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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家 京华 满座 公子 四方

孙家这位公子“笔惊京华”,四方求墨者候集满座

jnlyseo998998 jnlyseo998998 发表于2023-03-14 20:33:03 浏览45 评论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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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家公子钟情书法

孙诒泽,字仲闿,号处震,孙锵鸣三子,光绪诸生,在瑞安士子中颇有才名。宣统三年(1911),瑞安中学堂恢复为“县公立中学堂”时,孙诒泽曾出任监督(即校长)一职。

关于孙诒泽的记载甚少,多见于他人书信、回忆。有专家根据2014年嘉德四季第40期拍卖会上参拍的孙诒泽隶书八言联纸本中落款“壬申三月,六十七叟仲闿孙诒泽”考证他生于同治五年(1866),而非网上广为流传的咸丰六年(1856)。而据孙宣(孙诒泽胞弟孙诒揆之子,详见《又一名人日记出版发行!34万字里,可一窥瑞安豪门的人脉网络和民国社会的原生态面貌》)《甲戌日记》,孙诒泽卒于民国二十三年(1934),享年69岁。

孙诒泽精通篆、隶、草、楷,且卓然一家,章炳麟称其作篆为“根柢深固,从心变化”,黄绍箕泽称赞他的书法足以媲美李文田(工书善画,常为慈禧太后画作题志),篆法与杨沂荪、吴大澄齐驾。

△白塔巷南庐门台正立面

孙诒泽一生与诗书翰墨相伴,留有许多墨宝。温州中山公园池上楼正堂篆书四条屏、庆年坊街区白塔巷民居南庐的门楣匾额、文成县南田镇南田村刘松君旧居堂屋匾额“南田世家”、平阳鳌江第二小学《鳌江公学后记》碑刻等均是孙诒泽所书。孙诒泽的书法严谨庄重,浓墨重笔,锋芒内含,结字规整,字迹苍劲优美,无愧于书法大家之大手笔。

△刘松君旧居堂屋匾额

翰墨一生文脉长承

作为清末大儒孙锵鸣的三子,孙诒泽曾有很长一段时间跟随父亲生活、学习。在孙锵鸣的教导与熏陶下,孙诒泽六岁就得授笔法,开始临摹习法帖,十岁与兄长孙诒钧、孙诒绩同入诒善学塾,但仍春暖晨课坚持习贴两开,秋冬临摹三开,从不间断。

光绪五年(1879年),四姐孙思训出嫁平阳宋恕(与陈虬、陈黼宸并称“东瓯三先生”,详见《孙锵鸣十二字择婿!女婿是富二代,被李鸿章称为“海内奇才”》),孙诒泽为四姐出嫁所用嫁妆箱书墨:“琴瑟和鸣,珠联璧合”,孙锵鸣看过大喜,拿出两方宫廷贡墨供孙诒泽写字之用。次年入府学,温府道张春陔看了孙诒泽所写的书法后,夸道:“渠田太史公子手墨老成,远非弱冠相称,他年必有成望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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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孙诒泽的书法成就也如这位府道大人所言,师长、上司、同僚乃至民间士绅都十分喜爱他的墨宝。光绪十三年(1887),孙锵鸣写信给二十二岁的孙诒泽,劝勉他磨炼本事要“耐苦、耐气、耐久、耐穷”,写字要“守常课,切勿见异思迁。毋惮烦,毋作辍,毋求速,毋喜新厌旧,力矫无恒之习……”,并嘱他将书法习作交给李鸿章以获得指点。

孙诒泽对所有名帖、书录都甚为喜爱。十二岁时收到孙锵鸣从金陵寄来卫恒的《四体书势》名帖,他曾足不出户,闭门习字。在天津读书时因为当地书肆图籍昂贵,便常在家书中向父亲索乞名帖,以供习字。成年后在天津津门书肆购得明刊杨慎《墨池琐录》和宋版苏易简《文房四谱》,两本书就耗费了他一月俸银,虽于心不忍但也坦然。

孙诒泽一生唯爱诗书翰墨,平日不出屋、不招饮,衣着、食膳不靡费,只知购书、习字。赋闲故里时也是每日习字八至十开,从孙诒让处借来不计其数的家藏金文、碑刻拓片后更是从日出临摹至日落。

中兴名臣处处提携

常年跟随父亲孙锵鸣学习、生活,孙诒泽与父亲的一众学生自然十分熟稔,特别是和中兴四大名臣之一的李鸿章更是关系匪浅。

道光二十七年,孙锵鸣31岁,出任丁未会试第十一房同考官。而李鸿章于道光二十四年(1844年)考中举人后参加是科会试,其考卷为孙锵鸣所叹赏,予以推荐,得中第25名进士。从此李鸿章以孙锵鸣门下士自居,两人结下深厚情谊,而对于恩师的一众子女,他更是关怀备至。

同治二年(1863)三月,孙锵鸣的长子孙诒钧出生,李鸿章获悉后表现出关切之情:“三月间有钟毓石麟之喜,晚年离乱,可助堂上欢心”。因孙锵鸣的长子出生在江西,而孙锵鸣此时已到京复命,不在身旁照料,李鸿章随即做出了“移家皖垣,已属舍弟等妥为照料,寄去百金,聊佐甘旨之奉”的举措,让自己的兄弟加以照料,且寄百金以做家用,可谓尽心尽情。

