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新中国银幕上第一个扮演女特务的演员,也是北影名片《青春之歌》中讲述革命者如何对待生与死,林道静引路人之一的林红最初扮演者或说侯选人,在50年代影坛上曾经风光一时,戴着新中国女演员的桂冠,与著名越剧表演艺术家范瑞娟等人一起,跟随周总理出国访问,会见著名电影艺术家卓别林。她命运坎坷,一生二度婚姻,锦瑟年华失去父亲,中年丧夫,文革期间连失三位亲人。她传艺育英,桃李芬芳二十多载,自己却死于亲儿之手。她是谁呢?熟悉老电影的影迷,不用我说,看到文中第一句就知道名字了。是的,她就是原北影演员、后中央实验话剧院演员姚向黎。从1949年参演东影《无形的战线》起,至1983年离休,姚向黎(1925---2003,原名姚品兰,原籍山东莱州,生于辽宁沈阳)在三十多年影剧生涯中,塑造过近三十个古今中外、不同类型、不同性格的妇女形象。
话剧《暴风骤雨》撒泼耍赖的老地主婆;高尔基《小市民》怪癖乖戾脾气,内心世界复杂的女教师,《大雷雨》卡捷林娜,《桃花扇》中的李贝丽,《三人行》中的教授夫人等舞台形象,令人信服。东影《无形的战线》被人利用混入橡胶厂,外表文静朴实,内心无法摆脱间谍活动深感矛盾痛苦,最终弃暗投明的女特务崔国芳。北影《民主青年进行曲》性格活泼开朗,受教授父亲等进步思想影响,欲与书呆子“孙道临”分道扬镳,学生运动中的积极分子宋蓓华。《新儿女英雄传》游手好闲又强横霸道的恶霸汉奸张金龙妻子,从饱尝包办婚姻痛苦,受尽折磨的温顺女子,成长为觉醒、求解放,走上革命道路,对敌斗争勇敢,不怕牺牲的女干部杨小梅。《一贯害人道》一个曾经深受反动道派侵害,装神弄鬼利用封建迷信欺骗群众,解放后改过自新的教徒徐风生等角色,她都是女主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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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向黎主演的这些影片,包括后来的《汾水长流》《烈火中永生》(客串)《萨里玛珂》《残雪》等配角,我都看过。个人比较欣赏的是《民主青年进行曲》,表演真实。从角色的角度说,女特务崔国芳、杨小梅这两个主角算不上很成功。崔国芳到厂后自己表白说,真是环境改造一切啊。可环境到底给了她什么影响,怎样在改造她,是什么激发了她的良心,掀起了她的内心斗争,没有什么表现。仅仅是宽大政策的解释,挨雨淋后同志间的照顾而已,转变显得不够有力和自然。杨小梅的外形不太像一个农村妇女,生活中的一些动作也有娇生惯养的感觉。尤其是张金龙假装转变听从了她的劝说后,杨小梅那个兴奋的感情显得做作。看着不够舒服,有演戏之感。当然,这仅是我自己的想法。
不管怎么样,能在那年代4、5部影片中连续提纲女主角的姚向黎,算得上是红星。生活中的她,则命运不济。红军时期,其父姚雄是新疆航空队队长兼航校校长,支援过红四方面军的西路军;抗战时期,他任伊犁警备司令,为我军培养过第一批航空人才。1943年,被军阀盛世才绞死。从1934年全家流亡到乌鲁木齐,到因受父牵连成为“左倾学生”流放农村,姚向黎从小过着颠沛流离的生活。在学校里(新疆女子学院等),她是搞宣传和演戏的积极分子。从《放下你的鞭子》《自卫》一直演到《家》《雷雨》,因个子较高(15岁已经1米65)常饰女扮男角色。1944年,她加入新疆共产主义者同盟社,期间与前夫相识相爱。前夫韩世翼早年是留苏学生,当时是同盟社总支部书记,后来同盟社改称战斗社任社长,两人翌年结合。
赵明
解放前后,韩世翼曾在哈尔滨建设局等单位工作,文革期间受迫害而死。姚向黎受冲击不大,但连续失去了三个亲人,沉重打击险些把她冲到了“精神崩溃的边缘”。文革后,她跟北京电影学院的赵明再组家庭。说到赵明,影迷们自然知道,资深电影导演、教育家。他从30年代上海明星影片公司二厂美工起步,到上海国泰、昆仑影业公司任副导演。曾在上影任导演,《三毛流浪记》(与严恭联合导演)《铁道游击队》等脍炙人口的作品均出自他手。为培养新生力量,后被调到上海电影专科学校任教,杨在葆、达式常等都是他的高徒。调到北京电影学院任副院长后,他的心血主要洒在表、导演教学方面。
姚向黎从影前是哈尔滨机械技工学校员工,从1950年的北影演员到1954年考上中央戏剧学院表演干部训练班,受教于苏联专家,以后一直在中央实验话剧院工作。除了演戏外,教书育人20多年,年过花甲后还致力于青年演员培养工作。我们比较熟悉的如《乡情》《青春万岁》等影片中饰主角的任冶湘:《女兵》《迷人的乐队》饰重要角色的王丽华;《湘女潇潇》饰花狗的邓小光;电视剧《寻找回来的世界》中饰绰号伯爵的许亚军;《虾球传》饰虾球的钟浩与饰牛仔的闪增宏;《哦香雪》中饰香雪及《黄土地》中饰翠巧的薛白;还有《苗苗》《黄山来的姑娘》《陌生的朋友》中饰女主角的李羚;在《太阳的女儿》等影片中演女主角的八一厂张英;在《高山下的花环》中饰玉秀的盖克等80年代出道的影星以及现在歌星蔡国庆等,都是她的学生。
姚向黎传艺育英,可谓桃李芬芳。遗憾的是,生活中的她却教不好自己的儿子。至于大儿子因病而亡,二儿子因高考落榜受刺激患了精神病,小儿子四处游荡成混混,误入歧途。刑满释放后逼她交积蓄不成而把她杀害之类的八卦,网上有披露,不再赘述。昔日影坛明星,如此凄惨结局,不禁令人扼腕叹息。