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我正在艺术学校学习。天性不甘束缚的我,在校外租了一间房子。
记得那是一个阳光灿烂的夏日,我正挥笔作画。录音机里传来郑中基很抒情的歌声:朋友是一生一世……
我陶醉其中。
忽然,一个影子被窗外的阳光折射, 落在画案上。我扭头一看,一个很秀气的女孩,正冲着我笑。
我邀她进屋,和她聊了起来。知道她叫红,房主的亲戚,在山沟里一所小学代课。
“我亲戚向我提起你,说你会写诗,还是大学美术系的,一听‘叶寒’两字我就产生了认识名字主人的念头。”红文静不失直爽。
“失望了吗?”我淡淡一笑。
“当然没有!”红调皮地做了一个鬼脸,闪着一双很透明的眼睛。
“人如其名,浑身艺术味,尤其那头长发。”红又补了一句。
我呵呵笑了。
红几乎是天天到我画室,转眼十几天过去了,她终究放不下那群学生,她要回山沟去了。临走那天,我执意送她。
分别时,红低着头问我:“你会到我那里去吗?”
“有空我一定会去的。”想不到,我随便说说的一句话,红竟信以为真,并开始企盼那天早日到来。
展开全文
红走后,我和朋友跑起了广告策划,早已淡忘了那句话。直到中秋节那天,恰逢我的生日,红却寄来了一份特殊的礼物:郑中基的磁带《一生一世》,上面嵌着红亲自剪贴的一枚粉红色的纸月亮。弯弯的,很是漂亮。
红附信说:寒,生日快乐。我一直在等你的到来!现在我也天天听那首“一生一世”,是什么原因,我也说不清。认识你,我空白的心从此多了一些你描绘的色彩……
我无言以对,为红的纯真。
我走出屋外,月光静静地洒满大地。
一年过后,我和朋友惨淡经营的广告公司,因客户的失约而损失了几万元,我们几乎到了穷途末路的地步,连房租都交不起,那时我心情的天空布满灰色,甚至产生了轻生的念头。
红知道后,竟马不停蹄地跑来安慰我,硬塞给我几百块钱。我深知红母亲重瘫,弟弟是个哑巴,还有一个正念高一的妹妹。我决意不肯收下她那微薄工资省下来的钱,红急得眼泪都快要下来了:“如果你不收下这钱,我会很伤心,也很失望的。”
我的心血忽然一阵沸腾,喉咙似被什么东西卡住了一样,我凝视着红,默默收下钱,心里说:红,等我有钱一定会还你的。
然而,大学毕业后,我却选择了投笔从戎来到了北方的军营。
“朋友是一生一世,互相扶持,我们用毫不保留的方式,我们的关怀永远不停止,天涯也咫尺,唯独真情最真实……”
窗外,细雨轻轻地敲打着玻璃。捧着红从南方那所山沟小学里寄来的信笺,我无法自已。泪珠顿时像雨滴般缓缓地从脸颊滑下来,湿润了信笺,模糊了字迹。
图片来自网络,图片无关,侵权请联系删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