得直转圈。
接下来的日子,宋晚乔一如既往地宠她如宝,对她百依百顺,看着她的眼神也日渐炽热起来。
修宁有时被他看得浑身不自在。
他们现在虽然住在一起,但还是各睡各屋。
以前在同一屋檐下时,修宁并没有那种感觉,宋晚乔就算裸着在她眼前晃动,她也只是出声不满地说:“你挡着我看电视了。”
他的眼神带着毒药,会让她不由自主地害怕到想要逃走。
今晚,她终于忍受不住了,抗议地说:“宋晚乔,你可不可以不要用这样的眼神看着我?”
宋晚乔扬起一抹春风得意的笑,说:“我的眼神怎么了?”
是啊,他的眼神怎么了?修宁又说不出什么,撇了一下嘴,伸手,将他的脸推过去,说:“你看电视!”
她抱起抱抱狗,挡在了和宋晚乔中间,以此来避开他的视线。
宋晚乔却探过头来,深邃的眸子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邪气,说:“宁宁,你要不要试着抱抱我?我这触感,应该比抱抱狗好摸多了吧?”
这样的宋晚乔是修宁不认识的,二十多年来,他在她面前总是扮演着暖心邻家大哥哥的角色,温柔体贴又正经。
可现在,他还是温柔如初,体贴如初,正经却没了。
说实话,这样的他虽然让修宁感到陌生,可多多少少还是让修宁的心里起来一丝异样。
她起身,拿抱抱狗砸了他一下,假装生气地说:“懒得理你。”
天知道她这会儿就想着逃回房间,好掩饰一下自己已经抑制不住的狂乱心跳。
她这是怎么了?不是对他只有亲情吗?可为什么早已破碎了一颗的心,还会为了他而跳动?
难道她对他也是有感觉的吗?不,不可能,这才短短几天,就因为他不跟以前那样正经,她就动心了?
修宁被自己怦怦的心跳声吓到了。
将抱抱狗扔给他,修宁转身要往屋里跑。可下一秒,她的身子落入一个温暖的怀抱中。
宋晚乔并不是没有抱过她,但多数是浅浅地拥抱一下,像现在这样整个人坐在他的大腿上,脸倚靠着他结实如铁的胸膛还是第一次。
这让修宁霎时红了脸,可她又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会脸红。
“你、你要干嘛?”她出口的嗓音不由跟着一颤。
宋晚乔一本正经地说:“抱着你看电视。你小时候我就这样抱着你看电视,回味回味这种感觉。”
修宁一皱鼻子,道:“胡说,为什么我没有印象?”
宋晚乔说:“小时候的事,你当然不记得了。”
“那现在我长大了。”她挣扎了一下要起身,却听到他低沉又有些压抑着痛苦地“唔”了一声。
“别动!”他忍着不适,说,“再动就出事了。”
没想到她只是轻轻的一个动作,就勾起他克制多年的冲动,看来他想扑倒她很久很久了。
都是成年人,修宁当然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她也感觉到了什么,瞬时乖乖坐好不敢乱动。
她不由气息变得急促起来,说:“放开我,我想喝水。”
宋晚乔低头,正好看见她伸着舌头的一幕,他的心瞬时被什么挠了一把,痒得厉害。
可这个时候,他克制住了自己,他知道她还是没完全做好接受他的准备,强行攻入她的内心,只会让她更害怕地逃离,所以他依依不舍地松开手。
感知到他的手已经从她的腰部挪开,修宁立即起身,去厨房倒了杯水,咕咚咕咚一饮而尽。
她拍了拍自己发着烫的脸颊,觉得一杯水不够,又仰头喝了一杯。
中邪了,她一定是中邪了!为什么会这么热?
宋晚乔的眸光似火,要将她燃烧殆尽一般。
她仓皇失措地逃回房间,锁上房门那一刻,她揪住了自己的衣领。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不是她中邪就是宋晚乔中邪了。
对,一定是宋晚乔中邪了,要不然他怎么会变得跟以往不一样?今晚的宋晚乔,太邪气,完全没有一丝以前儒雅沉稳的样子。
可为什么对于他的邪气,她竟一点都没有排斥的感觉?
