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国古人冬天穿什么
本文作者 倪方六
眼下正是寒冷时节，棉衣纷纷上身。
穿棉衣的现代街头女性
过冬衣着第一强调的是保暖，用什么保暖材料是最要紧的。利用动物、禽鸟的皮毛做棉衣，是古人御寒最早想到的办法之一，上古尧帝时代，便冬天着裘皮衣，夏天穿粗布褂。此即《韩非子·五蠹》中所谓“冬日麂裘，夏日葛衣”。
到先秦时，裘皮冬衣已成当时有份者的冬装必备。如《诗经》的《唐风》、《桧风》里都有《羔裘》诗，有“羔裘豹祛”、“羔裘豹襃”、“羔裘逍遥有，狐裘以朝”这样制作、穿着裘皮的诗句。
古人穿的棉衣
现代流行的羽绒服，古人也早就穿了，古人的羽绒服叫“羽衣，可以说是真正的羽绒服，不是像现代将羽毛做为填充物来用，而是用整片羽毛缀成外套穿在身上，成了羽人。《史记·孝武纪》（卷十二）中，被封为五利将军的乐大就曾着“羽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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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棉花没有普及种植前，蚕丝及其丝絮，是古人制作冬装的重要材料，这从古人将棉袍写作“绵袍”、棉袄写作“绵袄”就可以知道一二。
丝质冬装显然不是普通老百姓能穿得起的，穷的棉衣都是用葛、麻这些植物纤维来做的，一直到棉花的大量出现，重要性才下降。
着缁衣羔裘素麂裘的孔子画像
棉花分一年生草本棉和多年生木本棉两种。棉花的推广和普通使用，改变了古人御寒的方式，可是说是冬装史上的一次革命。
在物质条件相对差的古代，人们冬衣主要有棉袍、棉袄、棉裤“三大件”，其中数棉袍的穿着历史最为悠久，普遍最快的是棉袄，最怪异的是棉裤，早期竟然开裆。
棉袍的历史最为悠久，是古人过冬御寒的主要棉衣之一。
袍原本是一种御寒内衣，《释名·释衣服》称“袍，苞也；苞，內衣也”，就是这么事情。袍是上衣和下裳连成一体的长衣，是在古代“深衣”的基础上改变而来。有两外两层，夹层里放入柔软的御寒填充物，就成了袍。
着棉袍的民国女性
早期说袍，就是御寒的棉袍。但起初棉袍写作“绵袍”或“绵A（造字，“袍”左换成“纟”旁）”，概因所用填充物的不同，并非是现代常用的棉絮，而是由蚕丝做成的绵絮。
中国何时开始穿棉袍的？从史料所载来看，在上古三代时期人们已普遍开始穿袍子。
在周代，袍的地位并不高，属于一种生活便装，而不作为礼服穿。由于御寒性能好，当时野外作战的士兵在冬天都标配有棉袍，所谓“战袍”或许即因此而来的，这棉袍的功能类似现代士兵所穿的“军大衣”。
清朝战袍（剧照）
拥有一件棉袍在早期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诗经·秦风》中有一首诗歌叫《无衣》，诗开头即说：“岂曰无衣，与子同袍。”意思是，谁说我没有军服，我和你共有战袍呢。诗的内容反映了当时秦国军队在物资困难的冬天，前方士兵只能两人合披棉袍抵御寒冷的情形。
需要说明的是，袍也有高档与低裆之分。如果夹层里所填的是“纩”，即新的高级天然蚕丝絮，称为“茧”；所填充的是“温（原字打不出来，“温”左换成“纟”旁）”，即絮头、细碎枲麻这些粗劣、陈旧的填充物才叫“袍”，或“X袍”，此即《礼记．玉藻》所谓“纩为茧，X为袍”。
晚清冬天的下层穷人（老照片）
这样的袍是穷人的御寒棉衣。
袍里这些低劣的填充物，可以看成是古代早期的“黑心棉”。当然古人用“黑心棉”并非出于坑人之心，而完全是贫穷所致，只有用这种“黑心棉”。
在先秦时期，人们冬天穿袍子很有讲究，外面必穿一层罩衣。既给死人所着的殓衣，也要严格遵守，此即《礼记．丧大记》中所谓“袍必有表。”
只有处于社会底层的穷人，才将袍光着穿。据《庄子·让王》，编写《论语》的曾子当年客居卫国时，穷得10年买不起一件衣服，曾子便是“温袍无表”。成语“捉襟见肘”，就因曾子而来，他没有像样的衣服，“捉襟而肘见”。从此可见，当年穷人过冬天有多难！
着棉袍的汉朝彩俑
到了汉朝，袍子十分流行，特别为女性所喜欢。如在1972年发掘湖南长沙马王堆一号汉墓中，长沙国丞相利苍的夫人辛追，身上穿裹了20层衣物，有丝绸、麻织品，春夏秋冬的衣服全了，其中便有绵袍11件、夹袍1件。
自汉朝起，袍的穿法不再像先秦那么严格，女性在家里时也可以将袍子直接当“外套”穿。因为没有罩衣，出于好看便故意在袍子的领、袖、襟等部位加以点缀，这么一装饰，让袍子慢慢考究起来，渐渐成为一种体面的服装，连皇帝都开始穿了。
东汉时，袍成了皇帝的常服之一；唐朝开始黄颜色的袍子，即“黄袍”始成皇帝专用装。
着黄龙袍的唐太宗
唐朝以前，朝臣贵族，甚至士子庶人都可以穿黄袍，而不限于皇帝，黄帝的袍也不局限于黄色。据《旧唐书·舆服志》，唐高祖李渊代隋建唐不久，出礼制尊卑的需要，“遂禁士庶不得以赤黄为衣服杂饰。”
这一着袍规矩，来成了一种皇家着装制度，为历代继承。到宋代，皇帝穿的袍子上绣织“龙”的图案，黄袍始称“龙袍”，这下一般人更不敢穿黄袍了。连朝臣所着袍服，也有颜色规定，如紫袍只有相当今省部级以上领导才能穿。
在袍由内衣变成外衣之后，以前单一御寒功能的袍变为四季常服，棉袍变单。为了区别于春秋天穿的单层袍，寒天穿的夹层袍便成了名副其实的棉袍。至于现代女性喜欢的“旗袍”，与早期女性所穿之袍则完全不是一个概念。
40年代的农村妇女（秋菊，剧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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