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光绪二十三年(1897年),合肥老张家独子张武龄娶亲,结果轰动了全城百姓。老张家有钱不假,但令合肥城百姓震惊的是老张家儿媳妇的牌面。据说这儿媳妇娘家也是扬州富商,为了送女儿出嫁,陆老爷雇了十条船走水路。抵达合肥时,陆府送嫁妆的行列,从四牌楼一路连绵到龙门巷,整整排满十条街。拜堂时,陆二小姐一双丹凤眼艳惊四座,旁人都羡慕张武龄的好福气。只有几个姨娘说:“新娘子这双丹凤眼,怕是短命相啊!”没想到却一语成谶。
名媛陆英
合肥老张家是远近闻名的大地主,其先祖张树声历任两广总督和直隶总督,是平叛太平天国起义的淮军第二号人物。可惜张家长房缺乏生育能力,没能生育子嗣,便从老五那里抱养了一个男孩,取名张武龄。作为长房独子,张武龄的婚事自然备受家族的重视,几个养母千挑万选,终于选中扬州陆家作为结亲对象。
陆家是扬州盐商,富甲一方。陆二小姐陆英不仅知书达理,贤惠端庄,而且还曾出国留学。张武龄也是一位思想进步的青年,并不认同古代的“女子无才便是德”,反而觉得陆二小姐这样的女子十分适合自己。于是便点头同意了这桩婚事。张家是大族,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给了一笔非常丰厚的彩礼。陆家更是富商巨贾,嫁妆上也不会差,于是便出现了文章开头的那一幕。
婚礼现场,大家都为这对才子佳人送去了祝福,唯有几位姨娘表示新娘子长得太漂亮,可能是短寿之相。张武龄是大房独子,子嗣问题更是重中之重,所以结婚没多久,就被养母催生。虽然陆英留过学,但并不排斥为丈夫生儿育女。只是她一连生了4胎,都是女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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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生孩子香消玉殒
婆婆为此很不满,甚至公然在她面前提及为儿子纳妾的事。陆英感觉愧对张家,便拼命补偿。终于,在第五胎生下了儿子张宗和。她原以为能松一口气,但婆婆依旧不满足,仍然要她继续为张家开枝散叶。所以在之后的日子里,陆英不是在生娃,就是在生娃的路上。长子张宗和出生后,她又接连怀了9胎。但因为流产等问题,最后只生下了5个儿子。
在嫁给张武龄的16年里,陆英共怀了14胎,生下4女6子。但因为不断生育,身体一直得不到恢复,抵抗力也远远低于正常水平。1921年,陆英在生完最后一个儿子后,患上了牙痛病。她在拔牙的过程中大出血,患上了败血症。原本这只是一个小手术,但因为身体早已被掏空,抵抗不住,36岁的她倒在了产房里。
回顾她的一生,可谓十分悲哀。明明拥有优越的家世,过人的才识,却沦为了张家的生育机器,最后还搭上了自己的性命。令人惊喜的是,陆英的10个儿女十分出色,四个女儿更是个个样貌出众,品学兼佳,各有所长。
长女元和,精昆曲,丈夫是昆曲名家顾传玠;次女允和,擅诗书格律,丈夫是中国语言学家周有光;三女兆和是位编辑,她的丈夫是大名鼎鼎的沈从文;四女充和通书法,执教于耶鲁大学,丈夫是汉学家傅汉斯。因此我国著名教育学家叶圣陶曾感慨地说:“九如巷张家四个才女,谁娶了她们都会幸福一辈子。”可惜的是,她们的妈妈没能看到女儿出嫁的那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