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宋佳人觉得,她和苏逸哪怕是从小穿着一条裤子长大,也绝对算不上是青梅竹马,而是冤家路窄。
她小时候因为微胖,被老妈没收了所有零食。等她好不容易攒了零花钱偷偷买了吃的,下一秒就会看见苏逸带着她家母上将她逮个正着。
偶尔考试不及格,即便她把试卷小心翼翼地藏好了,也会被苏逸出卖,挨一顿男女混合双打。
诸如以上恶行不胜枚举,所以尽管苏逸长得眉清目秀、唇红齿白,倒追他的女生可以绕C大一圈,宋佳人都不为所动。
而现在,身为自管会会长的苏逸正半倚在办公桌前,好整以暇地朗读着宋佳人写的检讨书:“作为自管会的副会,我私藏电磁炉,意图在宿舍煮火锅,不仅没能起到表帅作用……”他读到这儿顿了顿,点评道:“‘表帅’的‘帅’字写错了。”
已经站在办公室听苏逸念叨了半个小时的宋佳人终于忍无可忍,一把夺过他手中的检讨书,怒道:“你有完没完!”
“暂时没完。”苏逸淡淡道,“我怀疑你这份检讨书的真实性。”
宋佳人知道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就在昨天,自管会对男生宿舍的违禁电器进行检查,叶玉拜托她把电磁炉藏到她的宿舍避避风头。作为叶玉的迷妹,宋佳人二话没说就答应了。接过电磁炉时却觉身旁似有一道冰冷的目光传来,她侧目一看,就撞见了站在不远处的苏逸。
他微眯着眸,眸光落在她和叶玉交握的手上,面色很不好看。
宋佳人暗道不妙,果不其然回宿舍没多久,就有另一波自管会的成员突袭女生宿舍,没收了她的电磁炉。
不愿出卖男神的宋佳人只能自己背锅,被辅导员训了一顿不够,熬夜写好的一千字检讨书还要被人挑错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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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愤愤瞪了苏逸一眼,嘴硬道:“电磁炉是我带来的,我说的都是实话。”反正当初看到叶玉把东西交给她的只有苏逸一人,他根本没有证据。
“很好。”苏逸轻笑一声,道,“既然如此,身为副会却顶风作案,我将你撤职也合情合理吧?”
“你这叫以权谋私!”宋佳人气得咬牙。
从大一到大四,她一路爬到自管会副会这个位置并不容易,再加上头顶还有苏逸这个会长压着,要不是为了毕业后的履历表能够好看一点,她说什么也不会干这么久。
现在眼看就要毕业了,这厮居然想将她撤职,简直不能忍!
思及此,宋佳人深吸一口气,猛地上前搂过苏逸的胳膊,谄笑道:“逸哥哥,这次是我错了,您大人不记小人过,要不,我请你吃火锅啊?”
苏逸比宋佳人年长,宋佳人却很少叫他哥哥,除非有事儿求他。说来也怪,每当她示弱,苏逸总会心软。
这次也不例外,苏逸垂眸看了眼宋佳人放在他手臂上的手,竟柔声道:“可以。”
宋佳人忍不住抬眼望去,阳光透过玻璃照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竟让她有一瞬间的失神。
然后,她听到苏逸好听的嗓音掺着笑道:“我吃火锅,你吃火锅底料。”
2
宋佳人是压着火气走出自管会办公室的。
第二天晚上,宋佳人带着叶玉出现在火锅店时苏逸早就到了。入秋的季节,他穿了一件浅灰色风衣,一米八的高个子就这么立在人来人往的火锅店门口,竟也自成一道风景。
“你把他带过来做什么?”苏逸一开口就有些煞风景了,他打量了眼一旁的叶玉,脸色微沉。
“要不是你把人家电磁炉给收了,我需要请客道歉吗?”宋佳人在心里犯嘀咕,面上却不敢表露出来,笑着打马虎眼道:“火锅就是要人多吃才热闹嘛!”
她说着生怕叶玉会不自在,主动搂过他的手臂往火锅店走,余光却瞥见苏逸的脸色又沉了几分。
每次见到叶玉他似乎都没有好脸色,宋佳人觉得奇怪,却也没有深究,她此刻正盯着菜单,绞尽脑汁地思考着怎么用有限的生活费吃一顿丰盛的大餐。
“别算了,这顿我请。”苏逸像是一眼就看穿了宋佳人的心思,淡淡道。
宋佳人当即感动的看向苏逸,却听叶玉又开口道:“说起来这还是我第一次和佳人吃饭,还是我买单吧。”
“这样不好吧……”宋佳人刚想拒绝,就听到苏逸在一旁冷嘲热讽道:“真是人傻钱多,请客吃饭这种事儿也要抢着做。”
“苏逸!”宋佳人偷偷在桌底踹了苏逸一脚,示意他别再说话,一向温和的叶玉却在此时反击道:“我要是不请客,难道等着你让佳人吃火锅底料?”
