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城,位于东北之偏隅,素有“八百里瀚海”之称。
“瀚海”之上崛起的“人民之城”离不开城内的一个群体——白城公安。
本世纪之初,白城公安却经历了一次重大损失!
时任白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的芮志江同志在侦破案件时,被歹徒所伤,因公殉职。
作为白城这座美丽城市的“保护神”,芮志江的英雄事迹永远不会为当地百姓所忘记。
冬日白城,风波初起
2005年11月27日清晨,一通急促地来电响彻周末的白城市公安局。
警员接通电话后,急急忙忙召集当天值班的警察前往事发地点。
原来,有人在洮北区林海镇龙湾村一废井坑内发现一具尸体,死者为一名男性。
上午11时,公安干警到达现场后,立刻将案发现场围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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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调查,死者王某是一名出租车司机,疑因捅伤致死,随身携带的手机及钱包均被抢劫一空。
令人疑惑的是,该司机所驾驶的红色夏利出租车同样遗失。
这一命案引起了白城城内恐慌,浓重的阴影笼罩着整个白城。
公安局立刻下发通知说这个案件已经引起轰动,其性质恶劣程度有必要成立专案组,以助尽早破案,给白城百姓作一个交代。
最终,统领专案组的重任交给了时任白城市公安局刑警支队副支队长的芮志江。
芮志江领到这个任务可以说是众望所归。
当时的芮志江年仅35岁,却已经获得过2次个人二等功和3次个人三等功。
在过往的工作中,芮志江也是颇受同事赞誉。
他曾经多次冲在任务最前面,舍生忘死,甚至两次因公负伤,并被确定为9级伤残。
更为重要的是,芮志江在侦破案件方面有着独到的观察力。
在他参加工作的第一年,白城市发现一名自齐齐哈尔市逃窜而来的杀人犯。
根据线索,芮志江锁定了嫌疑犯的位置,结果嫌疑犯与警察开启了“生死时速”。
关键时刻,芮志江挺身而出,在警车靠近嫌犯车辆时突然向嫌犯扑去并将其制服在地。
这次破案是芮志江第一次获得荣誉,也正是从这次开始,大家打心底里对芮志江充满佩服之情。
因此,由芮志江带领大家破案,专案组的同志们都充满了信心,决定鼓足干劲早日破案。
干警出击,力寻魔爪
接到这个任务已经是27日深夜,芮志江为了这件事一宿难眠。
11月28日一大早,芮志江赶到公安局,召集组内同志开了一个小会。
会议主要是就案件基本情况做了一个陈述,接着芮志江提出了自己的破案思路。
他认为当前的重任是严格管控各个交通关口,对可疑车辆进行严查。
然后对当晚邻近龙湾村的交通干道进行排查,把监控调出来反复查看。
同时,他提示大家尤其注意没有车牌号的红色夏利车,因为歹徒必然不可能明目张胆开着这辆车游荡。
尽管任务重大,芮志江依然扛住了压力。
他先是前往案发地点进行仔细搜查,争取不放过一条关键线索。
通过现场勘察,他发现车轮胎在地上的痕迹比较明显,而车轮痕迹指示的方向是通往城内。
芮志江大胆猜测嫌疑犯逃窜的方向应该是白城主城区,而且他们现在应该还在白城城区内。
可是忙碌的一天过去后,芮志江一行人看遍监控后,依然无功而返。
当天晚上,芮志江再次把大家组织起来,就案件调查情况做了一个简单的案情分析会。
芮志江深知大家的不易,迅速为会议作结后便让大家早点回家休息。
散会后,芮志江长长地舒了一口气。他回到办公室,整理了一下最近的文件,便拖着沉重的身躯开车回家。
这两天,芮志江累坏了,他心想着今晚好好陪陪家人,睡个好觉吧。
怀着这个想法,芮志江开车驶出派出所,朝着家的方向开去。
黑夜追凶,殊死搏斗
深夜的白城,道路上车辆熙熙攘攘, 显得异常安宁。
疲惫的芮志江在远处模糊地看见了一辆红色的车,和这两天自己找寻的那辆车十分相似。
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又用力揉了一揉。
再定睛一看时,那辆车恰恰也是一辆夏利车!
