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jnlyseo998998 jnlyseo998998 发表于2023-03-21 10:30:03 浏览33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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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得了癌症,但我的男朋友不知道。

他曾为了我放弃自己心仪的大学。

也曾在车祸现场,抛下受伤的我紧张地奔向另一个女人。

我死了,死在他和女秘书一起在国外放烟花的那一天。

原文选自:知乎《并不知我》已完结 放心冲 图片源于网络 侵删

1

我得知自己脑袋里长了颗瘤子的那天。

陆时予向我求婚了。

我脑子很乱,一瞬间怀疑他什么都知道了。

犹豫了不到三十秒,他就从地上站起来,把戒指盒收回口袋里,眼神淡漠地瞟向我。

「爸妈的要求,你不同意就算了。」

我心口一松。

果然。

他惯是喜欢跟我开玩笑。

估计这次他也以为,是我借由父母向他逼婚。

所以才有了拿求婚羞辱我这出。

我悄无声息地把伸出去的手放下,对着他笑,「那要是我同意呢?你要娶我吗?」

他与我对视,没有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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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案,清楚的不能再清楚。

说真的,蛮伤人的。

「你现在不娶,以后想娶都娶不到了。」我压下眼底的热意,气哼哼的说。

陆时予不以为意,他脱下外套放在沙发靠背上,嘴角有丝若有若无的讽刺,「你确定会有那天吗?」

他总是料事如神。

我的确等不到那一天了。

2

夜里,我坐在床头发呆。

陆时予合上电脑,闭目缓和了一下酸涩的眼睛,起身掀开被子上了床。

他习惯性地背对着我,中间留出可以放下一个枕头的距离。

睡姿是骗不了人的。

在一起也有八年了,他依然不能适应和我躺在一张床上睡觉。

我在他面前一直很厚脸皮,就算他不愿意,也会趁着他睡着时凑过去,紧紧贴着他的后背,抱住他的腰。

甚至于我们的第一次,也是我厚着脸皮求来的。

那时候,我二十岁。

依稀记得那天下了很大的雨。

密集的雨点噼里啪啦打在窗户玻璃上,空气阴冷、潮湿。

我脱下小外套,慢慢走向他……

抱住他。

而他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男生白衬衫下的腰肢,原来这样薄,这样窄瘦。

和我不一样,他的体温很高。

我羞耻地浑身都在颤抖,心里想的是,如果他拒绝,我可能死的心都有了。

我仰起头卖力朝他笑,可是眼泪糊湿了视线。

我那时候多怕从他嘴里听到,诸如不要脸,犯贱,恶心之类的话。

到底还是个小女生,有无脑的勇气,却没有承担后果的能力。

他冷冷望着我。

仿佛下一刻就会推开我。

我哆嗦着手解他扣子,腿抖地几乎支撑不住。

「你做什么?」他问。

我嗫喏着说不出话。

他低头吻下来,混杂着眼泪的苦涩滋味,「连勾引都不会,笨。」

我嗅到了淡淡的酒味。

他女朋友移情别恋,心情不好。

我趁虚而入,从此他有了一块甩不掉的狗皮膏药。

一片漆黑里,我望着天花板上隐约的吊灯轮廓。

可能人之将死,心态反而平和起来。

曾经荒废青春奋力追逐的人,曾经为之撕心裂肺的感情,现在看来,都不如我能见到明天早上的太阳重要。

3

第二天醒来,窗外的晨曦洒落在我脸上,让我生出了些许迷茫。

医生说可能是肿瘤压迫了视觉神经,我现在看东西总要过一会儿才能对焦。

陆时予靠在床头读财经杂志。

以往周末我们一起赖床,我都会和八爪鱼一样缠着他,手脚必然有一样在他身上。

这是身体无意识中做出的反应。

陆时予低头,「醒了?」

我朝他笑笑,「早安。」

他扫了一眼我的肩膀,意味不明,「昨天晚上倒是睡得挺老实的。」

我依然笑。

他忽然蹙了蹙眉,「你刚才在梦里,说什么胡话?」

我摸了摸脸,是湿的。

我哭了吗?