这是宋佳人今天邀请叶玉吃饭时无意间说起的,难为他还记得。宋佳人只觉餐桌上两人似有无形的硝烟弥漫,她虽弄不明白状况,但还是充当和事老道:“要不,还是我请客吧?”
“你闭嘴!”两人异口同声道。
一顿火锅吃的心惊胆战,最后还是苏逸先一步买单成功,他嘴角微扬,一扫方才阴霾,叶玉离开时的背影却显得有些落寞。
宋佳人怪道:“一顿饭而已,你们到底在争什么?”
“争女人。”苏逸轻声道,彼时秋风夹着落叶刮过,宋佳人听得不真切,还要再问,苏逸却忽然俯身靠近,二人近的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声,宋佳人有些不敢直视他的眼,只得红着脸双手护胸道:“你、你别乱来啊?”
“呵。”似乎是她刚刚的表情愉悦了他,苏逸轻笑一声,指腹覆上宋佳人的嘴角蹭了蹭,方忍俊不禁道:“宋佳人,这么多年了,你吃完饭还是不喜欢擦嘴。”
“你……”宋佳人气结,想到这次吃饭的正事儿,还是深吸口气,道:“你快把电磁炉还给叶玉。”
“电磁炉不是你的吗?”
“少废话,你还不还?”
“还。”苏逸这次答应的非常爽快,望着叶玉离开的方向眯了眯眸,道,“我一定亲自还给他。”
不知道为什么,宋佳人忽然有种不祥的预感。
翌日一早,苏逸就带着电磁炉来到叶玉的宿舍,并在确认电磁炉是叶玉带来的之后,以私藏违禁电器为由再度没收了电磁炉,给了他警告处分。
得知这一消息的宋佳人气得跑去和苏逸理论,却在他的宿舍楼下撞见别的女生正向他表白。
“学长,我知道你喜欢唐学姐,可是她这些天一有空就去找叶玉,她又怎么会……”
“她喜欢我,我知道。”苏逸打断她的话,金黄的银杏叶落了一地,他嗓音低沉又迷人。
躲在角落偷听的宋佳人吓了一跳,像是被人看穿了秘密般红着脸逃开,心却跳得厉害。
3
临近毕业,大四的学生上完八周课就要去实习了,届时自管会将要选拔新的会长。为了留个纪念,自管会组织了一次野外郊游活动。
“真的要全部割完吗?”宋佳人咽了咽口水,目光哀怨的看向苏逸。
后者淡然地点了点头,道:“组织一场既符合我们农业大学的专业精神,又让成员记忆犹新的野外活动,这个要求当初不是你提出来的吗?”
那她也没说要下地割小麦啊!
宋佳人心情十分复杂,但望着成员们殷切的目光,她还是硬着头皮率先下田干活儿。
虽已入秋,但正午的阳光仍旧灼人,宋佳人很快便觉得吃不消了。她放下镰刀揉了揉自己酸痛的腰,视线不自觉地落在了苏逸的身上。
他今日只穿了一件米白色的卫衣,大抵是为了方便干活儿,长袖挽至胳膊,露出他精壮的手臂。
宋佳人看得有些入神,她早知道苏逸长得帅,却没想到他连收割小麦的动作都如此优雅迷人。
许是宋佳人的眼神太过专注,苏逸不由抬头望去,在看到是她后微微弯了弯嘴角。宋佳人只觉心跳漏了一拍,当即收回视线,慌乱地低头去找自己丢下的镰刀,却在余光瞥见手指上的柱状软体动物后吓得连连甩手,道:“有蚂蟥!”
“别动!”苏逸率先开口,向周围的农民借了打火机后走到宋佳人身边,用明火轻轻烫了几下,蚂蟥便蜷缩着身子从她手上滑落了。
等做完这些,苏逸才恨铁不成钢道:“用力拉扯蚂蟥容易将吸盆留在伤口内引起感染,这么简单的常识你上课都没记住吗?”
