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事情脑补封神史》第306期：换头
文/王事情
申公豹一句“道友请留步”实在太过有名，堪称封神十大金句之首。有了这句名言，他一举超过纣王，成为了封神中最大BOSS。这在事实上倒逼着电视剧进行改编，这不，包括刘德凯版的《封神榜》、《封神英雄榜》，乃至最新播出的王丽坤版《封神演义》，都在第一集就让申公豹亮了相。
但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在原著中，申公豹确实没有那么重要，至少作者没觉得他多重要。他直到第37回才出场，此时全书已经过了1/3的篇幅还要多。再次出现的时候是在佳梦关外，最后出现是在万仙阵上。在这两次里，二人的相遇再也没有班荆道故，直接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
昔日师兄弟，为何到了如此地步？
电视剧《封神英雄榜》中，二人情同手足、一同学艺于昆仑，却因元始天尊传授姜子牙无字天书，引起申公豹的嫉恨，遂伙同轩辕坟三妖杀死姜子牙。在这儿，两人的矛盾爆发点是元始的态度。
《封神榜之凤鸣岐山》中，申公豹与姜子牙一同学道于昆仑，听说师尊选拔弟子下山辅佐明君，申公豹眼热心动，才从中作梗为难姜子牙。在这儿，两人的矛盾爆发点是下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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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著中，佳梦关外申公豹要杀姜子牙时，说了一段话，表明两人的不共戴天：
你不记得在昆仑，你倚南极仙翁之势，全无好眼相看。先叫你，你只是不睬。后又同南极仙翁辱我，又叫白鹤童儿衔我的头去，指望害我。这是杀人冤仇，还说没有！
原来申公豹一直耿耿于怀的，就是“杀人冤仇”四字，他认为姜子牙有心杀他，所以他杀姜子牙才没有丝毫心理负担。然而姜子牙也很冤枉，申公豹是被南极仙翁算计，叫白鹤童子把申公豹的头衔走，姜子牙还在一边为他求情。这一求情，立时多了三十六路兵马来伐西岐。
按理说，申公豹并非不智之人，却为何行此不智之事，非得跟姜子牙拼个你死我活呢？想来想去，还是姜子牙的某种态度让他心寒了。
那是什么呢？
1、没答应他。
路人借问遥招手，怕得鱼惊不应人。儿童钓鱼，为什么不敢答应人？怕鱼受到惊吓，不敢吃饵。元始赐榜时，便特意交待姜子牙“但凡有叫你的，不可应他”，因为一旦答应了就会触发一个隐藏任务：三十六路诸侯伐西。姜子牙不敢不听，果然刚下山便有人叫。
先是直呼其字，不应。
再是叫“子牙公”，不应。
又叫“姜丞相”，仍不应。
气得那人叫其大名“姜尚”，把他一番数落，其语气正是今日犹常见的损人之言：你现在发达了，就把以前老同学全忘了之类。
姜子牙忘了吗？其实并没有。他只是有师命在身，不敢答应罢了。这算是一番苦衷，只是不足为外人道罢了。
2、没烧榜。这个不用说了。
3、没阻止他。
申公豹劝说不成，先大大藐视了一番姜子牙的道术，再用换头术打赌，说他把头割下来在天上飞几圈后，仍能恢复如初。姜子牙道术确实不行，至少在昆仑四十年都没听说过这项法术。加之又好奇，于是便跟申公豹赌了，并表示申公豹若所言属实，就把封神榜烧了，和他一同保纣灭周。
公允地说，申公豹的换头术究竟成色几何呢？
首先，肯定不能阵前杀敌。
再，很麻烦，先得去了道巾。其实反正是割头，有没有道巾、发簪，头发是中发还是三七分、抑或光头，应该说压根就不重要。而申公豹偏如此珍而重之，只能推测在换头术中，道巾这种身外之物，可能会造成严重阻碍。
再，很好破解。南极仙翁唤来白鹤童子叼走其头，说：只用一时三刻，其头不到颈上，自然冒血而死。
有句话叫，你永远不知道明天和意外哪个先来，它说明了意外发生的频率之高。封神世界中，会飞的猛兽飞禽多如牛毛，如海里的龙王，如抓伤妲己的金眼神莺，如闻太师的墨麒麟，如三霄的青鸾；修士更不用说，连姜子牙这种人仙境界，也能熟练运用遁法。
那么很简单，这些人或者禽兽在空中飞，突然见一个皮球似的人脑袋在前面得瑟，恐怕谁都会好奇的看个究竟吧！那些鹰隼啊、秃鹫啊什么的，饿得急了，这正好是送上门来的大餐！
所以，换头术根本就是一个漏洞多多的法术。而这也解释了为什么申公豹不早些用此术打赌，非得逼急了眼才铤而走险，原来根本就是它太鸡肋，也只好诳诳姜子牙这种二把刀。
在他内心深处，恐怕希望姜子牙出于四十年同窗之情，能够出言阻止他，使他不必冒这绝大危险。然而姜子牙并没有。
申公豹本来不恨姜子牙，但姜子牙没有阻止他用换头术，戳穿的其实是犹如纸糊般的四十年同学之谊。
鲁迅在《范爱农》中写到，他一直不明白范爱农为什么总喜欢针对他。直到许多年后，两人已是知交，范爱农才说出一向讨厌他的理由：
原来就是因为范爱他们初到国外留学时，在码头上迎接他们的鲁迅看到穷学生的模样，摇了摇头，这使留学生们认为鲁迅看不起他们，全都讨厌鲁迅了。
鲁迅当然不是真的看不起留学生，最多也就是觉得有些无语，但在一个特定的时刻、又赶上特定的心情，看见这副摇头模样的留学生们，竟全都仇视他了。
申公豹之仇视姜子牙，大略如是。
待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