芮志江还不敢相信这辆车就是自己千辛万苦寻觅的,但职业的惯性让他对这辆车开始有所警觉。
芮志江打算先跟着这辆车走一段路,看看自己的直觉能否再对一次。
借助道路上昏暗的路灯灯光,芮志江依稀可以看到车后面的车牌号被遮挡住了。
芮志江几乎可以断定这辆车就是被劫车辆。
最为关键的是,这辆车似乎并没有明确的目的地,行驶路线非常随意。
这让敏感的芮志江更加起了疑心,他决定跟紧这辆车,时刻关注它的动向如何。
与此同时,芮志江联系了组内的同事,让他们迅速打起精神前来围堵嫌疑人。
据芮志江的观察,该车车内的人数可能在3-4人,因此他万万不能轻举妄动。
考虑到人手不够,芮志江立马拨通报警服务台,请求给予一定警员的支援,以将他们一网打尽。
有经验的他与嫌疑人车辆保持一定距离,避免打草惊蛇,一方面则为增援的到来尽可能拖延时间。
不料,车上的嫌犯早就对芮志江的车有所注意,刚开始他们以为只是简单的同路,但绕了两三次路之后就发现他们自己被盯上了。
对于身后一直尾随的车辆,夏利车内的那几个人明显慌了神,车速一改之前的忽慢忽快,逐渐开始提速。
芮志江察觉到这辆车的异动,心想自己肯定是暴露了,便决定死死咬住嫌犯。
抱着决不能让他们逃跑的想法,芮志江也踩下一脚油门。
子夜的白城大道上,两辆车的竞逐开始了。
歹徒发现自己遭遇的是个难缠的警察,便临时决定弃车逃跑。
他们将车开到高中对面的狭窄胡同口后,匆忙下车逃跑。
紧随其后的芮志江从车窗探出头大喊:“别跑!”
4名嫌犯回头一看,立马落荒而逃。
芮志江气上心头,将自己的车别到夏利车旁边,迅速下车追捕嫌犯。
最终,嫌犯被逼到了死胡同,身后的芮志江也赶了上来。
见他们走投无路,芮志江拿出执照表明身份:“警察!你们跑什么啊!”
歹徒们心想,反正都已经到这个地步了,不如争个鱼死网破。
他们四个一对视,为首的两个人直接冲向芮志江。
芮志江反应迅速,与两个人纠缠在一起。
由于是在工作时间之外,芮志江只能赤手空拳与对方搏斗,却不料他们身上带着刀具。
剩下两个人见状,一人拿刀刺向芮志江,连续捅了21刀,一人则拿砖头朝芮志江猛砸。
寡不敌众的芮志江倒在了血泊之中。
4名歹徒见他已经站不起来,惊慌失色地朝车子方向跑去。
芮志江心有不甘,勉强抬起头对着几名鼠辈喊到:“别跑!你们已经跑不掉了……”
鲜血流遍身下,芮志江最终昏倒不起。
案件终破,英雄安息
几个小时后,增援民警赶到白城实验高中附近。
只见高中对面的胡同口,燃起了熊熊火焰。
同组的干警们察觉一辆车是芮志江的车,另一辆则是自己找寻的遗失车辆。
他们立即组织灭火,并在周围展开大范围搜索。
胡同不远处,他们发现了芮志江倒在地上,身上、脸部全是鲜血。
不等多说,同事赶紧联系120派人抢救芮志江。
当救护车赶到现场后,芮志江已经因为失血过多而昏迷不醒。
抢救过程结束,医生遗憾告知公安局芮志江同志牺牲了,享年35岁!
全局上下听闻这一消息,无人不掩面而泣。
他们下定决定一定要将这些罪大恶极的凶手逮捕归案,让芮志江同志的英灵安息。
搜捕活动的范围已经大大缩小,大家殚精竭虑,不放过这片区域的任何一处。
经过约22小时的全力搜捕,犯罪嫌疑人杜辉、王龙、孙建设、张建军四人被捉拿归案,协助逃跑的三个共犯也都一同落网。
至此,“11·27”抢劫杀人案终于告破。
12月2日的清晨,白城市内一片肃静。
大家并没有因为破案而欢欣雀跃,而是沉浸在丧失英雄的痛苦之中!