宋佳人哪里还听得进去这些,她打小害怕软体动物,现在看到自己仍在流血的手指更是心有余悸,只望着苏逸可怜巴巴道:“你看,血止不住了。”
宋佳人长得不算精致,那双眸子却清澈明亮,现下盈了水,潋着光,像一只惊慌的小鹿,苏逸看在眼里,心下一颤。
几乎是下意识地,苏逸低头含住了宋佳人尚在流血的食指。
周遭传来成员们的惊呼声,宋佳人也吓了一跳,急道:“你别这样,脏!”
苏逸不为所动,好看的眸就这么定定望着她,良久才松口,坏笑道:“你看,血止住了。”
“你……”宋佳人想骂他,却又找不到形容词,最后只得红着一张脸走开。
时值傍晚,半亩地的小麦才算收割完毕,农民为了感谢学生的帮忙邀请他们留下来吃饭,而成员们纷纷表示想要更加贴近农家生活,这顿饭就让会长和副会做就好了。
宋佳人委实没有弄明白做饭这事儿怎么就落到她头上了,走神之际切菜又伤到了手。
“嘶!”十指连心,宋佳人疼得倒吸一口凉气,还在炒菜的苏逸闻声赶来,宋佳人生怕他又像中午那样替她止血,连忙把手往背后藏。
苏逸眼疾手快,一把捉住她的手腕放到自己跟前,又从衣服口袋里取出一个创口贴,小心翼翼地替她包扎好。
宋佳人看得眼睛都直了,又好气又好笑道:“你明明有创口贴,刚刚在地里还那样……”
说到后来宋佳人感到难以启齿,苏逸却反问道:“哪样?”
“就含住……”
宋佳人余下的话还没说完,唇上便觉一热。她不敢置信的望着眼前放大的俊脸,大脑似有什么“轰”的一声炸开,两天前在宿舍楼下苏逸说的话就又传进她的耳朵。
“她喜欢我,我知道。”
那么笃定,却又无从反驳。
宋佳人觉得再多一秒自己就要沉沦了,她用力推开苏逸,慌慌张张地跑开了。
苏逸望着那抹身影渐渐消失,眸光黯了黯。
4
吃过晚饭后夜色渐深,成员们索性留宿农家。
宋佳人夜里被尿憋醒,因为农家只有公厕,她便起身迷迷糊糊的去找厕所。不多时听到一声狗叫,她登时吓得睡意全无,借着月光才勉强看清了面前的土狗。它龇牙瞪着她,仿佛下一秒就要冲上去咬人了。
“冷静一点儿,我只是路过。”宋佳人以为它把自己当成了半夜偷盗的窃贼,轻声安抚着向后退了一步,谁想这只狗却紧跟上前,冲着她又叫了一声。
宋佳人再也忍不住了,一边跑一边嚷着救命,经过一个山坡时脚底打滑,整个人滚了下去,直到撞到一块石头才停下。
“苏逸。”鬼使神差地,宋佳人脑海中忽然浮现出了苏逸的脸。
她记起小时候因为长得胖,在学校里被不少男生笑话。她气急了就上去打他们,结果被班主任撞见又挨了一顿训。
那时候她已经为了减肥忍着两周没有吃零食了,班主任不分青红皂白的批评终于让她委屈到了极点,趁着门卫不注意就偷偷跑出学校散心。
她一个人在大街上漫无目的地走着,很快就迷了路。她这才知道后怕,走在街上边走边哭,最后还是苏逸找到了她,用手笨拙地替她擦拭眼泪,柔声道:“佳佳别怕,我来了。”
少年语气稚嫩,宋佳人却听得心中一暖,眼泪流得更厉害了。
苏逸越发慌乱,带着她回到学校,不等班主任反映就拽起欺负她的男生狠狠揍了上去。
班主任气得去请家长,两个人就站在教室外罚站。宋佳人看着苏逸精致的脸上挂了彩,心疼道:“笨蛋!”
苏逸却不生气,反倒安慰她道:“一会儿家长来了就把事情都推到我身上,我皮厚,不怕。”
那个时候天空也是像这样下着细雨,少年的话却似雨后的彩虹照进宋佳人心底,永远留在了她的记忆里。
想到这儿,宋佳人鼻尖一酸,雨势渐大,不知道苏逸这一次还能不能找到她。
正这般想着,树林里就传来苏逸的声音,宋佳人激动的回应道:“我在这里!”