她爱上宋晚乔了吗?亦或是,她原本就喜欢他,只是错把这种感情当亲情?
听着自己仍然跳得厉害的心跳声,她突然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但从那晚后,宋晚乔又恢复了以前的儒雅沉稳,还有……正经……
反而修宁一段时间变得不适应,躲了他几天,见他真的变回“正常”后,才与他又开始有说有笑起来。
今天的阳光很好,修宁有很长一段时间没出去走走了。
她走在阳光里,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走到了以前打工的咖啡店门口。
这里的咖啡很好喝,修宁就是因为这一点,才放弃了白领的高薪诱惑,在这当一名服务生。
从小她就胸无大志,她一直觉得,平凡又快乐地活着,才是最重要的。
她不喜欢忙碌的工作,她喜欢看那些忙碌的人在闲暇的午后来喝一杯咖啡,放松着因忙碌一上午的紧张情绪。
当年就是在这里,她喜欢上了前男友。
前男友是附近一家公司的高管,每天都会准时来喝一杯咖啡。
她是被他冷淡无物的目光吸引的,每一次他都安静地坐在那里,安静到眼里没有任何东西。
哪怕有时几个不文明的顾客高声喧嚷,也惊不动他半分心思。
修宁渐渐的对他感了兴趣,而他也渐渐的,从冷淡无物,到眼里有了她。
情浓意浓到谈婚论嫁,最后两人却分开了,修宁到现在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早点跟她说不合适,为什么偏要等她把整颗心都掏给他了才说。
心中沉沉压抑着什么,修宁转身要走,突然看到宋晚乔站在那里。
修宁一怔:“你怎么来了?”
“来视察工作。”宋晚乔走过去,温柔地牵起她的手。
修宁疑惑更浓:“视察工作?”
宋晚乔没说话,推开咖啡屋的门。
“欢迎光临!”店长慕容云锦先是看到了修宁,眉眼一喜,再看到宋晚乔,立即迎了上去,“老板好!”
修宁本见到慕容云锦有些尴尬,毕竟她被人抛弃的丑事在这个咖啡厅里传得沸沸扬扬。可一听慕容云锦对着宋晚乔躬身叫老板,修宁一下怔在了那里。
有些不敢相信,她喃喃着:“你……你是老板……”
宋晚乔点了点头,露出惯有的淡淡一笑,说:“在你说想来这家咖啡店打工那天,我就把店盘下来了。只不过一直忙着公司的事,没时间打理这边,就全权交给前老板照顾。”
当然他还交代了前老板不要把这个秘密说出去,就连慕容云锦,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原来她跟了三年的前老板,竟是个“二手”的。
修宁不明白道:“你为什么要盘下它呀?”
宋晚乔摸了摸她的头,爱怜地说:“你从没干过伺候人的活,我怕你会受委屈。”
修宁恍然大悟地说:“难怪以前的老板对我那么好,好到我差点误以为他对我有非分之想,原来是受你所托啊!”
然后她并不领情地说,“你知道我为什么一遇到事就会逃避吗?全是你害的。从小到大,你一直让我以为这个世界是美好的,人和人之间没有伤害。是你把我保护得太好,害我都没有承受痛苦与委屈的能力。”
宋晚乔一挑眉,的确是他将她保护得太好,他容不得她受到一点伤害。但千防万防,还是没防住她在情感上受了重创。
他道着歉说:“是我不对,我不该把你保护得太好。”
修宁的不领情是认真的,宋晚乔的道歉也是认真的,可对一旁站着的慕容云锦来说,这就有些不够意思了。
这是撒狗粮吗?修宁啥时候跟老板好上的?难道这个老板,就是修宁以前说的“大哥”吗?修宁不是说“大哥”是单身贵族吗?
修宁还答应要把这个单身贵族介绍给她的,搞得她心花怒放了一阵子,那段时间她可真是把修宁当成自家“小姑子”关照的。
慕容云锦的心瞬时哇凉哇凉的,要不是碍于老板在,她一定会狠狠地批判这个没良心的修宁。
门口又有动静,慕容云锦立即职业性地面带微笑:“欢迎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