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乡情更怯,逢年怯更浓。小的时候啊盼着过年,长大后呢却盼着这年啊快点儿过去。每一个新年过去时,都意味着时间流走了,年龄增长了,父母老去了,朋友疏远了……
我小的时候是真盼着过年呀,穿新衣,攒糖块,看烟花,吃瘦肉……
是啊,因为生在物质相对匮乏的年代,所以这些如今看来极其平淡的事情,在当时可都是我的期待。
虽然,我的新衣大都是妈妈扯块布自己做的,又大又丑。
虽然,我从小就不喜欢吃糖。
但是,除夕夜我可以一边看烟花一边吃瘦肉,而且,那晚的瘦肉管够。
可是啊,随着年纪的增长,我对过年几乎没有了期待,反而生出了几分怕。
怕什么呢?怕被问期末考试的成绩,在班里的名次,有没有拿到奖状……
这对于成绩平平的我来说,有些无地自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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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工作了,还是怕。
怕有人问我做什么工作啊,工资多少啊,有没有谈个男朋友啊……
慢慢地,渐渐地,过年竟成了一种负担。
年年岁岁花相似,岁岁年年人不同。花还是那一树的花,只是人变了。所以才会有人不断地抱怨,唉,年味儿淡了,人情远了,祝福少了。
但对于新年,它的本质没有变。无非是“福、禄、寿、喜”的朴素愿望。北宋文人王安石的诗句写的最好:爆竹声中一岁除,春风送暖入屠苏。
正月初一,喝上一碗屠苏酒,来驱邪避瘟疫,求得长寿。
尤其是新冠流行的这三年,我们都过的太苦了,平安,健康,长寿,变得愈加珍贵。
以前的时候,每当临近年关时,我听到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有钱没钱,回家过年。
因为家里有盼儿归来的父母,有独自支撑的贤妻,还有懵懂可爱的一双儿女……
可是,就在那万家灯火的团圆里,总有几处孤盏难眠的灯火。
盛唐时期的一个除夕夜,诗人戴叔伦一个人留宿于石头驿的一个旅馆中。想到自己半生已过,却一事无成,遂挥笔写下了这首《除夜宿石头驿》:
旅馆谁相问,寒灯独可亲。
一年将尽夜,万里未归人。
寥落悲前事,支离笑此身。
愁颜与衰鬓,明日又逢春。
成年人的世界从来都没有容易二字。所以,明明在努力打拼,到头来却两手空空的人不在少数。
为了尽快摆脱这双两手空空的手,我们只能更加努力,更加拼命,更加隐忍。
如果失败了呢?那就重来吧。对于成年来说,或许一边崩溃,一边自愈才是人生常态。
我们总觉得自己承受不了失败,其实,我们只是承受不了因为失败而带来的嘲笑和挖苦。
宋朝诗人陈师道有诗云:半生忧患里,一梦有无中。
真是这样,有时候忙活半生,这梦想跟现实还是相差甚远。
而我们唯一能做的便是:活在当下,善待自己,心别乱。
除夕之夜,送给每一个心中还有期待的人。还有,你回家过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