很快,苏逸就寻着声音出现,他手里拿着手电筒,看到她后加速跑了过来,皱眉道:“这么晚了乱跑什么?你知道……”
责备的话没再说出口,苏逸忽觉身上一沉,宋佳人双手环住他的脖子,语气哽咽道:“你怎么才来?”
她声音里带着哭腔,又糯又软,听得苏逸耳根似有些痒意。他再舍不得责备她一句,柔声解释道:“如果不是旺财带路,我只怕还没这么快找到你。”
“旺财?那只狗?”宋佳人气道,“要不是它,我上个厕所怎么可能迷路?”
苏逸总算明白是怎么一回事儿了,失笑道:“旺财是村里人特意留在外面给人带路的。”
所以,它刚刚是想带她去厕所吗?
宋佳人觉得有些尴尬,又听苏逸问道:“自己能走吗?”
宋佳人这才发觉自己腿麻了,冲他摇了摇头。苏逸叹了口气,起身打横抱住她。
“佳佳。”苏逸忽然开口,像是试探般道,“我们复合好不好?”
万籁俱静,宋佳人靠在苏逸的胸膛,能感受到他说这句话时心跳加速的频率,心中没来由地一阵悸动。
“我考虑看看。”她说完这话就把头埋进苏逸的胸口,然后她听到头顶上方传来一声轻笑。
下一秒,积水的路面使苏逸脚底打滑,两个人又一并滚了下去。
“现在怎么办?”好不容易停下来,宋佳人感到深深的绝望,她觉得她今天就不宜出门。
“等旺财去找别人来救我们吧。”苏逸苦笑着揉了揉她乱成一团的发。
5
两人被村民搭救后连夜送到了医院,宋佳人因为有苏逸护着除了擦伤并无大碍,苏逸的右腿却轻微骨折,打了石膏一个月才能拆下。
要不是为了救她,苏逸也不会受伤,宋佳人觉得内疚,主动承担起了照顾苏逸的责任。
“佳佳,我渴了。”
宋佳人忙不迭地递水。
“佳佳,我想吃水果。”
宋佳人压着怒气削了苹果。
“佳佳,喂我。”
宋佳人忍无可忍道:“苏逸,你伤的是腿又不是手,别得寸进尺……哎呦!”话音未落,脑袋就结结实实挨了一巴掌。
宋佳人捂着脑袋抬眼看去,她家母上正瞪着她道:“苏逸是因为你才受伤的,让你喂顿饭又怎么了?”她说着取出保温杯递给宋佳人,转而望着苏逸笑道:“阿姨特地给你煲了鸡汤补身子,你身体不舒服,我让佳人喂你啊。”
妈,您可真是我的亲妈!
宋佳人认命地打开保温杯准备喂饭,在勺子舀出一个鸡头时顿了顿,问道:“妈,你这只鸡哪儿来的?”
“还能哪儿来的,你在院子里养得那三只鸡啊,我仔细挑过了,这只最肥……”
余下的话宋佳人没再听进去,满心的悲愤化作一句哀嚎:“我的毕业论文啊!”
作为一个大四应届生,宋佳人的毕业论文题目是《降低鸡饲料成本的主要措施》。为了能够写好这个论文,她从暑假起就开始养鸡。每天喂的鸡饲料都是她拿秤精心计算过的,眼看养得白白胖胖能做样本了,现在居然被炖了汤?
大抵是宋佳人的表情过于悲愤,苏逸想了想,接过保温杯拿出一只鸡腿递给她:“吃只鸡腿消消气?”
“你……”宋佳人想骂人,但看了眼身旁虎视眈眈的母上,又转头看了看苏逸打了石膏的右腿,深吸口气,接过鸡腿愤愤咬了一口。
第二天一早,苏逸正躺在病床上看书,就看见宋佳人拎着一大袋水果走进来,削好苹果递给他后,自己取出袋子里的香蕉和冬枣,一口咬了下去。
“啊,有毒!”宋佳人当即把东西吐了出来。
网友诚不欺她,这两样水果一起吃,真的有一股臭虫的味道。
“你在干什么?”苏逸那双好看的眸子里,毫不掩饰地流露出嫌弃。
宋佳人拿起苏逸的水杯接连喝了好几口,确定嘴里的怪味散了,这才勉强开口道:“你懂什么?这是我准备更换的新选题。”
宋佳人说完又准备接着吃,如果能研究出为什么香蕉和冬枣一起吃会有怪味,导师说不定能同意让她更换选题。
宋佳人瞪大眼睛,“你、你怎么知道的?”