担心他深究下去,我半坐起身,严肃地看着他,「我梦见我到了挪威,看到了雪和极光。」

「我真的很想去。」

「可不可以?」

我眼巴巴的,带着一点哀求。

陆时予无视了我,「没时间。」

我张了张嘴,慢慢笑了,「那好吧。」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平淡,他反倒侧头睨了我一会儿,不咸不淡地开口,「明年三月吧,今年腾不出时间。」

我点点头。

应该还来得及。

4

其实我梦到的是十二岁的陆时予。

他以前不是这样的。

他曾是一个很好的哥哥。

我天生嘴巴挑,这也不爱吃那也不爱吃,又怕挨大人骂,他可以毫不嫌弃地吃掉我吃剩的东西。

不像长大后,我喝过的水杯,他不会再碰。

我在学校受欺负,被扯头发,在作业本上乱涂乱画。他永远第一个站出来,替我揍那些讨厌鬼男生,帮我跟老师解释,把自己新的作业本送给我。

我小时候性格很内向,又是单亲家庭,没有他的保护大概会被霸凌的很惨。

后来我妈死了,我哭的差点休克。

我说,「没有人要我了。」

他说,「不会没有人要。」

我重复,他也重复。

我坐在地上哭了一晚上,他忍着牙痛哄了我一晚上。

第二天整个腮帮子都肿了。

再之后,我说我喜欢他,脱了衣服投怀送抱。

他满脸冷淡。

说我犯贱。

5

周一上班,陆时予的备用手机落在了家里,我赶去公司送给他。

路上,有人打电话过来。

我看了下备注:1 1。

真亲密啊。

这么多年,他从来只会连名带姓的叫我。

吴虞、吴虞。

我妈当初起名字的时候,大概是想我安然无虞吧。

遗憾的是,我才不到三十就得了脑癌,辜负了她的一片寄望。

想来我家本身就有肿瘤基因,我妈、我姨妈和太姥姥都是癌症去世的,走的时候,也都很年轻。

到公司后,赵伊拦住我,疏离而客气,「总经理正在开会,请您稍等片刻。」

赵伊是他大学同班,毕业后成了他的秘书。

陆时予的大小事情都是她在处理。

两个人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比我和陆时予要长的多。

我介意的是,他们大学时期曾经交往过。

虽然时间不长,但始终是我心头的一根刺。

我和陆时予共同的圈子里,都觉得我在他面前任性且作,护食一样不许他身边有任何女生亲近。

可辞退赵伊的话,我提都不敢提。

他和赵伊分手分的有多不情愿,我到现在还记忆尤新。

那时陆时予颓废无比,用我从未见过的眼神冷冷望着我,「你是不是只会用我爸妈逼我?」

他的嗓子喑哑,我甚至觉得他的眼里有泪光。

这么喜欢吗。

那一次,我愣了很久。

他性子闷,我从没见过他这么在意一个人。

以往的我或许会赌气,一直守到会议结束等陆时予出来,再故意在赵伊面前秀一把恩爱。

但是这次,我把备用手机交到赵伊手里,嘱咐她开完会后还给陆时予。

对她略一点头,我转身径自离开了。

赵伊脸上有些微的惊讶。

原文选自:知乎《并不知我》已完结 放心冲 图片源于网络 侵删

6

陆时予的父母在退休后,搬回了僻静的老宅。

我每个月都会回去看他们。

但陆时予却并不情愿。

「我爸妈比起我,一直以来都更喜欢你。」他正在阅读一份合同,随口道,「你去就可以了。」

我妈未婚先孕,我不知道自己的父亲是谁。

陆时予的妈妈和我妈是闺蜜,我妈去世后,是他们把我养大的。

我很感激他们,一直尽量表现的乖巧。

甚至可以说是讨好。

讨好阿姨,讨好叔叔,讨好陆时予。

陆时予和他父母关系不好,很大程度上有我的原因。

他不知道,我到底是寄人篱下的那个。

当年陆父陆母不同意他和赵伊在一起,是因为发现赵伊那个时候被人包养。

照片证据拍在陆时予面前,可他并不在意。

赵伊是有苦衷的。

他说。

于是阿姨恨铁不成钢地指向我,「与其让你去找外面那些不入流的,不如找阿虞,起码是个清清白白的小姑娘!」

陆时予笑意浅淡,「你们喜欢,你们自己娶回家就是了。」

从回忆里抽身,我哄着他,「我们一起去,他们更高兴。」

陆时予语气不变,「你们高兴就好。」

我妥协了。

