渭南文坛 | 成志彬：彭衙之战
彭衙之战
©作者 成志彬
白水古称彭衙，亦因彭衙古城而名扬千古。
早在两千多年的春秋战国时期，这里就已经是兵家血刃铠甲滚，尽野搏杀裹狼烟，秦晋逐鹿簇飞雨，恶战几番交锋酣。
据《史记》记载，公元前639年，东周王朝已经是四分五裂，相继分列为周、鲁、齐、晋、楚五方各不相让的小国诸侯割据，他们各霸一方，相互颠覆，伺机蚕食的逐鹿掳淫与杀戮。
彭衙，作为周朝王室的一小部分，在漫长的奴隶社会岁月里同样经历了无数次的演变与涤荡。对于这片充满神奇色彩的土地，先祖们无比钟情。黄帝的足迹、仓颉的灵骨、杜康的酒香、雷公的陶艺，先贤的英名，至圣的大智，无一不使人如雷贯耳，无一不让人情有独钟。而地处秦晋争霸之中，彭衙更是血光连年。
公元前627年，春寒料峭，寒凝山野。秦穆公拜孟明视为主将，西乞术为左副将、白乙丙为右副将，增率战车四百乘，黑旗猎猎，马蹄声鸣。一路东进，讨伐晋国。秦军开到了彭衙时，晋国君主晋襄公闻讯，急拜先且居为大将，赵哀为左将，孤鞠居为右将，越野黄河，直赴寒霜沱沱的彭衙大塬。
▲秦穆公画像
两军披星戴月，日夜兼程，在彭衙境内的洛水北岸相遇。晋军早先秦军一步，占据了居高临下的有利地形。这种将敌方土地作为战场的战法，变被动为主动的战策，极大地鼓舞了晋军的士气，为首战告捷赢得了精神上的胜利。
立足未稳的秦军怎么也没料到晋军早有准备，更没想到在自己国门上就遇到了战旗猎猎的晋军。只听一声呼喊，晋军战将狼慎，率百余人飞奔杀来。一时间，黄尘滚滚，鼓角震耳；戈闪矛飞，战马嘶鸣。喘息未定的秦军，阵法大乱，慌忙迎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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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春的二月，彭衙古原血染半边西天，夕阳低悬，塬上一片血光冲天。秦军副将西乞术、白乙丙左杀右挡，虽然斩杀了晋军战将鲜伯，并将晋军战将狼慎斩为重伤，但终因军阵大乱并遭重创，便掩护主将孟明视逃回洛水以南。秦国伐晋出师告败，彭衙之战的第一仗以秦军血染彭衙而鼓咽角熄。
次年深秋，晋襄公为报秦国挑衅之辱，又派先且居为大将与宋公子成、陈大夫猿选、郑公子归生，率万余晋军二次直赴彭衙秦地讨伐。晋军仗着人多势众与兵强马壮的优势，入秦后势如破竹，烧杀掠夺，直逼彭衙全境。就在临近汪邑（即今白水县城南方城村一带）的地方，因白水河道水流湍急，晋军生畏止步。此时的秦国因屡遭重创而士气不振，节节败退，只能凭借河道天险防守城池，根本不敢与晋军主动交战。就在这次晋军进犯彭衙后，秦穆公自知不能胜敌，便借白水河暂挡晋军的有利时机，决定韬光养晦，而人心涣散的秦军得以重新统一军心，恢复士气。
▲晋襄公画像
公元前624年5月，也就是彭衙之战后的第三年，秦穆公仍以孟明视为主将，西乞术、白乙丙为副将，率精兵万余名，车马五百乘报仇雪耻。与三年前相比，秦国的确有了很大不同，首先是国君秦穆公挂帅亲自督战出征，其次是出征的时日对外严格保密，神速行动，再次就是精于训练，备战已久，最为关键的一点，就是他们士气高昂，官兵同心。出征前为了鼓舞士气，主将孟明视断剑发誓说：如果这次伐晋再败，失去的彭衙收复不了，以往的败辱难以雪耻，本人战死沙场，誓不生还！
挂帅的秦穆公当众答道：秦国三次败于晋军，而且连圣土彭衙的宝地，也都让晋国侵占。这次如果再败，我也没有什么脸面再回到秦国！
国君和主将都是这样决一死战，何况大小将领和士卒们。于是，秦军一鼓作气直扑黄河岸边。为了乘胜追击，毅然焚舟自绝后路。伐晋途中的秦军越战越勇，使毫无准备的晋军无法反抗，四处逃窜。秦军一路攻击，二渡蒲津（即今山西永济蒲州），东崤原野，晋军大败，尸骨如山。胜利的秦军大肆宰杀牛马祭祀已往的英魂。秦穆公着素衣孝服，对天长叹，告慰那些战死的无数秦军将士，强大的晋军，终于被秦军打败了！
秦国胜利伐晋后，举国欢庆。彭衙先民们，得到前方胜利的消息后，纷纷聚在一起，驱赶了常年在这片土地上作威作福的晋军残余。彭衙，在一片胜利的喜悦声中，回归到了秦国的怀抱。
彭衙之战，三载春秋。它，记录了一段名垂千古的史实，铭刻了岁月里刀光剑影的磨砺。那是以少胜多的范例；那是以弱克强的尝试；那是贪婪与复仇的烈焰；那是白水先民们为之献身的战火；那是我们的古老山川河谷为之抽泣的时刻。
如今，那一页已被人们遗忘。唯有几个珍爱着这片土地的书虫和史匠们，仍然时不时地为它的记载而思忖，为它的存在而惆怅。思忖，是为了探讨更好的未来；惆怅，更是为了使未来更加美好。但愿思忖的人更多，但愿惆怅的人儿稳健地把握未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