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晋末年,沛县人刘毅和几个士大夫到太极殿玩“射覆”的占卜游戏,意外撞见司徒右长史庾悦。
刘毅没玩够,就请求庾悦再玩一会。庾悦默不作答,轻蔑地从他身边走过去。
刘毅的小伙伴见状,纷纷溜出门外。刘毅却毫不在意,自顾自玩得挺嗨。
到了午餐时间,庾悦设宴和随从开始大吃二喝。
宴席上,烤鹅散发的香味弥漫在大殿之中,刘毅被勾出了馋虫,径直走到庾悦面前,大言不惭,请求庾悦把吃剩的半只烤鹅赏给自己。
庾悦白了刘毅一眼,还是一语不发,刘毅非常尴尬,在众人的嘲笑声中悻悻离去。
风水轮流转,今年到我家!多年以后,刘毅参加了北府军,成为刘裕手下的大将,数年间东征西讨,战功卓著。
义熙六年(公元410年),刘毅以卫将军的身份向朝廷上表,请求都督江中军事。
以刘毅的功劳,他可以随意挑选地方官职,为何偏偏选中江中呢?
因为当年羞辱他的庾悦当时就在江中当刺史。
刘毅到了江中不久,向朝廷建议,江中常年处于战乱,军府虽然存在,但却没有士兵。应当把军务和政务分开,政务中心转移到豫章(今属江西南昌),取消军务,减少军府将校官吏的不必要开支,以此减轻百姓负担。
这个建议貌似合情合理,实际上,刘毅属于官报私仇,他的建议很快得到了朝廷的采纳,庾悦被调到豫章,取消了兵权。原来的建威府文武三千人,都成了刘毅的属下。
刘毅故意把庾悦留在自己身边,多次给庾悦部署难以完成的任务,庾悦完不成任务,就被刘毅当众责骂羞辱。
庾悦急火攻心,背上长了个恶疮,没几天就窝囊死了,时年仅三十八岁。
后来,刘毅因为不听朝廷的调遣,遭致刘裕的讨伐,被困在了江陵,当时将士离心离德,眼看大势已去,刘毅在一天夜里,自己骑马逃之夭夭。
刘毅跑了一整夜,人困马乏,又饥又渴,他发现不远处有一座牛牧寺,于是迫不及待闯进了寺庙,哀求僧人容留自己躲避追兵。
寺庙的僧人对他说:“几年前,释昌法师因为私藏了一个被朝廷追捕的人,被刘毅将军下令处死了,我们怎么敢再次容留朝廷的罪犯呢?”
僧人说的话,让刘毅联想起七年前的事儿。
当年,刘毅追捕叛将桓蔚。桓蔚逃进了牛牧寺,释昌法师顿起怜悯之心,就收留了桓蔚,结果被刘毅发现,刘毅勃然大怒,下令诛杀了释昌法师。
眼前的困境似乎是上天早就安排好的,不给别人留有余地,不给自己留条后路,注定会遭到现世报。
刘毅走投无路,仰天长叹:“为法自弊,一至于此!”
随即自缢而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