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50年3月,兵败如山倒的国民党军,在大陆只剩下最后一个据点——西昌。国民党西南军政长官公署主任胡宗南,收拢残部3万余人,退守西昌,负隅顽抗。
3月12日,二野发起西昌战役,15军44师和62军184师,南北对进,对西昌形成铁钳合围。
3月12日,184师由雅安出发,翻越空气稀薄的雪山,穿过罕无人迹的原始森林,撑竹筏强渡大渡河,连克汉源、石棉。26日,抵达越西、冕宁等地,进逼西昌。
同在3月12日,南路二野15军44师,在师长向守志带领下,从云南曲靖出发,北上合围西昌。26日晚,44师132团到达西昌附近的大石板和川兴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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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6日深夜,西昌城内,依稀传来了远处隆隆的炮声。23点,信誓旦旦要“固守西昌三个月”的胡宗南,脚底抹油,和西康省主席贺国光,分乘2架飞机,仓皇逃台。
23点半,已成惊弓之鸟的国民党乌合之众,树倒猢狲散,放弃西昌城,犹如无头的苍蝇,乱作一团,向大凉山周边四散溃逃。
27日凌晨5时,44师先锋132团解放西昌,把红旗插上大通门楼头。为消灭弃城而逃的敌人,132团不顾疲劳,没有在西昌城内停留,一路向北追击,28日凌晨到达冕宁县冕山镇。
在冕山镇一带,132团并未遇到敌军,因为西昌残敌已在27日下午从此路过,逃往甘相营、鸡窑沟一带。
28日凌晨2点左右,132团决定大部分在西门外宿营,少部分进入冕山镇内。
意外就在此时发生了!
原来,184师先锋552团,以百多华里的急行军速度,从越西南下,与逃往甘相营、鸡窑沟一带的残敌错过,于27日天黑时,先期进入了冕山镇。
冕山镇是茶马古道上川滇古道的一个要地,四面土城墙,高15米,东西两道门。552团安排东门由1营1连警戒,西门由1营2连警戒。
132团的3个尖兵来到东门喊开城门,口令答不上,被打死。
就这样,一下子就打起来了。
守诚的552团,前身是山西平遥县游击队。
攻城的132团,前身是成立于河南辉县的中野9纵第48团。
黑暗中双方越打越猛。
132团团长纳闷:“太邪门了,今晚辰这些敌人,咋个这门子经打呢?”
由于炮兵没跟上,132团连续发起3次冲锋。第3次终于攻上了城墙,双方展开惨烈肉搏战。
132团一个四川籍老兵被552团捉住,问他:“你们是胡宗南哪一部分?“这位老兵回答:” 行不更名,坐不改姓,我们是中国人民解放军,要杀要剐,随便!”
赶紧找老乡家的灯来照,发现帽子上戴着五角星,胸前有中国人民解放军的标记。再问他是哪一部分的,才得知是44师的。
552团赶紧停止射击,派参谋出城门联系。
大水冲了龙王庙,双方指战员哭成一团!
这次误会战,552团连指导员王立君等17人牺牲;132团伤亡40多人,其中有一名渡江英雄,在爆破城门时牺牲。
天亮后,双方团首长见面,又是抱头痛哭。
二野的说,当时想,淮海战役都没遇到这样的硬仗,是啥子部队?一野的说,我们想,在太原与阎锡山的卫队拼刺刀,也没这样厉害,哪个想到是自家人啊!
双方首长研究决定,132团返回西昌,由552团继续追赶逃跑的敌军。
特别是俘虏中还有30多名国民党女兵、女眷,之前被大凉山地区的土司、头人洗劫一空,剥光衣服鞋袜,一个个只好用稻草、树叶、破布遮盖住自己的身体。
552团当即下令,每人捐出一件衣服,才给这些女兵、女眷穿上。
至4月5日,西昌战役结束,歼灭国民党军1万余人。
剩余的2万国民党残部,逃到大凉山,被土司、头人围歼,被俘的国民党溃兵和家眷,被铁丝穿掌心连在一起,捉去当了娃子、女奴,结局比昔日败走野人山还惨!
552团于1952年改编为西南公安21团,后划归西昌军分区。
至于发生冕山误战的原因,可能有3个:
1. 两军不期而遇。原定会师西昌,由于敌人弃城而逃,跑得太快,我军追得太猛,意外在西昌北边60多公里的冕山镇相遇,双方都没有思想准备,从而未及时联系。
2. 地形复杂和深夜天黑,妨碍观察。
3. 其他因素的巧合。
552团牺牲的17名烈士,当时被安葬在冕山镇北。1953年2月,凉山州喜德县成立,冕山镇划归喜德县管辖。1959年,因成昆铁路的修建,喜德县把在冕山战斗中牺牲的552团17名烈士,迁至烈士陵园。因衔接失误,造成烈士姓名遗漏,成了一座失名烈士合葬墓。
其他16位烈士的家乡、亲人身处何地,至今未知。
在冕山战斗中牺牲的烈士们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