对于更为年幼的孙诒泽与孙诒谌更是无微不至,曾为他们的成长出谋划策。光绪八年(1882)七月,李鸿章致信孙锵鸣,信中他详细分析学习西学的好处,

“三、四世弟年华方富,正可勉图上进。尊意仿邓高密分授一业,欲其兼习西学。夫西学在它日必有实用,惟门径甚多,要自语言文字入手。津郡学堂重在造就水师人材,自十五至二十岁,素习汉文、质干朴健者乃得入选,肄习五年后上轮船操演,再令出洋学艺两年,备充管驾及大、二副之甲。西国以水师为第一等人,中华虽稍轻武,然他日轮舶盛兴,将材难得,亦必推重是途。如闽中世家子弟入学堂者既皆有所成就,其明证也。其次兼习西学,华、英文法并精,可充翻译及参赞机器各局,亦小用小效。世弟如性情相近,志趣不凡,似不妨酌择,派往入堂肄业,惟夫子裁之!”

作为见证过“日吞琉球”、“法占越南”的清廷高官,李鸿章深切地知道列强的威胁来自海上,从同治十三年(1874年)起,他开始提出“海防论”,积极倡议建立近代化的海军,而推荐恩师的两位公子就读津郡学堂,自然是认为这是一条“平步青云”之路。

△1886年李鸿章、醇亲王奕譞、善庆(右起)检阅北洋水师

孙诒泽在就读津郡学堂后以李鸿章幕僚的身份在他身边待过很长一段时间,后出任北洋水师学堂汉文教习,调用北洋电报局会办,赏加同知衔。期间孙诒泽每半月都会向李鸿章请安一次,并常常带上自己的书法作品供李鸿章赏阅。

北洋水师学堂招收的多为十八九岁的年轻学生,孙诒泽在教授这群与自己只差两三岁的同龄人的过程中不免结交了诸多志同道合的朋友。中华民国第一任副总统、第二任大总统黎元洪便出自孙诒泽的门下。黎元洪当上副总统的时候,孙诒泽被邀请出任总统府顾问兼国务院顾问,后改任国史馆纂修、财政部盐务署委员、全国烟酒事务署秘书、检查委员会委员等职,直至1926年告退返里。

孙诒泽入京就职时“笔惊京华”,京师人士负其毫翰盛名,四方求墨者候集满座。郑孝胥、蔡元培、张骞、章太炎等都是他宅第上客,甚为翰墨相交。

邑内友人同探兴农

久居京畿之地,孙诒泽接触新学的机会较之瑞安同龄人更多,也有更多的方式买到暂时没有流传至瑞安的一些书籍。

孙诒泽在给瑞安的友人的书信中经常详叙近日朝廷政事及日本英法诸国学派,“洋洋洒洒,不下千余言”,瑞安众人读之多津津有味。他还代购了诸如澄衷蒙学堂《字课图说》、上海《新民丛报》等充满先进思想的书籍,为僻处浙南的瑞安一众进步青年带来了先进的思想火种。

光绪二十三年(1897),在“兴农”的社会舆论推动下,孙诒泽与孙诒让、黄绍箕、黄绍第、许黼宸、洪炳文等39人一同申报官府备案,组织成立了瑞安农学会,希望通过采用“欧美种植之方”“试种湖桑、瓯柑”,“以兴本邑之利”。瑞安农学会后改名为瑞安务农会。

瑞安务农会会员经常在城乡访求有“究心农务之人”,在日常活动中总结和推广了当地先进的农业生产技术,同时对温州地区的气侯进行记录,留下详细的气象资料,对瑞安及周边地区的农业发展大有裨益。

民国二十三年(1934),孙诒泽离世,墓筑于北郊卧牛岭十二盘山巅,理学大师马一浮挽联:

“蕉天墨雨观身寂,浮沚横塘绩学深。”

瑞安宿儒张棡挽联:

“溯乡邦耆硕,逊学斋乔梓,著述俱精,书法有传家,

羡君朱霞挥毫,字字酬缣,上轶三唐追晋魏;

思文字交游,诒善塾熏箎,于喁最早,前尘都似梦,

怆我白头访旧,匆匆把呓,去秋一别隔人天。”

中国近现代民主革命家、学者章太炎在《孙仲闿诔》一文则中发出了“余与仲闿别十余岁,各幡然近七十矣。常冀其來化我,而仲闿竟殁”的感叹。

参考资料:

1.《孙诒泽年谱》王兴雨

2.《清代人物生卒年表補正》张鑫龙

3《废科举、兴学堂与晚清地方士子——以林骏《颇宜茨室日记》为例的考察》徐佳贵

4.《清末瑞安县留日学生之研究》张月宇

5.《清末浙江的“瑞安务农会”》洪震寰

6.《孙锵鸣、李鸿章师生交谊考》谢作拳

7.《洪炳文与近代瑞安世家交游考略》姚大怀

8.《孙锵鸣行实著述考绎》张时雨

编辑:凯 哲

美编:小 叶

审读:何光明

审核:欧兴俊

终审:陈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