看了他一会儿,起身拿起包包,「厨房有饭,要记得吃。」

他头也不抬,「好,路上注意安全。」

去到老宅要驱车三小时。

我嘴很甜,三两句话就哄得老两口开怀大笑。

我替阿姨松土施肥,洒上了萝卜种子,把豌豆苗的架子也搭好了。

出了一身汗,我不知不觉趴在菜园的石桌上睡着了。

醒来已是黄昏,身上披着叔叔的外套,胳膊上被蚊子叮了好几口。

晚霞炙烈如火,带着暖意。

吃过饭,要离开了。

阿姨托我照顾好陆时予。

我说好。

叔叔说,「你也要照顾好自己,脸色看着有点憔悴。」

有时候眼泪就是会被这么随意的一句关心触动。

我忍着鼻酸,笑着说,「下次不熬夜了。」

回程的时候,我发现,我以后恐怕不能独自开车了。

头痛发作的越来越频繁了。

7

罗池是我的主治医师。

他建议我住院治疗,后期头痛的发作频率可能越来越高,还有人会出现持续性的癫痫。

我摇摇头,「到那个程度的话,我应该已经自戕了。你也知道,我最受不了罪的。」

他蹙眉看了我一会儿,最终叹了口气。

我不敢开车,是他送我回去的。

路上,罗池从后视镜里望向我,「他还不知道?」

他,很显然指的是陆时予。

我嗯一声,「还没想好怎么说。」

他沉默了一下,「我难以想象他的反应。」

我笑出声,「他应该会庆幸自己后半生自由了。」

陆时予这辈子最后悔的事情,应该就是大二那年碰了我。

不然也不至于,被我,被他父母死咬着要对我负责。

罗池瞥我一眼,摇摇头,「我当时骗他你喝醉后答应跟我在一起,刚好我胳膊上又搭着你前一晚穿的衣服,他误会我们有了什么,气的要命。」

我说,「他生气是因为,他爸妈逼着他和赵伊分手。」

罗池啧一声,「随便你们怎么说。」

天色渐渐暗了,途径体育广场,一群朝气蓬勃的年轻人在篮球场上挥汗如雨。

我眼里有片刻的愣怔。

「停一下。」我对罗池说,「我还不想回去,你不是会打球吗?我想看打球。」

「我?」罗池犹豫了下,「我倒是会打乒乓球,篮球都多少年没碰了。」

在我的软磨硬泡下,罗池把袖子撸了撸,硬着头皮上场了。

他手长腿长,除了开始有点不适应,倒也没扯后腿。

一个漂亮的三分球,我忍不住尖叫。

罗池擦了把头上的汗,得意地扭头看向我。

不远处,我看见了一个熟悉的人影。

他穿着衬衫西裤,袖子挽至肘部,面色寡淡地望向篮球场内。

我知道,在他手臂外侧,有一道长长的、狰狞的疤痕。

那是他车祸时,为了救我留下的。

二十公分的伤口,骨折,打钢钉。

那以后,由于神经损伤造成的手指活动功能障碍,他曾经很喜欢的棒球、篮球都不能打了。

甚至于一杯水,他都端不稳。

8

那只手,曾为我挡下一块穿破挡风玻璃而来的致命飞石。

我为此愧疚了很久。

一场比赛结束,罗池跟队友击了个掌,大汗淋漓地走向我。

我把外套递给他,「走吧。」

他委屈,「赢了,水都没一口?」

「只有我喝过的。」

他伸手,「给我吧。」

陆时予不知什么时候走了。

我讪讪,「走,去给你买水。」

我到家的时候,陆时予已经洗漱过,穿着睡衣躺在床上。

我洗澡,上床,他熄灯。

我们一整夜都没有说话。

第二天,我们定好的周末约会忽然多出了一个人。

「公司打算做个游乐场项目,我带赵伊过来看看选址。」陆时予淡淡的解释。

我没说什么。

我们走了一段路,赵伊似乎感冒了,不停咳嗽。

陆时予蹙眉,「病了为什么不说?」

赵伊笑,「感冒好几天了,以为吃过药就没事了,结果出来一吹风又加重了。」

陆时予把外套脱下来递给她。

赵伊裹紧外套,「谢谢老板关心。」

阴天,风很大,一点没有要歇的意思,吹得脸颊沙沙的疼。

陆时予找了一家咖啡厅,奈何午间客满,只剩下门口的位置。

他让她坐靠墙的座位,避风。

大概是冷风灌的,我的头又开始隐隐作痛,浑身直冒虚汗,腿下一软,我下意识抓住陆时予的胳膊。

他垂眸睨向我,「你也病了?」

语气谈不上关心。

倒有几分嗤笑的味道。

我竭力站稳,松开他的手臂,「早饭没怎么吃,有点低血糖。」

他一言不发。

我说,「我去趟洗手间。」

他嗯一声。

