根据文献记载,最早给嫦娥确定身份的是东汉高诱。嫦娥是月亮女神,是高高在上、主宰着人类命运的神祇,是被信仰和供奉的对象,那到底什么时候开始,人们热衷于讲述她的情感纠葛!那她又具有怎样的情史呢?
上古天帝
在嫦娥成为后羿妻子之前,她与身为上古天帝的帝俊有段暧昧的关系。所谓暧昧,是就嫦娥的身份而言,她身上实在有太多的谜点。
有些学者从文字音韵的角度进行推论,一般认为“娥”、“仪”、“羲”古音相同,所以认定“嫦娥”、“常仪”、“常羲”是同一个人。
《山海经▪大荒西经》记载,“帝俊妻常羲,生月十二”,这就是说常羲(嫦娥)是帝俊的妻子,是月亮之母,生下十二个月亮。
但这种推理并没有得到太多的关注和认可,所以,至于嫦娥和帝俊到底怎样,既然并无过多记载,这里只好点到为止。
太白金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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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东晋王嘉创作的志怪小说集《拾遗记》中提到太白金星和嫦娥的情感故事。
故事大意就是说,居住在璇宫的皇娥游玩,到烟波苍茫的穷桑之浦,于水际邂逅了容貌绝俗的太白金星,两人一见钟情,泛舟海上,太白抚瑟,皇娥唱歌,含情脉脉,很快就生了少昊。
这则故事看起来浪漫而神奇,像“金星半月”的天文现象一样吸引眼球,但并未引起较大的关注。
关于嫦娥与太白金星的情感,影视剧《春光灿烂猪八戒》则较为明显地表达出了太白金星对嫦娥的爱慕。
后羿射日
不同于嫦娥和帝俊、嫦娥和太白金星情感的小众化,嫦娥与羿的结合则是大众广为接受的。此后,嫦娥与羿就以对偶神的形象呈现在世人心中。
关于羿的神迹,《山海经》早有记载,“帝俊赐羿彤弓素繒,以扶下国,羿是始去恤下地之百艰。”“羿与凿齿战于畴华之野,羿射杀之。”
所以,神话源头的羿是奉帝俊之命,下凡除却毒物猛兽,解除忧患、扶持人间圣主尧的射日英雄。
然而,屈原在《楚辞▪离骚》中又说“羿淫游以佚畋兮,又好射夫封狐”。由于身份的混淆,其与嫦娥的关系多而杂。
在一般的关注中,这个帝尧时期射下九日的羿和夏朝有穷国淫游佚畋的后羿以其相同的善射技能和相同的名字合成了一个人。
不管是哪位“羿”,“羿”的身份如何,暂且权当一人,因为他们早已被嫦娥与羿神话的强大外力所吸收。
把出土秦简《归妹》和各种所引注《归藏》文结合起来仔细审视,总结这一发展脉络,嫦娥和羿在战国初年就具备的情节是:窃药、奔月、占卜,然而,此时并未提到是从羿处窃得不死之药。
社会发展到汉代,独立的嫦娥神话系统与羿神话系统才结合在一起。
汉代的嫦娥和羿的故事,在战国的基础上增加了一个关键的因素,即嫦娥摇身一变成为了羿的妻子,她的不死药之事由从西王母处取得变成了从羿处窃得。
无论是羿,还是嫦娥,神灵的结合是人类现实社会在超自然世界的反映,是人类以农耕社会的婚姻观念和情感需求来给神灵做的联姻。
吴刚伐桂
早期神话传说中,月宫是很冷清的,李白《把酒问月》诗曰:“白兔捣药秋复春,嫦娥孤栖与谁邻?”
到了晚唐时期,月宫中才又多了一个人,即吴刚。吴刚形象溯源方面,有研究认为与《山海经》中吴权为一人,学界也认为唐李贺诗中“吴质”一人即为吴刚。
吴刚与嫦娥关系如何,现有文本无法查证,现研究者也大多只能从哲学文化角度解读其意义。
《嫦娥奔月》中说吴刚仰慕嫦娥的美丽,闯入广寒宫向嫦娥求婚,嫦娥瞧他不起,便对他说若是他砍掉了宫殿前的老桂树就和他结婚。
无奈参天的老桂树早已成仙,无论吴刚怎样费尽全力也不能将其砍掉,吴刚就这样一直在广寒宫中砍桂树了。
这个故事也是直接把吴刚砍桂树的缘由归于嫦娥。然而,故事中的嫦娥叫吴刚砍桂树只是拒绝吴刚的一个缓兵之计而已。
后来,民间确实传出吴刚与嫦娥的“绯闻”,大概因为他们两个人同在月宫中,嫦娥的形象又常是手拿桂枝,而吴刚是伐桂的。
而民间百姓出于对爱情圆满、家庭团圆的向往,于是将吴刚和嫦娥视为夫妻。但这种说法应该是近现代才出现的。
春光灿烂猪八戒
说到嫦娥的情史,就不得不提到猪八戒。在民间,猪八戒可是个香饽饽,戏谑、调侃他与嫦娥之间的错位爱情似乎成为民间百姓一大趣事。
随着《西游记》中取经故事在社会的广泛流传,猪八戒调戏嫦娥的桥段早已家喻户晓。
然而,有意思的是,无论民间如何流传,影视如何改编,文化观念如何转型,猪八戒和嫦娥的爱情只能是错位的。
所以,用句很民间的话说,猪八戒和嫦娥,那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八竿子也打不着,就像歇后语(猪八戒调戏嫦娥——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猪八戒偷看嫦娥照镜子——痴心妄想)所说的一样。
注定,在爱情世界里,猪八戒到底只是个可爱而又滑稽的陪衬人物,他和嫦娥不会有一个完美的结局,这在他投胎做猪的时候就己经决定了。
有了这种文化心理,嫦娥和猪八戒的爱情追逐基本上就延续了《西游记》中猪八戒戏嫦娥的情节,多是说猪八戒见色起心,对嫦娥垂涎三尺,试图调戏,以致酿成大祸,被贬后投为猪胎。
总而言之,民间传说中嫦娥情史的跨度之大,在更多的时候摆脱了神话中的既定形象,不再禁锢在婚姻关系带来的妇德伦理里。虽然她仍活在社会的秩序和规范之下,但她的情感关系却不再那么被动。
所以,从历时性来看,由于不同时代背景下文化观念的转变,嫦娥情史的演变以人们对嫦娥的不同认知为主。从共时性来看,嫦娥情史的演变涉及到人性不变的三个维度:情欲、家庭、放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