“常识。”苏逸揉了揉宋佳人的脑袋,“之前的论文选题你努力了很久,就打算这么放弃?”
宋佳人对于苏逸这种自大的语气持鄙夷态度,偏他手掌厚实温暖,她一时间有些失神,下意识软了语气:“可是我的样本已经少了一个了。”
“我帮你。”苏逸微勾了勾唇角,阳光透过窗户落在他身上,包裹的他温暖而明亮。
6
宋佳人怎么也没想到苏逸说的帮她,就是带着她到本市最大的养鸡场里重新挑一只和原先体型相仿的鸡。
“这里面真的能找到吗?”宋佳人不置可否,毕竟要找到一只外形、体重、体脂都相仿的母鸡,实在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不试试怎么知道?”苏逸倒是没有这些顾虑,他按照宋佳人的标准把数据填在纸上交给了养鸡场的员工,并承诺如果成功,愿意出十倍的价钱。
很快员工就带着好几只母鸡回来,宋佳人一只只辨认过去。
“不行,这只鸡冠太大了。”
“不行,这只羽毛有点少。”
“这只也不行,体脂比例还差一点。”
就这么耗了一上午,养鸡场员工的耐心都被耗得差不多了,“这样吧,养鸡场的鸡你自己挑,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说完也不等宋佳人回答,头也不回地离开。
“自己找就自己找,我还就不信了!”宋佳人反倒被激起了斗志,深吸口气走进鸡窝。
见自家鸡窝进来了陌生人,母鸡们吓得扑腾着翅膀朝宋佳人袭来。
“小心!”
苏逸不过是走开和养鸡场老板交流了一阵如何降低养殖成本,作为叨扰养鸡场的回报,谁想一回来就看到眼前鸡飞狗跳的一幕。
他右腿打了石膏,行动不便,眼看着母鸡要去啄宋佳人的脑袋,索性丢掉手中的拐杖,一把护住宋佳人的脑袋。
失去支撑,两人双双倒地。
好在养鸡场老板及时赶到,这才阻止了更大的麻烦。
“笨蛋,受伤了没有?”苏逸说着就要去打量宋佳人,手却被宋佳人更用力地握住,“你还有空管我?右腿是不是又摔着了?”
宋佳人有双很漂亮的眼睛,此刻盛满了担忧,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苏逸忽然就觉得心情很好,弯了弯嘴角,“是有点疼。”
“那你还笑?”宋佳人觉得苏逸可能被摔傻了。
出院当天就又回到医院,医生都忍不住咋舌。
好在没有大碍,简单处理过后宋佳人搀扶着苏逸出院,回家的路上听见苏逸淡淡道:“今天受伤的事我不会说出去。”
要是母上知道苏逸为了救她另一只腿也差点摔断了,宋佳人觉得下次再被炖汤的可能就不是她院里那几只鸡而是她自己了。
所以听到苏逸这么说,不免有些感动,谁想道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听苏逸继续道:“不过前提是,我受伤的这些天,你要形影不离地照顾我的起居。”
“……”宋佳人觉得苏逸要是做商人,一定是能榨干员工最后一滴劳动力的资本家。
不过苏逸说到底也是为了救她才受伤,即便他不说,宋佳人也是要亲力亲为的。
每天一日三餐她都带着母上熬好的鸡汤去苏逸家里,看着他一滴不剩地喝完。
两家就住在隔壁,宋佳人如此频繁地去了三天,苏妈看她的眼神都变了。
“佳人又来啦,快进来快进来。”苏妈边说边拽着坐在沙发上看报纸的苏爸往外走,“家里酱油没了,你陪我去买。”
“怎么没了?我昨天不是才和你买过吗?”
“少废话,难道你要杵在屋里当电灯泡?”
宋佳人望着两活宝离开的背影,嘴角抽了抽。
“这次晚到了十分钟。”苏逸一手拄着拐杖,一手看着手表走出来。
明明是该狼狈的模样,偏苏逸就连单脚走路的样子也好看得不像话。
宋佳人不自然地转移视线,撇了撇嘴:“你还说!我妈每天都想着拿我院子里另外两只鸡炖汤,要不是我冲到菜市场紧赶慢赶地买好鸡回来,我的毕业论文可就彻底凉凉了。”
苏逸闻言笑了笑,接过宋佳人手中的鸡汤闲适地喝了起来。
一时间无话,宋佳人反倒有些不自在。
从小到大,宋佳人去苏逸家串门的次数不算少,只是两人单独在家的情况,还是分手后第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