我转过身,深吸了一口气,头痛的我几乎无法用理智思考,鼻腔里有什么热热的液体淌了出来。

迎面走来的几个客人面露诧异。

我流鼻血了。

我连忙捂住口鼻,低下头加快了去洗手间的脚步。

将厕所隔间的门上了锁,我打电话给罗池问处理办法。

电话过去很久都没有接通,一股恶心感涌上心头,我弯腰对着马桶吐的天昏地暗。

胃酸腐蚀的我喉咙发痛。

吐完之后,头反倒没那么痛了。

我靠在墙上,缓了好一会儿。

我用冷水拍了拍额头,洗了把脸,从咖啡厅的侧门走了出去。

回来时发现赵伊咳得蛮厉害的,陆时予轻轻替她拍着后背。

眼睛忽然有些酸胀。

大概是嫉妒吧。

我走过去,把氨溴索和川贝枇杷膏放到她面前,「去药店问了,他们说咳嗽吃这个会好一点。」

赵伊有些惊讶地接过,「谢谢吴小姐。」

陆时予的目光始终关注着她,没有分给我半寸。

「你好像……脸色也不太好?」没想到,反而是赵伊发觉了我的不对劲。

陆时予的视线这才转向我,略带审视。

我笑笑,「肚子有点不舒服。」

他淡淡的,「吃完点心,我们早点回去吧。」

我点点头。

车上,罗池给我回了电话,「抱歉,刚刚被主任叫去训话,没拿手机。你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我看了驾驶座的陆时予一眼,轻声说,「就是胃不太舒服,想问问你吃什么药。没事了,已经好了。」

罗池沉默半秒,「那等你回去我们再聊。」

我忍不住勾勾嘴角。

他一直这么聪明。

陆时予转头看向赵伊,「我带你去医院看看吧,输个液。」

赵伊犹豫了下,答应了。

陆时予又透过后视镜看向我,「你呢,用不用去医院做个检查。」

我摇摇头,「把我放下来吧,我自己打车回去。」

他没什么反应,「随你。」

我看向车窗外的风景。

有时候,我忍不住会想,如果陆时予知道我快死了,会不会后悔这么对我。

可又随即醒悟,和他有什么关系呢,是我自己要瞒着他的。

几分钟后,陆时予在路口把我放下了。

赵伊略带抱歉地看向我。

车子很快开走了。

我原地站了一会儿,招手拦了辆车。

9

我没有回家。

去便利店买了一提啤酒去江边,就着江风喝了起来。

我倒也没有折腾自己的意思,只喝了半罐,剩下的就拿在手里。

因为怕冷,还顺带从路边的服装店买了一块披肩。

罗池问过我,为什么不告诉家人我生病了。

我妈死之前,一直是我照顾的。

她临终时的模样,形容枯槁,血管萎缩,针都扎不进。

这成了我对她最深的印象。

每每忆起,像一块阴云积压在心头,午夜梦回,那股亲人被病痛折磨的绝望悲凉感挥之不去。

我的死不必这样。

与其让他们陪着我做无谓的治疗,见证我一点点变得衰弱难堪。

不如让他们记住我健康美好的样子。

那之后罗池可以告诉他们,我走的很体面,现在医疗很发达,也没有受什么罪。

我独自呆了很久,抱腿眯了一会儿,不知不觉天都快黑了。

打开手机,很多通未接来电。

我随便选了其中一通回拨回去。

陆时予口吻愠怒,似乎要把我吃了,「我给你打了那么多通电话,为什么不接?」

我愣了一会儿才回过神来,直觉自己耽误了什么,「怎么了?有什么事吗?」

他沉默半晌,呼吸粗沉,像是在努力控制情绪,「你在哪?」

我四处张望了一下,「禄江码头。」

他说,「在那里别动,我来接你。」

我裹紧披肩,老老实实在原地等他。

陆时予来的比我想的要快,停稳车子后,他疾步走到我面前,目光迅速在我身上睃巡着什么。

发觉我没出什么状况之后,他冷静下来。

「你来这里做什么?」他问。

我刚想回答,就打了一个喷嚏。

他脸色难看,脱下外套包住我。

我其实是不想要的,毕竟这件外套午时还披在赵伊肩头。

隐隐的,我还嗅到赵伊身上的香水味。

我跟在他后面,偷偷把外套脱了下来。

陆时予打开车门,冷不丁转身看向我,蹙起眉头,「怎么?」

我轻声说,「赵伊披过。」

她披过的,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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