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在网上看到网友们感叹,现代中国只剩下“砖家”和“叫兽”了,不像民国时代大师辈出、群星灿烂,比如王国维、章太炎、陈寅恪、蔡元培、梁漱溟、章士钊、刘师培、胡适、林语堂、刘文典、黄侃、梁实秋、周作人、陈西滢、顾颉刚等等等等。不少网友甚至认为,这些个民国大师成绩斐然,堪比先秦诸子。
先秦诸子,不论是出自道、墨、儒、法、兵、农、医、名等学术流派中的哪一家,他们都有完全属于自己的全面的思想体系,即便非流派创始人的吴子、庄子、孟子、韩非子、荀子等人都有自己独到的见解,而非仅仅是钻研故纸堆而已。先秦诸子们在治国、理政、军事、外交、文学等方面均显示出了非凡的智慧和过人的才干,他们在思想文化上取得的巨大成就,迄今为止的历史上还只有古希腊文明能够勉强与之交相辉映。说先秦诸子们是大师,那绝对是实至名归。
我们都知道一个简单的道理,一个没有指挥过任何战役的将军,任他在媒体上说得如何头头是道,也绝对配不上军事家的头衔。因为实力才是硬道理。
刘文典是公认的《庄子》权威,他曾大发感慨道:“古今以来,真懂《庄子》者,两个半人而已。第一个是我刘文典,第二个是庄周,另外半个嘛……还不晓得!”你刘文典再懂又如何?《庄子》还是庄周的。不论谁,倘若想成为一名真正的大师,那你先得告诉世人,究竟什么是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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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人问,辜鸿铭先生精通英、法、德、拉丁、希腊、马来亚等九种语言,拿了十三个博士学位,把中国“四书”中的三部——《论语》、《中庸》、《大学》翻译成了英文,难道他还不算大师?我也只是想问一句,难道《论语》、《中庸》、《大学》翻译成英文就变成他辜鸿铭先生的了吗?
民国的“大师”之所以饱受质疑,关键还是没有真正属于自己的“内核”,他们舶来了西方先进的思想文化,这自然是有利于国家和民族的,但舶来的东西再先进,也还是属于别人的呀。比如梁实秋在美国接受了老师欧文·白璧德的主张,并回国运用到文学批评当中,可说破天,新人文主义美学创始人仍然不会是他梁实秋吧?
胡适也从美国舶来了很多东西,但不同的是,在中国是他率先从事白话文学的创作,并写出了中国现代文学史上的第一首新诗——《两只蝴蝶》。从艰涩隐晦的文言文过度到通俗易懂的白话文,胡适是里程碑式的人物,堪称大师。
和胡适一起提倡新文化运动的鲁迅先生,无疑也是一位大师。“我翻开历史一查,这历史没有年代,歪歪斜斜的每页上都写着‘仁义道德’四个字。我横竖睡不着,仔细看了半夜,才从字缝里看出字来,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鲁迅先生只两个字——“吃人”,便深刻揭露出了集权专制社会的本质。而对人性剖析之深刻,别说当世无二,即便到了今天也没有任何人能与之并驾齐驱。另外值得一提的是,鲁迅小说对人物的刻画相当成功,据说世界文学史上公认的两个半经典人物形象,一个是悲剧的哈姆雷特,一个是喜剧的唐·吉诃德,而那半个就是半悲半喜的阿Q。
民国与其说是大师多,还不如说是专家、学者多,而且都是社科类的。在自然科学方面,民国基本没有什么树建。其实,就国家贡献、成就影响而言,钱学森、钱三强、钱伟长、邓稼先、李四光、孙家栋、丁颖、袁隆平、屠呦呦等人似乎更有资格被称为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