这天是英雄出殡的日子,气温达到了零下二十度,可白城百姓仍然自发走上街道。
他们冒着严寒,拉起纪念横幅,向守护白城的英雄告别。
早晨七点不到,市殡仪馆的广场上就聚满了悼念芮志江的百姓。
他们中的大部分都曾受到过芮志江同志的帮助,有的甚至从很远地方的赶来,只为见英雄的最后一面。
最让人动容的是,一位年逾古稀的盲人老大爷,拄着拐杖颤颤巍巍地来为芮志江同志送花圈。
这个花圈是老人自己亲手扎制的,他还顺带捎了些纸钱。
他说:“自己当初摔断了腿,是芮志江帮他走出困境,要是没有他,自己早没了。这个花圈是我自己做的,纸钱是我自己攒了些钱买的。”
老人用颤抖的手,为烈士送上了自己的饯别,并深深地鞠了一躬。
殡仪馆门口,出租车整齐排成一排。
这些的哥听说今天是属于英雄的日子,私下里商量好替王哥好好送别芮副支队队长。
他们早早推掉手上的活,一个接一个,连起了出租车长龙,亲自为人民英雄保驾护航。
天刚蒙蒙亮,市殡仪馆便奏响了送别烈士的哀乐。
追悼会上,芮志江的亲属们、战友们、领导们都低头不语,神色严肃。
会场外,寒风呼啸,一众百姓却已经掩盖不住自己流下的泪水。
在遗体告别仪式上,芮志江的妻子李丽芳脸色惨白,双眼一直停留在芮志江的遗体上,仿佛要将他的面容刻在自己的心里。
李丽芳怀念起他俩度过的十年婚姻生活,数度哽咽。
她在家人的搀扶下,啜泣着说道:“原本我们约好了今年过年要拍婚纱照,结果他却失约了......”
接着,她抹了一把眼泪,语气坚定地说:“志江永远把责任摆在第一位,他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也是一名当之无愧的好警察!”
作为同事代表,徐铭宇是和芮志江一起工作时间最久、关系最为要好的战友。
他说:“志江执行任务的时候,永远是走在最前面。他给人最深的印象就是勇敢和执着,他无愧英雄一词!”
芮志江的儿子眼神坚定地站在遗体面前,眼里早已经噙满了泪水。
他朝着父亲敬了个礼,嘴唇颤抖却说不出一句话。
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自己的泪水,整个白城似乎都在为英雄哀泣。
早上9点,载有芮志江遗体的灵车驶出殡仪馆。
根据既定路线,灵车将绕白城市一周,让芮志江同志再看一眼自己生前保护过的城市。
一路上,白城市十万余市民分列道路两旁,洒泪送别这位“人民的保护神”。
他们或举着“人民英雄、永垂不朽”、“芮副支队队长一路走好”的条幅,或佩戴着白花目送英雄远去。
早上11点,灵车达到白城市烈士陵园。
芮志江的儿子强忍着泪水,端着父亲的遗像走在前头,后面的警员双手捧着覆盖有党旗的骨灰盒。
他们轻轻地将骨灰盒置于墓地内,并将鲜艳的党旗覆盖在上面。
随着泥土一点点将骨灰盒掩埋,在场的每一个人无一不失声痛哭。
正值人生最壮美、最值得建功立业的年纪,芮志江同志永远长眠在自己热爱的白城之下。
同年12月,芮志江同志被追授为吉林省人民政府革命烈士。
次年,芮志江同志被公安部授予全国公安系统一级英雄模范称号、被共青团中央追授“中国杰出青年卫士”荣誉称号。
2005年12月22日,4名歹徒被判处死刑,并立即执行。
英雄终得安息,芮志江永远活在白城人民的心里!
参考文献:
【1】《芮志江:孤身勇斗4匪徒 身中21刀壮烈牺牲》.新华社。
【2】《赤手空拳 勇斗歹徒(为了民族复兴·英雄烈士谱)》.人民网。
【3】《优秀人民警察——芮志江》.《新长征》2006年第1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